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村庄》第十三章：林书记退休前落马
| 第十三章：林书记退休前落马 一 赵国强老两口从浙江回来后不久，又去了一趟楚阳。这次是去帮赵俊料理他岳父的丧事，那个风光了一辈子朱局长已经快八十岁了，平时身体还算不错，想不到因为一次突发性的中风就没能抢救得过来。赵俊的舅兄是个弱智，五十多岁的人了，除了吃喝拉撒什么也不懂，丧事只能由赵俊一手操办。这次在楚阳的几天中，国强还听到了林书记在即将退休时被双规的消息。 为老局长送葬的那天凌晨，虽然花圈装了两卡车，但整个场面显得十分凄凉。稀稀拉拉的车队戴着不多的送葬人群，有气无力的哀乐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一个已经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多年的老局长，他的哀荣不仅要凭着身前的威望，更重要的是看他的儿女们是否还有被人利用的价值。这两个方面他都不占优势。 他是属于那个时代的所谓“工农干部”，谈不上有什么文凭，只上过几年私塾。他二十多岁时从村里的会计干到支书，后来调到了公社，三十多岁时就当上了一把手，当过了几个公社的一把手后又被调进了楚阳城，在农业局长的位置上一直干到退居二线。在他的数十年为官生涯中大致可以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他当的是“新四军”的干部，那时候能做到不多吃多占，不贪污，不腐化，肯吃苦，办事公道就被群众称为是“新四军”的干部。如果碰到这些干部的顶头上司也正好是也是个“新四军”的干部，这种人就很容易被领导赏识，从而得到提拔重用。事实上，那时的官风还很淳朴，“新四军”的思想还是组织工作中的主流思维方式。他的第二段从政经历，随着时代变迁、社会风气江河日下也不得不变得“与时俱进”起来。他意识到再也不能在干工作时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而是同时要多留个心眼，环顾左右，审时度势，做到既把工作做好，又要防着别人伤了自己。为此，他有时就不得不违心地牺牲一些原则，与那些靠关系、靠吹吹拍拍，甚至是化了钱买到官的一些投机政客们和平共处，称兄道弟。因为他清楚，别看那些人干工作没什么本事，一肚子花花肠子只为了私利，但他们却大都是政治斗争中的高手，能量不可小瞧。他的第三段工作经历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他即将退居二线的那几年。那时，改革开放了，市场经济了，好像当官的从中得到一些额外的好处是理所当然的事，逢年过节下级单位向上级单位孝敬孝敬成了一个时期的潜规则，每到节日前夕，道路上来来往往的公车大多数是为打点上级单位奔忙，领导家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群也全都是送礼的，甚至还听说过有人走错了门将礼物送给了领导邻居那样的笑话。以前对这方面最不齿的他也只能随波逐流，他怕人家说他不近人情，是另类。他的单位也一无例外地要派人驱车数百公里在向省、大市的农业部门“进贡”节礼。也许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不过，老局长还有底线的，有人送钱，他绝对不收。只收一些烟、酒、土特产之类的。他这种人也没人敢对他进一步地“表示表示”。其实，烟酒也是钱，城里有一种新兴的行业叫礼品回收，起初只是按售价的80%左右回收名烟名酒，后来他们干脆向送礼的人出售烟酒卷，受到礼的人直接凭卷去按回收价拿钱。经营者无需实物就凭一张卷买空卖空地赚钱。他退居二线后，一下子就“门庭冷落车马稀”了。他听人说，后来已经没多少人再干那种掩耳盗铃的蠢事了，直接送红包更省事更实惠，千把两千的节礼也没有那个傻瓜会拒收。老局长也常常想如果他还在一线估计也不能免俗。