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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梦

青梅煮酒 2022-11-2 17:43 7985


  玉陵是一座不大的县城,自西向东有一条主街道,沿着主街道往里走,会看到五六个十字路口,顺着这些岔路走下去,你会到达城区的各个角落。玉陵县城共有五所中学,在师资力量和教学质量方面,也参差不齐,各有差别,其中最好的中学当属玉陵中学。玉陵中学座落于县城南部,校舍四周植有苍松绿柏,时值夏日,松柏更显翠绿,把玉陵中学掩映的清幽静谧。学校的大门朝着正南,右边的黝黑发亮的大理石墙面上刻着“玉陵中学”四个镏金大字。

  一支军队的强与弱通常取决于它的指挥官,治军严明的军官带出来的兵多半不会差到哪里去;同样道理,一所学校的好与坏,起关键作用的还是校长。玉陵中学校长赵志平在公众眼中是一个很有才能的校长,他今年四十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见人总是彬彬有礼,对待普通老师也从来不摆领导的架子。赵志平三十六岁开始上任玉陵中学校长,刚任玉陵中学校长时,很多人直撇嘴,这么年轻,刚竞选上校长就把玉陵县最好的中学交给他,他能把第一的旗子扛下去吗?如今四年过去了,玉陵中学第一的旗子不但没有倒,而且还被赵志平扛的稳稳的。在赵志平任校长的四年时间里,每年高考玉陵中学的本科达线率总会比周遭几个县最好的中学高出好几个百分点,玉陵中学考取北大清华等名校的,也是最多的。不光如此,在学校的卫生,学生管理等软环境方面,赵志平也力争做到最好,以致每次市或县教育局的领导到玉陵中学视察工作,都要拼命的褒扬赵志平一番,而赵志平嘴上不停说着,哪里,哪里,领导过奖了,实际上心里却比喝了蜜还甜。

  此刻,赵志平正在校长办公室里整理文件,马上要开学了,有好几份上级文件精神要传达,还有很多新学期工作需要布置。今天要召集全体教师开会,已经让办公室主任用飞信通知各位老师了。

  “笃笃笃”门外响起几声轻柔的敲门声,“请进。”赵志平一边说着,一边将眼神从所看的文件上抬起。

  门开了,一个妙龄女郎从门外飘然而进,身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身材高挑而修长,长发及肩,乌黑锃亮,皮肤白皙而略显粉红,一双潭水般的大眼睛,仿佛要摄人心魂似的,她渐行渐近,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来到赵志平面前,赵志平不由得看呆了。

  “请问,您是赵校长吗?”女郎轻启粉唇问道。

  赵志平这才回过神来,“啊,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女郎脸上绽开了笑容:“呵呵,赵校长,我是今年分配到玉陵中学的新教师,我叫林梦,我是来向您报到的。”

  赵志平这才想起来,昨天在教育局开会时,人事科李科长和他说过,有一个刚毕业的中文系师范生分到玉陵中学了,他记得当时还跟李科长开玩笑似地争论一番,说玉陵中学语文教师已经人满为患了,怎么还把学中文的往玉陵塞,而且还是刚毕业的,光培养教学经验都得花好几年时间,你们教育局要是真为玉陵中学好,就多派几个有教学经验的理科老师过来,玉陵缺的是理科老师。没想到分来的就是眼下这个林梦,但此刻的赵志平对教育局的决定不但没了怨言,而且不知为何,心里反而多了几分悸动,连心跳似乎都快了起来。一抬眼,见林梦正望着自己,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充满了疑惑,才意识到刚才走神了,于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哦,是林梦老师啊,你瞧我,一忙起来都忘了今天是你来玉陵报到的日子,呵呵,这样吧,你先到前面报告厅去,我们马上要开全体教师会议。”

  “好的,赵校长,那我先过去了。”林梦向赵志平告别后,走出校长室。往报告厅方向走去。

  林梦今年二十四岁,是家中的独女。父母都是医生,三十几岁才有了这么个宝贝闺女,疼的跟什么似的,小林梦从小成绩就不错,而且一直想当个老师,本来林父希望她女承父志,报考医学院,但林梦说什么也不愿意,一向疼爱女儿的林父也只好随她自己了。

  从师范院校毕业时,林梦从心底里是高兴的,因为毕业了也就意味着自己马上就能登上那三尺讲台了,虽然教师的社会地位并不高,而且常遭人冷嘲热讽,但林梦还是很享受站在高高讲台上给学生们谈古论今,讲授知识的感觉,尤其是当台下那么多双渴求知识的眼睛充满崇拜地望着自己时(这种滋味林梦在实习时已经品尝过了),林梦就觉得自己选择报考师范真是选对了。

