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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小说] 长篇小说连载《烟雨人生》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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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烟雨人生》第三十章 长篇小说,小说连载,人生,第三,三十 小说故事 100656alsl8ubjblu8j453
长篇小说连载《烟雨人生》第三十章
      
      
     记得上个月前的某天下午,我到村后沟畔的吴晓梅家进行家访,目的就是解决她的念书问题。
      我刚走进吴家破破烂烂的篱笆院门前,就看她二杆子父亲吴大棒拿根柳木棍,把女儿压在炕头上,正气急败坏地猛打她的屁股。吴晓梅凄惨的哭喊声听得人直揪心。隔着半开的窑洞门,一看吴大棒为娃的念书,竟这样棍棒教育,我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跨进窑里,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柳棍,对吴大棒愤慨道:“咋能这么打孩子,她念不动书,你打能解决问题吗?你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身上的毛病有多少。抽烟耍赌,家里的光景都让你踢踏完了。你指望这么小的娃娃给你当顶梁柱,念厚书本,替你光宗耀祖,给你日后立马挣大钱。这幸亏是新社会,不然,你早把晓梅卖到窑子里去了。你是个男人,脸羞不羞。你还是人吗?”
      吴大棒一脸尴尬地圪蹴在门口一把只有三条腿的破椅上,对我无可奈何道:“妹夫,你说,我得罪哪路神灵了。看娃长的蛮乖巧、蛮机灵、蛮秀气的,念书咋这么的笨。年时,我教她学毛主席万岁五个字,没念三遍她就打瞌睡,我气的说‘毛主席万岁’声大些。那是叫她往大了声念这五个字,她倒好,也跟着喊毛主席万岁声大些,我问她声大些三个字在那里,她竟给我指毛主席这三个字。你说,真真能把人气死了。一看就是小姐的胚子丫鬟的命,迟早都是给人家人干些关鸡吆后门,戳牛后沟子的下苦事。”
      “行了行了,你把你的老毛病也该改了。晓梅念不动书,也顶多是念不动的事。你说,你一年到头把辛苦打下的粮食,换来的油盐酱醋钱,几个晚上送到麻将桌上,你叫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我替红妹三番五次接济你,本想你脑子早清醒了。你还蹬鼻子上脸,没玩没了的耍赌,没完没了的给我要钱。你只管你儿子吃喝,晓梅就不是你娃了?你那天管过她了?”我气得只想把口水吐在这个五大三粗、脸厚如城墙的陕北大汉那张黑驴脸上。
      “好好好,妹夫说的真轻巧。我那么做也是为这个家哪天能早点翻过身过上好日子。只是本钱一次次的没捞回来,不然,我早就洗手了。”他厚颜无耻地看着我,一副猥琐不堪的样子,似乎大烟瘾又发作了,癞皮狗一般地开始浑身筛糠。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你就别做你的白日发财梦了。你要好好劳动致富,一门心思在正路上挣干净的、来路光明的钱,不要整天想歪主意。好端端的姑娘娃叫你打成啥了,满身的伤。你再打,我告诉你,你要蹲大牢。”
      “妹夫,你疼尖她,那好,你把她引走,让她给你做娃去,我早就不想要这个笨如猪,蠢如驴的没人要的赔钱货。”
      吴晓梅听到她大这话,“哇”一声大哭了起来,指着她老子吼道:“你是我大不?你说这话就是不要我了。我还不稀罕给你当娃哩。我就给张老师当娃去,我现在就跟我老师过学校里住,再也不回你这破烂家了。你爱你儿子,嫌我是丫头片,你就和你儿子过,不要找我了。”吴晓梅边哭边夺门而出。
