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首页小说故事 小说连载 生活百态 查看内容

长篇小说连载《烟雨人生》第十二章

周佳磊 2022-4-22 18:31 2908
185726auy3e76ejayal7a9.jpg
长篇小说连载《烟雨人生》第十二章

     阳春三月下旬,枫林村的山沟峁梁和一湾河滩绽放出一簇簇鲜嫩的花儿,惹得人眼里清爽,心底惬意。放眼望去,田畔、墙角、院里、路边、河套两岸,都是竞相盛开的红桃花、白梨花、粉杏花、蕙兰花、榆叶梅,它们露出粉扑扑的脸蛋,在微风的轻吻下,睁开睡了一个冬天的眼,惊奇地看着淡淡绿色的世界,摇曳着心中的梦想,轻轻给我送来一缕微微的清香。石板河岸边的一排垂柳已经吐出新芽,清风幽幽吹来,柔软的枝条轻轻摆动着,犹如深邃的淡烟笼罩在平静的水面上。小河里,一汪清澈的水在缓缓流淌着,几条小鱼在水里快活地游来游去,玩着你追我赶捉迷藏的游戏,它们有时排成“一”字形,有时排成“长方形”,在阳光的照耀下,小鱼的鳞片上闪耀着或银白或粉红的鳞光,真是好看极了。
     在每天清晨开课前或黄昏放学后的时间里,我总要独立在高高的草坪台上,沐浴着惬意的春风,静静欣赏着无边大地绚丽的景色,陶醉在万花筒般的斑斓世界里。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突然降临在眼前,让人猝不及防。一个周六清晨,柳镇中小的张婕老师竟骑了一辆崭新的女式自行车,从二十里外的镇上跑到我们这个全镇偏远的枫林村春游来了。
老村长听了驻村干部从周家塬村捎来张琼镇长的话后,特意到学校告诉我,让我很感意外。
       等我和老村长走出校门,下到小坡下的川道大路上时,就看一马平川的远处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临到近前,果然是张婕老师。只见今天的张老师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薄毛料裙子,在这山雾轻轻的笼罩中更显格外的夺目鲜润,犹如雨打碧荷,雾薄云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那呵呵清脆的笑声清晰传来,更叫人不由增添一种说不出的情思在其中。
      张老师从车上下来后支好车身,满面微笑地迎了上来,款款握住我的手,歉意道:“姐在十里外的周家塬村蹲点下乡,抓春耕生产呢。顺便把我这个周末没事的自由人捎带来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来的这么快。我是来你们这人间仙境,享受大自然的美丽春景了,顺便要专门会会你那位漂亮的未婚妻——红妹子。带来麻烦,打扰大家,还望两位多多包涵。”张婕的一席话,说的我们憨笑着不好意思起来。
       看着凹凸有致、婷婷玉立的张婕几乎和我一般高低,令我又一次诧异不已,半天缓过劲后,赶紧说:“稀客啊稀客,老天爷赐予我们仙女一样的您来做客,我们欢迎都来不及,那里就麻烦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说着,也礼貌性地握住张婕伸来的双手。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电流般异样的感觉顿时传到脑际,传遍全身。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啊!白嫩纤细、绵滑温软,握在手里简直舒服极了。心头一时就有了一种极想拥其入怀要热烈亲吻的疯狂骚动。
“就是!就是!”老村长知道这是张琼镇长的亲妹妹来了,仿佛是张琼镇长亲自来村指导工作,忙点头哈腰地做出十足欢迎的姿态,呈现出一张过分巴结的笑脸。