封建社会曾有过“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之说，一个“清廉”知府的三年俸禄是绝对不可能有十万两银子的，主要是说虽然他未曾明目张胆地收贿索贿，但还可以根据当时的潜规则收到一些如节礼、贺仪之类的所谓“灰色收入”。现在别说是“知府”一级的大官了，就是一个县城里的一个科级局长，即使是“清官”每年得到的“灰色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这些收入在有一段时期内好像与腐败也挂不上钩。 老局长因为有他那一套似是而非的“原则”，他的家乡还有他的那些亲戚朋友也没沾到他多少光，因此，在他的葬礼上村里只来了个现任支书和几个至亲、本家。农业局来了个副局长，市政府派了一名政府办公室秘书，此前市政府虽然也曾以办公室的名义发过通知，要求他曾在那里工作过的乡镇和市里的一些有关单位派人参加追悼会，但是，只来了不多的几家单位代表，大多数单位没派人来。如果不是赵俊的单位里来了好几个同事，来的人就少了。孝子是那个像木偶一样的弱智儿子什么也不懂，赵俊这个女婿是名符其实的导演。在殡仪馆空旷的追悼大厅里，市政府来的那位秘书宣读了简短的悼词后，大家静穆地绕场一周，本来此时是应该有哭声的，但赵俊的岳母病倒了，没让她来，唯一的女儿蕙兰喉咙哭哑了哭不出声，后来大家就磕头的磕头，鞠躬的鞠躬，遗体就被推进了那个通向焚尸炉的小门。 后来国强听人说，去年城建局的有个老局长过世，送葬时盛况空前，轰动楚阳城，光送葬的车队就绵延里把多路。那位老局长的经历与他的这个亲家也很相似，不同的是他有个儿子现在是市委常委。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于此可见一斑。 二 林书记叫林凤军，今年五十九岁，他是十年前从区里调到市交通局任局长的。四五年前退居二线当上了调研员，已经过了好几年闲云野鹤的日子，眼看着再过一二年就要“安全着陆”了。因为楚阳城南的一座公路桥出现了严重的质量事故，那个承建大桥的承包商供出了他，说曾向他一次行贿二十万。那个人是他多年的“老朋友”，这座造价300多万的大桥就是他临退的那一年通过暗箱操作使其中的标。那个承包商根本没建过这样的大桥，参加投标的资质是跟人家单位借的，工程完工后，拖了一年多都未能通过验收，后来负责监理的两个人因为分赃不平，爆出了这座桥在建造中严重偷工减料的真相，因此，现在这座桥面临报废！这是一条导火索，顺着这条线索，纪检部门又查出了好几项其它方面的问题，据说总案值已经超过一百万！国强听到了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意外，他曾在他的手下当过十好几年的下级，他对他太熟悉了，十多年前他还没调到交通局时，楚阳城里就有人叫他“林百万”了，他那时收入的主要来源是靠卖官，他管辖的五个乡镇中，大部分乡干部和一些乡直单位的负责人都或多或少地给他送过钱，有的是为了提升，有的为了保住乌纱帽，那时的区委书记可是他们这些人的“现管”，常言道“县官抵不上现管，”有时他在市领导面前美言几句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林书记的那个做工程的“老朋友”国强也认识。那个人姓钱叫钱光明，是离这儿不远东河县境内的一个个体户，一开始他办了一家规模不大的水泥预制品厂，主要经营空心水泥楼板和小型农桥构件。上世纪九十年代，农村中的人行桥大都升级换代改成了水泥桥，钱光明利用给村干部回扣揽到了不少业务，从中发了点小财，也积累了广泛的人脉关系。因为在公社所在地承建了一座较大的人行桥，钱光明攀上了时任党委书记的林凤军。虽然那座桥的造价总共也不过一万多元，但钱光明出手不凡，竟然在一盒看起来亳不起眼的茶叶里藏了一枚价值2000多元的金戒指。