      我怕吴晓梅想不开跳了崖或河,那就麻烦大了。忙大声催促咬着手指头,呆呆站一边的傻瓜瓜疯女人出门找人。回头照吴大棒的大屁股就是重重一脚,把这个二百五踢倒在灶坑的柴堆里,随即也跑出村子,满世界里找吴晓梅。最后,我在村后面的鸡脖子山上找到了吴晓梅后,她在我千呼万唤和连哄再骗又连连许诺的情况下,终于从高高的崖畔上滑溜下来,一下子扑在我怀里号啕大哭了起来。
      “老师大,你现在就是我真真的大了,我就给你做女子。你刚才答应给我当大的,不然,我早就跳下去了。你说,你愿意当我大,你说,你说嘛!”吴晓梅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美丽白嫩的脸蛋,一双带着明亮泪珠的漂亮眸子,死劲盯着我的眼睛,一副百般央求,不屈不挠的样子,直摇的我头晕眼花。
      踌躇半天,万般无奈,我最后只好违心地对她说:“好,晓梅,我答应你,我当你大。但你不敢再给我寻死觅活的做出跳沟跳河的傻事了。”
      吴晓梅一听我这话,立刻破涕为笑,喜悦道:“亲亲的大,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小拇指拉钩,不许变卦。”吴晓梅一边和我手指拉着钩,一边又亲热道:“大,你赶紧和我红妹子妈结婚啊。你和她生了小孩,我就带着他,给咱全家人做饭、担水、拾柴火,当牛做马我也乐意。大,你千万不要送我回那个破家,我怕哩。你要是送我回去,我还跳崖。”
      打那以后,我只好把吴晓梅带到红妹子家住了一段时间。想不到那期间,吴大棒出去为找又疯又美丽,到处乱跑乱走的傻老婆时,竟失足从崖畔掉到深沟里当场摔死了。常挨吴大棒打骂的疯女人抱着小儿子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全村人找了五六天也没找到。后来,我从红妹子姑父那里打听到,这母子二人被宜州县的人贩子贩卖到西北的陇东高塬去了,从此再也没了音讯。
      从米州县老家回来的苗桂芝,在红妹子眼泪汪汪的百般哀求下,只好把无家可归的吴晓梅领回家,同样在吴晓梅哭着百般的央求下,把她的户口迁到自家户口本上,从此,吴晓梅正儿八经地成了红妹子的干女儿。
      
      九月中旬的一个周末上午,偷偷逃课的刘阿龙因在村口老槐树下打了田庄村的碎娃。刚到吃中午饭时,田庄村的大人找到刘山本,双方在麦场畔吵吵嚷嚷,惊动了正吃饭的我和红妹子。跑出来一看,前来吵架的人竟是给红妹子看过崴脚的老中医。只见他抖着花白胡子,佝偻着干瘦细高的身子,一手拉个小男孩,一手指着刘山本在讨要说法。
      “咋回事?阿龙你说,你为啥要打这么小的娃?”我声音里带着气。
      “张老师你不知道,这个碎娃叫上他们村的一群碎娃跑到咱村,站在学校下面的川道上,骂你和我红妹姐哩。”阿龙指着那个看来大约五六岁,脑袋剃成光葫芦,很是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
      “都骂啥了,你给你老师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叫张老师给咱评评理。真真是老不教小不会哩。”刘山本撅着一把山羊胡子,颇为愤懑地大声说着,恨恨瞪了一眼老中医。
      “就是顺口溜么,是这么骂的。张文雁、红妹子,两口子上山背枣刺,枣刺扎到肥沟子,疼的老婆哭鼻子,跌得她哥扭脖子,一搭里下河洗沟子,晚上睡觉吃奶子,半夜尿了一褥子……”
      刘阿龙摇头晃脑正说得起劲,不料他大一声大吼:“行咧,甭说了,难听的太么。我说你们田庄村的这些碎娃也太的瞎球怪了,这样编排着骂我们村的张老师两口,这不是你们大人背后的指教,他们一伙碎怂会说啥?”刘山本反过来指着老中医道:“你们田庄村自古以来就和我们枫林村过不去,不是今天断路不让我们走,就是明天放狗咬我们村上赶集过路的婆姨碎娃,只差没设路障收过路费了。田老汉你说,你一村的人是人不是人?我不说,叫张老师说。”
      “算了,算了,都是几古陈年的芝麻账,翻出来有啥意思,我知道不是老中医他们编排的,是咱村那些老古板看不惯我们黑地白的住一起,背后不教咱村娃骂,却教邻村不懂事的碎娃骂。”闻声走出院门的红妹子对刘山本盈盈一笑,“娃娃们骂也骂了,又没骂死我们。只要今后不骂就行咧。三叔,你上地干你的活去吧,不要在这里搅和了。”回头又对老中医说:“田老爷子,你大老远的跑了二三里地,这大热天也让你辛苦了,回家歇脚喝水,吃了饭再回,行不?”
