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回忆，那段风华
| 当美丽的蝴蝶义无反顾的飞向火海的时候，误认为那缤纷炫目的地方，就是属于自己的归宿，其实那不是花海。 楔子 （1） 冷少，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子，是她付出一切所爱的男子，她记得第一次遇见冷少是在大上海繁华的街道上。 那一年是1942年，上海。 那一日，她急着将自己抓的药拿回去给母亲治病，恰逢此时，遇上了大雨，雨水淋湿了全身，在过马路的瞬间，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及时刹住了。 她被吓的瘫倒在地上，滂沱的大雨顺着头顶灌下来，怀里仍紧紧的抱着抓给母亲的药。 此时，开车的男人呵斥道，你找死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她没有说话，转而颤抖着站起来，准备离开。 这时，穿着一袭白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撑着一把伞走下来，看着眼前如此狼狈不堪的姑娘将伞递给了她，这把伞给你，我的司机很不礼貌，请你不要见怪。 她将头缓缓的抬起，望着眼前浓眉俊朗的男人，颤颤的说了声，谢谢您的好意，我不用。之后消失在了他面前，一路奔跑着转进了一个小巷里，不见了身影。 他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上扬，又坐进了车里。开口对司机说，小李继续走吧。 一路跑回家的她，急忙将药倒进药罐里开始熬药，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泥水和湿了的衣衫。 是晩晩回来了吗？母亲微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嗯，妈，我回来了，等一下，药马上就好了。 当药熬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急忙又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梳理好才又出现在母亲面前。 她的母亲躺在床榻上，前一个月因为受了风寒，日渐消瘦了许多，喝了多日的药都不见好。 晩晩，娘亲要是就这样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我这一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母亲叹息着。 很快会好起来的……她挤出笑容来。 晚晚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咚咚咚，确实也听到了，于是放下手里的碗，朝院子里的门口走去。 有人在家吗？一声声敲门声重重的落在木门上。 她打开门，原来是王阿姨。 晚晚啊，你们的房租也该交了，都托了这么久了，也不要怪阿姨我钻钱眼里了，阿姨看你们娘俩也怪可怜的，就索性多宽限你们些日子，可是我也得生活啊……。这个站在门外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烟，胖乎乎的身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就是她们的房东。 王阿姨，您就再宽限几天行吗？到时我一定把欠您的房租都交齐了，一个星期后，一定亲自给您送去。她哀求道，双眼噙满泪水。 王阿姨说是满眼里都是钱，缺少点人情味，可是心骨里还有一点仁慈的。 晚晚，是谁啊，看你出去那么久？ 哦，是张家阿姨，说给我介绍了一个活干，就是在裁缝铺里当助手，能挣一些钱，我觉得还不错，我明天打算去看看。 你不是还要去上学吗？学业可不能耽误，马上你就毕业了。 没关系，我利用空闲的时间去就可以了。 晚晚不要累了自己，妈会心疼的。 没事的，妈，你要赶快好起来，呵呵。 半夜里，母亲已经熟睡，她穿起衣服，将白天在各家收集的衣服，一件一件洗了起来。为了怕吵醒母亲，她不得不离母亲的房间远一点，而且动作也轻了很多。 这份靠替各家各户洗衣服的工作是她自己上门找的，虽然钱赚的不多，但是也能赚一点，她放弃了学业，放弃了自己喜爱的舞蹈，为了母亲，为了这个家，她最终做出了这样的抉择，然而母亲却不知道，她瞒着她。 她在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就离开了她，她本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父亲从商，她是家里的小姐，生活在社会上层，处处都受人尊敬，生活优裕，在高等女子学院学习舞蹈，钢琴。 可是当父亲在海上遇难的那一刻开始，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瞬间从天上跌入地狱，变的一无所有。 当母亲哭着哀求曾经与父亲合伙经商的好友帮助时，他们都选择避之，躲之。母亲跪着求了很多认识的人，最终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最后她们搬进了这所贫困区的小巷子里，之后母亲得了一种病，每到春季就会病卧在床，身体寒虚。 从那以后，她的学业转到普通女子学院，母亲因长期干苦活，手指由细嫩到粗糙，母亲对她说，叫她好好学习，继续自己的舞蹈梦，她可以支撑起这个家。 那一日，她放学回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屋子里有打翻东西的声音，还有母亲严厉的咒骂声，混蛋，你给我滚开…… 你已经是寡妇了，就从了我吧，我会给你幸福的，你别再反抗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她急忙跑进去，母亲房间的门是反扣上的，她拼命拍打着门，母亲在里面喊，晚晚快救我。 