后来村村通上了公路，要新建许多简易的小型公路桥，在“老朋友”的势力范围内，钱光明不但能轻易地拿到业务，而且造价也总能比其它工程队高一些，负责经办的人对其中的奥妙心知肚明，乐得做顺水人情，反正公家多化些钱，自己也能落点儿好处，还拍了书记的马屁，何乐而不为？ 赵国强可从来没给林凤军送过钱，一是因为他们之间有那么一点芥蒂，就是送也不敢收，二是国强也已经到了年龄，升迁无望，只要不犯大错也没人能把他的编制拿得掉，顶多给他弄双小鞋穿穿。那时乡政府大院里，上上下下的人员的职务变动很频繁，今天张三得到了提拔，明天李四被调到了区公所，过了些日子，王二又被调到外乡与那个乡的某某人对调，不是往上提一点就是往下调半级。这种在本区范围内的频繁调动，其实就是区里主要领导在玩弄手中的那点权术。有的被调动是为了出去镀一下金，目的为了伺机提拔，这一类人大都是区领导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他们大都是靠不正当的手段混上来，在本乡没什么政绩在群众中也没威信；有的人被调则是为了调虎离山，将其流放出去，目的是为了打压他，让他穿小鞋。这一类人大都是在本乡会工作，有政绩，有威信但却有点不大听话的人。 对于不怎么听话的正乡级干部，如乡里的书记、乡长，区里也有办法调理他。通常是先在市委领导跟前念他的歪经，然后再凭一纸调令将他调到区公所当副区长。说起来冠冕堂皇，区是乡的上一级，属“提升”，其实级别没变却被拿掉了原来手里的所有实权。国强至今仍然记得林书记在一次区里召开的三级干部大会上说过的一段狠话：“个别乡镇的主要领导，眼睛里根本没有区党委、区公所，对于区里布置的工作消极应付，阳奉阴违，他们总认为区这一级没有任免权，奈何他不得。不过我可以警告你，我没法罢免你，但我能把你调到区里来当副区长！” 当时，林书记手下“养”着五个副区长，全是正科级，都当过乡里一把手，区里也都给他们分了“工”，有时也到下面乡镇去走走，做做样子，大部分时间是在区公所里打麻将、斗地主。其中有两个已年过半百，多年来的宦海浮沉早就被磨得棱角全无，正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退休前悠闲时光。还有三个还正年富力强，大都是因为年轻气盛与林书记政见相左而被打入“冷宫”的。这些人自然不会甘心就这样被当着“国宝”一样地养到终老。他们都会到市里寻求可能利用的“关系”，同时还会通过一切手段竭力改善与林书记的关系，不过他们不可能给林书记送钱，送也不敢收。过上一段时间，他们中有的人会东山再起，重新调到另一个区里去当乡镇一把手，这些有幸得以复出的人今后工作起来会更圆滑，更小心翼翼。也有的人觉得复出无望，便主动要求回到原来的乡镇挂名当个副书记、副乡长，虽然行政上降了半级，但仍会保留他的正科级别，再说，回到了自己的根据地总比在区里当国宝闲养着好得多。因此，那时对区里的副区长的任免很频繁，就像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时曾有人说过：“区公所既是个‘冷宫’又是个‘人才仓库’。” 三 赵国强还记得，那些年，每逢乡镇党委、政府即将换届的前夕，都是林凤军大肆敛财的黄金时段。中层干部想进党委，或者是想往上提一点混个副乡级，那时副乡级名目繁多，副书记、副乡长、工会主席、纪检书记、人武部长甚至还有党委里的组织科长、宣传科长都能靠上副乡级，这个级别看起来不怎么显眼，但它其实就是副科级干部，相当于城里的副局长！ 有一年党委改选，林书记特地赶过来坐镇指挥，要将一个乡办厂长厂长的儿子定为候选人，并且要求乡里保证不落选，说是市里的“意图”。那个厂长是乡里的“能人”，在乡镇企业纷纷倒闭的形势下，他的那家厂每年还能有上百万元的赢利，不过，乡里也没看到他拿多少钱出来，只是占好几十亩农田建设了一大片厂房，还欠着银行好几百万贷款。那是一家家族式的企业，厂里的行政财务大权都是他的圈内人，乡里也没法查清厂里的帐，都说肥了个别领导干部，将来还有可能成为乡里的包袱。那个厂长名声极坏，吹牛拍马，赌吃嫖骗样样精通，厂里有好几个女职工都未能逃脱这个老色鬼的魔爪。