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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陋巷 六、饥起盗心饿失性

已有 1214 次阅读2012-6-1 13:59 | 上海闸北, 单行本《毛

六、饥起盗心饿失性

    老阿菊直到半夜才回家,“螃蜞”已走了,金凤闻到妈身上有股酒味,转过身装睡。
    老阿菊有个远房表妹叫慧芳,带着儿子从乡下到上海才半年,在闸北落了脚,托人在一家餐馆找了一份洗碗的工作。因长得有几分模样,她被每天给餐馆送菜的盯上了,缠着要娶慧芳做老婆,慧芳说了几次在乡下已有老公仍不管用,只得把表姐,也就是老阿菊介绍给他,约好早上与送菜的见个面。老阿菊早上匆匆忙忙赶去了,原本想见个面就回家的,所以没向女儿作什么交待,没想到那送菜的见了她有些意思,对慧芳说等他办完事,中午请她们俩吃饭。老阿菊遇到这样好事岂会放弃?嘴上客气了两句,就留下了,把女儿吃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慧芳要工作,让他们俩先吃起来。送菜的原以为老阿菊不会喝酒,没想到她既抽烟又喝酒,十分合自己胃口,你来我往敬着酒,喝得尽兴。送菜的试探着去摸老阿菊的手,枯柴的手没缩走,虽没肉感,却也十指纤纤,一直让他摸着,一直到慧芳下班过来,送菜的才松手。慧芳见老阿菊喝得双眼微醺,人有些软,便扶着表姐说去我家休息一下。慧芳家离的不远,臭水浜边上搭建了好几间矮矮的茅屋,都是些刚来上海不久的在这栖身。进屋的时候,三人都弓着身低着头进去的,四壁糊着报纸,光线是从塑料纸的窗户射入的,慧芳将表姐安置在床上,对坐在床沿送菜
的说:“你们休息一会,我出去办点事。”,慧芳不想当电灯泡。送菜的见慧芳一走,立即拴上门,回床与老阿菊并头躺了下去。两人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才起来,送菜的出去买了些熟食和酒回来,点上煤油灯,又吃了起来。
    晚上,慧芳下班与儿子一起回来,老阿菊与送菜的这才离开了慧芳家。
    再说常林嫂在晚饭的时候对若洁说起白天发生的事,若洁劝妈不要为丢粮票的事发愁,还是那句话,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说着,拿出一叠齐齐的粮票,约三十多斤,对妈说是单位同事捐助的。常林嫂说:“经过今天的事,我算想明白了。过去我们那么艰难都熬过来了,眼下快熬出头了,我反而越发糊涂了,幸亏今天没酿成大祸,否则怎么对得起你们死去的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饭罢,常林嫂听得隔壁宝林妈回家的声音,便对女儿说:“今天的事连累了宝林妈,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过去打个招呼。”,说罢,去了隔壁。“宝林妈,你回来了?”,这情景有些似昨晚,心情却已不一样。宝林妈有些尴尬,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哦,是常林嫂啊,快进来坐。”,常林嫂说起白天的事,她起先一直没对人说豆渣的事,可实在是瞒不住,医院已化验出来,杨阿姨陪着派出所和防疫站的人来,不说不行呀,常林嫂向宝林妈赔着不是,希望宝林妈多担待。一提杨阿姨,宝林妈有些恼火,一五一十地讲了杨阿姨带民警去食堂找她的事。她们俩谈着话,宝林在楼上听的一清二楚,心想:难怪在食堂吃了饭与妈一起回来妈一直不高兴,原来为这事?很是替妈抱不平,心里有了报复杨阿姨的念头。
