无声的爱
| 有一种关心叫“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有一种爱恋叫“等你一万年不变”，有一种付出叫作“无声”，有一种信念始终是“坚定不移”，有一种分手叫“离别，再也不见”...... 一 几场雨过后，大山里空气更加的清新，枝头鸟儿在欢唱，野地里小草嫩肥，清澈的河水倒映出湛蓝的天，葱绿的山林把小小的村庄点缀得更加瑰丽。 黑子扛着两捆猪草，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玩弄着从野地扒回来的野鸭蛋。风轻轻吹过，心情无比的舒畅，在这样美丽的季节，黑子藏不住心底的欢喜。 还没等跨进门，黑子便急着嗓子喊：“二丫，二丫，快出来，看哥今天给你带得什么好东西。” “谁呀？扯这么大嗓门！”声音是从小屋传过来的。 黑子赶忙迎了过去：“呀！婶子在家呐！那个，二丫在没？我找二丫。” “上山拾柴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咋，你找她有事儿啊？”二丫她娘斜了黑子一眼，将围裙摘下抖了又抖。 “也没啥事儿，就今天打猪草时扒到几个野鸭蛋，我看二丫最近脸色不好，人也有些憔悴，反正，我一个大男人身体也强壮，用不着吃这个。我特意拾掇好了送过来给二丫补补，这样她身体估计好的快些。”黑子一脸认真的说。 “就她那模样吃啥也没劲头，别给糟蹋了。你搁我这儿吧，一会儿他爹回来，我捂热了给他爹吃，这孩子也别太不孝顺了。”说着，二丫她娘一把夺过黑子手中的野鸭蛋，揣在了自己衣兜里。 都说后娘不如亲娘亲，黑子算是彻底看清了，只是可怜了二丫，黑子心里难过的叹道。 “那，婶子，二丫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好，有事儿你忙去吧，一会儿她爹也该回来了，我这正忙，就不送了。” “哎，那婶子你忙，我回了。”黑子应着，脸上铁青了起来。 从二丫家出来，黑子一路跑，一路念叨，二丫，二丫，你可别再出什么事儿啊！当年的情景又一次在他脑海浮现。他越想越怕，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 眼看近黄昏，倦鸟也都各自归巢。二丫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河边，嘴里哼着姐姐生前喜欢的歌谣。六年了 ，她始终没有从失去亲人的伤痛中走出来。她那善良的姐姐还有慈祥的母亲，二丫每每想到这里，就心如刀绞，眼泪不断的往外流，那种失去亲人剜心的痛，没有人能够体会，有生之年，她绝难原谅自己。 落日的黄昏，对二丫来说，有种残缺的美，也是心中抹不去的痛。逗留不了多久的红霞，像是在为某个生命作出新的色彩描绘，又像是在为某个故事，题作最后的终结。 六年前，也是这样的黄昏，她与姐姐在这里经历了生死永别。那日的黄昏别样的美，与家乡的山水相应成画。二丫记得很清楚，那日，她和姐姐与往常一样在山上打着猪草，下山回来的时候，发现河岸边的花草长得甚是好看，出于对花的喜爱，二丫想都没想，就往河岸的方向跑了过去…… 山下的河岸，泥沙特别的松散，人很容易陷进去。大丫头喊了一声:“别去，危险！”话音未落，二丫前脚迈出，岸边的泥沙一个松软，接着连人带泥一起滚进了河里。 不会游泳的二丫出于身体本能，不断地拼命挣扎，可山里的河水像是被人施了魔法，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拉住，万恶的魔法是想把她淹没在这儿吧。二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作出挣扎，水开始漫过他的头部，令她无法作出呼吸，她的身体正在慢慢下沉。 大丫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哭了，急得连声大喊救命，可这个时候，山上种庄稼的人都已回家，哪里还有人在，连个人影也寻不着。大丫头在岸上急得团团转，嘴里似有似无的念着:怎么办？怎么办？眼见水花越来越小，二丫快支撑不住了，只听见扑通一声，一个瘦小的身影纵身跳进了不知深浅的河里，那个身影拼了劲儿的把二丫往岸边上推。二丫得救了，弱小的身影永远的沉了下去。 那日的黄昏，血一样红，河岸上只剩下二丫一个人呆呆坐在那里。 大丫头走了，母亲伤心欲绝，日日以泪洗面，在夜里白天，二丫都听见母亲在呼唤姐姐的名字。不到一年，母亲终因思念成疾也随了大丫头去了。 母亲的离世，无疑是雪上加霜，给了二丫双重打击。她开始憎恨这原本不会发生的一切，所有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二丫难过的哽咽，喉咙发不出声音，心被绞碎了一般疼痛。此后，二丫变了，没有了笑容，也不爱说话，见了人也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开，她害怕别人看她的那种眼神，那比杀了她还可怕。 黑子发了疯的寻找，当他在河边看到哭泣的二丫时，他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二丫，回家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不要在自责了，你这样整日沉浸在痛苦中，是很伤身体的，乖，听话，跟哥回去吧。”