二年前他的那个在厂里跑供销的儿子被任命为乡工业助理，进入了乡正规编制。不过，那人进编后从没在乡政府上过一天班，说是“分工工业”，其实是拿着政府的工资仍在干他的本行。这回，这样的“特殊任务”让时任一把手的周书记很头疼，他本人倒是无所谓，按照上级的意图违心地提拔个把人又不是第一次，但这回情况更特殊，这个候选人是全乡人的众矢之的，现在又实行的是差额选举，无记名投票，要确保万无一失，难度不小。 好在一百多名党代会的代表中大都是各村各单位的支书，像国强这样的乡中层干部一个也没有，各村的支书工作并不难做，问题是那些单位负责人中有好几个“剌儿头”。周书记恨不得使出了全身的解数，分别做了许多关键人的思想工作，国强听人说，周书记跟人打招呼时说得最多的两句话是：“就算是帮我的忙，千万不能搞一点小动作，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某人不落选，确保选举成功。”正式选举的那天下午，计票结果终于出来了，厂长的儿子比那个票数最少的村支书候选人多了两票，谢天谢地，周书记如释重负。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关”过了，他很有可能还能顺利地再干完这一届，否则的话，他也许不久就会“高升”去当副区长了。后来过了两天有人爆料说那天计票时有人做了手脚，要核查已经封存的票根，周书记又不得不找那个爆料的人打招呼。又过了几个月，市组织部来文，那个人被任命为乡党委副书记。当时，私下里曾有人议论说，林书记那次得到了一套面积不小的商品房，传言不一定是真的，因为“功劳”不能算是他一个人的，那个厂长神通广大，市里还有比他更“硬”的关系。但可以确定，他从中也会得到一笔不小的“酬劳”。 选举结束后，一直在台上坐着的林书记一身轻松地走下了主席台。他随后就去了东河城，说是有个战友过四十岁生日请他吃饭。区里的驾驶员小耿将他送到东河县城后，按照惯例，他一下车就打发小耿回区公所，叫他明天上午再过来带他。小耿心里清楚，他是来这里与老情人约会，每月都有一两次，如果真的是战友聚会是会叫他也留下来的。 这个老情人就是沈月香，自从那回在区公所宿舍幽会时被他的老婆抓了个现行后，两个人只冷落了几个月就又旧情复燃。虽然其时月香已经受到“处分”被调至外乡降级使用，那个乡不属这个区，算是脱离了林书记的势力范围，但距离并不远，何况，只要有手机就是“天涯若比邻”。客观地说，他们现在还保持着这种关系与权色交易倒也没什么关连，以前是，现在不是，现在有感情因素也有生理因素。对林书记而言则更偏重于生理需要。林书记的老婆比他大两岁，整日里病恹恹地瘦得皮包骨头。出身干部家庭，在楚阳城里长大，高中毕业后安排进了一家事业单位当会计。林凤军从部队以副连的身份转业到楚阳后，被分配到法院当了个副庭长，时任法院院长看上了这个小伙子，就将他30岁的老姑娘嫁给28岁的他，后来林凤旺就仕途顺达青云直上了。不过，因为他出身农村，他老婆一直不大看得起他，在家里他没什么“地位”，自从生下了一个女儿后，那瘦精老婆好像对那事越来越冷淡了，血气方刚的他自然要“蓝杏出墙”了。 四 东河城望海路上有个望海楼大酒店，是他们幽会的老地方，这家酒店是钱光明的一个“朋友”承包的，以前钱光明曾在这里请“小姐”为林书记做过“按摩”，后来混熟了，这里就成了他们幽会的爱巢，位于四楼那个420房间是这个酒店唯一的套房。其实这个楼层上哪里有20个房间，冠名420是酒店老板的一个别出心裁的创意，420——“死爱你”。钱光明关照过他的朋友，林书记来了就给安排这个最贵的房间，房费由他结算。东河与楚阳分属两个大市，在这里难得碰到熟人，因此，这里是个十分安全的港湾。 那天，沈月香照例比他来得早，她每次接到他的短信通知后总有点儿迫不及待。当时她的丈夫还在服刑，她在那个边远乡镇虽然也不缺男人，只是与她周旋的那位书记已年过半百，雄风不再，身边的其它同事又因为怕穿小鞋大都是有贼心没贼胆一个也不敢碰她，因此，与林书记重温旧情成了她殷切的期待。 初秋的傍晚仍然是那样的闷热。