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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文学作品中的饕餮盛宴

2017-8-9 10:31 2860

  [摘要]作家还会用食物来构建或突显人物性格。《雾都孤儿》(Oliver Twist)中,奥利弗要求添粥却遭毒打,却没有什么比这能更好体现他的勇敢。有时,食物也是欲望的一种隐喻。
  从不起眼的玛德莲蛋糕到盛大的宴会,文学作品中,食物和节日往往能够记录那些最为难忘的时刻。



  塞满填料的烤火鸡、苹果酒和苹果酱、各种蔬菜、肉馅饼和“梅子布丁”……
  这是路易莎·梅·奥尔柯特的《小妇人》(Little Women)中,新英格兰地区一个普通家庭的感恩节菜单。马奇一家中的二姐乔如此描述一个老式的感恩节,当然,这顿饭最后没有完全按计划进行。
  感恩节前一天,马奇夫妇离家去照顾病重的祖母。四姐妹独自在家,决定自己烹饪感恩节大餐。她们用薄荷和艾草用作填料,烤了火鸡,却不小心烤焦了,布丁也像乡绅邓金家的大门上的石球一样又硬又重。
  幸运的是,妈妈和爸爸及时赶了回来,带回祖母一切都好的消息。布丁虽已无力挽救,但家里还是充满了欢乐、团聚和感恩的气氛。这才是感恩节真正的主题。



  从是莎士比亚到法国传奇漫画家勒内·戈西尼,各种文学作品表明,庆宴作为一种文学手法是派得上用场的。庆宴能让人们聚在一起(也能使他们分开),能提供谈话的机会(和惊人的争吵),以及对时间流逝的哲学反思。宴会上,简单的一句“把盐递过来”可以隐含着权利争斗,可以是调情,也可以抒发长期以来的积怨。庆宴上的菜单也极富表现力,可以体现对过去的缅怀,也可以表达对未来的期许。
  当然,所谓庆宴,并不意味着食物必须盛大奢华。比如,托尔金笔下的中土世界里,山姆和弗罗多结束一天的探索,坐下来猛吃时,食物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根据托尔金的说法,胡吃海塞尽管也有营养,却“更多的只是一种咀嚼运动”,而不是真正的吃。但有时最令人难忘的食物描写,恰恰是粗茶淡饭,那种大家都熟悉的香气和味道。
  《白鲸记》(Moby Dick)中这样描写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牡蜊浓汤:
  嗨!亲爱的朋友,听我说,这碗汤是由好几只榛子大小的小牡蜊熬的,混了捣碎的压缩饼干和切成小片的腌猪肉!然后再添上黄油,用辣椒和盐调味,口感十足。



  看了这个肚子就咕咕叫了吗?别急,再看看C.S.刘易斯在纳尼亚传奇之四《银椅》(The Silver Chair)中描写的香肠:
  辛辣、油腻滚烫的烤肠,边缘微焦,烤得恰到好处。纽约的椒盐卷饼在戴维·吉尔贝特的《&儿子》(& Sons)中也描写得近乎完美:
  烤好的生面团拧成麻花状,加盐,在淋上一点面粉……最后,不要忘记加芥末。书中,这种椒盐卷饼就像是一栋诱人的海市蜃楼——你只能在中央公园的那辆热狗车里买到。而当这辆热狗车找不到时,椒盐卷饼在记忆中就变得愈加美味了,因为它封存了小说主人公的那份殷切渴望。
  记忆中的蛋糕谈到食物与记忆,当然就必须提到玛德莲蛋糕(又名贝壳蛋糕)。马塞尔·普鲁斯特对玛德莲蛋糕的描写如此著名,哪怕是那些从未读过《追忆似水年华》(Remembrance of Things Past)的人,尝一口玛德莲蛋糕也能获得一种“元”体验。在普鲁斯特笔下,咬一小口蛋糕,再喝一口茶,那浮有蛋糕屑的温暖茶水在碰到味蕾的一瞬间,所有童年的记忆就像电影开场一样涌上记忆之岸:
  那种味道让我回到了童年的贡布雷,正是星期天早晨那一小片玛德琳的味道(因为星期天早晨我不在弥撒前出门)。当我到姑姑莱奥妮的房间里跟她说早上好时,她就会给我一小片玛德莲蛋糕,习惯性地先在她自己的茶杯里沾一下。