  但毕业也意味着分离。像林梦这样一个美人胚子要说在大学期间不交男朋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她自己没那个心思,那些个男生怎么可能做到每天在校园里对着这样一个美人而熟视无睹呢?因此,林梦刚进大学就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大二的时候,她终于有了男朋友。

  林梦的男朋友叫余凡,不是师范院校的学生,是邻校机械专业的,和林梦同级。两人在公交车上相遇,余凡和很多见到林梦的男生一样,瞬间迷恋上了她,随即对她展开猛烈追求,半年后,林梦终于成了余凡的女朋友。以后的相处时光里,余凡曾问林梦,追你的男生那么多,你为什么单单选了我呢?刚开始林梦嗔怒道,选你还不好啊,现在还来找后账,你要后悔我再找别人去。后来总算说了实话,别的男生追求林梦都是要么买一大堆零食给她,要么就是买一大捧鲜花给她,要么就是写一些痴人梦语,当作情诗呈给她,只有余凡每次分别时都要把林梦送上公交车,投了币才恋恋不舍地和林梦道别下车,每次天冷降温余凡都要打电话叮嘱林梦添加衣服,注意身体,正是这些细节让林梦看到了余凡的心是那样的真诚细腻,零食再好吃也有吃光的时候;鲜花再美丽也有凋零的时候;情诗再浪漫也有词穷的时候;而只有人的真心才会像永不枯竭的甘泉一样,不断提供甘甜和幸福给需要它的人。因此,林梦也爱上了余凡,听完林梦的真心话,余凡激动地把林梦搂在怀中,吻着她的脸颊,温柔而真诚地说:“梦,我会把我一辈子的真心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你,亲爱的,我们要像歌曲里所唱的那样,坐着摇椅,一起慢慢变老。”林梦甜蜜地闭上了双眼。

  可是再甜蜜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毕业前一晚上,所有曾经花前月下的情侣,都怀着悲悲戚戚的心情最后一次相聚,男生还好,女生却都哭成了泪人儿。有的情侣相拥着走进学校附近的小旅馆,也有的情侣相拥着从小旅馆出来。林梦和余凡相拥着坐在师范院校小湖边垂柳下的石凳上,林梦抚摸着余凡的脸颊,动情地说:“凡,我们就要分开了,我们两个,一个天南,一个海北,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梦,你可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我说过我们要一起坐着摇椅慢慢变老的,距离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却只会让我们更加思念彼此,只会让我们对彼此的情谊更加深厚,亲爱的,你说我说的对么?”

  “嗯,我信你说的话。今晚就让我们最后一次属于彼此吧……”

  “不许胡说,什么最后一次,我们一辈子都会属于彼此。”说着,余凡的温厚嘴唇已噙住了林梦的粉唇,温柔地吸允起来。此时,四周静谧,只有仲夏夜的虫儿发出一声声啾鸣。垂柳下的石凳上,两个人影逐渐融成一个,伴随他们上下起伏动作的,是垂柳那细软的枝条在微风吹拂下飘来荡去的身影。

  毕业后,余凡回了他的城市,在一家大型汽车制造公司担任工程师,而林梦则回到故乡小城玉陵,准备参加县教育局的招聘考试。两人商定,等两人事业稳定后,即拜见双方父母,把婚期定下来。

  在参加教育局的招聘考试中,林梦凭着自己扎实的专业知识素养和活泼开朗的性格,一路过关斩将,在专业知识考试和现场说课中均获得优秀成绩,从二十五名毕业生中脱颖而出。最后教育局按应聘者成绩优劣分配学校,林梦被分配到了玉陵中学,今天是她到玉陵报到的日子。

  玉陵中学在玉陵县是最好的,规模也是最大的,光前勤教师就有一百二十人,再加上后勤教辅方面的,算起来能有一百五十人左右。此时报告厅内已经聚集了大部分教师,也还有教师陆陆续续地走进报告厅。每年暑假,全体教师都要在正式开学前几天就要到校,校长要布置新学期工作,教师也要打扫自己所在的办公室,还要提前领教材备课。今年照例如此,只不同的是今年多了一张新面孔。

  林梦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报告厅靠后的位置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前面不时有人回头张望一下,接着回过头去和邻桌窃窃私语,林梦若无其事地坐着,旁边一个凑过来问:“你是新来的吧?你叫什么名字?你甭管这些人,我们学校已经好几年没有新人进来了,所以来了一个就跟什么似的,别理他们!”

