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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恋] 一个人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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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5 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蓝草地 于 2013-8-5 09:03 编辑

  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暗恋是一个人的事,与任何人无关,我笃信。
  在许多人心中,暗恋是爱情中最美的样子,如同一朵隐在叶下的花,花开花落间,早已成就了最高处的果实。
  爱上飘,是进入大学校园的第一天。
  他飞舞的长发,澄澈的眸子,如洒满阳光的花瓣,深深地将我吸引,从此我不知道,世间还有哪一处的风景,能够比他更美。
  想他的时候,一颗心饱满得似充胀的气球,青春的骨头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牵扯着,向上,再向上。夜晚,躺在床上,整个人却又觉得感觉空空的,像汽球突然崩裂了,手心里,只剩下无法拼凑的碎片,以及捆绑气球的断线。
  无尽的暗恋,春草般,在身体里嗖嗖疯长,很多时候,真想冲过去,把深藏的心事告诉飘,只是,也许由于羞涩,也许由于卑微,或者担心拒绝,令我一直畏缩不前,总之,一天一天,暗恋成了经年的陈酿,被我久久地封藏心底。
  这是一场一个人的盛宴。表面沉默,然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细胞,在时光的河里,早已说得喋喋不休,喊得水漫金山。在暗恋无法控制时,我就俯下身,贴着冰凉的玻璃,吻自己偷拍的他的照片,安慰自己,每天思念一点点,点多了,就会连成线,而线长了,就一定能变长圆。
  飘是个明星,耀眼的明星,我只是围绕他很多旋转的一个小小的棋子,卑微到了尘埃里,对他,我只能仰视,没有人注意我对他的爱,也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我会爱他,那简直是个天方夜谭的事,我丑陋,我就是一直笨拙的丑小鸭,但谁能否定,丑小鸭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春天吗?
  从见到飘的那一刻,我就痴迷上了他,尽管没得到他的一句承诺,尽管没有受到他的一次拥抱,我还是默默注视他,球场上,我是他唯一每场都不落的观众,我每时每刻都出现在他的身边,看他哭看他跳,我就是他的影子,尽管,他从没注意过我。
  就这样整整四年,我暗恋了他四年。
  没有不散的宴席,在我的默默祝福声中,在我的泪眼婆娑之中,飘像一片云彩,轻轻离开了属于我的空间,我们被无情的现实分隔东西,他去了北京,我去了一个海滨的小城。
  身隔异地,我还是忘不了他。
  终于,我给飘发短信,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何时有空,出来聚聚啊。飘很快回复,说好啊,我知道你一直默默关注我,只是,你得先排队去取个记号牌,慢慢等着,轮到你时,我会主动与你联系的。
  还是那么高傲,还是那么诙谐。
  我知道飘在开玩笑,但也知道没有爱情的他,丝毫不乏女士的约会,还在大学的时候,他是国宝级的人物,宿舍里常常摆满了女生送的玫瑰,常常为赴那个约会而苦恼。
  但我那时就期冀能有与他的一次约会。
  难忘第一次见他。
  飘那双如同清溪一样脉脉流淌的眸子,从天边流淌过来,一直流进我的心里,诱惑这我无法停止的心跳。
  那时我的目标一直很明确,从那一次不经意的对视,一眼万年。我要和他在一起,从清晨到黄昏,从白衣飘飘的年代到白发苍苍的季节,我们不离不弃,一起吃一起睡一起上班一起逛街,还有,一起孕育一个爱情的结晶。
  只是,我一直没有去努力,我在等。像守株待兔那个农夫一样,守着半截树桩子,等着他撞上来。
  可是,飘身边永远不寂寞,永远有鲜艳的女孩陪伴左右。
  
  第一次遇见他,是九月的校园。
  那天,我穿着有些皱的裙子,提着行李磕磕碰碰地走进了山大的校园。然后,我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就直直地倒下去,样子滑稽而又狼狈,惹得路人捧腹大笑。只有他停下来帮我捡起一地的行李。
  那一刻,我突然听到了青春绽放的声音。那天很忧郁,可我总觉得有那么多的阳光,把空气晒得暖暖的。爱上他,从开始就注定是一场
  青涩卑微的暗恋。
  他那么高,跳起来灌蓝的潇洒风姿,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的心。
  而我,只是一朵低到尘埃里的小花,矮墩墩的个子,连他的肩头都不到,圆圆的脸,没有一点动人的地方,既不高也不美,又不怎么会来事儿,挤在一群爱慕他的人中间,渺小的象一粒沙子,他甚至从来也没看我一眼。
  可我,心甘情愿地做了篮球队的后勤,只要有他参加的球赛,我一场不落,其实并无大的奢望,我只是想在他渴的时候送上一瓶水,流汗的时候送上一条毛巾,看好他的衣服,为他每次进球鼓掌……
  
