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轻喜剧 孙儿的孝道 主要演员 方富贵、于秀丽、方振、单青青、方富业、方富全、 方富生、单成玉、田桂花、方继成、胡秀芝、李建、 方富山、方富财、方国华、方富中、方富有、李琦、 张全林、陈国章、于常有、郭志、李铁、 第一集 (1)野外土路上 日外 方富贵拿着镐头和铁锨,一边走着,看哪里不平,站下修一修。干了一段时间,抬头看看天,见日头已经晌午,拿着工具回家。 方富贵正往回走,方富山迎面过来。 方富山:“富贵大哥,你又去修道了?” 方富贵:“在家闲不住,四外走走。” 方富山:“大哥,以后别干这受累不落好的活,你受了累,别人说啥的都有。” 方富贵:“我也不是非得干这个活,只是闲不住,干点活,只当是锻炼身体了。” 方富山:“大哥,我虽然岁数小,但今天我要说你几句,你要学会生活,你看看别人,打麻将,玩手机,上点岁数的,聚在一起,议论国家大事,讲一些离奇的故事。大哥,可我在人多的地方,从来没见过你。” 方富贵:“富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习惯,我的生活习惯,就是喜欢清静,不愿去人多的地方。” (2)方富贵家 日内 于秀丽:“这一上午,又干啥去了?这都午歪了,才回来?” 方富贵:“村北边的路高低不平,反正在家也是闲,去修一下。” 于秀丽:“以后别干了,马上就七十了,怪累的。” 方富贵:“只要能动就干,啥也不干的闲着,闹心。” 于秀丽:“你知道外人咋说吗?” 方富贵:“外人咋说?” 于秀丽:“有的人说,方富贵有这一处那一处修道的劲头,好好过日子,儿子不会去倒插门。虽然现在有儿子,儿子一年才回来几次?” 方富贵:“这就是我闲不下来的缘故。后悔药没处买,也许咱们走了一步错棋,啥事都有不可预知的变化,当时方兰英如果不来当媒人,或是咱们去打听打听那家人的为人,觉得不行,不答应儿子的婚事,也许后来的事不会发生。” 于秀丽:“现在再说那些事还有啥用,其实咱们就是命不好,没遇上好人家,从古至今,倒插门的人家多了,别人家的情况咋就不这样?” 方富贵:“哎!古人常说,头十年看父敬子,过十年看子敬父,一点不假。咱们老了,儿子不在跟前,不用说外姓人,就是方氏族里的人也渐渐地和咱们疏远了。你知道我因为啥不去人堆说话吗?方富山还说我不对,其实,我就是躲着那些乱嚼舌的人,耳不听心不烦。” 于秀丽:“当初错就错了,可一年后儿子在那里生气回来,你又错上加错的做了第二个决定,让儿子回去养他的儿子,这才给儿子落下话柄,儿子没钱就回来找你,要不这些年也能攒点。” 方富贵:“老伴,你不说我倒忘了,过几天就是清明了,家家都准备种子肥料,也不知继成缺钱不缺钱?” 于秀丽:“老头子,你不用替他想,他要缺钱准回来。快吃饭吧!你要真闲不住,吃完饭再去修道!” 方富贵:“老伴,你就别反着说了” 于秀丽一边拿饭拿菜,一边说:“不是我反着说,我是疼你,马上就七十了,你说你有事没事的四处转悠着修道,累不累呀?” 方富贵没再说啥,老两口开始吃饭。 (3)方继成家 夜内 方振:“爸爸,明天是清明,早上我去爷爷家,爷爷就要七十了,还要到墓地祭祀,我要去陪爷爷去扫墓。以前小,啥也不懂,今年十七了,已经是大人了。” 方继成听了不言语。 胡秀芝:“你敢去!五六十里的路,你骑自行车,等到了哪里,已是中午。” 方振:“我起大早。” 胡秀芝:“说不行就不行。” 方继成:“振儿,你妈不叫你去你就别去了,等明年清明时,你提前一天到爷爷那里去。” 