她恐慌的从厨房里找了一把斧头，使劲全身的力气，向门砸了去，弱小的人儿，再那一刻拼尽了全力，当门被砸开的那一瞬间，她看见母亲被一个男人撕扯着衣服，头发凌乱，嘴角流血，她发了疯似的，举着斧头，朝那个男人砍去。 男人见势不妙，立即慌张的逃窜而去。 她依旧发了疯似的，举着重重的斧头，追着他就跑，穿过小巷，又穿过街道，口里还喊着，你这个坏蛋，我要杀了你。 那一年她十五岁。 母亲因受了惊吓，过了一个多月精神才逐渐转好，那天她回来之后，抱着母亲哭了好久，母亲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妈，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有坏人来欺负你了。 父亲走了，她知道，这已经是事实了，她必须承担起保护母亲的责任，母亲为了她，苦了太多，这几年，都是母亲在照顾她，赚钱给她上学。 十七岁的时候，她快要毕业了，却终止了学业。 （2） 白天里，她到处找工作，哪怕是再卑微的工作，只要能挣钱。 晚上的时候，天渐渐黑幕了，她有些发冷，哆嗦着经过一个繁华之地的门口——百舞门。 门口处贴着大大的海报，一个个美艳的女子，红唇艳丽，穿着华丽的衣服，发饰别致而炫目。 男男女女人来人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坐进了轿车里。女子媚笑着亲了亲那名男子。 她立即叫住了经过这儿的一位大妈，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姑娘，这个地方你也不知道啊，这是大上海有名的舞厅，叫百舞门，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有钱人。 当她转过脸来再一次看着灯火辉煌的百舞门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有印象的面孔，那不就是当日要借给她伞的个人吗？ 她看着他挽着一位妖娆女子的腰，坐进了车里。之后疾驰而去。 她不禁嘴角嗤笑。 虽然春天到了，可是上海的春天似乎还是有点冷，尤其是夜晚，她摸摸手提包里仅剩的几个铜板，肚子已经在咕咕的叫了，可她舍不得去买一个路边的包子来充饥。 如今动荡的年代，能好好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解决温饱问题都是一种极大的奢侈，她看看天，叹了一口气，向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随处可见逃难来此的贫苦人，随处可见的乞丐，甚至还有一些七八岁的孩子饿的皮包骨。她实在不忍，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铜板给了一个可怜的妇人，买两个包子给怀里的孩子吃吧。 妇人连连低头说谢谢。 回到家的时候，她的母亲已入睡，桌子上的糊糊已经冷却，她悄悄的替母亲掩好被褥，自己去厨房又把糊糊热了热。 外面的风突然更大了，午夜的时候，窗的破玻璃被吹的呼呼响，她又起身，用一些破衣服将漏风的地方塞紧，才又安心睡下。 第二天早早的她就起身，去买了三个包子，自己吃了一个，另外两个放在热锅里，临走的时候，她吩咐母亲一定要吃早饭，自己则去上课了。 一大清早，大街上的人很是稀少，有些店铺甚至没有开门，在找寻了一个上午的工作后，依然一无所获，她的心开始灰暗，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明天。 在她神情迷茫的时候，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她和那个人都倒在地，后面是一群黑衣服的人再追着他喊，站住，别跑。 那人立即爬起来，又继续逃命。 在她站起来的那刻，她发现自己的旗袍靠近腰部的地方针线被扯开了。她看了看四周的人都在看她，随即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提包捂住破开的地方。 在她羞愧难当的时候，一件白色西服围在了她的腰上，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天给她伞的男子，他微笑着向她点头，她看了看围在腰身的西服，说了声，谢谢。 小姐，你这样也不便回去，我送你回去吧。他礼貌的问道。 不用了，谢谢。她转身即走，接而又转过头来，请问您叫什么，住在哪里，改天我把衣服还给您。 不用了，一件西服而已。他微笑着说。 她没再说话，匆匆的走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身影，久久才转身回到车里，嘴角一抹弧度。 百舞门的夜晚辉煌而热闹，歌声欢呼声汇成一片，舞台上一个曼妙的女子在优美的展示自己的舞姿，同时舞池中央男男女女也都在跳交际舞。 一位身穿白色西服的男子，大约二十几岁，眉间透着英气，手上端着一杯红酒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这时，一位手拿一把扇子的女人，摇摆着腰部，热情的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靠在他的肩膀上，冷少，最近几天怎么没看到您来啊，是不是有了新欢就把我给忘了呀？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最近在处理一点事情，我怎么会忘了你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那你陪我跳一支舞可好？ 