  默默做好这些琐碎平常的事,并从中获得付出不求回报的简单快乐,便是我一个人爱情的姿态。
  飘只有在渴了的时候才会注意我,他会并无恶意地叫我胖丫,慢慢同学们都这样叫,甚至低年级的同学都这么叫。我说:你毁了我的形象,你要负责。
  飘的目光从花花绿绿的信纸挪到我的脸上:怎么负责?要我娶你吗?我假装生气,决定再也不当他的灯泡,不给他拿水不给他送情书了。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
  飘如王子一样美好,而我,不会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
  其实我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拉住飘的手。比如他像哥们儿一样,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摆出pose等人拍照的时候。比如他恶作剧似的蒙住我的双眼,让我在狭小的巷子里,左冲右突,像个傻瓜一样的时候。
  但我知道,一旦捉住那双手,我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或许这会让飘更快地离我而去。那么多痴情的女生,都等在他的门外,恳求他可以给一抹微笑,或者骂一句也好。而飘呢,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连看都不肯看她们一眼,又怎会随便地爱上一个人。譬如我这样不高不帅,又懒得说甜言蜜语讨好他的小女人。
  这样翻来覆去的困惑,像一条蛇,在我心里搅来搅去,直搅到我心里盛不住这条奔腾不息的蛇,眼看着它就要急吼吼地蹿上来了。
  我终于在一个阳光稀薄的午后,站在飘的教学楼下,等他下来去长城游玩的时候,发短信给他说,飘,我想做你独一无二的臂膀。短信发完,我期待阳光可以明亮一点儿,而后抬头,看向天空。
  我就在这时候,看到飘与一个女生,说笑着从三楼的窗户旁经过。而那个帮飘背着书包的女生,眼里的蜜意,快要淹没整栋大楼。
  再次见到飘,他在艰苦卓绝地追一个成都女孩。他总是很忙,在我面前晃一下手表。我如无其事地给他一拳,骂他重色轻友,放他走,心却隐隐地疼。
  新年舞会,小雯——那个成都女孩拽着我去。那种场合根本不适和我,小雯在镜前扭来扭去地挑选着衣服。她身姿摇曳,像个妖精。
  我到底还是去了,也许为了飘,想在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与飘一起度过。人很多,飘看见我们的时候,很欢喜。他挤开人群向我们走来,近了,近了,我的心怦怦直跳,幻想着他牵我手的感觉,而我,被人群推来推去,近在咫尺如远在天涯!
  飘说去跳舞,伸出手来。我不确定手是伸向我,还是小雯。当我还在等待时,小雯的手已经牵住了他的手。
  小雯跑来参加我们班的舞会,心照不宣,所有的人都知道为了他。小雯对他那么直接,她用他用过的杯子和毛巾,她在他身边肆无忌惮地说话,而我总是犯错,总是等待,只有小雯不在的时候,只有我委屈的流泪时,飘才会默默关注我,嘻嘻地说我是个笨丫头。
  我这样笨拙的人,只能用笨拙的方式,期待飘的注意,只是为了说话。
  
  飘穷追猛打的爱情开了花,却没有结果。把成都女孩送上回家的列车,我陪他去喝酒。
  失恋的男人话很多,说她让他去四川,可是他不愿意。他说,:胖丫,你说我是不是不够爱她?我没回答,却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一只小笨猪,一不小心跑进了死胡同。它以为路是没有尽头的,却不知道原来尽头并不一定在远方。
  飘隔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认真地看着我。我想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可是他说,胖丫,如果你三十岁,我未娶,你未嫁,我们就在一起。
  切,张国荣对梅艳芳这么说过,最终他们的诺言烟灰飞灭。
  那晚,他像他的清水锅,从一段爱情里跳出来,风清云白,前面仍有无数的目标,而我,像那个红彤彤的麻辣锅,声色俱烈地等待他看见我的爱情。
  
  毕业了,离别的日子到了!
  飘的人生道路很坦荡,上海的一家外企早早就送来聘用书。那天飘请我们吃饭,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一件事。但好几个人哭了。我们突然意识到了分离,原来分离是这样措手不及的一件事。一个女孩,很清纯的女孩喝了很多酒,她的眼泪蹭到了飘的衣服上,她捧起他的脸,吧嗒吧嗒地亲过去。
  所有的人都在欢呼,拍手,尖叫。
  只有我难过,很汹涌。
  我从未想到得到他,真的。我的爱很卑微,卑微到尘埃里,也开不出一朵小花。我知道飘的世界很宽广,知道他的人生很开阔,知道我不是适合他的伴侣,我知道,我通通的知道。
  可是,我的心,却晦暗极了。
  