方振:“我找王强大伯骑摩托车带我去。” 方继成看了一眼胡秀芝说:“别麻烦人家了,你大伯明早也扫墓,明年,明年一定让你去。” 方振噘嘴不高兴. (4)方富贵家 晨外 方富贵拿着香、纸钱和铁锨,走在大门外。老伴追出来。 于秀丽:“今年你可别南山北山的绕了,到墓地祭奠一下赶急的回来。你自己可要明白,已不是年轻了。” 方富贵:“你别替我操心,我自己的腿脚我自己明白,三年两年的没事。” 于秀丽:“不知好赖的人,纯粹是二百五。” (5)方富贵家 日外 日头已是中午,于秀丽做熟了饭,方富贵还不回来,于秀丽到大门外,向远处瞭望。远处,方富贵拿着铁锨步履蹒跚地向家中走来。二人进屋。开始吃饭。 于秀丽吃了一口饭,说:“老头子,你这样干太累,那几个分散在各处的坟墓以后就别去了,人家别人都不去。” 方富贵:“别人是别人,我是我,能一样吗?但凡能走动,我就去。” 于秀丽:“富贵呀!一说点啥事,你就要发火,你啥脾气我还不知道,我是疼你,怕你太累。其实你就是不去,那些逝去的灵魂,也不会怪你,他们都懂得你的心。” 方富贵:“说着说着你就跑题了,老伴,人间的祭祀活动,那些逝去的人不知道,活着的人,过年过节和清明,到墓地去看看,烧一炷香,是表示对逝去人灵魂的哀思。” 于秀丽:“既然你的这种哀思,一如既往的不变,我给你出一个道道,又寄托了你的哀思,以后又不太累。” 方富贵:“有啥道道,快说!” 于秀丽:“你要果真忘不了那些没入祖坟人的灵魂,我看这样,找几个人,把那几个四散的坟迁到咱们那啥也不长的石头地上,这样又近又集中,过年过节和清明的去烧一炷香,方便不少,能少走不少路。” 方富贵放下饭碗,笑着说:“你个老娘们家家的,说的还挺有道理。我咋没想到这事。不过咱们只能管咱们自己的这一大支。过些天把方富业、方富生、方富全都找来,商量商量。远处的方富财、方富奎就不告诉了。” 于秀丽:“老头子,你咋不吃了?” 方富贵:“不吃了,听了你这个道道,我挺高兴,不吃饭都饱了。” (6)方富贵家 日内 方富贵和于秀丽正在屋里闲坐,方继成进屋来。 方富贵:“继成,你自己来的,咋没把振儿带来?” 方继成:“振儿上学了。清明那天,振儿要骑自行车来,他妈不放心,没让他来。当时振儿说,爸爸,您不回老家,去姥爷家的墓地祭祀,爷爷不会怪您。我已经是大人了,本应该去方家庄,替爷爷去墓地祭扫。我说,你别忙,明年让你去。” 方富贵:“孙儿过来就好!孙儿过来就好!继成,种子化肥买了吗?清明已经过了,再有几天就要开犁种地了。” 方继成:“还没有,钱不够。家里处处都用钱,岳父岳母明年八十了,天天吃药,我出去打工走不了,除了地上的那点收入,别的进钱之道没有。振儿下学期的高中想不念了,他说出去打工挣钱。” 方富贵:“振儿才十七岁,无论如何也叫他来城里念高中。继成,家里还有两千元钱你拿去,我就是拼着老命也要供我的孙儿念书。” 方继成双眼落泪,伤感地说:“爸爸,儿子软弱,无力行孝呀!” 于秀丽:“继成,别哭,你爸爸常说,你能把振儿拉扯成人,就是有功的人,爸爸妈妈身体都好,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们爷俩说话,妈去做饭。”于秀丽转过脸去,撩起衣襟擦泪。 方富贵给方继成找钱。 方继成:“爸爸,我把钱都拿去,家里行吗?” 方富贵:“家里行,种子肥料都已买了,还有点杂粮,过些天卖了做零花。” (7)单成玉家 夜内 单成玉:“青青,你过来,爸问你点事。” 单青青从自己屋里,来爸爸妈妈屋。 单青青调皮地说:“爸爸想问啥事?” 