  林梦感激地看着说话的人,是一个女教师,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一根马尾辫,脸白白净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文绉绉的样子。

  “我叫林梦,是新来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许蓓蓓,是教语文的,你呢,什么专业的?”

  “呵呵,真巧,我也是学中文的。”

  “呀,那我们可以在一个办公室啦,呵呵呵”许蓓蓓高兴地笑出声来,前面一个女教师转头瞅了许蓓蓓一眼,接着又把目光投向林梦,林梦感觉那人眼神里有不怀好意甚至是恶毒的东西,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这时,赵志平和几位副职走进报告厅,大家一看校长来了,也都停止说话,报告厅顿时安静下来。赵志平落座后,目光向台下教师座位区瞟去,之后眼神锁定在林梦身上,面带微笑地说:“大家都到齐了吧,首先,要和大家说的是我们玉陵中学今年来了一位新教师,就是坐在后面的林梦老师,大家可能也都看到了吧,那么,林梦老师,请你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林梦这时从座位上站起身,微笑着说:“大家好,我叫林梦,是今年刚毕业的,我的专业是中文,我刚毕业,也没什么教学经验,以后还望各位前辈多多指点。”说完,大大方方地坐下了。这时,本来很安静的报告厅又起了涟漪,有人小声地说,这小姑娘说话还挺客气的,也有人悄悄对着旁边人说,人长得挺漂亮的啊。赵志平咳嗽了一声,大家立刻又安静下来,于是会议正式开始,林梦在整个会议过程中,都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始终在自己的身上探来探去,那是校长赵志平的眼睛。

  新学期正式开始了。教师们也都聘到了相应的科目课程,玉陵中学采用的是班主任和任课教师双向聘用的制度,也就是班主任想聘哪位教师就直接找他,同样的,任课教师也可以找自己想合作的班主任,至于过程如何不清楚,反正结果是每位教师都聘到了和自己专业相符的学科,也有极少一部分教师不愿聘本专业的或者是由于种种原因而改行聘了别的科目的。林梦刚开始还担心自己没人聘呢,后来却有好几位班主任主动找她,她从中选了高一年级的两个班。办公室也开始重新分配,同年级同学科的分在一个办公室。林梦和许蓓蓓分在一个办公室,几天相处下来,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女子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在报告厅用恶毒得眼神回望林梦的那个女人,也和林梦分在同一间办公室,林梦从许蓓蓓那儿得知,此人名叫李晓红,玉陵中学最飞扬跋扈的一个人,每年评优必须得有她,每次学校派教师外出学习,也必须得有她,否则,她就到各个领导的办公室去闹,甚至直接去找校长闹,让赵校长很下不来台,所以,校长为了免生事端,也就只好每次有什么好处都不忘了她。林梦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的一个人,校长为什么还把她留在玉陵中学呢?许蓓蓓作惊诧状,亲爱的,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她肯定有后台啊,否则谁给她的胆子敢在玉陵最好的中学胡闹!林梦想想似乎也有道理,但许蓓蓓强调,不是似乎,是一定!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半学期就快过去了,马上就要期中测试了,而测试照例是要评比的。在这半学期里,林梦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教学上,每天认真细致地备课、上课、批改作业,课后还要留下来辅导后进生。在这段时间里,赵志平听了林梦几节课,每次听完课,都要把林梦夸奖一番,不光在林梦面前夸,甚至在报告厅开会全体老师会议时也要把林梦大大地表扬一番,这让林梦的心里既受用,又有点不安,因为她发现赵志平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有点异样的感觉,林梦对于这种眼神太熟悉了,追求她或是暗恋她的男生常常用这眼神看她,而现在赵志平看向她的竟也是这种眼神,这太不寻常了。而且,赵志平这样捧她,也让其他教师尤其是一些老教师不满,林梦自己就亲耳听到过不满之词,说什么乳臭未干就让校长捧上了天,还不就是只花瓶嘛!这些话让林梦心里很难过,明明自己很努力,为什么得不到这些人的认同?她暗暗发誓,这次期中测试她带的班一定要比其他班考得好。

