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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察的故事(四)

太白积雪 2022-11-7 10:04 2860
  警察魏向荣

  单位分我一间旧宿舍,多年没住过人。墙壁破旧斑驳,顶棚糊的旧报纸发黄掉下一串串烂棉絮,老鼠从上边跑过,陈年积土“哗哗”地落下来。我站桌子上敲了一下顶棚,从破烂处落下尘土和一堆老鼠屎,正好捂在我脸上,灌进眼睛鼻子耳朵里,一颗老鼠屎钻进了嘴里。这样的房子怎能住人呀!单位不给钱,我不知怎么收拾,心里发愁。一个同事叫魏向荣,大我十岁,我叫他老魏。他看不过眼主动给我帮忙。他悄悄告诉我:县长向市上承包全县的财政经费,县长又压缩了各部门工作经费,搞得各单位没钱花。
  有老魏的热心帮助,我自己动手整修宿舍。我俩找来灰和细沙在院子里搅拌好,我用盆子端进屋,他用抹泥刀把墙壁上的坑凹缝隙填充抹平。又找来一堆旧报纸,熬一盆浆糊,架起桌子板凳,我给报纸上抺浆糊,老魏鼻孔冲天糊顶棚。我俩用一天时间让房子焕然一新,宿舍变得明亮起来。我为了感谢老魏请他去家里吃饭,他拒绝了。
  “这有啥呢。同事在一起帮个忙吗,值得这么客气。”
  从此我俩成了好朋友。
  魏向荣个子不高,年龄不到四十岁。平日不爱刮胡子,脸上老是胡子拉碴,说话时嘴角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走路爱低着头。老婆在农村务农带两个孩子,是个典型的一头沉。他原来在铁路公安工作,因为想照顾老婆孩子调回本县。他刚回来时单位人看不起他,出出进进也没人搭理,领导就派他出去办一个陈年老案。前几年有一个农民缴公购粮时篡改领款发票,骗取国家购粮款一千多元,县政法委立为大案,令公检法联合办理限期侦破。公检法成立联合专案组,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忙了一年多未能侦破,成了悬案。案破不了专案组也不好撤销,三个单位派出一个人长期留在专案组里,大组变成了小组。破案无望,三个工作人员换了几茬,都不想待在专案组里耗费时光。
  老魏来到专案组,三个人借住在乡政府,每天骑自行车在各村转悠寻找线索。正是三伏天艳阳高照,车子走过,马路上飞起一绺尘土,半年过去也没有找到突破口。二位同事笑着向老魏打招呼:家里有事!就溜回了县城,剩下他一个人待在乡下坚持办案。老魏把几年堆积的办案资料翻出来看,夜里睡不着了也起来看。他忽然在一张旧票据的阿拉伯数字上发现端倪,作案人在写数字时习惯最后一笔往上一翘,而篡改的发票和领款人的票据上都有这个习惯。根据领款人的票据就能找到作案人,上面写有姓名村庄和时间。早晨老魏给同事打电话让快回来:发现一个线索!中午三个人骑车子找到这户人家。男主人很镇静,若无其事给他们倒水。老魏见墙上挂着一沓子废纸,就取下来翻看,竟是作案人练习写阿拉伯数字的草稿纸,多年过去他竟然没有扔掉!男主人见状况一下子慌了,没等质问就主动交代了罪行:是他当年篡改了发票,多领了一千多元人民币。
  多年陈案告破,公检法三机关都高兴,县政法委领导来公安局开庆功大会。对坚持到最后的三位办案人员予以表彰,每人奖励了一个保温瓶,一个带红花的洗脸盆。大家开始夸奖魏向荣。
  “老魏,你真行!公检法三家破不了的旧案,你几个月就破了。”
  “你给咱公安局争脸了,今后法院检察院也不敢小瞧咱们了。”
  “老魏!你还会笔迹鉴定,咋没听你说过呢!”局长也夸他。
  老魏被大家表扬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他做人低调,不爱张扬,也不想贪功,他翘着嘴角的胡子说:
  “这有啥呢!案子是大家共同破的,我在最后拾了个便宜。没有大家积累的资料,我也发现不了线索。”
  公安工作有个特点:为警几年,如果没有破获一两件像样的大案要案,你就只能是个跑龙套的,说话就不硬气,人面前没有威信。如果突然破了一个大案要案,你会一夜成名,领导同事对你刮目相看,你进出大院都会理直气壮。就像军队打仗一样,一战成名!