单成玉:“青青,听说你早恋了,有这回事吗?男孩子是谁?” 单青青低着头,小声说:“爸爸明知道是谁,还问。” 单成玉:“青青,真要是方振那小子,可有你几天穷日子过。你有啥理由对那臭小子情有独钟呀?” 单青青:“方振勤奋好学,生活俭朴,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就是过穷日子,心里也坦然。爸爸,我不怕过穷日子,他们家虽然穷,可那不是我疏远他的理由,书上有一句话说的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方振会过日子,一分钱都掰开花,将来一定赖不了,爸爸可不要拆散我们。” 田桂花:“青青,你可想好了,爱情不是儿戏,你才十七岁,那小子从一而终吗?你能吃的准他的脾气?” 单青青:“妈妈,您就放心吧!没错!现在追她的女孩子多了,可他都是不肖一顾。” 单成玉:“那也不能过早地下结论,因为每个人都在变。” 单青青:“爸爸,您不是常说,从小看大,三岁至老吗?难道十七岁还看不出啥样来?” 单成玉:“看你的想法还挺坚决的,那小子的学业啥样?” 单青青:“小学时他淘气,到中学以后,始终是前几名,老师和校长时常就夸他。” 单成玉:“如果那小子真的能不变心,学习成绩又好,咱们可以资助他,让他念大学。” 单青青:“可别说念大学了,下学期去城里念高中都不去了,他想出去打工挣钱。爸爸,您说咋办?” 单成玉:“这孩子现在出去打工太可惜了,应该资助他一些,让他完成学业。” 单青青:“爸爸、妈妈、其实我已经资助他了,您们给我的零用钱,有不少我都是买一些学习用品我俩使用。不过资助他要讲方法,他不接受别人的捐赠,” 单成玉:“真要是那样,确实是一个好孩子。” (8)方富贵家 夜内 吃完晚饭,方富业、方富全、方富生,陆续地来到方富贵家。 方富业:“老哥哥,你把我们哥几个找来有啥事?” 方富生:“富贵哥,要是有事,应该吃饭之前叫我们来,好吃赖吃蹭一顿饭吃。” 方富全:“大哥,是不是你这个当哥哥的发财了,也想给我们哥几个分分。” 方富贵:“你们哥几个呀!就知道沾我,咋就不知道替我分担点忧愁呀!” 方富业:“大哥,到底啥事,你有啥忧愁?说出来,能帮的事,我们哥几个一定帮你。” 方富贵:“这就对了,要有能帮哥哥的劲头,我就说说。方氏家族里,咱们这一支是长支,长支里我又是最年长的,方富奎、方富财没在家,有事我就只能和你们哥几个商量。” 方富业:“大哥,有啥事你就快说,别绕圈子。” 方富贵:“咱们这一支有三位没入祖坟的,你们都知道,年年清明和年节的,只有我自己去到各处祭祀一下,你们谁都不去,是吧?” 方富全:“大哥要因为这事教训我们哥几个,我们哥几个听哥哥的,以后,清明年节的,我们哥几个也学大哥,到各处去祭祀一下。” 方富贵:“富全把话说严重了,不能说教训,是这回事,你们嫂子看我南山北山的绕,心疼我,和我说,把那三处的骨灰归拢到我那不长草的石头地上,这样,清明年节的,想烧一炷香,也就不用南山北山地绕了,今天找你们,就是为了和你们商量这事。” 方富业:“大哥,你今天就是不找我们来说这事,我也要来说,再有几年就七十了,我也六十几了,以后咱们就别想那些事了,年轻的愿去就去看看,不愿去就算了,那两支也有分散的墓地,根本就没人去祭祀,有两个坟都没有坟包了。” 方富贵:“你说的不对,我之所以今天说这事,是因为我有亲身的体验,人到老来最怕孤独,我有儿子,又有孙子,可他们都不在跟前,这几年老了,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就连方氏族里的人,也都渐渐的和我疏远。