       张婕微微红了脸蛋,轻轻恼了我一眼,可能是听出我刚才应酬的话里含着刻板的客套成分吧。她不好意思地把手从我的手里轻轻抽出,笑道:“听镇上人说,你们这里每年到春天,风情别致,到处都是撩人心眸的美景,很是好看。今天,你我再次见面于这瑶池般的枫林村,让人感到格外新鲜和兴奋。单单眼前古槐,宛如巨伞,占据一方上空,根深枝繁,神态沧桑,人宛如走在通往遥远的古道上了。张老师,我们于此照张纪念照,以见证我来过,也蛮好呀。你说是不是?”说着,她从随身携带的红色小皮包里拿出巴掌大的照相机,打开开关,调好焦距,塞到老村长手里,微笑道:“您老把镜头对住我俩,锁在这个白框里,只管按这个就是。”回头对我亲热道:“一家子!我们就在这棵老槐树下照一张吧。后面,我托驻村干部老李给你捎来就是。”说罢,她热情地拉着我的手,稍微偎依在我身边,边微笑边头浅浅朝我这边侧了一下,让人看起来觉得照片上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了。老村长“咔嚓”一声,我们就被定格成永恒的那个亲热姿势了。真是怕处有鬼,偏偏这时,红妹子一大早又叫我来吃饭。她走到麦场畔那棵枫树下的小土坡上时,看见我和张婕正亲昵地站在一起照相,脸色马上变了,诧异地愣在那里,不解地看着我们三人。
      老村长看见红妹子,立刻叫道:“是不是叫张老师吃饭?”
      红妹子红着脸,不自然的点点头,“是哩!你们这是……”张婕回头也发现了红妹子,立刻非常惊讶的愣在原处。她大概发现红妹子美如天仙的容貌了吧。这两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都这样惊讶万千地打量着对方。半天后,还是张婕大方地先开了口:“你就是张老师说的那位红妹子吧。我叫张婕,柳镇中小的老师。很高兴认识你。到你们村来游玩,真是打扰了,不好意思,请多包涵。”红妹子的脸更红了,也淡淡回应道:“欢迎你来。你顺路也是来找张老师吧?”张婕认真而肯定地点点头。红妹子尴尬道:“哦,既然你来找张老师,那张老师也站在这里,一直也是在等你了。你们一定有好多话要说吧。那就一起先吃饭,吃完饭你俩再续着,行不?”我看红妹子话里有话,语中带刺,声中含恼,赶紧打圆场,“对对,张老师周末无事,出来散心减压,只是来看看风景而已。咱们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我们一行四人鱼贯而入,刚进院门,突然,院里桃树下的黑子挣脱绑在树上的铁链,朝张婕狂吠着,冲过来要撕咬她。张婕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得连连后退,一下子就绊倒在我怀里。我本能地抱住张婕,示意红妹子赶紧拉住黑子。而红妹子的眼神分明对张婕恼着,手抓着铁链子,面对黑子的扑咬,迟疑缓慢,犹豫不决,似乎又拉又放。
看此情景,我气得真想踢她一脚。人家贵客大老远初来乍到,遇到危险,你咋能这样冷若冰霜地不伸手相帮。我放开张婕,向前一把死死抱住眼看要扑到张婕身上的黑子。张婕惊惧得几乎要软瘫下去,回头就往大门外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跑去。我知道红妹子下意识肯定想“咬吧,将她咬跑才好哩……”看到张婕狼狈不堪地逃走了,她的手仍远远牵着那头的狗链子,这才曼斯条理地将跳腾咬叫的黑子拉到旁边空院子,拴在墙角一根废弃的栓牛柱上。
     我走出院门,把仍吓得蹲在门外墙角,浑身发抖、眼泪婆娑的张婕拉了进来,最后一起进到厨房,看苗桂芝正怒目圆睁地训斥女儿,“你就是个死货,吃的人高马大,手里没一点劲,连个狗都拉不住,还能把自己险些绊倒,真是笨死了,气死我咧。”我知道苗桂芝这是为了不让初来的张婕误会自己的女儿,也顺势给女儿一个台阶下来,才故意那么恼怒地大声责骂女儿。聪明的红妹子也深知其中奥妙,赶紧自嘲道:“我真没用,白糟蹋了你二十年粮食,连个狗都拉不住,我真该死。”回头赶紧上前拉住进门的张婕,亲切道:“差点没拦住狗,让你惊吓了。今天,罚你多吃菜,多喝酒。姐,来,我给你满上。”说罢,满满倒上一杯西凤酒后,亲热地拉着张婕的手,温柔地挨着她款款坐在饭桌右边。大家随后围着园桌依次坐好。