说着，黑子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斑驳的泪痕憔悴了她如花的容颜。 黑子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二丫搂在怀里，试图能给她安慰。终于，长年积压在心底的苦痛，终于释放了出来，二丫哭得好大声，声音悲凉，夹杂着苦痛。黑子抚摸着二丫凌乱的头发，鼻子一酸，紧闭的嘴唇也跟着微微颤动。 霞光渐渐消失，天色暗了下来，一弯新月悄悄的爬上树梢，滋溜，一个不小心，它竟跌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二丫把手伸得老长老长，想把它触摸捧在手上。六年来，她几乎做着相同的梦，梦见姐姐变成了一弯月亮，每天看着自己微笑。 黑子抚摸着二丫的头发，任她躺在怀里安睡…… 二 初升的太阳，照在二丫身上有种阔别已久的暖意，含着露水的香甜与花的芬芳。她好久都没这么安稳的睡过，竟一连做了好几个美梦。 黑子一宿没睡，守着这个在他眼里天真可爱又多愁善感的女孩。他轻轻的撅了一下被红光映得通红的脸，尖尖的下巴，微翘的唇，可爱又优雅。二丫从睡梦中醒来，在黑子怀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人似乎比昨天精神了许多。昨天的一场大哭，似乎把六年来压抑在心中的郁结解开。二丫朝着太阳一骨碌坐起，双手捧着老天赐给她的-------生命的光。 “活着真好！”二丫淡淡的说道。 “丫头，你没事吧？”坐在一旁的黑子被她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些年他看着二丫被痛苦折磨，心里别提有多难受，有多心疼。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眼前的丫头便从此在他的视线中消失，那可不是要了他的命吗！没了她，黑子不知如何能活得下去。他暗暗发誓这一生都要保护好她，虽然，二丫管他叫哥哥，把他当亲人看待……只要能在丫头身边，能有今天这样近的距离，黑子觉得这就足够了。 “你真的没事？”黑子关切得问。 “没事，黑子哥！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黑子哥，你看，今天的太阳真美！阳光真暖！”二丫的脸上呈现出了笑容。 “丫头，回家吧！昨天一夜未回，叔和婶该担心了！” “嗯，这就回家，黑子哥你背我。”二丫对着黑子撒娇，顺手扯了把猪草往他头上扔了过去。 “你也太调皮了。”黑子乐着说。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黑子背着二丫走一会儿又转个圈，走一会儿又转个圈。空荡荡的山头，回荡着他两人的笑声。 黑子背着二丫向村庄走去，一路上，二丫说个不停，像只刚出笼的小鸟，黑子听得认真，那个爱说爱笑的二丫又回来了，心里很是欢喜。两人刚要进门，迎面碰到二丫她爹扛着把锄头正往屋外走。 “叔，二丫我给找回来了。” “哎，是黑子啊！真是太麻烦你了！”回头啊，我让她二娘给丫头煮几个鸡蛋补补，这丫头片子身体还虚着呐！” “丫头，还不回屋去，这么大个人，怎么还让人给背着，累坏人家黑子了！” “才不会呢！黑子哥可壮实了，你看，全身都是肌肉，黑子哥最疼我了。”说着，二丫小嘴一撅，极不情愿的从黑子身上跳了下来，进了内屋。 “唉，这丫头，太不像话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叔，没事儿，二丫她还小，她不懂这些，您老别怪她。” “黑子啊，不是叔说你，你看，你都快三十了吧，怎么也不好好处个对象，这二丫还小，怕是……你可不能耽误了自己啊！二丫她爹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 其实，她爹心里比谁都明白，有好几回，隔壁四游村来了几个给黑子说媒的人，听媒婆说: 她介绍的姑娘个个都是好姑娘，不光人勤快，长得也还俊。可黑子就是不答应，愣把去说媒的人一个个给轰走了，人家问他是不是姑娘哪儿不好啦，他跟媒人说，姑娘挺好的，可家中还有个妹妹没嫁人，他要等妹妹出嫁了他再娶。 等妹妹出嫁了他再娶，这人说的什么昏话！一来二去，前去说媒的人，都说他脑子有问题。随后，一传十，十传百，打那以后，再也没人愿意去黑子说媒了，黑子倒好，一点儿不急，还乐不颠的说，这下可清净多了。 二丫她爹拍了拍黑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黑子啊，找个好姑娘，尽早成家吧！你看隔壁村的傻大个，不也是经人介绍娶了个漂亮媳妇，听说明年就要当爹了，你这事儿可千万别再拖了，不然，你的后半辈子怎么过呀！ 黑子听后也只是傻呵一笑，不作答话。给二丫她爹急得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 “黑子，叔该说的都说了，你要多为自己想想。” “好了，今天的事儿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生歇着吧，丫头的事，我和她二娘再商量商量，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说完，二丫他爹便往庄稼地里去了。 黑子送走二丫她爹，回头看了看小屋，二丫正高兴的哼着曲儿呢！