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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风景] 白鹿报恩,五龙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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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州作协会员:倾城天下

  公元前316年,周慎王五年,秋。

  古蜀国,白鹿山。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青烟袅袅升腾,山顶一处能容纳百人的平台上。设香案,摆三牲,正在举行祭天仪式。

  古蜀国太子杜彭身形笔直、锦袍玉带,跪立于香案前,手捧香烛,祭文正念至尾声:“……愿苍天护佑我蜀国,将秦人赶出蜀地,还蜀国安宁。”

  杜彭语罢,伏地三叩首。他身后众臣,亦齐声唱诺叩首:“愿苍天护佑我蜀国,将秦人赶出蜀地,还蜀国安宁。”

  祭天仪式完毕,众臣随太子杜彭站起来。

  “报……”一声伴着喘息的急呼传来,只见一名蜀国士兵急奔而至,在杜彭面前跪下。

  “太子,湔江失守,秦军正向白鹿山攻来!”士兵话音落下,众臣尽皆变色,想不到秦军居然这么快就突破湔江防线了。

  湔江失守,现在唯一的办法便只有退入白鹿山林之中,杜彭身形微颤,立马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将领金沙扶住。

  杜彭推开金沙,深深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光芒冷然:“准备迎战!”

  那是一场异常惨烈的战争,蜀军以二万八千人迎战十万秦军精锐,血战九天九夜,最终因粮草耗尽战败。太子杜彭不得不带着剩下的十余人逃往白鹿山林深处。

  杜彭等人一路奔行,却被一面青翠的山壁挡住了去路,身后蹄声得得,追喊声由远及近。后有追兵,前无去路,杜彭脸色苍白,怆然笑道:“难道苍天真要亡我蜀国吗?”

  “太子没要灰心,留得青山在……”

  “呵呵!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青山,恐怕我们马上就要葬送在这青山之中了。”

  “呦呦……”只见前方山壁间的树叶青草动了动,一只通体雪白的鹿自里面走了出来,冲着杜彭不停地叫唤。

  “白鹿……”杜彭看到白鹿眼前一亮,十多年前的一幕忽地袭上脑海。那年也是秋天,他刚八岁,他的父亲蜀王开明十三世带他来白鹿山打猎,当时便遇到了这只白鹿,只是当时这白鹿还小,他不忍心,便求了父亲,救下了小白鹿,想不到如今他走投无路之时居然还能遇上白鹿。

  “呦呦……”白鹿冲着杜彭叫了数声,便转身向枝叶掩映下的山壁行去。

  “太子,这是一处洞穴。”金沙上前探查后,惊喜地叫道。

  追喊声越来越近,杜彭当机立断:“进洞!”

  金沙撩开掩映在洞口的树叶青草,等众人都进洞之后,才将洞口恢复原样。甫一进洞,便听水声潺潺,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这是一个天然溶洞,洞内阔大,石笋、石钟乳、石幔、石柱等奇景令人目不瑕接。一

  杜彭等人在白鹿的引领下继续朝溶洞深处而去,一行人很快来到溶洞中央,忽见洞内金光乍现,五条金龙于洞顶盘旋。

  白鹿朝金龙“呦呦”叫唤两声,五条金龙龙头轻点,似在回应。杜彭等看得震惊无比,赶紧伏地拜了三拜,这才随白鹿继续前行,越往里走,溶洞越窄,只容一人弯腰通过,狭窄的小道行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

  一方巨大的天坑展现在众人眼前,天坑内,树木郁郁葱葱;花草香气扑鼻,天坑壁上更有两个可容身壁雨的小洞。天坑很深,四面再无出路,仰头望去,只见一片湛蓝的天空,阳光透过坑顶林木枝丫的缝隙洒下,暖洋洋的,令人如沐春风。如果不是蜀国岌岌可危,自身性命堪忧,杜彭一定会好好欣赏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时,溶洞内传过来一阵嘈杂喊杀声,惊断了杜彭的思绪,他心中一冷,想不到秦军居然这么快便找进了洞来。、

  “金沙,守住洞口!”还好溶洞口狭窄,只要守住,秦军很难突破,但他们呆在天坑之中,却也无法逃离。

  金沙得令,手中紧紧握着青铜剑,站在洞口严阵以待,半响却没有见到秦军过来,正自纳闷时,却被一阵狂风袭上脸面,差点站立不稳,紧接着便听到几声宏亮的龙啸声钉入耳膜。洞内瞬间大雨倾盆,如山洪暴发般将进入洞内的秦军淹没其中。

  更为奇怪的是,洞内的水只至洞口便回旋回去,杜彭等人所处的天坑根本不受其影响。杜彭等人松了口气,在天坑中扎下营来,以坑中天泉与花果为食,准备等溶洞内的水消退下去后,再伺机出洞。

  这样过得两日,金沙等摘了花果,接了泉水准备食用,一直安静的白鹿忽地暴燥起来,冲得杜彭不停叫唤,声音悲烈。

  杜彭不明所以,以为被困太久,白鹿想出去,便安慰它道:“小白鹿,孤预计明日一早水便会消退下去,我们便可以出去了,你暂且忍耐一下。”

  谁知道白鹿仍旧冲着他叫唤个不停。

  杜彭无奈一笑,用手摸了摸白鹿的鹿角以示安抚,将水凑到唇边。白鹿双眼瞬间红了,用鹿角朝杜彭手肘一顶,杜彭猝不及防,被顶得摔倒在地,手上的水和果实也撒了一地。

  金沙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另一士兵也重新接了水奉上来,白鹿双眸通红,又将士兵手上的水顶得撒落。杜彭虽感激白鹿领路的恩情,此刻也不禁微微着恼。

  白鹿望着杜彭不解而恼怒的眼神,哀鸣一声,转身奔到泉水处,饮了一口,不过须臾,白鹿便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杜彭大惊,赶紧命令士兵丢掉手中的水,他上前将白鹿抱在怀中,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小白鹿,想不到当年我的一句话,竟换得你舍命相救。

  “太子,看来是秦军在水中下毒,这里不能呆了,唯今之计只有冲出去。”金沙跪地道,“请太子与属下交换衣服,等属下先冲出去将秦军引开,太子再伺机离开。”

  “这怎么行?”

  “太子,复兴蜀国的重任全在你身上,请太子以大局为重,来日复兴蜀国,杀退秦人,告慰蜀国数十万士兵的亡魂。”

  杜彭看着怀中死不瞑目的白鹿,沉重地点了点头。

  公元前316年,九月初五,蜀将金沙身穿太子服饰,于五龙洞中突围而出,最终因伤重于将军崖拔剑自刎。

  数日后,成功脱险的杜彭遥望白鹿山,心中默道:白鹿、金沙,以及我蜀国所有战死士兵在上,孤在此发誓,有生之年,定要复兴蜀国,替你们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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