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业不过二代

张伟 · 发表于 2021-5-5 19:48

　　春秋时期，周王室势力衰微，权威不再。一些强大的诸侯国为争夺天下，开启激烈的争霸战争，前后共有多位诸侯成为当时的霸主，史称“春秋五霸”。关于“春秋五霸”到底是哪五霸，历史上出现过七种说法，其中影响较大的有两种：一种是《史记》的说法，指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另一种是《荀子》的说法，指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吴王阖闾、越王勾践。

　　从以上两种说法中可以看出，春秋五霸有两个特点：一是无论哪个诸候国的国君称霸，称霸的诸侯国往往只出现过一位霸主，没出现过霸主的诸侯国就不用说了；二是霸主的后代即使是他之后的一代二代，也基本上没有人再成为过霸主。

有人说，你这样总结不对，清朝全祖望著《鲒崎亭集外编》认为，春秋五霸指齐桓公、晋文公、晋襄公、晋景公、晋悼公。其中，晋襄公是晋文公的儿子，晋景公是晋襄公的儿子，晋悼公是晋襄公的曾孙。也就是说，晋国自晋文公开始，相继出现了四位霸主，虽然在晋景公与晋悼公中间有点间隔。

　　笔者觉得，全祖望的这种说法靠不靠谱另说，即使承认他靠谱，在几百年的春秋历史上也不过仅此一例。再者，晋在这四位霸主之后，就衰弱下去了，再也没有人成为霸主了。霸业也没有一直延续下去。

　　概言之，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霸业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霸业往往仅限于霸主自身，到了他的后代，霸业就延续不下去了，基本上可以说，霸业不过二代。齐桓公首先称霸，但他之后的继任者，就没有再成为过霸主。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等其他诸侯基本也是如此（晋国四霸主如果成立的话，晋文公应当除外）。

　　原因何在？其实就是继承霸主君位的后代君主不行了，没有能力没有本事了。为什么呢？

　　肯定不是教育的原因。因为，作为君主的继任者来说，他所受的教育肯定是本诸侯国最好的。那就是继任者本身的问题，说明他的智力不够高，人不够聪明，能力不够强。

　　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为什么不选一个能力强的足够聪明的人来继任君主之位呢？不能。因为那时的国家制度是家天下，君位是诸侯自己家的事，君位只能由诸侯的儿子继承，这是国家的根本制度。无论选谁继承君位，被选者只能选诸侯的儿子。其他人，无论多么聪明多么有能力，都不行。诸侯的儿子无论多么愚蠢，都可以被选上。这个制度虽然解决了君位的和平移交问题，却无法保证既聪明又有能力的担任君主，无法保证国家的长盛不衰。造成的结果往往就是，国家的君主一代不如一代，国家的实力也一代不如一代。如果碰巧遇上一个君主是聪明的有能力的，在他担任君主的期间，他可以成就霸业，就像齐桓公、晋文公等一样。在他去世后，接替他的君主往往就不行了。像晋国出现四霸主的情形，历史上绝无仅有。即使出现四霸主，之后呢？还是无法解决国家的衰退问题，还是无法实现国家的长盛不衰。想再出一个霸主，或者连续出现霸主，比中彩票都难。中国历史上的朝代中也曾经出现过连续几个君主都非常聪明非常有能力的情况，如唐太宗、唐高宗、唐玄宗，康熙、雍正、乾隆等，但是，这样的情况太少，而且这几个君主过去之后，再继任的君主就又不行了。强盛只是一时的，衰退是长久的必然的。

　　如何确保国家的长盛不衰呢？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

　　办法是有一个，就是要让每一代君主都聪明能干。怎么做到？就是想一个好办法来挑选能人担任君主这个职务。这就要改变家天下的制度。如果不改变家天下的制度，是没有办法保证国家的长盛不衰的。

　　后世的人们发明了一个好办法。这个办法既能保证和平移交君位，保持国家的稳定，又能保证挑选出能人，领导国家强盛不衰，这就是选举制度。如果齐桓公能够挑选出能人接替自己的位置，或者齐桓公去世后，齐国能够选出接替他的位置的能人，齐国就会一直强盛下去。其他的霸主就没有机会了。

只可惜，那个时代，是产生不了这样的办法的。即使有人想到了类似的办法，他也不敢提出来，更何况要实行的问题。一句话，选举制度好是好，就是实行起来太难了。可是，如果想解决霸业不过二代，最有效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对于国家，对于人民，这当然是好事，只是，诸侯们应该不会同意，因为君位是他们家的，哪能轻易交给别人，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