      “哎呀,还是红妹子娃豁达啊,我也不说啥了。孙子哎,你不要再跟上咱村的碎娃骂张老师两口了,你听哈没,再骂小心我打烂你的沟子。咱回。”老中医不好意思到红妹子家歇脚喝水,朝我们摆摆手,顶着中午烈日,拖着孙子又汗流浃背地回田庄村了。
      我问红妹子:“你咋知道这些碎娃骂咱们了?”看着老中医和刘山本一东一西地各自走远了,我问身边的红妹子。
      “这些娃刚到咱家门口骂第一遍我就听见了,也知道是我们本家那几个老汉背后捣的鬼,我放下面盆,一个碎娃一个水果糖,把他们哄到川道上,心想他们顺路都回村了吧。自己回来刚把手放到面盆里,他们又在川道的大路上,一边吃我发的水果糖,一边咧嘴继续骂咱俩。我的手一时半会拿不出面盆,心想一会儿等我腾出手再说,不料叫逃课的阿龙看见了,把人家碎娃压在川道的大路上齐齐打了一顿。田庄老中医最顽皮的孙子那头都被打破了。这个阿龙啊,到处惹祸,能把人气死。”
      “那我咋没听到?”我迷瞪瞪地翻起了白眼。
      “那会叫你帮我上山背了趟枣刺,就把你累个半死,回来一头倒在凉炕上早梦周公去了,你知道啥?”红妹子笑眯眯地给我递来我吃完面条的大老碗。
      我喝着面汤,说:“不瞒你说,人家碎娃骂得句句属实,没一句假的。不过是枣刺扎到我屁股上,把你心疼的哭鼻子。这晚上摸奶奶,吃咂咂,戳窝窝,治痒痒,那是真真的……”
      “行咧,我说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脑子也得是进水了?”红妹子红着脸,羞着眼,一筷子把一大片猪肉堵进我的嘴里。
      
      过了些日子,我帮红妹子正在村后石板河的滩地上,给她家责任田里的玉米打药,在回来的路口,却意外碰到越狱逃出,并欲潜回村的韩宝及三两个臭味相投的亡命徒。一见面,韩宝的鳄鱼眼都要流出血来,他恶狠狠指着红妹子,说:“你本来是你妈许给我的婆姨,为啥厚着脸皮跟这个驴安安没黑没夜地鬼混一起,搅黄了我的好事,你真不要你的眉眼?你是羞你先人咧得是”。
      红妹子的脸一时气得涨红起来,她就像看堆狗屎一样鄙夷地瞪着韩宝,冰冷道:“我妈以前是说了,那我实际就真是了么?你也不看看你是啥东西?我就是当尼姑也不会嫁你这号人,我生是我哥的婆姨,死是我哥的鬼,我就是和他一搭里好上了,就是和他一天到晚鬼混一起了,我乐意,我死心塌地,看你能把我咋?”
      “韩宝,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红妹子根本不喜欢你,你凭啥死皮赖脸地强迫她?今天,你给我乖乖到公安机关自首,你也许还有出路,不然就一条道走到黑了。”为防备他们不要命地冲上来伤害红妹子,我把未婚妻拉到了身后,想尽量稳住这伙人渣。
      “姓张的,你不要一个外乡人跑到我们村,不知羞耻地霸占着别人的婆姨,今天不和你了断这桩事,我不姓韩”。韩宝气势汹汹的瞪着我,一副冲上来要拼命的架势,满脸的土匪样顿显无疑。
      “韩疯子你要做啥,你胆敢动我哥一根手指头,姑奶奶就和你拼命了。上次的教训你是忘了么?他是我男人,我不许你这么胡来”。红妹子像发威的雌虎,一步上前把我挡在她身后,气得眼珠都要蹦出来,丰盈高耸的胸部一起一伏的,看起来格外的愤怒。
      “韩宝,你们在这搭要干甚,想打架闹事么?”老村长和几个砍柴的乡亲从石板河那边走过来了。韩宝一看来人多了,恶狠狠地看了我和红妹子一眼,撂下一句话:“姓张的,夺人婆姨,我要你付出血的代价。”
      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地伤害红妹子,生平第一次没有逞能地强硬动手,赶紧叫赶来的老村长回家打电话报案……
      
      到九月底,我教书以来的首部短篇小说《枫叶情》和一些诗词、散文作品,陆续发表在省城《秦城晚报》和生态城《梧桐文艺》刊物上。
      正当我兴冲冲来到红妹子家,准备给她娘俩一个惊喜时,谁知我刚进门,苗桂芝就阴沉着脸,拉我到院角,生气道:“你们年轻人净瞎胡闹!红妹子还没正式过门,你就猴急地要了她的身子。你看看,红妹子这月都没来例假了。我一看就是怀孕的征兆,你要马上和我女儿结婚,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她怀孕了?”我吓了一大跳,真是惊到无话可说。明明是你暗里和胡家庙的老太太设局挖坑诱我跳下,等我俩生米做成熟饭,你反过来自作清高无辜,猪八戒倒打一耙,现在却埋怨开我了。哎!不管怎么辩论里面的谁是谁非,红妹子的的确确的怀孕了,这毕竟是不可否认的客观事实。
      我冲进红妹子的西厢房,她正躺在炕上,喝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酸梅汤。这是山里人用草莓汁合着白糖和山上的紫莓花,酿制成的一种热汤,烧开即可饮用,味道酸甜可口。
      “哥!你可来了!妹子等得你好急哦。”红妹子一看见我,脸上放着灿烂喜悦的光芒。“我……我……”她满脸通红,扭捏了半天,“我……我有……身子啦!”
