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十一）
| 白文水赤身遇民妇， 田间小路百花开，路边野花不要采。火车长鸣不离轨，时时刻刻记心怀。难处又逢好心人，寒冬过后春天来。 白文水挥泪告别了女友马志芳。壮实的身体肌肉隆隆，穿着短裤裸露在阳光下，怕人看见，偷偷的回家，堤下无路杂草丛生，白文水拨开杂草棘条来到永定河大堤上，看看自己的身体，白白嫩嫩全身只有小裤头挂身，害臊的弯下腰，总像有人盯着，细看看四外无人，和猫一样，一个一个树间，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一只野猫从树上下来，吓的出了一身冷汗。野蒺藜刺伤了脚，他不得做下来摘除，一群年轻的妇女扛着锄头说笑的走过来。带头的穿红色的衬衣三十左右的人发现了白文水，高喊起来，抓流氓啊！几个妇女跑过来，蒺藜还没摘除，起身往堤下跑，钻进荒草中，棘条划破双腿，鲜血流出，虫子咬他，他用手拍，怕有响声，用手轻轻的捏它，他忍受着痛苦，心里酸酸的，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今天钻了草丛。只有等待着那群女人过去，无情的风刮的草丛抽打他，怕暴露出自己怕人发现，几乎趴在地上，一生第一次遇上丢人的事，心里在承受着的痛苦，那个红衣女人说：“流氓钻草丛了，你就到天边我非抓住不行。”一个年岁大的的妇女说：“你上了瘾了，回家找汉子去，人家都钻草丛了，你还抓啊？大家快走吧，让你养汉老婆抓去吧。”红衣妇女气的大喊着：“你才是养汉老婆那？争吵着走过去。白文水深深感谢那个中年妇女，就是让虫子叮死也不敢草丛中出来，等天黑下来吧，出了一口长气，泪水流下来。 远处传来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声，露出头来，看见堤下过来一个花白胡子六十左右的老人，光着头，穿着白色大文化衫，手拿着树铲，护林模范的大字在胸前，走路安稳，一个善良老人，白文水想到机会来了，扯着嗓子用尽力气大喊一声：“老大爷救人啊？”离开潮湿的草丛跑过去，老人看见了只穿裤头的光着脊梁的汉子跑过来，吓的就往岸上跑，嘴里还高喊：“快来人啊！这里有个光着身子的疯子！”过去的那群女人听护林老人喊，拿着锄头就跑过来，白文水着急的喊：“老人家，我不是疯子，我是好人啊？我是河那边的菜园的，渡河时把衣服掉在河里，请您帮帮忙吧！”声音在颤抖。老人细心的看了看，小伙子挺精神，运动员的身体，白白的脸，高鼻大眼的，不像精神病的样子。王立高喊：“你站住，藏在树后，我打发那群妇女走。”王立在堤上，大声的喊：“不用过来啊？不是疯子是渡永定河遇难的人，穿着裤头的大小伙子。快回去吧，不是你们女人看的，我为他想办法，你们放心吧。那群女人大声地说：“大小伙子也是女人生的，光腚子我们都不怕，我们要看这敢在永定河阎王滩渡河的好汉，，穿着裤头我们更不怕，游泳的的人穿裤头多浪漫，老王头你是老封建，”说着就往堤下走。老王头看势头不好，拉下自己的白汗衫说：“小伙子倒穿上，快快，这伙老娘们菜得很，满嘴骚话，不好对付。”白文水急忙穿上。宽松的汗衫把袖子当裤腿，像一条跳舞的长裤，好，我走天边都不怕了。王立拉着白文水就往家里跑。白文水没有穿鞋，赤着脚两个人向万庄跑去，路上的石子踏在脚上，疼得白文水蹦着走，像澳洲袋鼠蹦蹦跳跳，那群女人大喊：“好帅的小伙，你是英雄，敢渡永定河阎王滩，我佩服小伙子，老王头领回家去做上门女婿吧，”那伙妇女哈哈的大笑，看着老王头和白文水走远了，才上岸离去。老王头告诉他，“我叫王立，公社护林员，管护这段永定河的树木，有十几年了，每年永定河都淹死人，阎王摊水深浪急漩涡多，船和人进了漩涡，被璇转进河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首，传说阎王摊与东海相通，遇难的人在东海去找，就能找到。虽然是迷信，也让人猜不透。好好的人淹死了真的找不到尸首，不迷信的说是喂了王八。有歌谣说，阎王摊九个窝，窝窝都有王八哥，看看谁敢这里过。吃肉喝血你别活。”王立边说边笑。