      吃饭期间,苗桂芝巧妙地给张婕暗示了我和红妹子的恋人关系。聪慧的张婕一下听明白了,也巧妙回应道:“身置人间仙境,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暇。若说没奇缘,今生二位偏又相遇;阆苑千葩映玉宸,人间只有此花新。一个仙花,一个美玉,都是这世上的罕见之宝,唯于仙境一般的枫林村才能绝世相配,我很羡慕呢!”红妹子听不懂张婕的话,傻愣愣地扭头看我。我看一眼红妹子,又对张婕笑道:“素闻张老师乃全县女中之豪杰、书中之才女,丽人中之魁首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口出奇葩,舌吐幽香,语裁新意,一连引用《红楼梦》里的《枉凝眉》和宋朝苏轼的《次韵赵德麟雪中惜梅且饷甘酒》诗里的两句,道了卿心意,明了余心境,小生由衷敬佩。来!对碰一哈!”我和张婕喝了一满杯白酒,她俊美白皙的鸭蛋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朵浅浅的红霞。
     “我说你俩别说文绉绉的天语了,赶紧吃饭,我还等着下地干活呢。一会叫远光和阿秀陪着,一起到村后的皇后山看春景吧。”老村长说罢,一个劲催促我们吃饭。
     饭后,红妹子换上她妈从柳镇买回的那身印有绿色碎花图案的粉红衣服。我仍围了红妹子给我织的那条漂亮围巾,穿一双白运动鞋。我们喊一声隔壁正看电视的远光、阿秀两口,一起走下了麦场畔。
     苗桂芝追到麦场畔的枫树下,对红妹子说:“我到咱的责任田去。你板筋叔答应这两天给咱家犁完村头那三亩坡地,还捎带拾掇地畔的野枣刺。你早点回来给你叔把饭做好,叫上大家回来一起吃,不要贪玩忘了正事。”
红妹子答应着,和我、张婕、远光、阿秀一人提个小竹篮,拿个小铁铲,打算在看风景的同时,顺便拾些新鲜的嫩野菜,两不耽误。
     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看见路边的小蒜挖小蒜,看见田地里的野苜蓿撅野苜蓿,看见山坡上的嫩白蒿芽掐白蒿芽,看见河边的蒲公英铲蒲公英。三个女子都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宛如童话里的白雪公主。
      张婕站在一块较高的地畔上,玉纤突然一指,喊了一声:“快看!多美呀!”我们顺她的指头望去,就见一层淡淡的、白白的山雾轻轻缠绕在四面环山的田地边、树林里、草丛上……无涯的翠绿中点缀着一片桃红、一簇梨白、一处杏粉。三三两两在坡地上辛勤劳作的人们,就像披一抹五彩纱裙,出没在翠绿红粉中,游荡在渺飘虚幻间。远远近近的人犹如画在充满诗意、绚丽多姿而又云雾缭绕、迷离朦胧的天然画纸上,真是好看极了。张婕忍不住即兴吟出一首七律:“翠暗红明锦绣时,春铺千里诱人随。风梳山路摇桃影, 日照溪坡剪杏眉。慢步游吟寻淡趣,徐来赏看觅珍奇。欣然四顾真仙境,诗意萦怀捧玉诗。”我听得拍手叫好:“好诗、好诗。”接着她又吟一首鹧鸪天词:“脉脉枝头绽露瑰,娇娇岚中任风陪。树凝春意新芽吐,冰润冬根翠色回。迎雨至,送情追,悄然幽岭丽几堆。芳菲日照招莺语,还拾春心梦一枚。”我听了不禁暗叹起来,张婕这丫头人长得如花似玉,诗词吟唱竟也这般绝妙,真乃才貌双全的稀缺人才啊。我也知她在将我这个师大高材生的军了,我若不回应一首,只怕让张婕小看了我,既对不住陕师大这个全国响当当的牌子,也对不住自己十年辛苦的寒窗生涯,更会伤了红妹子从小就很强烈的自尊心,我怎么能败给张婕呢?于是我也随口吟首七律:”千里春光展丽容,花开田陌醉山风。柳青溪岸遮幽陌,杏粉草坡笼碧空。如雪梨纱铺洁雅,似霞桃岭送绯红。一行一看心儿醉,走了西峰过麓东。”张婕回头欣赏般地看着我,惊讶道:“张老师!不简单啊!不愧为师大高材生。敬佩!我们日后闲暇时就相互和诗对词吧!”张婕伸出大拇指夸赞我,竟胆大忘情地热烈拥抱了一下我。
张婕这一热情举动,惹得红妹子顿时不高兴了。她面带微怒,拿眼冷冷眄视着走在前面的张婕那袅袅婷婷的高挑背影,脚步声也格外重了起来,把地皮踩的咚咚直响。一时间,我发现她满脸阴云,浑身上下也开始不自然起来了。
