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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

妙韵怡然 2015-7-16 18:20 3406
  下了飞机,罗惟妙深深吸了一口气。离别祖国一年多了,回家的感觉就像这初夏的阳光,明媚而温暖。
  看到了罗惟肖和应飞扬,惟妙加快了脚步,走向他俩。
  “妙妙!”“肖肖!”这对几乎分不出谁是谁的孪生姐妹拥抱在一起了。
  “妙妙!”飞扬在叫。
  “飞扬!”姐妹俩分开后,惟妙转向了飞扬,目光里有万般柔情。她等待着飞扬的拥抱,但是飞扬看了看一边的惟肖,只是握住了惟妙的手。惟妙发现飞扬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流露的不仅仅是重逢的喜悦,还有一份不熟悉的胆怯,更又一种莫名的恍惚。惟妙触觉到了飞扬手指上的戒指,她低头细看那戒指,飞扬却猛然抽回,戒指的棱角划破了惟妙的手指。
  “啊!妙妙!”惟肖看到了惟妙手上的鲜血,赶紧抓过她的手查看。惟妙看到了惟肖的无名指上戴着和飞扬同样的戒指。铂金的光亮刺痛了惟妙的眼睛,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这是怎么回事?”
  “妙妙,捂下伤口,我们回家再说吧。”惟肖掏出纸巾递给惟妙,涨红的脸颊上书写着不安与愧疚。
  惟妙没有接那纸巾。飞扬将惟妙的行李提到了自己的车子上,等惟妙惟肖上车后,他发动了汽车。一路上三人静默无语。到了家里,惟妙径直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等待惟肖和飞扬的解释,她的目光凌厉,一脸的凝重。在她的注视下,惟肖低下了头。
  “妙妙,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想要一个家,一个安静祥和的家。”飞扬打破了僵局。
  “难道我不能给你一个家么?我这不是尽力争取回家了吗?事先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惟妙这次回国,本是计划和飞扬结婚的。
  “每次给你打电话,没说上几句,你不是说要忙实验,就是说累想休息了,你让我们怎么忍心告诉你?”见惟妙不说话,飞扬继续说:“大学毕业,我想结婚,你说等考完研,我陪着你考研。考了研,工作了,我想我们可以结婚了,可是你又要先进修博士,我没有那样的理想目标。你考上了博士,无论在单位还是在家里,你都是我的上司。为了这份爱,我也忍了。但是,你又争取去日本学习新技术,开发新项目。妙妙,我累了,我想要个家。你给不了我,肖肖能给我。而且,你也知道,肖肖从小体质不好,性格软弱,她需要人照顾,你离开了,只有我来照顾。”
  惟妙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了,眼中的锐气集聚削弱。她用沉默回应着飞扬。
  “妙妙,对不起……”惟肖已经泣不成声,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软化了惟妙的冷漠。惟妙的脑海里出现了小时候的情景。
  惟妙比惟肖早一小时到了这个世界,惟肖生下来不久得了肺炎,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从小爸妈就教育惟妙要好好照顾她。也因此,练就了惟妙坚强硬朗的性格,她的上进心特别强,从小学到大学,成绩一直非常出色。而惟肖则成了她的小尾巴,温静脆弱。相同面孔的两姐妹,性格上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父母因故去世后惟妙更是承担了家庭的重任。所幸父母是因公殉职的,国家给了两姐妹一笔抚恤金,姐妹两的生活倒是衣食无忧。
  “妙妙,别这样沉默着。你骂我们吧!”惟妙的静默让惟肖和飞扬不寒而栗。
  “我累了,要休息了。”惟妙没有再看两人,顾自走想房间。
  “妙妙,原谅我们,好吗?”惟肖急急哀求。
  “我怎么原谅你们?你们如此狠心背叛我,还要逼我原谅?是不是有点残忍?别再吵我!”惟妙愤愤地关上了门。
  惟肖一脸的惶恐想去敲门,被飞扬制止了:“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清晨,惟肖起床发现惟妙不见了,赶紧给她打电话。惟妙说自己已经到了公司,她要准备项目开发的试验材料,以做会议报告。听惟妙的口气并没有颓废伤心的味道,惟肖稍稍松了口气。中午,惟肖下班回家准备好中饭等惟妙回家吃,惟妙说没时间,在公司吃了工作餐。傍晚惟妙还是没有回家,她要加班,宿在公司了。惟肖又开始忐忑不安,飞扬说惟妙确实在公司忙,他看到了,劝慰惟肖别多想。
  第二天下午飞扬回家后告诉惟肖,惟妙已经乘坐飞机再次去日本了,这次她呆在那的时间可能更久。惟肖哭了,飞扬将她拥入怀里……
  时光如逝,两年时间匆匆过去了。这一天,远在日本的惟妙接到了飞扬的电话,他告诉她惟肖病了。惟肖生病在惟妙看来是司空见惯的时,于是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好好照顾她吧。”
  “你回家吧,惟肖这次有点麻烦。”
  “什么病?”惟妙也感觉到了一丝沉重。
  “肾炎。”飞扬尽量平缓的语气却差点震落了惟妙的手机。
  “现在怎么样了?医生说有没有危险?”
  “还说不定,你先回来看看吧。我们现在市医院。”
  “好吧。”
  挂了电话,惟妙开始坐立不安,赶紧安排了手头的试验,飞回了家,赶到了市医院。病床上的惟肖脸色苍白,惟妙坐到惟肖身边,抱着她说,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惟肖欣慰地笑了。
  当惟妙和飞扬来到主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医生对着惟妙惊奇地问:“怎么起来了,脸色怎么这么好了?”
  惟妙和飞扬相视而笑,然后解释说明了。医生这才明白过来,他告诉惟妙说惟肖需要肾移植,如果有肾原的话马上就能动手术。说话间,他盯着惟妙看,然后说:“同卵孪生姐妹是最合适的肾源,不出问题的话,术后不需长期使用免疫抑制剂,移植后无排斥反应发生,也就是说病人可以完全康复。”
  飞扬看看惟妙,欲说还休。惟妙对医生说:“给我化验吧,如果没问题就给惟肖动手术。”飞扬语无伦次地连说“谢谢”。
  “别忘记了惟肖是我的妹妹!”惟妙说。
  经过一系列的化验,惟妙和惟肖的肾源完全匹配,这在医生的预料之中。医生马上安排准备了手术。
  进手术室前,惟肖拉着惟妙的手久久不放,眼泪止不住地流:“妙妙,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傻瓜,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上天注定我们血脉相连,就无法分开了。”惟妙说:“肖肖,命运不相信眼泪!”
  惟肖想起了,在俩人的父母去世那会,惟肖哭得死去活来,惟妙也说了这句话。惟肖使劲点了点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一个鲜活的肾脏从惟妙的身上取出,手术进入修肾环节。经过一系列的修补、清洗等处理后,这颗承载着无限亲情的肾脏被转移到隔壁惟肖所在的手术室,进入移植的关键环节。
  惟妙摘除肾脏后被送入监护病房,麻醉药过性后,她一睁开眼睛就问惟肖怎么样了,护士说快了。两小时后惟肖被送到了惟妙所在的同一病房。当听到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惟妙安心了。
  惟肖醒来后不久,输尿管中排出了尿液,这意味着惟妙的肾脏已经开始在她体内工作了!在那一刻,惟肖开心地笑了,惟妙却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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