  那一瞬间有一种永恒的特质,但是作为一种多感官的记忆,食物的确可以定格一个时代,或许是除流行音乐之外的唯一可以定格时代的东西。想想乔纳森·科在《罗特俱乐部》(The Rotters’ Club)中描绘的美味宴会——瓜果、牛排、黑森林蛋糕,就着蓝仙姑葡萄酒(Blue Nun)。不用我说,大家就都知道这是20世纪70年代的英国。
  食物还可以营造氛围。还记得《柳林风声》(The Wind in the Willows)中的场景吗?河鼠和鼹鼠在12月冰冷漆黑的雪地里冷得直打哆时嗦,鼹鼠想起了他那老旧废弃的家。可是回家后,他又感到扫兴——又小又冷,落满灰尘,与河鼠的舒适的河堤根本不能比。更糟的是,看起来根本没有吃的。但他们搜遍了橱柜和抽屉,找到了甜酒:
  一罐沙丁鱼——一盒高级饼干,还满满的呢——还有一条锡纸包裹的德国香肠。
  老鼠们欢乐地唱起歌来。“多好的一场晚宴!”河鼠说,“其他动物肯定会愿意更我们一起吃晚饭,不惜一切代价!”



  食物不仅可以触动情感,还是一种坚不可摧的文化符号。洛瑞·李的《罗西与苹果酒》(Cider with Rosie)以勾起无限回忆的细节描写致胜,但其中对家常食物的描写更能引起我们的共鸣——撒上糖粉的新鲜面包、柠檬味的薄煎饼、寒冷早晨盘子里的热粥,“冒着热气的方糖”让这一切变得更加甜蜜。美国作家朱迪·布鲁姆小说中描写的涂了好几层花生酱的果冻三明治同样让我——一个60年后在英国长大的孩子着迷。在当时,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具异国情调呢?
  另一些食物则似乎饱含了某个名族的历史进程,比如米饭布丁。在艾萨克·巴神维斯·辛格写的纽约故事中,深夜的食堂里,大批无家可归的人吃着端上来的米饭布丁,每一勺似乎都是难以忍受的辛酸。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欧内斯特·海明威笔下亡命国外的人们常吃本帮菜。
  好胃口



  作家还会用食物来构建或突显人物性格。《雾都孤儿》(Oliver Twist)中,奥利弗要求添粥却遭毒打,却没有什么比这能更好体现他的勇敢。有时,食物也是欲望的一种隐喻。比如《汤姆·琼斯》(Thomas Jones)中那个场景——在1963年的电影版和原著小说中均有着力描写——沃特斯太太看着琼斯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磅牛肉。作者菲尔丁注解道,毕竟,胃口必须得到满足。也可能无法满足,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女权主义作品《可以吃的女人》(The Edible Woman)中,刚订了婚的女主角感觉自己的精神和肉体正在分离。她开始将食物拟人化,不久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在儿童文学中,下午茶是个重要的仪式,平和的下午茶时光能中和书中的那些吵嚷和纷繁,无论是《爱丽丝梦游仙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莫里斯·桑达克的《夜晚的厨房》(In the Night Kitchen),还是朱迪丝·克尔的《老虎来喝下午茶》(Tiger Who Came to Tea)。不过,食物也可以传达灰暗的气氛。阿特丽克斯·波特图画书中的小萝卜和带露水的生菜固然可爱,但是不要忘记彼得兔的爸爸是怎么死的——他被麦格雷戈太太放到了馅饼里。



  《圣诞颂歌》将饕餮盛宴与人在物质和精神上的空虚联系在一起
  节日文学中最著名的作品要数查尔斯·狄更斯的《圣诞颂歌》(A Christmas Carol)。主人公埃比尼泽·斯克鲁奇是一个自私透顶的吝啬鬼。小说的开头,他被描述为一个“充满秘密、自我封闭、沉默寡言的人”。书中对食物的大量渲染——“火鸡、鹅、野味、家禽、腌肉、烤乳猪、长串的香肠、肉馅饼、李子布丁、一桶桶牡蛎、炽热的栗子肉、樱桃红的苹果、多汁的橙子、甘美的梨、主显节糕饼和一杯杯煮沸的宾治酒”——体现了那种长期存在的实实在在的空虚感。这种空虚包括吝啬鬼斯克鲁奇精神上的饥渴和小雇员鲍勃·克拉基特物质上的痛苦。最后,斯克鲁奇买了一只特别大的火鸡叫人给鲍勃家送去,几乎有鲍勃的儿子“小蒂姆”的两倍大,这无疑体现了他的转变。
  俗话说,“食物塑造了我们”(We are what we eat)。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些文学作品中的饕餮盛宴提醒我们,怎么吃、何时吃、在哪儿吃、跟谁一起吃,与吃什么同等重要。愿你有个好胃口!
  原文选自:BBC
  译者:葛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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