如果有一天死了,儿子不回来,我不也和这些分散在各处的人一样孤独吗!因此,我只要能挪动,就不让他们孤独,这就是找你们哥几个的意图。你们都发表点意见,觉得我提的想法可行不可行。” 方富业:“大哥,我觉得,咱们真要办了这事,一定会招来外人的耻笑。” 方富贵:“走自己的路,外人爱咋说就咋说,这些年我都习惯了。你们几个能帮就帮,不能帮我自己也把这事办了。” 方富业:“哎!咋说呢?要我看,都老了,还想这事干啥?现在干动了就干点,攒俩钱,什么时间干不动了,就去找儿子。” 方富贵:“别说我那儿子,说起我那儿子,就闹心,这些年你嫂子我俩种地的收入,没修缮房屋,没置买家具,省吃俭用的度日,把钱全被继成那不争气的东西拿去了。” 方富业:“老哥,你心中要有点主宰,要是看着指望不上他们,应该把钱存起来,以备干不动时拿出来用,不要等儿子把你架空,手里啥都没有了,后悔就难了,老哥哥,老嫂子,你们说我说的对不?” 方富贵:“你说得倒好听,你比我小不了几岁,你的儿子在外边要是缺钱,回来和你要你不给?你这个当爹的,良心上过得去吗?” 方富生:“大哥,你说的话我不信,继成和我是同龄人,上学又在同一个班,他的品行我全知道。这里边一定有隐情,只是嫂子你俩不往外说。” 方富全:“继成没走时我经常和他交往,他从不赚便宜,这里边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事。” 方富贵低头不语,两眼湿润,掉下了几滴泪珠。 于秀丽:“你们不要再说了,再说,他就得哭出声来。” 方富业见大哥伤心起来,却哈哈大笑,把这几个人笑得莫名其妙。 方富业笑了一阵说:“老嫂子,去烧点水,放点好茶,今晚我们哥几个就在这里不走了。我看大哥伤心的不轻,若是我们就这样的走了,你们老两口一时想不开,寻短见咋办?我们哥几个要为方氏家族的人负责呀!” 于秀丽拿起笤帚,指点着方富业的脑门说:“好你个方富业,两片臭嘴,说话时嘴边连把门的都没有,想说啥就说啥,小心不定早晚喝凉水把你噎死。”(众人都笑!) 于秀丽拿火柴去生火烧水了。 方富贵擦了擦眼泪说:“方富全、方富生、你们两人说对了,继成不是不孝的儿子,他是没办法,那个家他说了不算,现在比我还难呀!这些年我们爷俩把不顺心的事都闷在心里,能对谁说?外人知道了,只会增加笑柄,有谁同情。” 方富业神秘地说:“大哥,你别当兄弟愚笨,这几年我就知道你心中有不顺心的事。” 方富贵:“你咋知道?” 方富业:“人多的地方你不去,去集市买东西,或早去或晚去,买了东西就回,从不闲逛,也不和别人扯闲篇。有啥事,吃了亏也不争。我说这些对吧?” 方富贵无语。 方富业接着说:“大哥,别再钻牛角尖了,把心中的不快说出来,让我们哥几个听听,说出来也许心中会轻松一些,太阳不总在一家门口照,说不定哪天曙光就会来到你家,到那时我们哥几个可要沾你的光了。” 方富贵:“富业,你可别取笑我了,我要有曙光,驴粪蛋都会燃起火苗来。” 于秀丽把泡好的茶拿上来,哥几个喝着茶,等着大哥说他的心事。 方富贵:“你们哥几个知道我那孙子多大了吗?” 方富业:“十七了,前几天不是到你这里来过吗?我们爷俩还说过话,这孩子倒是怪懂事的。” 方富贵:“已是十七年了,继成生活不容易,他的日子要比我难得多呀!”这时又滴了两滴泪水,撩起衣襟擦了擦。接着说:“那是继成去胡家的第二年,也就是方振出生的满月,方继成回来,在家里拿了五百元钱,说是请送汤米的人吃满月。” (9)闪回、胡家院里、日外 方振满月这天,方继成把送汤米的人都请来,屋子窄小,在院里摆了五大桌。 这些人一边吃着,一边喝着,一边调侃着,还不忘一边夸奖着。 有一个人说:“人家姓方的小子就是行,短短一年多,这个家的人事交往变了一个样,以后对这家人可要换一个看法了。”
