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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陋巷 四、宵小徒行宵小事

热度 1已有 1190 次阅读2012-5-24 09:01 | 轧闹猛, 黄牛, 十六浦

四、宵小徒行宵小事

    “螃蜞”姓潘,名永根,父母腌制咸菜为业,年近三十,尚未娶妻。嘴里老挂着一句话:“我是看着若洁长大的。”,害了单相思。别说是看着若洁长大的,就是养大的,难不成非得嫁给你做老婆?
    话说“螃蜞”厚着脸皮叫着丈母娘,旁边一起喝茶的是个瘦老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林嫂,神不守舍的嘣出一句话来:“美哉!美哉!此婆子有福相。” 。“那自然,她五个女儿都像妈,一个比一个漂亮。”,“螃蜞”接过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说:“你看这是她的大女儿。”,这张照片是若洁与同学金凤合影拍的,他趁金凤不注意顺手匿着。瘦老头眯起眼,仔细打量起照片上若洁来,连连赞道:“日后必大富大贵,命里帮夫,谁娶了她会带来财运。”,“螃蜞”听后对若洁那颗淫心又灼了起来,暗想:弄堂里的“宁波裁缝”人头见了多,也经常这样说,可见不假,越发要把若洁搞到手。
    “螃蜞”与瘦老头正胡侃着,见众人的脸都朝向一边,“螃蜞”跨出条凳弯着腰探出头朝给水站望去,只见一群人簇拥着向北走去,他与瘦老头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了老虎灶,他喜欢“轧闹猛”(上海方言:凑热闹),走近弄口向汪琪一打听,才知大家是送“老秀才”去医院,也跟在后面去了医院。在急诊室门口碰到狗友小丁,是医院太平间推尸的临时工,此刻人模人样地穿着白大褂,正从急诊室走出来。“小丁,你不是一直值夜班的,怎么也在这里?”,“螃蜞”上前打个招呼。“朋友托我过来办点事情。你呢?”,小丁见了“螃蜞”也觉奇怪。“刚送进去的老头,是我们弄堂里的。”,“螃蜞”边说边拉着小丁进入急诊室,满屋是人。“螃蜞”嚷着:“让一下!让一下!”,人们让着穿白大褂的小丁,让他走近“老秀才”躺着的床边。小丁看见“老秀才”躺着的床边放着一个布包,见众人都围着医生,顺手打开布包,打开了户口簿,里面是票证,不加细看抽了一叠塞进了口袋,复将布包好。抬头,见“螃蜞”正看着他,他竖了一下食指,示意别吱声。刚才介绍过,这小丁是个推尸体的,只要见了尸体的床头有值钱的,便顺手将东西一起裹进尸体里带走,手脚已习惯了,今天见了活人也不禁手痒。听医生说:“不碍事!不碍事!大家别围在这里。”,两人退了出来。小丁见“螃蜞”一直注视着他口袋,便诡秘的说:“我们又‘发’了!走!今天我请客。”。“螃蜞”陪着小丁去了太平间,脱了那件白大褂。
    医院坐落在方浜中路,是个商贩云集的地方,“黄牛”(上海方言:票证贩子)经常出没。小丁让“螃蜞”在“咸亨酒店”门口稍等,不一会,便见小丁笑眯眯返了回来,说了声:“进去!”,拉着“螃蜞”进了酒店。待坐定,小丁从口袋掏出一叠粮票,约有三百多斤,“螃蜞”知是小丁刚才拿了粮票换钱去了。“你胆子也太大了!我邻居的东西你也敢拿?”,“螃蜞”故意责备小丁。“这有啥关系?大惊小怪的,少不了你的好处。喏,给你一半。”,小丁说着,给了“螃蜞”一半。片刻,酒菜端了上来,两人称兄道弟喝了起来。
    “听说你临时工要转正了,是不是真的?”。“那还有假!这叫时来运转。”,“螃蜞”得意的吹嘘起来:“你知道学院路‘刘半仙’吗?”。
    “那谁不知道,是个瘦老头,他家住在学院路上一口井旁边。解放前就从事算命行当,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走街串巷到处招摇撞骗,人称‘刘半仙’,解放后被人民政府取缔。一次有位农村妇女抱着出生两个月的病孩求上门来,让‘刘半仙’消灾。‘刘半仙’不通病理,胡乱说了一通,对那位妇女说无妨、无妨,将息一夜自然会好。谁知半夜‘刘半仙’挨近那位妇女上上下下抚摸起来,那妇女身上没钱又有求于他,也就半推半就的让他得了便宜。早上起来一看,小孩鼻子哪有半丝气息?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一下惊动四邻,报告了派出所。‘刘半仙’也因此吃了几年官司。你的事情跟他也有关系?”,小丁不解。
    “当然有关系,让我慢慢跟你说。有一天下班后,几个同事拉着我找了废料仓库旁的僻静处打扑克,我手气好,赢了几元钱,同事嚷着要我请客,我买了几瓶啤酒,几个人边喝边打。半当中,我感到尿急,出来找了个暗角落解手,完事后,我静下心来看看杂草丛生的四周,见废料仓库边似有人影晃动。这么晚了是谁在那里?不可能啊!我猜着想着,身子慢慢地向人影晃动地方靠近去。靠近后,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墙角下有两个小偷正将厂里的东西朝上传递,骑墙的小偷在上面接应。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喊一声:‘抓小偷——’,冲上去对着其中一个猛的一拳将其击倒。另一个见我又朝他扑去,情急之下将捏在手里烂铁向我掷来,我往边上一闪,额头被擦破了皮。喊声惊动了牌友,惊动了门卫老张。在老张的手电筒晃动下,两个小偷被堵个正着,骑墙的那个已跳下墙落荒而逃。
