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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关心叫“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有一种爱恋叫“等你一万年不变”,有一种付出叫作“无声”,有一种信念始终是“坚定不移”,有一种分手叫“离别,再也不见”......
二十六
“冷主任,37号病房的患者高烧不退,血压一直在下降,我们要怎么处理?”凌晨,值班实习医生打来电话。
“保持镇定,先给病人输液,稳定血压,然后使用抗生素,以防止病人感染性休克,我马上就到。另外,联系家属,随时监测病人情况。”
“是,冷主任。”实习医生接到指令立即安排护士为病人输液,实行24小时监护。
黑子在病房前焦急地踱来踱去,冷墨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陶乐也正在赶往的途中。
“冷医生,你来了,快看看我叔怎么样了?”黑子快步迎了过去。
冷墨拍了拍黑子,一个箭步走入病房,“王医生,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病人意识模糊,血压67,而且心率也在下降,怎么办?冷主任!”实习医生小王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冷墨毫不犹豫拿出手电照了照,“病人瞳孔已开始放大。”他立即向医生护士吩咐下去,“马上推入强心针,准备实施抢救。”
“是,主任!”指令下来,所有医生护士都在齐心协力配合。
除颤仪在冷墨手中一次又一次沉重的提起,200J的电击一次又一次在老爹的胸口起伏,一袋袋营养液和鲜红的血,正慢慢的输送到老爹的体内。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监测仪。“稳定了!稳定了!冷主任,血压和心率都稳定了。”病房的医生和护士,个个激动的泪流满面,冷墨额头上流出大量的汗珠。他非常清楚,这回是抢救成功了,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次这样的情况发生,他虽是一名医生,却也无力和生命对抗。
“王医生,安排护士为病人做好创口清洁,随时准备插管!”
“是,冷主任!”我这就去安排。
陶乐风尘仆仆赶来,“冷医生,我阿爹怎么样了?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冷墨一边安抚陶乐的情绪,一边想要不要和她说实话。
“陶乐,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我作为病人的责任医生,有必要向你阐述一下病人的情况。伯父他……化疗终究还是没有起到延缓作用,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肾脏和肝脏,如今又扩散到了脑部和骨髓,我……我们已经回天无术。
“不是说少则半年多则八个月吗?这才三个月,怎么会这么快?”陶乐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对不起! 任谁都无法估量癌细胞的扩散速度,我也不能。”
“冷墨,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陶乐握住冷墨的手哭着求他救他。
“陶乐,你冷静一点。”冷墨一把将陶乐抱在怀里,眼里跟着泛出了泪花。“你阿爹曾说过,人生来来回回都是过客,让你不要难过,况且,你还有我,还有黑子哥,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冷墨紧紧抱住陶乐试图能给她足够的安慰。
黑子正巧看见这一幕,他突然想起老爹对他说过的话,“你无法保证不会走在她前面,你也无法保证一辈子能护她到最后。”看着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黑子似乎明白了,也许,冷墨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
经过一番抢救,老爹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不能说话,也吃不了东西,他身上多处被插满了管子,现在的他已经无法下床。
陶乐向公司请了假,天天守在老爹的床前,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冷墨吩咐护士给老爹注射了止痛针,可病痛的折磨像是要把活着的人,生生推入万丈深渊。陶乐看着阿爹身上到处插满的管子,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透过明净的玻璃窗,一片失落的月光,洒在冰冷的床前。深幽的病房里,几束发白的灯光照在老爹安静的脸上,面容慈悲安详。
老爹走了,七天不眠不休的坚守,他还是踏上了天国的阶梯,剩下两个坚守的人在冷冷的午夜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
死亡彻底分离了痛苦,通往天国的阶梯带走了最后一丝留恋,老爹走了,把所有痛苦和希望都一并带走。
二十七
遗体在深圳火化,陶乐带着老爹的骨灰回到了大山。
在山的另一边,那里有一棵枣树,枣树是阿爹亲手种下的,离枣树不远处葬着的是陶乐的另外两个亲人,如今这棵枣树已长得粗壮,可阿爹却已不在。
陶乐清楚的记得阿爹喜欢枣树,还曾说过,等他百年之后就把他葬在离那棵枣树不远的地方,这样他就能看看见亲手种下的枣树。
掸去微尘,一片黄叶落在地上,悲情了岁月的目光,峰峦迭起,群鸟高飞,振翅的呼声,响彻了寂静的山林。陶乐把阿爹的骨灰埋在了大山的黄土中,秋风萧瑟,碎了一地黄沙,吹疼了故乡的唢呐,伴着流淌的泪水在尘土中飞扬……
“我们回家吧!”冷墨俯身把跪在地上的陶乐扶了起来,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想再多待一会儿。” 看着眼前并成一排的黑色墓碑,陶乐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再次放声大哭……
黑子守在一旁,鼻子一阵酸涩,嘴唇也在跟着上下颤动。冷墨脱下外衣披在陶乐身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最后一抹残阳褪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林的倦鸟也都各自归巢,可是她呢?她应该归往何方?