又有一个人说:“过日子就得这样,不能鼠目寸光,有的人只看手心,不反过来看看手背,那还能过好日子?”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给胡有信两口子听,有一人竟然大声地说:“姓方的,你比你岳父强,比你岳父有人缘……”
还没等这个人说完,另一个人上来捂住了这个人的嘴说:“小声点,让胡有信听见就麻烦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得五彩缤纷,无止无休。
胡有信早已忍不住,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快步从屋里走出来,照准了乱说的两个桌子,一掀一个翻。
众人一看胡有信生气了,高兴变成了扫兴,饭没吃完,都一声不响地走了。 方继成见岳父大发雷霆,吃饭的这些人,都悄悄的走了,站在空荡荡地院子里,不知所措? 胡有信嘴里不干不净的说:“姓方的傻小子,你今天花多少钱?”
方继成压低声音说:“五百元钱。”
胡有信:“钱是哪来的?”
方继成:“借的。”
胡有信:“你这是败家呀!人家拿三包四包的挂面,来送汤米,你请人家一顿酒席。人家吃着、喝着、敲打着,你这是过日子吗?怪不得你家过得穷。”
方继成气愤地说:“穷富不管事,过日子不是一两天的事,关键得有一个好人缘。”
胡有信骂着说:“小兔崽子,这一年来我早就想叫你滚!一直没说,你就是一个啥也不懂的混蛋,快快给我滚!”
方继成愤愤地说了句:“滚就滚。”说完,对这个家不屑一顾地走了。
(10)野外路上、日外 方继成一边走着,一边回头望,似乎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东西在方继成的心里,方继成的大脑闪现出儿子稚嫩的小脸。 刚走出四五里地的光景,后面王虎和李青山骑自行车追来。
两人停下车,上前把方继成拉住。到路边坐下。 王虎:“继成,别走了,还是回去吧!你这样走着,走到家也到半夜了,我们两家邻居已经很多年了,你岳父的脾气就那样,他已知道是自己不对了。”
李青山:“继成,作为我这个当舅舅的,不好意思在你们小辈面前,说姐姐姐夫的坏话,可他们那小心眼的脾气确实气人。都已是六十几岁的人了,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一方面是小心眼的性格,另一方面,也是过穷日子过怕了,与别人交往,没有大方向的思想。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能走,你好好想想,你这样走了,刚满月的孩子咋办?”
王虎:“继成,你来这里一年多,大伙都伸大拇指,看大伙的面子,别走。”
李青山:“继成,你是和秀芝组成的婚姻大事,不是和你岳父,你岳父岳母三十八岁得这个女儿,现在他们已经六十几岁,又体弱多病,你这样走了,秀芝咋办?刚满月的孩子咋办?你这一走,就甘愿让孩子在后爹手下度日。说句不受听的话,能找着后爹还好,如果找不着后爹,秀芝的日子更不好过。今天不瞒你说,在你之前,还有两个小伙子,经人介绍,要来这里当养老姑爷,可是人家一打听,就都没来。你要好好想想,就这样走了,你儿子咋办?”