      “啊!”我又一次惊讶了,忙问:“你啥时知道的?”
      “前天晚上呀!以前每月那时都来月经,可这次没来。今早上,我忽而感到肚里一阵蠕动,胸口一阵慌乱,想作呕,却吐出了一滩酸水。”
      “让我听听。”我掀起红妹子的衣服,把耳朵贴在她光滑柔软的肚皮上,调侃道:“听到了,儿子在里面打拳踢腿哩。”红妹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了,“二杆子,还没长出小胳膊小腿,咋能在里面打耍,笑死我了。”
      就在红妹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时,我心里既惊喜又犯难。还没结婚,她就怀上了我们的孩子,该是多么让人激动万分的事呢?可是,眼看我的创作事业到了巅峰状态,她妈却逼我立即结婚,这不是影响我的前程吗?我今后的命运和前途就此一搏,赢了我就能大踏步闯进上层社会,就能在众人面前风光一世;输了,我就可能永世处在人生低谷,过着可怜可悲可叹、没希望没心劲没理想的无滋无味的破败生活,那我不就亏死了吗?我决不能半途而废,决不能甘愿服输,说不定仅此一搏,我就会时来运转,迅速改变目前我并不满意的人生现状。不能马上结婚!不然红妹子就拖住我的后腿了。对!要和红妹子平心静气地谈判一次,把婚期往后拖延一下。
      谁知她一听我的合计后,坚决不同意拖延,不同意打掉我们的爱情结晶。她泪流满面道:“哥啊,我们还是快点结婚吧,咱俩的事连天上的玉皇大帝都知道了,总不能让我一个姑娘挺着大肚子一直等你吧。”
      不知啥时,吴晓梅从学校课堂上跑回来,一进门就给我们一副愁脸苦相地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对我们说:“大,妈,你们还是把小弟生下来吧。我到底也念不动书咧。过去常挨我大的打,他越打我越糊涂,念了三年级忘了二年级,都把我打成二杆子了,啥都记不住。我再也不想念书啦!我就做咱家的保姆,一定能带好小弟。只要大妈给我一口饭吃一张小床睡就行了。大,我念不动咧。大啊!救我吧!”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吴晓梅期期艾艾的哭泣着,我于心不忍,无可奈何道:“是个羊儿都有块吃草的地方。好了,好了,你实在念不动算逑了。这么为难你,还不如让你做你喜欢做的事。”
      吴晓梅听到这,跪着来到我跟前,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兴高采烈道:“亲大大,你不叫我念书了吧?我心里头可解放了。那大后面叫我做甚哩。”
      “看你这段时间跟你妈刺绣绣得好,我想后面叫你到县城你老姑父家住段时间,在县城刺绣厂做个编外刺绣工,计量做件。你年龄小,不用天天去工厂上班,呆在你老姑父家,能做多少算多少。过些日子我接你回村。”
      “大,我不去我老姑父家,我回县城咱爷爷家不也一样吗?我能给爷爷奶奶做饭,洗衣,买菜,捶背,捏腰,铺床,我还能给咱家犁地呢!”吴晓梅站了起来,天真地对我认真说着。
      我苦笑了一下,“好瓜娃哩,你大我都回不了你爷家了,他们还能要你。你乖乖到你老姑家刺绣去。带弟弟的事以后再说。”
      “那好。大,妈,你们就不要为生小弟弟的事吵了。那天你们生下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会买一大堆吃好喝的回村上孝敬你们,也一定给小弟买个冲锋枪和聪明的一休画本。”
      红妹子凄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醉人的笑意,弯下腰杆,捧着吴晓梅的脸蛋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这般招人疼爱。我是想给你生一个小弟,可你大他……”红妹子幽怨哀伤地看了我一眼,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掉在水泥做的地面上。