     看着红妹子消极颓废又恼怒的情绪,不等我张口,阿秀为转移红妹子的注意力,忙给张婕说:“老村长说的后山就是我们面前的皇后山,每年这时的春景很好看哩。我带你们去。”在阿秀的引导下,我们一起来到皇后山的山脚下。大家凝眸细望,只见一座山崖上有条瀑布,玉露滴滴、明眸爽心。红妹子担心我渴了,赶紧上前用手掬水让我喝,水从指缝中流净了,我张大口也滴水未粘上唇,惹得其他人大笑不止,反倒惊得山崖上的几只小鸟飞走了。我看崖畔上有几朵夺目的野花,显得十分娇艳,便攀登上去,采来送给三个女孩,她们三人戴好花儿,张婕就提议我给她们照张合影照。我看红妹子迟疑不决,故意滞凝在众人身后。我知道她嫉妒张婕和我刚才走的有点太近,心生不快,有了很深的醋意,便走过去悄悄提醒红妹子,“张老师来咱村一趟不易,不要扫了人家的兴。自古道,有手不打上门客。”大概我的“客”让她明白我和张婕就是地主与客人的关系,她和我才是枫林村的主人加恋人的关系,这才重新挂着笑意,接受了张婕的邀请。
      忙罢照相,众人回眸细看,但见附近有引水口流向不远处的石板河,此乃山间小溪汇成一股较大的山溪。我们顺溪而入,进到稀落长着碧柳青杨的山谷深处,但见崖下一洞豁然现出眼前,入内发现一池秀液,旋转沸滚,玉珠飞溅,若筛米然。渐渐复入内,渐渐光线细微,渐渐曲径通幽。就在大家心里开始因看不清而惊惧时,忽听一声轰鸣,大家吃惊地面面相觑,眼前突然一亮,洞口的另一头阳光一照,一片灿烂。大家急走到洞子出口,立于洞口,仰头一看,一段如巨帘的瀑布似从天而降,滚落的透明银珠,空明四溅下来,真乃“大珠小珠落玉盘”了,觉得瀑布似要直落眼里,瞬间让人惊得本能闭上,不由连连后退,感觉若    再向前一步,就要被落下的水幕打跌到脚下的深潭里。
      坐在洞口休息了一下,我们原路返回,出了洞,继续向谷里行走。山势愈来愈高,谷状越来越窄,坡形愈来愈陡,一条幽深崎岖的羊肠小道,顺着长满林草的山坡蜿蜒而上。我们年轻人挥动着手中采来的七彩鲜花,一溜烟的功夫就欢快爬到皇后山的山顶。四下张望,迎面有座荒村坐落在一面缓缓的草坡上,便有种“枯藤老树昏鸦,夕阳西下近黄昏”的感觉,近前细看,到处是残垣断壁,房屋歪斜,蛛网浮空、砖瓦堆积、朽木横卧。一座座空荡荡的院里、一条条深幽幽的小巷内,长满了森森大树、萋萋芳草、点点丽花。四周寂静,唯有夹杂些许清冷的风儿流过,显得阴沉沉、冷飕飕的。三个女孩看到昏暗、深邃、杂乱、颓败的偌大野村,心里害怕,不肯随我往里走,我也不好勉强她们,就让她们坐在荒村外不远的一面草坡上,吃点干粮,喝些瓶里的热水。我和远光一前一后,走进满目苍凉、破败不堪荒野村里。
      见没有女人在跟前,我俩的话匣子便打开了。远光说:“假女子(我高中时的绰号)!自打上次红妹给你通宵熬夜织围巾帽子,我看出她对你爱的发狂,那份爱纯洁真诚、热烈奔放。真让我嫉妒得很,你不声不哈地就把咱县上的县花给弄到手了。”
“在我被排挤、被损害、被侮辱而感到失落时,是红妹子主动给了我安慰和温暖,给了我美好的爱情。她对我的爱无私真挚,就像母爱一样,叫人感到温暖。这辈子能遇到她,我真幸福哩。”
      远光听得感慨不已,“红妹子真是个好姑娘,她以母性般的心肠对你爱的这样执着,让人感动。我看得出,红妹子对你的爱是无以复加的。老同学,你可要珍惜这份美好的爱情哦。”
     “你说的对。我要好好对待她,一定要她一辈子幸福快乐。所以,我现在也关心枫林村的经济发展。这也可能是红妹子是村里人的缘故吧。远光,我给你说说我大概的想法:一是村里有水,能发展养鱼业。若把河岸两边的麦田加以改造,种上水稻,就能扩大农产品种类;二是利用村子周围丰富的天然林山,广阔的草场优势,大力发展畜牧业,往后办个什么奶牛加工厂、奶酪厂,全村就能致富了;三是山上生长的野生经济树木可合理规划,发展一些比如桃、梨、花椒、板栗、苹果等,到秋天就能卖个好价钱了。我想不全,你是农业专家,在三农问题上可有大文章哩。你又是枫林村的女婿,给乡亲们好好尺算哈。今天,咱们边游玩边捎带着考察一下村子周围情况,思考一下村上今后经济发展的出路,帮帮乡亲们脱贫致富,你看如何?”
     “你净没球事干了,张婕第一次来游玩,你不好好陪这个大美人转悠,却一门心事想什么致富。你又不是枫林村的人,呆不了多长时间就走了,这个跟你有多大关系。别扫了大家春游的好兴致。”远光不满意地嘟囔着,显然不同意我突如其来的想法。