白文水听了，头发立了起来，浑身发冷起鸡皮噶哒，确实河里浪高水流急，有很多漩涡，没有马志芳就旋了进去，见龙王爷了。王立接着说：“看你是好人那，老天留你一条性命啊？大难不死，有大福啊？高官厚禄，骏马得骑？”白文水接过来说：“哪里，平民百姓那有那福分。”说话间来到了王立的家，三间正方，院子里宽敞，种满黄瓜、豆角等青菜，小花园一样。屋子里整齐干净。王立告诉他老伴和女儿都到队里去挣工分，不用怕家里没有人，我老伴在家也没有关系，王立打开锁，开了门，叫白文水坐在沙发上，我去找我的旧衣服你穿上，一会，王立拿来一套衣服说：“白同志，老伴新洗的不脏干净。”白文水脱下衬衫，穿着旧衣很合体说：“王师傅你看我拿你的衬衫当裤子穿，太对不起您，王立说：”是赶上了，哪有办法，不用提了，庄家人没有那么多的事。”白文水说：“我有二十元钱，到合作社买一套衣服，我把旧衣裳再还给您。”王立说：“这件衣服，我才穿了几次，八成新，省几块钱吧，好孝敬父母，你就穿走吧，”白文水说：“那不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定还给您。”白文水感到，毛主席的天下都是亲人！热泪在眼眶中。王立的女儿回来了，进院子就喊：“爸爸，我要去县城演出，快做饭啊！”连跳带蹦的进了屋，看见了俊俏的生小伙子。愣住了。王立详细的说了白文水的经过，指着白文水说：“这是你的白哥哥。”女儿看看俊俏小伙子心中有了爱意说：“爸爸，人家大老远的回家穿着老人的衣服，那不行，我带你去买。爸爸您快做饭，我还等去县城那”拉着白文水连说在笑出了门，王立笑着说：“好一个疯丫头，新社会的人变了，男女之间自由了。” 王立的女儿王秀霞，是个独生女。初中毕业还乡务农，像个百灵鸟活泼机灵，歌也唱得好。在队里的文艺宣传队，王秀霞长得好，黑黑的头发，扎一个辫子，重眉重眼的，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不说先笑人见人爱的好姑娘。白文水和王秀霞拉手来到供销社，售货员惊呀着问：“秀霞，你有了男朋友啊？好帅啊？大家的目光都叮住白文水，售货员大声地说：“你真的有眼光啊，好打眼啊？秀霞大声说：“不打眼的我不要，让你们找我这样子的好不好，帅不帅！”白文水脸红红的又不敢说不是朋友，怕給秀霞下不了台，女人是要面子的，秀霞拉起白文水的手来到男装柜台前，挑选衣服。一套十元的蓝色的学生服王秀霞拿在手上，打开就给白文水穿，拉拉袖子，抻抻裤腿。看着很合体，秀霞说：“白哥好合体啊就要这个。”白文水忙说：“太贵了，还是买便宜的吧？“秀霞没有看他一眼，自己掏出十元钱付了款，白文水掏出钱来给王秀霞，秀霞那里还要。推推拉拉的让大家看个不停。王秀霞拉着白文水出了供销社的大门说：“你遇到为难的事。我应该帮啊？何足挂齿那。”两人回到家，王立做好大麦面的薄饼，黄瓜条、大葱、面酱。玉米渣饭。王立叫大家快吃。这是安次的地方小吃，清香可口，快吃。白文水说：“我先换衣服，我得走的，不在麻分您了，”王立笑着说：“做好饭了、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吗？你在哪里不吃饭那，王秀霞说：“白大哥一起吃啊，我和你一起坐火车到县城去演出。白文水无法推辞，只得应允，白文水说：”我们有纪律，我就按制度办事，半斤粮票五毛钱，推托多时王立没办法说：“好，我收下，你就吃吧！王秀霞用大麦饼卷大葱递给了白文水，王立送去热饭。白文水感到祖国到处都是家，温暖如春。吃过饭白文水拿出十元钱，还买衣服的钱，又推托一阵子，王立收起来，伸起了大拇指说：“毛主席的战士，都是铁打的纪律，火热的心肠，王秀霞厥着嘴不满意。” 白文水和王秀霞一起来到万庄火车站，在火车上王秀霞细细的介绍了家乡的风土人情，双双留下地址。到了县城王秀霞难舍难离的下了车。在站台不停的招手告别，留下了难分的泪。火车在前进，白文水头伸出车窗外，看着王秀霞，无情的火车分开了他俩的心。 白文水当天到了家。这一路的奔坡，领教了苦辣酸甜的味道。他写了一首诗： 处处遇恩情难断，思念牵挂在心间。 太阳照的人心暖。情雨蒙蒙心更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