  原来老魏在铁路公安时,他的领导是个指纹专家,他跟着领导跑了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一点指纹的特点。魏向荣一案成名,从此领导和同事对他刮目相看,时常在一起说笑聊天。
  有一次老婆出门有事,老魏把两个孩子带到单位,午饭前他忽然有事走了把孩子留在宿舍。同事们见孩子饿得直哭,就把孩子叫出来,从灶房拿了几个热包子让吃。大家见孩子吃着包子不哭了,就逗女子开玩笑。
  “你妈得是比你爸个子高?”
  女孩七岁,刚上一年级,她吃着包子回答:“就是。”
  “高多少?”
  “有这么高。”女子张开小拇指和食指比划着。
  “是三公分吗?”见女子点点头又问:“得是你爸和你妈晚上在炕上比划来着。”
  女孩子低头不言语。他们又问男孩子:
  “你妈妈骂你爸爸吗?”
  “骂呢。”男孩子只有三岁,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很高兴。
  “为啥骂的?”
  “嫌我爸爸老不刮胡子,把我妈妈脸扎的。”男孩子如实回答。
  同事听了哈哈大笑,老魏回来知道也没生气,笑着说:
  “净给娃胡教哩!都是些啥烂烂叔吗?”回到宿舍他吓唬孩子:“让你俩胡说,回去让你妈打你们。”
  他嘴角的胡子翘动着,俩孩子都不怕他,却拉着他的衣服说:
  “爸爸,别告诉我妈妈呀!”
  二,
  我俩成了好朋友,我就时常去他宿舍聊天。他很健谈,平日不多说话,遇到谈得来的人他一个人能说一个小时。他告诉我:这是个县城比不得大城市,走在街上都是熟人,一个单位里都是亲戚。你看几个人在一起说话里,不小心说了谁,第二天那人就知道了,人称老表县。你刚来此地情况不了解,我从小生长在这里,也不敢随便和谁都乱谝。听了他的话,我心想幸亏认识了老魏。
  工作之余老魏常谈起他爱人:老婆是个农村妇女,心直口快,嘴里不饶人。周末回家两口子高兴地说着话,他一句话没说好,就被老婆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老魏总是灰溜溜地不言语。为她这个坏脾气,刚结婚时老魏多少次哭着鼻子,拉着媳妇要到公社离婚,结果都没离成。时间一长摸着老婆脾性,他就慢慢适应了。老婆原在一家工厂做事,厂长批评了她一句,她把铺盖一卷回家不干了。因为她技术好,厂长几次让人捎话叫她回去,她则说:只要他还当厂长,我一辈子都不进这个厂子大门!几年过去同时进厂的人都转成了正式工。她心里有点后悔,又想回去干,她背着老魏把一个孕育成的孩子偷偷做了流产。因为这位厂子还在任她又放弃了想法,厂长知道后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后悔当年批评了她。老魏是参加三线建设修铁路时调入铁路公安队伍,离家远平时不能回家。他见老婆种地又带俩孩子,生活辛苦,就想办法把工作调回本县。如果在铁路公安继续干下去,也许都熬成个处长了。
   一次老魏没在单位吃饭提前回家,肚子饿得饥肠辘辘,老婆高兴地说着话,手上忙着给他做饭。老魏不小心说了一句什么话,她瞬间脸色一变,把正揉着的面和盆子一下扔到煤堆上,嘴里骂道:
  “让你吃怂去!让你吃——!”
  老魏气得没说话,回单位吃住一个多月都没回去。再回去时老婆可热情了,给做好吃的,忙着给换洗衣服……
  婚前老魏很瘦,婚后十几年变胖了,肚子还隆了起来,有一次他摸着肚皮笑问老婆:
  “自从和你结了婚,我是一天比一天胖了,是何缘故?”