王虎:“纵然是你岳父不对,可他能活几年?还是回去吧!东邻西舍都知道你的为人,以后有啥困难,大伙会帮你。” 李青山:“继成,你是外甥姑爷,我本不应该说你,但我也要说你几句,今天也有你的不是,姐姐姐夫过小心眼的日子多年,你想一下子改变,能做到吗?你就是有经天纬地的心,那也得慢慢来。别犯傻了,走!快回去。”
方继成被说得没法,只得跟着二人回去了。 闪回完 (11)方富贵:“翁婿之间从打这回翻脸,互相有了隔阂,过了两个月,到了秋天,又产生了矛盾。” (12)闪回 、路上、日外 种粮大户王强在路上遇见了方继成。 王强:“方继成,你今天收玉米吗?” 方继成:“我家地少,晚两天收。” 王强:“要不忙,帮我一天,我雇了四个人,加上你,咱们六个,干一天就全部放到了。要是行,就别回家了,那几人已经去了地里。” 方继成:“好吧!” (13) 胡家、黄昏内 方继成干了一天活,又累又饿的回到家里,见家里人没有做饭的样,好像都生气。 胡秀芝:“你今天去哪了?”
方继成:“我去给王强家收苞米。” 胡秀芝:“咋不和家里人说一声?” 方继成:“这点小事难道还用请示一下?再说,王强是在半路遇见我的,就直接去了地里。”
胡有信:“自己的活不干,去给人家干,你还是过日子人吗?怪不得你家的日子赶不上别人家,原来是这个过法!”
方继成说:“我们家的日子比这里强。”
胡有信:“那你来我家干啥?你这个人就是一个混蛋,大忙的时节,自己的活不干,去给别人干,要不是秀芝拦着,下午就想去找你。”
方继成此时任凭岳父咋骂咋喊一声不言语。
邻居王虎听这边胡有信和方继成生气,去告诉哥哥王强,王强赶急来作解释说:“大叔,方继成给我去干活,我是给他工钱的,你不要和孩子生气。”
胡有信对着王强大声说:“是钱的事吗?人家离家千八百里的人,都为了收秋,不挣钱回来,那些人都是二百五?” 王强对方继成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匆匆的离去了。
方继成晚饭没吃,不知岳父这几口人吃没吃,岳父还在叫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哎!我不能再在这里了,回家!穷过、富过、回家过!站起身来,去屋里,在睡熟的儿子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向门外走去。
没骑自行车,摸黑走到家,已是凌晨一点。
(14)方富贵家、夜内 方富贵、于秀丽夫妇,见儿子这时回来,知道必定是生了气;妈妈给儿子做了一碗面条端上来。任凭爸爸妈妈说破了嘴,儿子一口也没吃。在炕上一趴就是一天。大脑不时地闪动生气时的图像,泪水湿透了枕头,指甲抠坏了苇席。爸爸说话不应,妈妈说话不语。到了晚上,勉强喝了点粥,又倒头便睡,闹得老两口束手无策。 方富贵、于秀丽、翻来覆去地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上午,胡秀芝骑自行车来了。 方富贵:“秀芝,到底是咋回事?” 胡秀芝不语。 过了一会,胡秀芝说:“爸爸,继成要是能回去,您明天把他送回去!他要不回去,您准备五万元钱给我,我得拉扯您的孙子。究竟咋办,您们商量好了,给我话。”说完头也没回的走了。
胡秀芝临走没看方继成一眼,没和方继成说话,根本不像是夫妻。 方富贵:“继成,到底是咋回事,和爸爸说说,也让爸爸明白。” 方继成一串串泪珠掉下来,梗咽着说:“前些天因为请满月,胡有信把两个桌子都掀翻了,骂我是混蛋,骂我不会过日子,说咱们家穷。那次我就回来不想去了,可走出来五里路,被秀芝的舅舅和王虎追上,好说歹说的把我拉了回去。” 妈妈递给儿子手巾,方继成接过手巾擦了擦泪,继续说:“这回生气,是因为给王强干一天活,在我又饿又累的回家时,又遭到岳父的叫骂,叫我滚,我在胡家真的过不下去了。”
方富贵沉思良久对儿子说:“你想咋办?”