  期中测试成绩下来了,林梦带的两个班的语文成绩均分果然比别的班高好几分,赵志平在期中测试总结会上又把林梦狠狠表扬一番,只是这一次似乎没有什么人发牢骚了。林梦暗自高兴,但回到办公室之后,就看到李晓红的脸色像死人一般的难看,见林梦和许蓓蓓进来,嘴唇就动了起来:“不就是人长得漂亮点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每次都考第一看看,哼!”因说的过分用力,一脸的雀斑也跟着抖动起来。

  “你……”林梦气得说不出话来,许蓓蓓连忙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你和她一般见识干嘛,她是泼妇似的人,连校长见她都要避让三分,你和她争论,争得过她么!”林梦想想也是,跟这种人生气干嘛,也就算了。

  期中测试后一个星期三的晚上,轮到林梦上晚自习,晚自习理论上是三节,前两节是全班学生必须参加的,第三节则由学生自己支配,愿意在教室自习的就留在教室,愿意回宿舍睡觉的就回去睡觉。到第三节的时候,教室只剩下了一半的学生,尽管只有一半的学生,但林梦还是想多辅导学生一会儿。这时,有几个学生请教林梦课文里面没弄懂的问题,林梦就耐心而细致地讲解起来。

  不知不觉,第三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了,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林梦走出教学楼才发现下雨了,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林梦家距离学校也不算近,平时都是骑电动车上班的,但今天没看天气预报,电动车上也没带雨具,要是就这样骑车回家,衣服肯定要湿透了,怎么办呢?林梦想了想,只有做人力三轮车回去了,这个时间但愿街上还有加班的三轮车。林梦一边想着一边向着街上走去,但走了一段路程还是没看到一辆三轮车,就在林梦不知怎么办的时候,身旁响起两声汽车喇叭声,一辆轿车停在自己身边,车窗摇下,就着路灯的光,林梦认出了车里的人,是校长赵志平。

  “林梦,这雨越下越大了,我送你回去吧。”赵志平在车内热情地说。

  “赵校长,这个……不大好吧,怎么能劳您大驾呢?”林梦不想坐赵志平的车,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孤男寡女的坐在一辆车里,总觉得不大好,但转念又想,他是堂堂一校之长,在玉陵县口碑也不错,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越矩之事,此时林梦又向大街上四处望了望,车辆行人都很少,更别说三轮车了。这时赵志平又催促林梦上车,林梦也就只好上了赵志平的车。

  上车后,赵志平问林梦家住在哪儿,林梦告诉他住在翡翠庄园小区,赵志平笑着说那儿离学校可不近哦,随后又问了林梦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车子不紧不慢地向前开着,不知过了多久,林梦看了看车窗外,才发现车走的似乎不是通往翡翠庄园的路,而是拐到了一条狭窄而没有路灯的小路上,林梦的心顿时战栗起来。这时赵志平把车子熄火停了下来,林梦故作镇静地问:“赵校长把车子停在这儿是什么意思?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吧。”但话还没说完,已被赵志平紧紧地搂在怀中,林梦拼了命似地想挣脱,但却动弹不得。

  “赵志平,你放开我,你这个衣冠禽兽!”

  “林梦,我喜欢你,从你来玉陵报到的那天,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你了,林梦,这半学期来,我每天都在想你,工作时想你,吃饭时想你,睡觉时更想你,和我老婆在一起时,我把她想象成你,我想象着亲吻的是你的粉唇,抚摸的是你的肌肤,我想象着和我融为一体的是你,林梦,你知道吗,你的每个晚自习都有我陪着,我每次都开车跟在你的身后,看着你骑着电动车进了小区大门我才回家,今晚天公作美,让我有机会送你回家,梦,我想死你了。”说着,嘴向林梦的嘴唇压了过来,林梦的双臂被赵志平死死按住,只好拼命地扭转着头,以避开赵志平的嘴唇,双腿不停地使劲蹬动着,挣扎着想摆脱赵志平,岂不知这样却更激起了赵志平的兽欲。此时的赵志平整个人都扑了过来,压在林梦身上,轿车座椅也被他压倒了下来。

  赵志平胡乱掀开林梦的裙子,一把扯下了林梦的内裤,接着又腾出一只手解自己的裤带,趁着这个当儿,林梦双手使劲抓向赵志平的脸。

  “哎哟,你还抓我,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狂野!”说着,下身用力抵向林梦……

  完事后,赵志平心满意足地从林梦身上爬起,点了一支烟,一边悠悠地吐着烟圈,一边对林梦说:“你也别想着去告我,凭我在玉陵中学作出的成绩,凭我在玉陵县人民心目中的形象,你说了也没人信,反而把你自己的名声给败坏了,玉陵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一丁点儿事不出三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听我的话,我保管你在玉陵中学混的比谁都好,有什么好处我都忘不了你,好好想想吧。”