     “也是,也是。张婕平时忙,今天难得来,况且又是个人见人爱的大美人,我还真不能怠慢人家,否则,落个初次印象不好,可就惨了。”我也随即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老同学,你丈母娘为啥叫板筋叔给她家犁地,知道里面的蹊跷不?”远光神秘道:“都是阿秀晚上搂着我,在我耳边说的悄悄话。”
     “啥蹊跷?说说看。”我瞪着眼镜后面的一双近视眼,看着眼前这个近视眼。
      远光扶了扶金丝眼镜框,“板筋叔和你丈母多年前就好上了。你丈母那嘴犹如十万大军,厉害得怕怕,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方的说成圆的,烂的说成好的,丑的说成俊的,瓜子说成才子,瘸子说成飞跑将军,二流子说成实干家。把男女双方糊弄的团团转,把礼当给她送扎咧,过后都没人好意思吭气。为啥哩,自己瓜嘛!我也知道当然是遇到婚姻说合,遇到闹气的说和,遇到寻死的说活,没有她不成的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当官的、经商的、种地的、跑江湖的,卖药的,杀猪的、宰羊的,甭管你的话是真是假,三句话刚开口,就叫她识破得完完的,彻底来个自我暴露,宜州县那天谁能说过了你丈母,太阳那天就从西边出来了。”远光唾沫星子乱溅着,擦把嘴角的白沫子,又叨叨着:“就说她领着阿秀给我来说媒吧,我开始不愿意,又说不过你丈母,五分钟内我就投降了,阿秀还不如我,三句话后就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一句词都没了。我们被她说得五体投地,毫不后悔,才有了这闪电般的订婚和结婚。闲话少提,言归正传,板筋叔平日在村里慷慨激昂、抱打不平,为人耿直,助人为乐。前多年看红妹子一家的日子过的艰难,一直没少给帮助。结果,村里就闲言碎语起来,似乎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板筋叔毫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有次,在皇后山的老鹰山上,还把赶路的你丈母从狼嘴里救出,你丈母毕竟是走南行北,见过世面的灵性人,啥不知道啊!也不为千年传下的陈规陋习吓倒,冲破世俗羁绊,愣是和板筋叔好上了,两人一来二去的粘到了一起,日子长了,那些老古板说不过你丈母,只能看着干瞪眼,直到今日。不然,一个厉害的她能让你住到她孤儿寡母家,能把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交给你天天替她看管着,自己一个人天南海北地胡球跑。我说你也真成了柳下惠,一个娇滴滴、嫩艳艳的绝色美女愣是让你耽搁了多少次好机会,要是换成我,我早把她肚子搞大……”
     “好你个武大郎,你还能说出个啥,我看是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等他话说完,我笑嘻嘻在他屁股上来了不轻不重的一脚,险些把他踢个嘴啃泥,立即制止了他的叨叨不休。


分享到:
收藏 邀请

相关阅读

发表评论

最新评论

引用
不为五斗米
不为五斗米 2022-4-21 21:00
顶!{:3_193:}
引用
呢喃的火花
呢喃的火花 2022-4-22 07:55
拜读,问好作者!
引用
紫盏
紫盏 2022-4-22 12:52
来支持下朋友!
引用
陈宇衡
陈宇衡 2022-4-22 19:43
欣赏问好!支持一下!
引用
李雪健
李雪健 2022-4-23 08:24
欣赏了!小说不错。
引用
阿宝
阿宝 2022-4-23 09:03
慢慢欣赏!
引用
琴韵秋水
琴韵秋水 2022-4-23 15:34
喜欢,问好朋友!

查看全部评论(7)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