推开木质褴褛的门,低矮的房屋一片寂寥,屋外听不见任何的欢声笑语,屋内也看不到阿爹的身影,如今,这个家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走进阿爹住的小屋,每跨出一步都让她感到异常的沉重,空荡荡的屋子里布满了思念的孤独。
黑子把老爹藏在柜子后面的一个红木匣子取了出来。“陶乐,这是你阿爹在世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让我交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说着,黑子把红木匣子递了过去。
劣质的红木,粗糙的纹理,唯有锁扣那一处被磨得光亮。陶乐打开木匣,双手一阵颤抖,匣子里放着一沓一沓的钞票,钞票下压着些许信件。
“这些钱和信是我近几年寄给阿爹的,他半点都没舍得花,半点都没舍得花……”捧着阿爹留下的木匣,陶乐又一次泪流成河。
“陶乐,别难过,只要你过得好,你阿爹在天之灵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黑子努力安慰着她。
“谢谢你! 黑子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照顾 ,谢谢你!”说着,陶乐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这是干什么?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快别这样!”黑子扶起陶乐揉了揉她的肩膀。
丧葬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陶乐想尽快离开这个睹物思人的地方,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离别,短暂的分离也不行。
天空开始光亮,林鸟又一次高飞,它们正在寻找归乡的路。抬眼望向远山,依旧白云悠悠,大山的一草一木都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可没有了亲人的大山,她又该从何处找回归乡的路。
漫步在熟悉的山野,心如奔腾到海的河水,浑身写满了酸楚。好想和这里的草木说一声珍重,让群群而起的山峦永葆苍翠。
“黑子哥,我们回深圳吧!”陶乐停下脚步。
“你跟冷墨回深圳吧,我……我就不回去了。”
“为什么?”陶乐惊异的问道。
“是啊!为什么?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是一起回去了。”冷墨跟着后面问。
“陶乐,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冷墨说,你在这等我们一下。”说完黑子拉着冷墨往小河边的方向走了去。
两人走到河边坐了下来,“冷墨,你知道吗?这里有我和大山最美好的回忆,我想留下来守着它。”黑子用坚定的眼神看向冷墨。
“你……喜欢陶乐?”
黑子憨厚的笑了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只要看见她每天都过得幸福开心,我就很满足,所以,冷墨,陶乐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她快乐幸福!”
“那你呢?你那么喜欢她,你就不和她说清楚吗?”
“已经没这个必要了,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爱她,我相信你一定能给她幸福,祝福你们!”黑子一脸镇定,脚下的河水在汨汨流淌。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冷墨关心的问。
“继续守在大山,这样她便能找到归乡的路,从此不再是漂泊的一个人,而从今往后,我便是她的亲人,这里依旧还是她的故乡!”
“黑子哥,谢谢你把陶乐这么好的女孩让给我,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她幸福,绝不让你失望。”两人微笑的点了点头,大山的日头把影子拉得老长,黑子把他们送出了山外,又重新折回。不落的太阳照在河面上,散发出五彩的光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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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收到的鲜花和鸡蛋清风雨轩 在2021-11-21 12:48 送朵鲜花 并说: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兰渡 在2021-11-19 15:04 送朵鲜花 并说: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逍遥漠仙 在2021-11-18 18:23 送朵鲜花 并说: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admin 在2021-11-18 14:42 送朵鲜花 并说: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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