  两行泪水顺着林梦的脸颊流了下来。

  最近几天玉陵中学的老师们发现两个奇怪现象,其一是校长赵志平的脸上多了两条细细长长的疤痕,虽然已经结疤,还是能看出来是新近受伤的,似乎是刚被谁的指甲抓过,但校长自己解释说是晚上出来散步,不小心让树枝刮伤的。其二是美女教师林梦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校长在会上说林梦老师生病了,向他请了几天假,林梦两个班的语文课让许蓓蓓暂时代理一下。

  林母发现女儿这两天总是怪怪的,班也不去上,问她,说是工作太累了,请假休息几天,情绪看起来非常低落,脸上不但没了笑容,而且似乎还挂着泪痕,眼睛也是浮肿的,想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却不愿理人,再问下去就发起脾气来,林母也只好作罢,但心里还存着疑惑,就把疑惑对林父说了,林父却说她瞎操心,女儿自己都说了是工作太累了,你还疑神疑鬼的,能有什么事,林母也只好随她去了。

  林梦从那晚以后就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林梦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纯洁的了。那晚回家以后,林梦把自己关在洗澡间很久很久,她一遍又一遍地搓洗自己的身体,凡是被那个人碰过的地方,她更加用力的搓洗,但那种肮脏和不洁却像刻在灵魂里一般,怎么洗也洗不掉。林梦看着自己的身体,洁白无瑕的胴体在柔和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薰衣草的气味混合着肌肤的香味几乎要使人眩晕,这曾经只属于最亲爱的凡的身体如今已被另一个不相干的人粗鲁地践踏,她后悔,后悔自己那晚怎么就不能骑车回家,不就是下了点雨吗?自己怎么就不能淋点雨了!想到这儿,林梦用手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禁不住哭出声来,但她怕父母听见,只能强忍着发出呜咽的悲鸣。

  自从和林梦分开后,余凡就不断思念着她,但由于自己的工作刚起步,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不能放下手头工作去看望林梦,但他已经决定等忙完这一阵子,就去玉陵找林梦,他已经和父母说了林梦的事,父母很高兴,让他有机会把女朋友带回来给他们看看。余凡决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梦,于是,他拨打林梦的手机,但是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这个时候林梦应该在家了,难道睡着了,也许是在忙别的事吧,这样想着,余凡也就准备下次再和她说了。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林梦的一条短信,看完短信,余凡急得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林梦的手机,但始终无人接听。

  事实上,余凡打电话过来时,手机就放在林梦的身旁,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接余凡的电话。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他说话,她更害怕听到他的声音会情不自禁地哭出来,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享受他的爱了,所以她决定不接。之后,她给余凡发了条短信,短信内容只有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许蓓蓓也打过两次电话来,问她在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还不去上班,她只好搪塞说身体有点不舒服,过两天就去上班。但老是在家也不是办法,林梦也仔细想过赵志平说过得话,如果把事情捅出去,她能承受的了流言蜚语吗?在民风还很保守闭塞的玉陵,人们会怎么看她,自己的父母以后还怎么见人? 林梦越想越害怕,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把这事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几天后,林梦出现在玉陵中学老师们的视线中,但老师们发现还是有点儿不对劲,生了几天病的林梦老师似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的林梦多开朗啊,走在校园里见着谁都满脸微笑地打招呼,可是现在不但脸上没了笑容,还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好几次别人和她打招呼她竟然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别人已经走远了。就这种情形,许蓓蓓都提醒她好几次了,可下次还是如此,许蓓蓓只好无奈地说,你呀,病了一场,人都傻了。林梦也就惨然一笑。

  过了几天,教育局传达文件,让玉陵中学推荐一位语文教师去参加市里举行的全市高中语文教师风采大赛,赵志平把林梦的名字报了上去。李晓红气呼呼地去找赵志平,这一次却被赵志平赶了出来,李晓红在玉陵中学一向是嚣张惯了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窝囊气,回到办公室破口大骂,说玉陵中学校长被狐狸精迷了心智,又说狐狸精除了勾引校长没别的本事,还发誓说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好看,好在林梦没在办公室,否则听到还不知道会怎样。

