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文/屈突

        哥哥大弟弟六歲，兄弟倆都出生於八十年代，哥哥是八十年代初期，而弟弟則是八十年代後期。

        從小，家裏經濟就不怎麼寬裕。兄弟倆出生的年代不同，哥哥出生的年代還是農村合作社的年代，而弟弟出生的時候，農村合作社已經解散。

        從小哥哥就一直包容愛護著弟弟，可畢竟都還是小孩子，哥哥經常會和伯父家的堂哥一起開弟弟的玩笑，而弟弟雖然幼小，但是脾氣卻很火躁。兩位哥哥經常會把他逗得生氣，脾氣火躁的弟弟常常舉著菜刀或提著磚頭滿巷子追著兩位哥哥。其實弟弟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卻不記恨，過後就會將這些事忘得一乾二淨，而哥哥也從來不生弟弟的氣，他是從心裏愛著弟弟。

        逝者如斯夫，時間毫不眷戀的流逝而去，兄弟倆也一天天的成長，時間使都是孩童的兄弟漸漸開了心智，哥哥即將小學畢業，而弟弟剛上一年級。

        那個年代的農村，小孩子上學家長是從來不送的，孩子們每天都是自己結伴去上學，雖然說是鎮區，但是他們那裏的小學離兄弟倆的家有近兩裏地的路程，每天他們都是這樣步行著上學、回家，四季都是如此。那時候的哥哥已經是十幾歲了，每天早晨他都會為弟弟妹妹做好麵條，和弟弟妹妹一起吃完飯，又一起去上學。

        那個時候，哥哥偶爾得到了好吃的東西或是好玩的東西，都會給弟弟分點。兄弟倆經常一塊去抓蟋蟀，抓螞蚱，用麥秸編制的籠子將它們關起來餵養；時常一起在屋後潮濕的泥土裏挖出尚未完全蛻變的知了烤了吃，也時常在週末去田野裏偷掰人家的玉米撒上鹽用火燒著吃。

        在那個年代，農村的孩子很少有家長給買玩具的。兄弟倆的家裏本來就不寬裕，自然就不曾有過什麼玩具，他們時常玩的遊戲就是下象棋，或是用廢舊報紙折疊的方形的玩具，他們稱為“麵包”，亦或是用撿來的煙盒折疊的“L”形狀的玩具，有時也用一兩角錢買一大張的卡片剪下許多小卡片來玩，各種遊戲都有很多種玩法。對他們兄弟倆來說，最好玩的還是自己做的飛行棋，自己用泥土捏好棋子和色子，為了讓色子耐用，將色子捏好後等到母親做飯的時候放進灶膛裏用火烘烤一段時間，然後才拿出來玩。

        除了常玩的這些遊戲，兄弟倆還每年都自己養蠶，他們養蠶並不是為了得到蠶絲，而是等到蠶結了繭，並破繭而出變成飛蛾，然後就會拿一張大的廢紙，讓蠶變成的蛾子將蠶卵產在紙上，等到來年春末夏初天氣暖和到一定程度時，便用一大團棉花將有蠶卵的紙包裹起來，裝進貼身的衣兜裏或是捂在被窩裏孵化，孵化的時間不等，有時候一個上午就能孵出好多條深褐色的幼蠶，有時候卻需要一兩天，等孵出來之後就用桑葉開始餵養，直到幼蠶長大，作蛹，破繭而出，產卵，就這樣年復一年，不為得到物質的回報，只為其中的樂趣。

        哥哥已漸漸離童年越來越遙遠，弟弟也已經長到了十四五歲。哥哥初中畢業便去了省城打工，而弟弟也踏進了初中的校門，從此兄弟倆幾乎是每年過年的時候才能相聚，然而這並沒有阻隔兄弟倆的感情和聯繫。

        那個年代，雖然有了電話，但是在外工作的人，有錢人都用的是傳呼機，一般的人只有去電話亭給家裏打電話，有諸多不便，所以書信還是最主要的通信方式。在外打工的哥哥時常會寫信回家，而且每封信除了問候父母，問候家裏的情況之外，都會真切的提醒弟弟一定要好好讀書，每封信都是如此，從無例外。

        許多往事都已經被時間塗抹的朦朧不清，而兄弟倆的感情卻未曾有絲毫模糊，絲毫淡化。直到如今，兄弟倆的感情愈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