这下，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黑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土，乐不颠往自家方向走去。 三 日头老长了，何时才能见天黑下来。黑子忙得不可开交，突然间他觉得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想了想，他猛地一拍后脑勺，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急冲冲跑回家去。 火急火燎的回到家，黑子小心翼翼的从箱子里取出二三尺来花布，那是他省吃俭用，大老远去集市买的，料子是纯的确良，能透过风，在这样的季节穿最合适不过了，那是他特意给二丫扯的，准备过几天就找人量了尺寸给她做来穿。没想到，这一忙差点给忘了。黑子顾不得多想，连忙将花布包好，径直奔往二丫家。 都说五月的阳光一开始就有些毒辣，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被晒得满脸通红，浑身大汗淋淋。这热情的五月，愣是要把满身汗水洒在这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连同欢喜一起落了下去。 黑子走到门口，迎面与二丫她爹撞个正着。 “黑子，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连路也不看！” “嘿嘿嘿嘿，黑子傻笑着。叔，你这是要出门呐！”黑子摸摸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害羞 。 “去集市买点东西给丫头捎了去。二丫她爹淡淡的说道。 “集市？二丫？叔，你说的到底咋回事？”黑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才急急的追问。 “唉，本打算就这样一直瞒着你的，终究，你还是来了。”二丫她爹一边说一边走，一边又摇头叹气。 黑子虽是个急性子，但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见二丫她爹话说话吞吞吐吐而且话说到一半又不说，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今天，他非得把事情弄清楚不可。去集市的路上，黑子紧紧跟在二丫她爹的后面。 二丫她爹拗不过黑子，就把怎么把二丫送进城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连连跟黑子说，他对不起黑子，对不起二丫。说完，老人眼眶已然湿润。 看到眼前的情形，黑子有些茫然失措，但他又不好再多问什么，便安慰道：“叔，不用难过，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话咱好好说。” 看着黑子如此通情达理，二丫她爹冷不防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他觉得瞒着黑子把丫头送走这事儿做的有点过。 “叔，你不能这样，黑子连忙上前阻止。 二丫她爹愧疚的说道:“黑子，叔知道你很关心二丫，也从来没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可就是因为这样，叔才害怕，也为难啊！二丫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叔知道，要不是一直有你护着，拦着，这丫头恐怕也随了她姐姐去了，你说，这都造的是什么孽哟！也不是叔不让你和丫头有结果，是根本不可能，我只好把她送进城，也是为了给她寻个好出路，将来能有更好的生活，不要像你我这样，一辈子只能守着这么几亩田地，永远走不出大山。” 二丫他爹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孩子，叔知道，你也不容易，九岁没了爹娘，小小的你早早就要学会各种营生，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你的为人，叔很清楚，也都看在眼里，可不能因为这样，叔就得同意让你和二丫生活在一起，那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苦命的事吗！所以，趁二丫还不知道这事儿，我得赶紧的把她送进城里去，你们离的越远越好，趁此，也能断了你那不成实的念想。” 二丫她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既表现的很无奈，又不肯留半分情面。黑子呢，不知道是该同情，理解，还是忍痛，原谅，他只知道，他难以继续听他说下去…… 二丫走了，被她爹送往很远很远的城里，黑子连她所在的城市叫什么都不清楚，他一直想要呵护爱着的女孩，彻彻底底从他的视线消失了。发白的五月，唯剩下汗水与泪水与他作无声的告别！  2013-09-24 这篇小说真是块腊肉骨头，食之无肉，丢了又可惜，希望改一下能出点味道! 千万不要置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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