  比赛结果出来了,林梦不负众望,得了大赛二等奖,赵志平在会上很大声地宣布这个结果,李晓红往台上瞟了一眼,撇着嘴说,瞧他乐得,哼,比自己得了奖还兴奋。

  林梦表情漠然地听着赵志平宣读她所获得奖项,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倒是身旁的许蓓蓓,满脸兴奋,很替林梦高兴。

  赵志平在台上不时地把眼神投向林梦,希望林梦也能给他一个眼神回应,却见林梦头都不抬,心里觉得很扫兴,他盘算着再找个机会和林梦单独相处一次。有了,这次获奖证书还在校长室,找个方便时候让她去拿不就行了嘛,想到这儿,赵志平又觉得来精神了。

  第二天上午,办公室主任通知林梦到校长室拿获奖证书,林梦心中万般不愿再和那个人单独相对,但获奖证书是不能不拿的,她想找个人陪她一起去,看看周围,许蓓蓓上课去了,办公室里只有李晓红和另外一个没怎么打过交道的男教师,李晓红肯定是不行的,男教师肯定也不合适,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了。

  又站在了校长室门口,林梦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玉陵报到的那天,也是站在这个门口,此时的心情和那时比是多么地不同啊!刹那间,她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林梦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这个在玉陵人眼中才华横溢,品行端正的男人,只有她林梦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林梦很想大声告诉所有的玉陵人,你们都被这个人的外表给骗了,他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他是个龌龊小人。

  林梦冷冷地看着赵志平的眼睛,那双眼睛自打林梦走进校长室就没能从她的身上移开过,眼神里的炽热如两团火焰一般,恨不得把林梦身上的衣物烧为灰烬,露出那光洁如玉的肌体来。

  “啊,林梦,你来啦,快请坐。”赵志平殷勤地请林梦坐下,接着又亲自沏了一壶茶端到林梦面前。

  “我可不敢劳你大驾,我是来拿获奖证书的。”林梦推开茶杯,冷冷地说。

  赵志平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坐到林梦身边,“别急嘛,我想和你谈一谈,那晚的事,我很抱歉,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强行……是我不好。但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说着,把手放在林梦的手上抚摸着。

  林梦像被蛇咬一般,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脸色煞白着说:“真恶心!”

  此时的赵志平呵呵一笑,厚颜无耻地说:“林梦啊,你还年轻,不懂得怎样才能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也不懂得怎样才能轻而易举地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呀,你既然进了这个行业,你就一定想有一番作为吧,你不想从头至尾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教书匠吧,你难道不想成为名师吗?你不想风风光光地四处拿奖吗?你不想早日评上高级职称吗?而这些,没有我的支持你是实现不了的,我要想捧你的话,你就一定能成功,而我要是不想捧你,你就是有天大的才能,也只能如泥土中的珍珠一样,深深地埋在地下,不为人知,好好想想吧。”

  听完赵志平的一席话,林梦的脸色更加煞白,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赵志平的话,的确,林梦是有理想的,还在师范院校读书的时候,林梦就发誓将来要在教育领域有一番建树,首先自己教的班级学生成绩必须是一流的,其次,要多多参加教师大赛,多多拿奖,此外还要争取外出学习的机会,多学习一些名师教学经验,她想成为教学方面的名师,甚至想成为陶行知或苏霍姆林斯基那样的大教育家。而这一切,的确如赵志平所说,若没有他的首肯和支持,的确是泡影。

  想到这儿,林梦忽然觉得赵志平似乎也没那么肮脏龌龊,令她讨厌了。赵志平一直在注意观察林梦的脸色,见她此时的脸色比刚开始要平静温和的多了,就知道自己的攻心策略起作用了。于是赶紧趁热打铁,

  “林梦,只要你从今往后听我的话,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眼下有一个市课题申报,我想把名额留给你,你看怎么样?”说着,两只手已经开始在林梦身上摸索起来。

  “梦,那晚之后,我都快想疯了你,今晚你有自习,我在这儿等你,我们晚上见好吗?”而林梦这次并未抗拒赵志平的抚摸,只是头低着不说话。

  见林梦低着头默不作声,赵志平又故意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来,随便你自己。”

  一整个晚自习,林梦都是心不在焉的,好几次给学生讲题目都讲错了,经眼尖的学生提醒才发现,她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去赵志平的办公室,她当然知道去了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不去意味着什么。自己前一天还伤心欲绝,恨赵志平恨得刻骨,可是此刻她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唉,林梦啊林梦,你难道也是经不起利益诱惑的凡夫俗子吗?林梦不由得对自己失望起来。

