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不自由

杨民超 · 发表于 2017-10-4 07:09

　　外公今年已经九十岁高龄了，前几天连续的阴雨，地面湿滑，他仅仅摔的一交，就大腿受伤骨折。

　　两个舅舅也都急匆匆地从外边打工地赶回，外公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摔成骨折，他是不会轻易倒下的，他的身体一贯很好。

　　如今外婆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晚年生活都是他一个人形影相吊，熬过这漫漫长夜。为了生活，两个舅舅又都长年在外地打工，虽然节假日我们都去看望他老人家，但这又怎么能消除他晚景的孤独生活呢。

　　外公一生勤劳简朴，乐与助人，又加之他有一手木匠手艺，编筐、修房也都是绝活，全村家家户户只要谁有困难找他，外公都乐意帮忙，几乎每家每户的饭他都吃过，他一生劳作，谁知晚景如此。

　　昨天我到县医院去看望他，他一眼就认出我，浑浊的双眼满是湿润，那张窄瘦的脸，沟壑纵横，九十载春秋，风雨岁月的沧桑都刻在那上面了。

　　如今，他的耳朵已经聋了，我只有趴在他的耳朵跟前大声的说话，他方能听见。

　　在交流的过程中，外公凄凄地对我说：“老了，不中用了，这次如果一下子摔死该多好呀，还省的麻烦人了。”说着，我感觉他的眼角溢出一点点浑浊的泪花……

　　我除了安慰他，又能如何。如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家庭，生活也都不容易，而我们在繁忙之余，反而忽略老人的内心感受，他与我们不是一个时代里的人，彼此沟通的方式也有限，心里上早已渐行渐远，其实外公垂垂老矣，虽不再过问尘世间的喧嚣之事，但他内心深处孤独不是我们所能承受和理解的，人老了，望断天涯路……

　　最近几年，外公总爱迷方向，他也很少出远门，一个人在诺大的老宅里一个人简单的生活，老宅那曾经的热闹景象，随着年轻人建新房外迁，如今都留在过去的记忆里，人去房空。

　　外公喂养的鸡鸭和几只小羊和小狗，原来都是陪他度过寂寞时光的，本认为，人老万事皆空，不再挂碍，但人老了，身边熟悉的人慢慢离开，寂寞无助，来去并不自由！

　　希望外公动了手术之后，早点康复，不管怎样，都这个年龄了，他除了有点聋，几乎什么毛病也没有，饭量也不错，最后的岁月也祝愿他老人家平安无事。我也希望两个舅舅多抽出点时间陪陪他，毕竟有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如果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珍惜拥有，因为每个人都会有殊途同归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