他绅士的站起身来，将手递予了她，她笑着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舞池中的他显得格外迷人，也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爱慕的对象，他就是上海滩有名的冷少，冷威集团的大公子，家室雄厚，他从小就在国外留学，随后又回国帮助父亲打理家族企业。 （3） 夜晚的上海，没有人情味，只听到哀求声和汽笛声。 偶尔一辆汽车从她身旁穿过，她吓的哆嗦了一下，也许那一次差点被车撞到心里已经有点阴影，她想起了那名男子，想起了他的西服。 在她想的出神的时候，两个醉汉从她身旁经过，接着又转回来，色眯眯的看着她，嘴角上扬，小妞，长得不错啊，陪大爷我俩玩玩，哈哈哈哈。 她见势不妙，转身向后方跑，却被他们迅疾的给拦住，她开始慌了，嘴里说道，你们快滚开，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啊，哈哈，谁回来救你。 她开始向后退，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两个男人将她逼到墙角，伸手要撕扯她衣服的时候，她吓的立即蹲在墙角，大喊了一声，啊。 接着便听到打斗的声音，再后来，便没声了，她眯着眼，慢慢睁开，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蹲在自己的面前，他温柔的对她说，小姐，没事了，他们已经被我给收拾了。 她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看了看旁边不远处躺着两个人，已经不能动弹。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声音打颤，哽咽着说，谢谢……谢谢……。 他再次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我送你回去吧，一个女孩子在晚上走动很危险的。 她定定的望着他，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为什么每次她很无助很狼狈的时候都会遇见他，难道自己注定会与他有着一丝牵连吗？ 冷少，可不可以走了啊，一个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 她看向了他身后，果真有一名女子向这走过来，高跟鞋的声音在砖块地上显得异常的刺耳。 她说，谢谢，不用了，谢谢您今晚的搭救，接着把身上的外套拿下来放在了他手里，然后准备离开。 他站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就往车的方向走，小李，你送顾小姐先回去，他把这位叫顾小姐的女人塞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在车里的女人，气的直跺脚。 车子走后，他说，待会叫辆黄包车，我亲自送你回去。 她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不知为何，那一刻她是相信他的，他拉着她走了一会儿，她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缘分吧，呵呵。他笑了笑。 她不解他的回答。 我叫冷天一，请问姑娘叫什么？ 我……她开始犹豫了，最后还是告诉了她的名字，我叫莫晚。 莫晚，好独特的名字。 莫等已晩，花已残，人去，空悔。 快要到她家巷子里的时候，她叫黄包车停了下来，她说，谢谢，我到了，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 等到她气喘吁吁的再次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件衣服，谢谢您的衣服，我洗过了，现在还给您。 他摇着头笑了笑了，她说，再见。他点了点头。 从那一次，她开始对他有了想念。 一个月后再次遇见他竟是在百舞门，她走投无路了，一脚踏进了百舞门，做了舞女，生活把她逼到了绝境。她的打扮完全变了一个人，初开始他没有认出她来，只觉得舞台中央的女子面容有点熟悉。却不曾想竟是她。 她不能再向同学借钱了，最好的同学，她已经借了好几次，当房东王阿姨又来催交房租的时候，告诉她实在没钱交就去百舞门做舞女，能赚很多的钱，可以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她一咬牙，硬着头皮，瞒着母亲，去了百舞门。 当她跳完舞蹈的时候，台下的人都在欢呼，说从没看过这么优美的舞姿，于是很多名人公子送去后台很多花篮。 她的舞姿却是很美，而他抿了一口红酒，接着放下酒杯，直接无视向他投来妩媚笑容的舞女。径直走向了后台，他要确认是不是她。 他轻轻的走到她的身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发饰，再看到镜子里突然有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时，她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的竟是他。 你是我认识的莫晩吗？他开口问道。 不是，您认错人了，我叫蝴蝶。 哦，可能我真的认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的心没有平静，她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也许他会对她嗤之以鼻看不起她吧，她不禁冷笑。 结束之后，她卸完妆，从百舞门走了出来，迎面而来的是他，冷天一。 蝴蝶小姐，我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 接着又有另一名男子也迎面而来说，蝴蝶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她依旧淡淡的说道。 