  晚自习的结束铃声终于响了起来,林梦心里猛地一惊,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教学楼,向四下望了望,见学生都往宿舍或校外走去,而通往校长室的路却幽暗而安静,只有校长室的窗户在窗帘没遮严的缝隙中透着诱惑灵魂的光芒,林梦不由自主地向校长室的灯光走去。

  刚开始林梦还有点因羞愧而放不开,但随着两人幽会次数的增多,林梦已经越来越无所谓了,从此以后,只要赵志平需要她,她就随叫随到,而随着林梦和赵志平一次又一次幽会而来的是林梦的课题申报成功、获得市阅读奖、派到外省学习……

  在林梦用身体换取利益的过程中,她曾不止一次地想到余凡,想到和余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余凡和她说过的真心话,想到那个坐着摇椅一起变老的美好愿望,想到毕业前一晚上小湖边的疯狂,每当这时,她的内心深处就有种说不出的黯然,但当她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获奖证书,回想起同事羡慕的眼神时,她觉得自己的付出还是值得的。

  玉陵中学的老师们对林梦越来越客气了,早上林梦还没到到办公室就有人帮她泡好了茶水,轮到她打扫办公室日子,总有人抢着替她干活,她外出学习,也总有人主动替她上课。

  看着林梦在校园里意气风发的样子,李晓红的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自从这个林梦来到玉陵中学后,她的所有好处都没了,她咬牙切齿地说,姓林的,你就得瑟吧,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玉陵中学渐渐有了关于赵志平与林梦的传言。几个老师在一起神神秘秘地议论着什么,远远地一看林梦走过来,就都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这样的情形让林梦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大家都在谈论什么,但仍尽量表现的坦然而若无其事,因为事到如今,她已经欲罢不能,只能任自己愈陷愈深。

  许蓓蓓也听到了别人的流言蜚语,她也发觉赵志平对林梦似乎太照顾了,有点不同寻常,她旁敲侧击地问过林梦,但林梦却让她不要多心,不要听那些流言蜚语,那些人是妒忌她所取得的成就而已,听到林梦这样说,许蓓蓓也就相信了。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转眼又是盛夏,新学期又要开学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林梦已经从刚毕业的小姑娘蜕变成为玉陵中学最耀眼的新星。事实上,不光是玉陵中学,对于玉陵县所有教师行业的同仁们来说,林梦的名字已经是如雷贯耳,大家对于这个年轻的美女教师既羡慕又嫉妒,她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呢?于是,有些流言从玉陵中学内部传了出来,有人说亲眼看到过某天晚自习下课后,林梦上了赵志平的车,还有人说,她有次去找校长请假,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答,以为校长不在,正转身欲走的时候,林梦从里面走了出来……同仁们听到诸如此类的例证后,互相用眼神交流着,同时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于是再看林梦时,眼神中除了羡慕嫉妒,便又多了几丝鄙夷的味道。

  林梦对于这种种流言如何不清楚,但此时的她早就不在乎了,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她现在的成果是普通教师花上几年功夫努力也不一定得到的,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天,她成了名师,受邀到全国各校巡回演讲,台下的同行们都以万分崇拜地眼神仰视着她……啊,那种感觉是多么的令人满足啊,林梦梦想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林梦从赵志平身上得到的好处已经渐渐让她尝到了甜头,因此,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傍好赵志平这棵大树,有了这棵大树的遮荫庇佑,她才能更好更快地登上理想的殿堂。此后,她更加卖力地讨好迎合赵志平了,但出乎她的意料,新学期开学以来,赵志平不仅没有从前那般对她好了,反而有躲避她的意思。赵志平已经不主动约林梦了,有时林梦想主动约他,他却推说最近太忙,没时间。开全体教师会议时,赵志平也很少表扬林梦了,林梦坐在台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赵志平,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但赵志平的目光却很少停留在林梦身上,即使偶尔两人眼神有所接触,赵志平的眼神也是匆匆一瞥,逃避似地又落向别处了。学校再有什么好处,也不是林梦一个人独享了,其他教师也会有份了,赵志平似乎又回到从前了,玉陵中学似乎也和从前一样了。

  而随着林梦在玉陵的影响力的消退,玉陵中学的老师们对待林梦也没那么热情了,林梦上完第一节课回到办公室,想喝口水,但茶杯里空空如也,再轮着林梦值日,年级组长就直接命令林梦把办公室的地面打扫打扫,变化来的太快了,这一切都让林梦不安而难以适应。