  去图书馆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我手无足措地站在雨幕里,感觉是那么的无助,白茫茫的雨幕中,我看见了飘,朝着我狂奔而来。
  他的步伐是那么急,他的眼神是那么疼惜。
  他脱下外套遮到了我的头顶,我的头上就有了一片晴朗的天空。他说:胖丫,胖丫,你去哪里?
  我说,去图书馆,他说我也去。
  他走得很慢,小心翼翼的扶着我。
  那是四年来我们最接近的一次,我清晰地听到了他喘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我觉得幸福极了。
  可是幸福很短暂,只是教室到图书馆的距离。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他。一天,我在图书馆看到了一把花雨伞,浅蓝色,上面有很多碎花。我对管理员说,那把伞我知道是谁的,我可以还给他。
  管理员疑惑地说,那个男孩很奇怪,明明带着伞,却把伞留在这里,一头冲进雨里……
  那一天,我站在那里,站在窗户下面,茫然地淋在雨里。
  
  到了上海后,飘给我来了一封信。他说上海的郊外很好玩,可以看到野兔,他说上海的气候很适合我,他说已经给我联系到了工作。
  我给他回了一封信,说我不去上海,我要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我要自己养一只小野兔的。
  两年后,飘给我寄来了他的结婚照,新娘很美丽,他们很般配。
  我渐渐不再想他了,不再因他而心疼。
  我知道我的步子太慢了,我只能缓慢地走,轻轻地走,而他的世界是需要跑的,我不想牵绊他,不想他因迁就我的步子而慢下来,所以,他走,我不留。
  再后来,我成了一名乡村教师,有一个大我一点点的同事,总是准时在我的办公桌上,为我泡上一杯我最喜欢的茉莉。我知道他在等待什么,就像我知道我在等待什么一样。
  在班里讲“守株待兔”这个成语,孩子们问题多多:那个兔子为什么会撞树啊?那个人怎么那么傻啊?……
  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做猎手的能力和勇气,也不是所有的兔子都能在欢快追逐中,发现一个树桩,静静地,静静地,守在那里。
  孩子们不懂这些,就像我不懂得有些目标永远只在远处,隔着岸,能看见,却无法靠近。
  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可遏止的想他。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我的心里,被飘紫藤般密密麻麻的叶子,爬满了。他笑的时候可爱的酒窝,他明净的的眉毛,他湿润的掌心,他佯装生气时飞给我的眼白,他在夜色下突然蹿到面前来的鬼脸。还有,他被一段又一段爱情折磨时,倚在我肩头无助地哭泣。
  原来我早已经不能够将他忘记。原来我千里迢迢地奔赴到北京来,其实只是因为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有他。原来我在家乡的城市里苦熬过的一年,只是为了证明,他在我心里刻下的痕迹太深,深到我为之连父母亲朋的苦劝都可以不顾,深到父母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男孩儿,拉到我面前相亲,我看都不看一眼,便冷脸走人。
  只是我忘了,飘,他是枝头上一只随时准备高飞的鸟儿,离不开热闹俗世的快乐。他想要的繁华与新鲜,芬芳与璀璨,站在地上仰望的我,或许永远都不能给。
  我明白了,男人不懂,女人等待的,守候的是爱情,而他们追逐的,不过是追逐罢了。
  我终于放弃守着树桩,左等右等那只奔跑的兔子了。
  爱一个人可以很久,等一个人,也可以很久;但是,错失彼此,往往比很久还要很久。爱就深爱,不爱,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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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5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苦苦的暗恋,胖丫暗恋的还算理智。
爱如潮水,哗啦哗啦的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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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朴实自然
爱如潮水,哗啦哗啦的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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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的暗恋,理性
你们来,或者不来,我就在这里,不离不弃,你们走,或者不走,我还在这里,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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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发表于 2013-8-5 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蓝草地 发表于 2013-8-5 09:35   小说故事 back
小说朴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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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6 22:51 | 显示全部楼层
{:soso_e160:}暗恋是美好的,暗恋是忧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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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8 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每个女子都有她忘不了的人,也许她爱着的不是那个人,只是爱情本身,,
蓝草地群号:1455266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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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3 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分享挚友佳作,甚是喜欢,感谢挚友一路相伴,期待着新作再来拜读。
提练人生坎坷 充实文学知识 结识网络益友 分享暮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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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2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静赏,支持并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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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19 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赞一个{:1_24:}  小说故事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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