  老婆看着男人的肚皮,戏弄于他:
  “婚前我在家一直帮父亲养猪,我家是十里八乡的养猪能手,也是出了名的,养你十几年还不发胖!那不是砸我家的招牌吗?”
  “你看!你嫂子这说的是啥话吗!”老魏笑着对我说。
  我听得哈哈大笑。
  他老婆脾气坏,手却很巧。编个蓝蓝绣个花样样都会,村里姑娘成天钻她屋里叽叽喳喳让她给教。老魏回家遇见,姑娘们要走,她急忙拦住:
  “都别走!咱做咱的活,不要怕他,当个烂警察有啥了不起的!”
  在村里没人敢找她的事,男人们见了她也不敢胡开玩笑。两个孩子放学回家,整天听见她一会骂这个,一会又骂那个,两邻四舍都不得安宁。那天要是安静了,邻居们就互相打听:
  “看样子今个内掌柜的没在家吧?”
  老魏笑着给我说:
“你啥时见了嫂子,就知道她是个啥人了。”
  听了老魏的介绍,我很想见见这个可怕又可爱的嫂子。
  三,
  为了感谢魏向荣给我整修房子,也为见见嫂子,秋收玉米时我骑着车子一路打听去乡下找老魏的家。他家在魏家庄,离县城十多里地,我准备去帮忙收割玉米。
  秋天里,渭河平原弥漫着金黄的色彩,一眼望不到边,远处连着秦岭。熟透的玉米棒沉甸甸地吊着,等主人来收仓;柏油路两边都是参天的杨树,路连接着各村庄,灌溉渠把田野织成网状。这是一片肥沃而美丽的土地,撒下种子就能丰收,插根木棍都能长成树。
  终于找到魏家庄,进村的小路满是稀泥和深深的车辙,因为昨晚下过雨,我今天特意穿着高筒雨鞋。我一路询问找到魏向荣的家。他家是三间砖瓦平房,屋里没人,邻居说到地里干活去了。我又找到地里,他两口子正在忙活。老魏老远看见我,高兴地走到地头欢迎我,老婆只看了我一眼,仍弯腰砍她的玉米。老魏扭身给老婆说:
  “哎!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小张。”
  我主动打招呼,大声喊:
  “嫂子——!你好。”
  她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观察着我,微笑着说:
  “噢,你来了。”
  我也观察着她:她身体健壮,中等个子不胖不瘦,穿件胸前带花的圆领汗衫。鹅蛋形脸上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翘,脸皮丰满,白白净净,就像一个三十岁的成熟姑娘,哪里像个干农活饲养两个孩子的农妇。她如果穿一身漂亮衣服走在省会城市里,定会是一道风景,会在十字路口造成汽车拥堵。我原以为她是一个满脸皱纹,说话粗鲁,窝里窝囊的婆娘呢。他俩站一起高低一样,女人显个子,老觉得老魏比她低一头。今天不是目睹我怎么都不敢相信:老魏能娶到这么标致的女人。
  男人认识一个漂亮女人心里都会有点胆怯,我尽量装得大方点:
 “没想到嫂子这么年轻,长得像个十八岁的女娃一样。”
 “啥呀!你们城里人就会笑话乡下人。”她脸红了,竟有些不好意思。她给老魏说:我先回去做饭,就提着一竹笼玉米棒走了。她悄悄告诉老魏:“干多少是个意思,别累着了人家娃。”
  她走后老魏告诉我,你嫂子第一次见生人还不好意思,其实性格是很开朗的,一会跟你就熟了。
  地里剩下我们俩,我帮着砍了一会玉米秆,又把砍倒的玉米秆玉米棒抱到地边。下了几天雨,土地软拉不成架子车,我一趟趟地把玉米秆扛到路边。我在农村插队三年学会干农活,长时间不干又生疏了,体力也不支。我往返跑了几趟就出了一身汗,浑身泥土手上磨出了泡,腰杆酸疼得直不起来。泥土和烂叶子往脖子里钻,我把衣领的风紧扣扣紧也不顶事。我偷偷地想:一头沉职工真不容易,要干好单位工作还要兼顾农活,照顾好老婆孩子。在中国农民是最辛苦的职业。
  一直干到下午四点,中途几次老魏说结束回家吃饭去,我强打着精神说再干一会,不然我真是来混饭吃的。我给老魏干活是表现我们的友谊,但也要干得差不多。我俩从地里回来,嫂子正在房上吊玉米,老魏说:
  “我俩回来了。”意思是让老婆下来拾掇饭吃。
  “咋!还叫我把你俩用手接住!”老婆笑着说。
  我忍不住笑了,老魏有些尴尬地说:
  “你看看,你嫂子就是这种人嘛!”