别给脸不要脸，既然是舞小姐就不要装清高了。说着就准备去拽她的手臂。 喂，你干什么？她怒斥道。 这位先生，你没看到这位小姐不愿意吗？他随即上去甩开了那名男子的手。 你是谁，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我是谁，呵呵，我是冷威集团的少公子。 哦，原来是冷少啊，不好意思，多有得罪。 还不给我滚。 是是是，我滚，还请冷少，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对他说，谢谢冷少。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不用了，谢谢。 她的性格跟她很像，而且模样也一模一样，他开始晕眩了，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莫晩，又或者只是蝴蝶。 在舞台上的她，美的像蝴蝶。 （4） 母亲的病终于好了，她跟母亲说，自己在一家照相馆帮忙，每次都要加班到很晚，母亲信了。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夜宵等着她回来。 百舞门，又是一个不夜之宫，她尽心表演完了一段舞蹈之后，下边便有人嚷着，要求蝴蝶陪自己跳一曲。 她高傲的不予理会，她当初和老板说好了，只在舞台上跳舞，绝不到下面陪客人跳舞喝酒。 老板娘是个中年女人，看她舞确实跳的很好，可以说是大上海的独一无二，而且模样也长得清新脱俗，是个难得的人才，必定也会为她赚不少钱，便答应了她的一系列条件。 那人看蝴蝶自恃清高，自己完全没了面子，台下的人一群哄笑，便开口破骂，爷叫你陪我跳舞听到没有，装什么纯洁，还不知陪了多少男人，哈哈哈哈。 你住口。她忍不住怒气的开口大喊。 哟，终于开口说话了，好，现在陪我跳舞，要不然我让你滚出百舞门。 谁敢？冷天一从人群中站出来。 我怎么不敢。那人说话硬了起来。 来人啊，把他给我扔出去。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跟我这么说话。 这时一个男人在那人耳边低声的说了什么，然后，那人脸色随即一黑，然后瞬间又嬉皮笑脸起来，原来是冷少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现在就自己滚。 给你三秒钟快滚，我这就滚，说着就从人群里狼狈逃窜。被人绊了一脚，又立即爬起来灰溜溜的逃去。大家一阵哄笑。 这是他第五次出手帮她了。这一次她选择从后门回家，没想到他却出现在后门那儿。 我知道你是莫晩。 那又怎样？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百舞门？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你缺钱。 是，我缺钱，很缺钱。她说着说着竟哭了。 他走过来抱住了她，我可以养你，不要在这里做了。 她挣开他，你养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玩物，然后玩够了就扔了？ 不，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与她们不同。 我如今与她们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舞小姐，呵呵，你不要在欺骗自己了。 她抹着眼泪跑开了，他呆在原地，月光从头顶灌下来，凉透全身。 她这次选择拒绝了他，可是她终究逃不出他设定的情牢，他是火，而她却在那一刻甘愿扑火。 为了庆祝百舞门十周年，百舞门老板娘宣布拍卖蝴蝶的一支舞，谁出的价钱高，谁就能和当红的蝴蝶小姐共舞一曲。 他赢了，出的价钱最高，当他走向舞台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在闪躲，他走近她，拉过她的手，于是音乐在这时候开始响起。 进入到中间的时候，她由于失神差点摔倒，幸亏他及时把她拉了回来，一下跌进了他的怀里，他微笑着在她耳畔说，有我在，没事。 一支舞终于结束了，她仿佛和他跳了一个世纪，在下面的人送出掌声的时候，他仍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她说，冷公子，已经结束了。 不知何时，她开始去关注这个男子，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故意给她看到，她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她竟然有点生气，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吃醋。他似乎也能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当她再一次从后门出来，准备回家去的时候，他迅疾的出现在她面前，你爱上我了，是吗？ 没有。她撅着嘴没有承认。 没想到下面的一幕让她措手不及，他将她拽进了怀里，然后吻上了她。 她在拼命挣扎，然而他的力气却十足的大，让她没有半点防抗的能力。最后她选择放弃，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渐渐闭上了眼睛，十几分钟之后，他才将她放开，她面红耳赤，拼命的呼吸着。 我知道你爱上我了，从刚才的吻我就可以感觉到。他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我是爱上你了，可是你有那么多女人，而我只是其中一个。 晚儿，我只爱你一个，以后也只是你一个。他高兴的将她再次搂进怀里，我会对你好的，相信我。 几天之后，她辞掉了百舞门的工作，选择做他的金丝雀。他给她买了一套公寓，她开始推脱了，在他的坚持下，她最终答应了。 