沈月香一进了房间就先打开了空调，冲了个澡后就倚靠在床头正准备发个短信，短信还没来得及发出就听到熟悉的敲门声，只穿着内衣的她就从床头一跃而起。放进了心上人后，林凤旺就顺脚蹬上了房门，连一句寒喧的话都没说两个人就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没过多一会儿就进入了主题，他们每次见面几乎全是用的这种方式，常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们都正处在如狼似虎的年纪，一见面就像好几天没吃过饱饭的人看到了一桌丰美的宴席，来不及品味，先狼吞虎咽地解个饥渴，然后洗澡吃晚饭，晚饭后再细细品赏个中滋味。 他们从楼上下来时，东河城已万家灯火。在一家准备打烊关门的小饭店里，他叫人家炒了两三个菜，要了一并陈皮酒，这种酒是东河的特产，只有二十多度，据说其中掺有好几味中药和红糖。这里的菜也比楚阳更可口、实惠，因为靠近海边，以海鲜为主。他们面对面地坐在一张小排桌上，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像一对大龄情侣。其实他们也不年轻了，他们的女儿都已经在楚阳上了中学。 回到酒店后。他们仍然没开电视，林书记从小包里拿出茶叶泡上了两杯茶，后来他们就并排坐在床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先是林书记说到了厂长儿子成功被选进党委的经过，月香就笑笑说：“看来你又从中捞了一大笔？”他说：“哪能呢，我可也是执行者，都是市里某副市长策划的。”月香接着说：“执行的人功劳最大，那家伙又不是傻子，怎会亏待你？”后来他又问到她那个乡里的情况，说“你们那里那个老骚公鸡现在怎么样？”月香那边的书记姓邵，因为是个老奸巨滑的色鬼，人家在私下里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他“骚公鸡”。 “还能怎么样，他那个人也干不出什么大成绩，也不会出屁漏。”月香回答得有点漫不经心。 “我问的是他现在是不是还那么‘骚’？”他一只手揉搓着她的乳房，盯着她的眼睛发问，像是有点吃醋的味道。 “这我哪知道？” “你别把我当傻瓜，他能放过你这块嘴边上的肥肉？我听人说，你是那个乡实际上的二把手，能做得他一大半的主。”“胡说八道！我做过你多少主？”她像是有点儿生气了，一手就揪住了他的再度勃起的小弟弟。 后来他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可笑，很快就将她剥得一丝不挂。灯光下她那白花花的身子仍然是那样的曼妙迷人，凹凸有致。如果说他们一见面的那场暴风骤雨是狼吞虎咽，这回却是从容不迫，浅斟慢酌。他先是慢条斯理但不乏激情地吻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处地方，然后才翻身上马进入佳境。他们不时娴熟地变换着各种体位，长期的经历让他们配合得十分默契。天衣无缝。有时她也会将他反压在身下，体验一下“换位思考”的别样滋味。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竭时才相拥着堕入梦乡。 一觉醒来时已临近中午，他们匆忙地在楼下吃了碗鱼汤面便依依不舍地分了手，按照原定计划月香要先乘班车赶回楚阳，乡里的车子约好到楚阳去带她。她昨天跟邵书记“请假”说是要到楚阳去看女儿的。林书记的车子此时正在来东河的路上。 二十多年后，当他因为受收巨额贿赂翻了船时，幸好还没翻出他的老底，只查了他当交通局长几年中一些很明显的问题，也没进一步地深挖，最后定案的案值只有四十多万。全额退出赃款后被判了十年。其时，楚阳城里有人说：“他一点儿都不冤枉，他得到的意外之财不可能低于300万，如果将他当年在区、乡工作时卖官的收入抖出来，怕的要够到判无期！” |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