方继成说:“我不想去了,那气没法生。”
爸爸说:“你那岳父现在六十多了,身体也不算好,还活几年,老两口不在了,不就是你的天下了吗!”
方继成说:“爸爸,如那个胡秀芝和您一样说就好了,那婆娘也和她爸爸一样,啥事都横着说,我在那家,说话办事,一点不占地方。”
方富贵:“那就更要好好考虑了,你那媳妇性格不好,你不去了,儿子将来咋办?一来是我孙子没爹,再就是我孙子弄个后爹,这两种情况你想过吗?” 方继成不言语。 方富贵:“继成,虽然刚才秀芝走时,没和你说话,以爸爸的眼光看来,秀芝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因为他知道咱家拿不出五万元钱,她是用要钱的方法,迫使你回去。”
过了一会,方继成说:“爸爸,那您说咋办才对?”
方富贵说:“若依着爸爸,为了我的孙子,也就是你的儿子,你要委曲求全,无论如何要把我的孙子拉扯成人!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也是你必须走的一条路。但是这条路走起来是难了点。现在是新社会,爸爸也不过分的强迫你,你什么时候想好了,爸爸送你回去。”
方继成说:“他家过日子,只看手心,不和别人交往,简直是取借无门,以后过穷了咋办?”
方富贵说:“爸爸还不到五十岁,你妈我俩又没病,以后如过穷了,爸爸会帮你拉扯我的孙子。”
方继成说:“那好吧!我的命是好是坏我就得认了。爸爸,儿子这是押宝,我以后的命运,就押在这孩子身上了。”
闪回完 (15)方富贵:“我们爷俩难呀!只因有了不愉快的事,继成回去的前几年,正是农村人出外打工的鼎盛时期,胡家人怕继成到了外边生二心,不许继成出去打工。后来时间长了,见方继成没有二心,也就不担心了,但是,老两口的身体渐渐地不行了,想出去打工也走不了了,五口人过日子,缺东少西,没钱就回来找我。因此,这些年我才没有存攒。” 方富业:“大哥,这些事你要不说,我们哥几个真还不知道。” 方富生:“这些年我一直挺奇怪,按理说,年节的继成回来,和我们这些同龄人聊聊天,说会话,是很正常的事,可继成却很少和我们说话,有时我想,准是他有钱了,架子大了,没成想还有这多事。” 方富全:“这几年我和继成说两回话,他好像性格变了,在家时说话幽默的外向型性格没有了,应该说的话,也沉默不说。” 方富贵:“就是这不利的生活处境,使我们爷俩的性格都改变了。” 方富全:“既然大哥有这多的烦心事,我们一定帮,一定帮!大哥,你就说咋干吧!” 方富生:“大哥,我有一个条件,咱们这支里,你是岁数最大的,我们帮了你,你以后不许再钻牛角尖,要振作起来,没啥事时,不要再去南山北山的修道,也去人堆调侃几句。” 方富业:“是啊!老哥哥,你不要总是钻牛角尖,不能把孤独挂在嘴上,有啥事我们哥几个帮你。挪坟的事他俩帮你,就挺好,我就不帮了。” 方富贵:“过几天我找一位木工,做简易的骨灰盒,咱们先挪一个。” (16)村当中大柳树下、黄昏外 方富中:“富全哥,前天晚上,方富贵把你们哥三个找去说了啥?” 方富全: “富贵哥说要迁坟,我们这支有三位长辈没入祖墓,富贵哥说把骨灰迁到他那不长草的荒地上,以后过年过节和清明的,祭祀方便。” 方富中:“吃饱了撑的。” 方富全:“方富中,你说话别那难听,富贵哥是老哥哥了,说话有点轻重。再说,我们只是挪我们这一支的骨灰,于你们没有关系。” 方富中:“哪一支不是方氏家族,在我眼里,方富贵就是熊包一个,在方氏族里任意拉出一个人来,就比他强。七十岁的人了,不做点惊天动地的事也就罢了,想些迁坟挪墓的事,这样的人要是发家,阎王爷都得卷铺盖卷回家。” 方富全:“你别目中无人,要我说,富贵哥是咱们方氏家族里最厚道的人。” 