    第二天下午放学,若白带着妹妹若敏与徐红仍去了宝林家做作业,宝林坐立不安,一脸的心事,听见楼下德发与“猴子”叫他,便下了楼。德发,姓秦,父亲是弹棉花的,不爱读书,喜练身体习武,是住在前弄堂唯一的一家江北人,可德发却瞧不起后弄堂的江北人;“猴子”,姓金,名厚子,因生得瘦小机灵,人称“猴子”,父亲金大龙在牢里吃官司,妈跟着别人走了,与奶奶相依为命。两人与宝林既是邻居又是同学,最是合得来,这个时候找宝林,宝林知道他们一定是肚子饿了,平时总有些妈带回的吃的,今天不同往日,哪还有什么吃的,见了他们俩宝林有些窘。 若敏以为宝林下楼,一定有吃的,便在楼梯口探出头朝底下张望。“看什么看,又没吃的。”,宝林见若敏在张望,说了一句。“看看不可以啊,我又没想要吃的。”,若敏回了一句。德发看宝林样子知道没吃的,怕宝林尴尬,说着话题:“听说‘螃蜞’偷了若白家的粮票,不知是真是假?”。“那还有假,有一位朋友告诉我,看见‘螃蜞’卖给别人粮票,他家自己吃的都不够,哪有多余的粮票卖给别人?”,“猴子”告诉说。“现在粮票越来越值钱,要是有粮票就好了!”,德发自顾自说。“粮票有是有,就看敢不敢去拿。”,“猴子”瞟了一眼德发调侃说。“有什么不敢,你说。”,德发急于想知道。“猴子”又看看宝林,在想要不要说。“说么,卖什么关子。”,宝林也想知道。“这两天不是发票证吗?有些人不在家没去领,这些票证就要在居委会存放几天,一般要存放一星期,再不去领才上缴”。“你怎么知道的?”,德发问。“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上午我还听到居委会的人在通知没领的家庭”。“居委会的门都锁着,又没钥匙,怎么进去?”,宝林有些发难。“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撬开就行了。有次我跟着奶奶去领粮票,这些票证都是放在一个个大信封里,从小琴阿姨的抽屉里取出来的。关键是你们敢不敢去?”。“去!怎么不敢去?”,宝林想起杨阿姨非常坚决地说。“哪个小琴阿姨?”,德发问。“就是住在后弄堂口,经常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杨阿姨后面的那个。”,“猴子”答。“管她什么阿姨,今晚我们就去。居委会对面有一条小弄堂,有什么事你们就从小弄堂走,我掩护你们。”,宝林出着主意。德发和“猴子”齐声说:“好!”,约定晚上11点在居委会隔壁酱油店门口碰面。
    宝林赶到约定地点,德发和“猴子”都已等在那里了,低声嘱咐一声:“小心!”,便到对面小弄堂暗角落里替他们望风。德发和“猴子”见行人稀少,慢慢地向居委会门口移动过去,德发面朝着马路,“猴子”与德发背对背,掏出工具去撬门锁,稍一用
力,门竟然开了,这让“猴子”惊喜不已,拉了一把德发衣服,潜入屋里,德发轻轻掩上门。两人定定神,借着窗户的月光,依稀辨清桌椅和柜子。“猴子”凭着记忆,摸索过去,确认了小琴阿姨的那张桌子,用起子撬着左边的抽屉,费了不少劲才撬开。德发把抽屉拉出来,拿到窗户下细看,根本没有要找的票证,失望的说:“哪有啊?”。“猴子”过来也仔细地翻一遍,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便说:“会不会在中间那只抽屉,也是锁着的”。“来也来了,撬开看看,兴许在中间的抽屉里。”,德发不愿就此罢手。“猴子”加把劲,不一会中间的抽屉也打开了。依旧拿着抽屉到窗户下查看,在单行本《毛选》压着的底下有四只大的信封,信封里装着一叠叠各种各样票证,两人高兴地抱在一起。德发拿着信封,轻轻打开一点点门,从门缝里向外探望,确定路上没什么行人才与“猴子”一起走了出来,带上门后,朝对面小弄堂招招手,向东街方向走去,宝林与他们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三人在东街拐弯处会合,商量后,觉得还是去“猴子”家比较好,只有他奶奶一个人,估计早睡着了。三人来到“猴子”家,轻轻地爬上阁楼,“猴子”嚓亮了煤油灯,把四只信封的粮票合在一起数了一下,共有八百二十五斤粮票,煤油灯下,三人都显得一脸的兴奋。宝林建议这些票证先由德发保管,“猴子”去外面打听打听票证黑市价行情。宝林和德发离开了“猴子”家,各自溜回了自己的屋里。
    居委会的门怎么是开着的?接下来后果又会怎么样?请看——
    七、蒙冤人遇蒙心人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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