  我走进屋里,后边有个小院子,屋里洁白敞亮。家里有一个在外挣工资的,在村子里算是富裕人家。嫂子已经把饭做好了,见我俩没回来就一个人往房上吊玉米。饭菜很丰盛,炒了四个菜还有酒,她让我俩慢慢吃,她却钻在灶房里吃饭。我知道陕南农村家里来了客人,男人陪着吃饭,女人不上桌面都是钻在灶房里吃饭。她们支棱着耳朵,听着外边说话,随时出来添饭。没想到关中农村也有这种讲究。我给老魏说:
  “让嫂子出来坐一起吃吧!”
  老魏大声对老婆说:“你出来坐着一起吃吧!”
   嫂子不愿意出来,我就走进灶房叫她,她才端着碗出来。她坐在旁边小木凳子上,还是不和我们同桌一起吃。她端着一碗捞面,听着我俩说话。
  我俩喝着酒,老魏给我讲农村的风俗,半瓶酒下肚我有点上头,胆子也大了。我问老魏:
  “你们这一带出美女哩!你咋娶这么漂亮个媳妇?”
  老魏也喝得有些高,脸红扑扑的,说话也没多思考。
  “这有啥呢!你还没见哩,她妹子比她还漂亮,年轻又苗条……”
  旁边的嫂子不乐意了,举起筷子砸向老魏,警告说:
  “你少打我妹子的主意!”
  “我哪敢呀!你就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老魏向老婆解释。同时又笑着给我说:“这一个我都收拾不过来,还敢要姊妹两个!”
  “你倒是想呢!看你养活得起吗。”老婆笑着说。
  我赶紧问嫂子:
  “你当年怎么嫁给了老魏?你看上了他什么了?”
  她哈哈笑着说:
  “看人家是国家干部,吃得商品粮,跟着能沾光。”她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嫂子告诉我:听老人们传说,明代朝廷有个被贬的大臣带着一群族人流落到这一带,买田盖房,有了我们村。这些男女家眷都长得好,延续下来,我们村子里就时常出美女。
  我们转移了话题,嫂子也慢慢放开了。老魏给我说:我平时不在家干活,忙时帮着扛几趟麻袋就把人累的歇歇的,猜你嫂子说我啥:你能干个啥,刚吃得美!我不服气说她:乃你来扛会!她竟然说:
  “我扛——吭!我又不是公蛋。”
  老魏笑着说完,嫂子捂着嘴哈哈大笑。魏见我懵懂,向我解释:
  “公蛋就是男孩的牛蛋,说她不是男人。”
  我细一琢磨,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吃完饭又说了一会话,我就骑自行车回来了。
  四
  魏向荣对工作非常认真,案子破不了他就寝食难安。有一次我俩参与一起刑事侦破,由刑警队副队长领队。我们吃在农家,睡在一个大炕上,我和老魏紧挨着。
  副队长姓谢,五十多岁,瘦高个子脸上棱角分明,他对这次破案一点不热心。他让大家每天摸排找线索,自己到附近池塘钓鱼,自称分析案情,还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半月过去案子没有一点头绪,大家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在乡下消磨日子,有事向他请假就可以回去,谁请假他都放行。
  晚上我睡觉时,老魏坐在炕上一个人在思考,我一觉醒来见他躺炕上还睁着眼睛在考虑。我看了一眼手表,埋怨地问他:
  “都后半夜了,你咋还不睡呢?”