这一切的一切她的母亲完全不知。 （5） 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冷天一的妻子，闯入了她们的家，一切都在那一刻爆破。 她母亲叫她跪下，然后用木棍狠狠的抡在了她的背上，叫她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母亲的那一刻，她的母亲当场昏厥过去。 她的母亲因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一病不起，当她把药端到母亲跟前的时候，母亲狠狠的说了一句，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吗？ 妈，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她跪在地上请求母亲的原谅。 最后母亲终于还是原谅她了，可是母亲的身子却一天比一天差，在一个月后的夜晚，母亲吐了一大口血，之后不省人事。医生告诉她，她的母亲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 母亲走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她眼神呆滞。房顶又漏水了，她将自己裹的很严实，坐在母亲常躺的椅子上，然后听滴答的雨声。 一个星期后，冷天一找到了她，将她带走了。 这一次，世界上也只有冷天一是她的亲人了，她害怕自己会失去他。 夜晚的时候，她会做梦，梦见自己的母亲来找她，斥责她，然后她被吓醒，满头虚汗的坐了起来。 晚儿，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他打开床头的灯将她搂在怀里。 我梦见妈妈了。 没事，晚儿，有我在，不要怕。 她安心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他给她过了生日，送给她一件价值不菲的舞裙，她高兴的穿上了它，然后和他共同跳起了当日他们第一次跳的那支舞。 他说，晚儿，你真美。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转了很多圈，最后一圈转到了他的怀里。 今天陪我去看看我妈妈好吗？ 好，他说。 一年了，母亲已经走了一年，她站在了母亲的墓前，眼泪滚滚而下。他紧紧的扶着她。 他陪着她一直到现在都体贴入微，她感受到他对她的爱。 她说，天一，我想给你生了孩子。 他突然听到她的话，久久不语。 她沉默了，他拼命抽着烟。 你不想要一个我和你的孩子吗？ 晚儿，我和你不能要孩子。 为什么？ 我有妻子。 我知道。 你都知道？ 是，我知道。 晚儿，乖，这件事就过去吧。他亲了亲她的脸颊。 她便不再说话。 几个月之后，她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她说，天一，我怀了你的孩子。 他惊愕，之后大发雷霆，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可以要孩子。 可是我想跟你有个孩子，我想终有一天你会离开我，而孩子是你唯一留给我的想念，这难道也不行吗？ 你马上去医院给我打掉。他发脾气了，第一次以来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之后重重的关上门而去。 她瘫倒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她的面庞。 她选择离开了，收拾好一切后，留了一张纸条，离开了他们曾经幸福的家。 几天之后，他才有空回到这里，发现她早已离开，于是他拼了命找她。 整个上海滩都快被他翻遍了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也许，他错了。 八个月后，他收到消息，说看到有一个女子挺着大肚子和他的晚儿很像，他想，肯定是她。 他急忙循着地址去找了她，结果在经过一个贫穷的小巷子里的时候，那里发生了枪战，听到枪击的声音赶忙躲了起来。 在恢复平静之后，它听到经过的人说，太可怜了，两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哎，孩子还没出世就遇到这样的不幸，这个世道就是乱啊。 他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当他拼命赶到那儿的时候，一个孕妇倒在血泊中，当他扶起孕妇的那一刻，他的脑袋如五雷轰顶。 晚儿，是我，晚儿……他嘶喊着她的名字。极力捂着她流血的伤口。 她的呼吸已经渐弱，努力睁开眼，喊了一声天一。眼角一滴泪滑落。 是我，我会救你的，你不要死，还有我们的孩子。他拼命想办法抱起她。 迟了，一切都迟了。 不，晚儿，不会的，我要我们的孩子平安的降临。 已经迟了。 他终于在一番努力之后抱起了她，拼命的奔跑着，一路上，血已经铺成了一条河。 天一，我看到妈妈和爸爸了。她的手终于落了下来。眼睛在那一刻闭上了。 他仍然在喊，晚儿，你要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当他把她抱到车上的时候，她已没了呼吸，当医生宣布孩子和大人已经死亡的那一刻，他奔溃的狂躁起来，不，这不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 很多年后，当他回忆起他最刻骨铭心的爱人，就会留下悔恨的泪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每年她的忌日，他都会从英国赶回来，在她坟前送上她最喜欢的兰花。 然后回忆他们的曾经。  已同步至 蓝草地的微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