  林梦拼命在想问题到底出在哪儿,难道是赵志平又有新欢了?林梦对自己的魅力是相当自信的,她敢说在玉陵比她更有魅力的女人没有几个,还有谁能比她林梦更能吸引赵志平呢?难道是自己哪儿做得还不够好?似乎也不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呢?林梦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问题之所在。现在的林梦比以前憔悴多了,再也没有从前那么神气了,整天没精打采的,下了课就在办公室坐着,哪儿也不去了,有时许蓓蓓邀她课间去活动室活动活动,她也懒得去。

  一天上午,课间操时间,班主任们带着学生们在操场上做操,办公室的几个老师在闲聊,李晓红神神秘秘地说:“哎,你们知道吗?赵志平正在准备竞选县教育局人事科科长一职呢。”有人问:“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有内部情报的,人事科李科长明年要退休了,科长职位空缺着,局里面准备从基层校长中选举合适人选呢,你没瞧见赵志平最近在拼命表现啊!”

  正在埋头备课的林梦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霍地抬起头来,没想到这一动作被李晓红瞧见,“嘻嘻,有人比校长还激动呢,赵志平能不能竞选上还不一定呢,而且,我跟你们说,马上有一场好戏要看呢,嘿嘿……”说完,狡黠地笑了起来。

  李晓红后来说了什么,林梦一点儿也没听到,但她终于知道了赵志平这些天冷落甚至躲避她的原因,她以为他对她会是真心,却发现和他的升官梦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看来所有人都一样,林梦在心里冷笑着。

  两个星期后的一个上午,林梦上完课从教室里出来,刚走出教学楼,就见一个中年妇女向走在前面的许蓓蓓打听着什么,许蓓蓓回头看见了林梦,就冲她说道:“林梦,这位大姐找你。”中年妇女一听见林梦的名字,三两步跨到林梦面前,满脸怒气地问,

  “你就是林梦?”

  “我就是,请问……”林梦的话还没说完,脸上立马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哎,你怎么打人呀?”林梦捂着热辣辣的脸颊,愤怒地问。

  许蓓蓓也跟了过来,试图拉开中年妇女,但对方却使劲甩开了许蓓蓓。用手指着林梦,破口大骂:“我打的就是你,你这个狐狸精,臭不要脸的贱货,你凭什么勾引我老公?你想得到什么你有本事自己去拼呀,你和男人睡觉换来荣誉证书算什么本事?你不嫌证书上有骚味儿啊!我今天要打死你这个臭婊子!”说着,又向林梦扑了过来。许蓓蓓赶紧过去试图拦她,怎奈中年妇女力气太大,根本拦不住,林梦头发被扯得乱作一团,裙子也被撕破了,胸罩都露了出来,脸上又挨了好几个耳光,又红又肿。此时,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还有很多教师也闻讯赶来,有的教师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拉开中年妇女,但大多数人在一边指点着看热闹,李晓红在人群中掩嘴而笑,有人认出了中年妇女是校长赵志平的老婆,随后去校长室向校长报告,但赵志平一听说他老婆来找林梦闹事,并把林梦给打了,就跟报告消息的人说他还有个会要开,匆匆忙忙地开车走了。

  也不知闹了多久,赵志平老婆才在一些老师的劝说下骂骂咧咧地走了。林梦躺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没有了人样。许蓓蓓把林梦抱在怀里,林梦把头埋在好朋友怀中,嚎啕大哭。

  这场风波过后,林梦大病了一场,人瘦成了皮包骨头,许蓓蓓去她家看望她时,差点儿没认出来。

  林梦在家躺了一个多月,林母整天以泪洗面,林父气得想把不争气的女儿大骂一通,但看着病床上女儿的那副可怜相,却又下不了狠心,只得重重叹了口气。病愈后,林梦向教育局递了辞呈,和许蓓蓓告别后,去了一个偏远山区支教。

  半年后,赵志平落选人事科科长一职,据说是有人给教育局领导写了密信,说他作风不正,利用职权换取本校一个女教师的色相。教育局领导有心提携赵志平,奈何有人举报,只好仍旧让他继续留任玉陵中学校长一职,权当再磨练磨练。

  时值夏末,刚开学没多久的一天,玉陵中学传达室的老头和许蓓蓓说了一件事,他说有人来找过林梦,来人自称叫余凡,是林梦的男朋友,被他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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