  “我睡不着吗。”他哎叹了一声。
  “你咋了?家里有啥事吗?”我坐了起来。
   他小声说:
  “不是家里有事,是这案子破不了,影响得我睡不着觉。”
  “嗨!我当出了啥事哩。”我松了口气:“案子破不了,谢队长都怂管娃,你操哪门子闲心!”
  “哎,我就这命。完成不了工作,总觉得对不起单位,咱拿国家这一份工资哩啊。”
   我看老魏不是说大话,矫情自饰。我工作几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人:把工作看得这么重,任务完不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大家不都是拿着工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懂吗!
  早晨醒来,有个同事悄悄告诉我俩,谢队长就不想破这个案子!他听见我俩夜里的对话。我问为什么?他说:谢对局领导有意见,嫌上次提拔副局长没有推荐他。大家刚开始干公安工作时,案子破不了心里着急,回局里头都抬不起来,破获了几个大案小案,有了资本,就足高气扬,慢慢不服气别人。谢队长工作时间长,参与了几起大案的侦破,觉得自己工作能力强贡献大,早应该提升副局长了。
  老魏还没说话,我却说:
  “谢队长这人挺好的,能力强为人好,当个副局长没问题。”
  “只要干好工作,当不当局长有啥哩。”老魏无所谓地说。
   同事见屋子人出去了,只剩下我俩就小声说:
  “谢队长以前犯过错误。”
  “犯什么错误!他不像是个犯过错误的人呀。”我不解地问。谢队长在大会上讲话总是理直气壮,慷慨激昂。
  原来谢队长曾当过兵,侦察办案时喜欢戴上手枪。有一次下乡办案住在民兵队长家里,夜里睡着被民兵队长把枪偷走。这个民兵队长和村里一户人家多年有矛盾,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他夜里提着手枪,闯入室内把这一家五口全杀了,然后潜逃。事件惊动了县委县政府,政法委书记亲自带领公安干警,动用县武警中队进行全力追捕。民兵队长逃到一个没人居住的小院被民警和武警围困。他受过训练会打枪,知道自己活不了就开枪负隅顽抗。他在暗处开枪,硬往屋里冲会有伤亡,双方一时僵持起来。
  政法委书记对谢说:
  “这是你惹的事,你先往里冲。”
  “我不敢,这货手里有枪哩!”谢也是当过兵的,此时竟吓得伏在地上不敢答应。
  一个武警战士也没等命令,操起冲锋枪连发射击着冲进了屋子,屋里却没有人。杀人犯发现墙角有一个狗洞,就钻出去从靠墙的玉米秆里跑出了村子。最后在公安武警战士的穷追下,民兵队长被乱枪打死在田野里。谢后悔莫及:我咋没拿枪冲进去,将功补过呢!
  处理此事时,组织给谢的结论是:警惕性不高,丢失枪支;关键时刻,贪生怕死。他的“牌子”从此倒了,声望降低,他怎么对别人示好,讲话怎么慷慨激昂,人们都不买账,就是小看他,只是后来进单位的人不知道罢了。勇于冲锋的武警战士叫程光辉,被记二等功。过了几年谢还是混进局党委,离提升副局长不远了。这就是:“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还发生过这种事情!”我第一次听说不免惊讶。老魏没吭声,看样子他知道这件事。
  魏向荣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和钻研精神,得到同事的夸奖,也遭到一些人的讽刺,认为他是装的,是给领导看呢。一次偶然的机会县委书记知道了魏向荣此人,就让人把他叫办公室面见了他,让魏写一份工作简历,想破格提拔他。魏却不愿意:
  “单位比我资历老的同事多着哩,我被破格提拔,他们心里会不服气的。”
  县委书记说把你调出公安局,到别的局任副局长。魏又说:
  “这几年公安系统陆续解决家属的农转非户口,我想留下来把老婆娃转成商品粮。”
   魏向荣就是这么一个人,不求名不求利,只图把国家的事干好,对得起共产党这个名誉,只想让老婆娃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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