    我们单位有位保卫科长,姓王,名洪武,那天刚巧他值班。他见我额头流着血,派人送我去了医务室,当我从医务室返回门卫室时,两个小偷已被附近派出所带走。王洪武详细向我了解了事发经过,并作了笔录,最后拍拍我的肩膀,夸奖了一番,劝我们早些回家歇息。两天后,我正在卸货时,王洪武走了过来,与我们搬运的领导打了招呼,称明天上午派出所让我去作笔录,给半天假;然后又把我叫到一边,吩咐我明天早上7点在学院路老虎灶茶摊碰面。第二天,我如约去了茶摊,见王洪武已坐在条凳上喝茶,指指旁边凳子示意我坐下。毕竟人家是厂里领导,我有些拘谨,两人不着边际的聊了一回,我见旁边桌上的瘦老头离去后,王洪武不久也离去。把我弄得莫明其妙。没几天,厂里内部通讯、黑板报到处刊登了我勇斗盗贼、护厂有功的先进事迹,我一下子在厂里出了名,成了‘英雄’。又过了没几天,厂里劳动人事科通知我已被厂里录用,试用期一年,一年后再转正,明天到保卫科报到上班,让我专门巡逻值班。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王洪武的栽培,也知道了那天在茶摊喝茶的瘦老头便是‘刘半仙’,是王洪武特意请来给我看相的。你说我这事是不是与‘刘半仙’有关系?”。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起来你的运气还真好。”,小丁暗想自己至今还是个临时工,不禁十分羡慕。
    “哎呀!不能再喝了,要赶去上班了。” ,“螃蜞”起身欲走。“上什么班,等会我帮你去开个病假,打个电话请个假就可以了。”,小丁正在兴头上,不让“螃蜞”走。
    两人直喝到酒兴索然方止。
    “螃蜞”并没回家,心里想着若洁,摇摇晃晃的走去了十六浦,上了轮渡,直奔红旗纺织厂,在厂门口找了块干净些的石头,抹去灰坐等若洁下班。一直等到下班的女工们散尽,“螃蜞”还没见到若洁的人影,垂头丧气的回了格子弄,这才感到肚子饿。吃过饭,他先在金凤家门口挨了挨,边斜睨着若洁家的门,边与金凤妈老阿菊寒暄,他说着说着人已靠到了若洁家的门口,没看到若洁的身影,“丈母娘,还没吃饭呢?”,“螃蜞”投石问路,试探着若洁的消息。“还没呢,正等着若洁下班一起吃饭。谁是你丈母娘?口没遮拦,”,常林嫂答。“我喜欢叫,呵呵。”,“螃蜞”厚着脸皮打着马虎眼。“随你便。”,常林嫂知他无赖,也不想得罪他。得知若洁还没下班,“螃蜞”来了精神,兴冲冲的赶到轮渡口,见“小宁波”已在渡口等人,就远远地监视着。接着他一路跟踪他俩,将他俩发生的事情看得真真切切。
    回过头来,眼下,若洁已是惊弓之鸟,又有把柄捏在自己手里,成了待宰羔羊,“螃蜞”不免得意起来:“哼哼,要不要去派出所呀?我去把那个门卫叫过来。”,他捏着她的软肋,威胁她。若洁已吓得无力抗争,摆着手说:“不要、不要!”。“不要?!”,“螃蜞”一把拉过她,臭嘴已对着她的脸、脖子嘬了下去,她努力挣扎着、摆脱着,他上下其手不停地乱摸着,一只魔爪从后腰抄了上来,捏着前胸;另一只魔爪贴着下面裤外。若洁开始感到绝望,使尽力气大叫:“流氓!”。碰的一声,楼上的窗户打开了,随即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赤佬,不让人睡觉了?”,若洁趁他抬头朝上看手一松的当儿挣脱了开去。“螃蜞”刚要骂娘,“哗”的一声倾下一盆水来,还有些温,是那个男人睡前没倒掉的泡脚水,淋了“螃蜞”一头。“他妈的,老子揍扁了你!”,“螃蜞”恼羞成怒用力对准楼下的门一脚踹去。“嗵”的一声响后,楼下的灯亮了,“那里的小瘪三啊?”,传出比刚才声音还粗的男人声音。“螃蜞”一瞅,踢错了门,回看早已没了若洁的踪影,怕犯了众怒,赶紧撒腿就逃。听得骂声远去,看见前面水果摊灯敞亮,潘永根知已无碍,欲缓脚步,岂料脚底被阴沟边的果皮一滑,一个跟斗栽了下去,手掌没撑住,用胳膊肘撑。幸好头没磕破,胳膊肘酸痛酸痛,忍住眼泪,缓过了劲,才站了起来,回看胳膊肘衣服,破了,心疼啊!第一个月工资买的,一直舍不得穿。
    若洁回家,常林嫂没睡,睡不着,娘见女儿一脸的疲惫,想问什么,什么没问,只说了一句:“快吃饭!”,若洁边吃边讲着单位大概事情,她拿出陈晓东白天给的五斤粮票给了母亲。若洁感觉今天很累,安慰了妈几句劝妈早些歇着。她的心被切成一片片在思考,还没等到这颗心恢复原样就睡着了。
    欲知后事,请看——
    五、饥不择食皆珍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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