方富中:“厚道能当屁用,厚道能过好日子,人类就会回到原始社会。不!就是原始社会,一群人打死一个猎物,硬气的也是多啃几口。” 方富全:“方富中,你这是啥逻辑,照你这么说,和谐二字还得从字典上删除不是?” 方富中:“我管不了那多,啥事都得讲现得利。” 二人正在斗嘴,东面远远的来了两辆大车,不知车上装的啥东西, 方富中:“富全哥,你看着,我非得从司机手里撬出几个钱来。” 方富全:“捡大个的吹!” 方富中:“你在一边瞅着!” 方富中给方富全扔下一句话,迎着车,向自己的家门口走去。走到家门口,那两辆车也到了他的门口。方富中摆了一下手,车停了下来。方富全躲在一家墙角,偷偷地观看。 两个车的司机下了车。其中一个司机给方富中点燃一支烟。 司机:“大哥,想办啥事尽管说,在县城没有我们哥俩办不成的事。” 方富中:“叫你们停下,不是想托你们办事,我们这里不是公路,如果是三轮车蓄力车还行,不允许走大车,你们把车倒回去,从哪里来的,还从哪里回去,找别的路走。” 司机说:“大哥,您看我们如果是空车,回去就回去,这车上是满满的沙子,咋往回走?” 一边说着,从兜里拿出五十元钱来,接着说:“大哥,我们哥俩给您买两盒烟。” 方富中没接钱。把吸了一半的烟蒂一扔,沉下脸来说:“你们俩拿我当小孩子吧!能倒车你们就倒车,不倒车就在这里停着,想要过去没门。” 这两个司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言语。 方富全躲躲闪闪,生怕和两个司机认识,没敢到跟前,只是远远的看这里的情况。 天已黑下来,方富中回头进院拿出一个垫子,坐在路中央。两个司机不知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每人拿出二百元放在一起,递给方富中。 司机小心翼翼地说:“大哥,这点小意思,就算我们哥俩孝敬您。” 方富中没有笑模样,接过钱来说:“这屯子前几天开会,叫我负责管理这事,我还得和其他人商量商量。” 方富中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就要喊人。 司机:“别喊别人了,就这样吧! 再给你一百。” 说完,又塞给方富中一百元。见方富中没有反应,启动了车。 方富全见两个司机拿钱给方富中,方富中把车放行了,才悄悄的回家。 (17)方富中家、日内 中午,方富中正要生火做饭,媳妇李翠兰领孩子回来 。 方富中:“昨天你们娘俩咋没回来?” 李翠兰:“今天是星期天,孩子要在姥姥家住一晚,就没回来。嗨!富中,我们娘俩刚才在城里公交车站点等车的时候,有不少人议论,说昨天黄昏时,在咱们方家庄的村子当中,有人拦车,和司机要了五百元钱,是谁干的?你知道不?” 方富中:“不知道。” 李翠兰:“许不是你干的?” 方富中:“我哪能干那种事,再说,昨天下午我也没在家。” 李翠兰: “不是你干的就好,干那种事的人,早晚会遇到吃生小米的,就是遇不到吃生小米的,也是被众人戳脊梁骨。” 方富中:“你就放心吧!咱永远不会干那种事。” (18)方富贵家、日外 方富贵家院里有木工干活,是请来做简易骨灰盒的。 方富全和方富生来。 方富全:“大哥,明天就干吗?” 方富贵:“明天就干,先挪一个,另外两个过几天再说。” 方富生:“大哥,找阴阳先生看了吗?” 方富贵打个愣怔,沉思一会说:“看了!看了!” 方富全;“大哥,我们回了,明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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