      吴晓梅回头一把抱住我,摇晃道:“大,好好对我妈,我就听你的话,到我老姑父家干活去,不然我就不依你。”
      “大人的事你不懂,你管好你自己。在老姑父家要有眼色会来事,少说话多干活,不要惹你老姑父老姑妈生气。来,这是大给你买的一身新衣服穿上,明天你就跟你宝山叔上县城去吧。”
      吴晓梅抱着我给的一身新衣服,突然大哭着,“大,你对我真好,我从来都没穿过这么好的新衣服。我爱你,亲大大,娃我替我妈,给大你洗回脚丫子吧。我明天就要上县城了。”
      “你看晓梅多懂事,为了不叫你难过,不叫你和我吵嘴,千方百计地缓和家里的气氛。你就依了你丫头的心思,不要叫她在县上为这事,想起来伤心落泪,胡思乱想着你不要她了。”红妹子含泪带笑地看了我一眼。
      就在吴晓梅以小手洗了我几下脚背后,我赶紧自己洗开了。叫她换上那身新衣服,在镜前照了照,把个吴晓梅高兴的跑过来在我的脸上、腮上,眼睛上一阵乱亲,把我痒的大声笑了。
      吴晓梅突然又眼泪汪汪地赖在我怀里不肯起来,凄然道:“大,我要是想你和我妈,我咋得回村上呢?我看不见你们,那还不得把我哭死呀。”
      看我和吴晓梅其乐融融的样子,红妹子也受到了感染,腮边挂着泪痕道:“女子,干妈这里有你大和我的订婚照,你拿着它,那里想起我们你就那里拿出来看一看。可不敢在你老姑父家拿出来看,哭着惹人烦,要哭你就躲被窝里或外面哭去。你把照片收拾好,不要弄丢了。”
      “女儿记住啦。”吴晓梅哇一声哭着跑了过去,抱住床上的红妹子。
      一瞬间,母女俩哭成了一团。红妹子又抖抖索索地从褥子下面摸出一个信封,交到吴晓梅手里,哭道:“孩子,这里面是二百块钱,我到不了柳镇,寄不了钱。你到了你老姑父家后,一定要他领你见你爷你奶,把钱交到你爷手里,就说这钱是你大给的,叫他们安心养病,好好生活。记住了吗?”
      啊!红妹子给父母寄钱了。怪不得暑假两月来,父母从来就没捎话给我要过钱,我也忙忘了。现在他们竟然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红妹子寄给的钱,一边依然顽固地阻止着我们的婚事。
      我一气之下,很想夺过信封摔到床上。我不想叫家里人花红妹子的钱,却意识到父母的身体不能耽搁,就强忍眼泪,拉住红妹子的手,说道:“你给家里寄多少次了。看看你把这个家翻腾出去多少,你妈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把一个家捣腾成啥了,你看你妈回来后,脸色多难看,还以为是我背后支教你这么做的。”
      “往出翻腾我家,我愿意。你不看凤仙奶奶现在卧床不起,还能活几天,能吃咱家几口热饭。牛娃他爷患了喉癌,把一个家快折腾完了,瘦得皮包骨头又半身不遂,他还能吃咱多少。你不希望他们带一份满足、一份平静的心离开这个世界吗?你少让他们受苦,就是积善积德,给自己开一条平展展、光彩彩的路。你天天跑凌云寺,难道说只学到了满身的武功,就没学到一点菩萨的心肠吗?我给村上人陪着笑脸,跑前跑后地经管着那几个五保户,不都是叫村上人少诅咒咱们,叫你心里多安宁几天,让你以后体面地离开村。我翻腾是为大家做善事,又不是为我自己。你咋这么的不理解人。”红妹子拍着炕席嘤嘤啼哭了起来。
      “好老婆,乖女子,你两个不要哭了。不就是推迟结婚日期的事嘛,你一个大人把娃娃惹得这么恓惶的跟你哭,好意思吗?现在又把我七上八下地数落着,好像我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红妹子听到我这话,赶紧把眼泪擦掉,又给吴晓梅擦眼泪的时候,拿眼神示意我回头看。
      我回头才发现苗桂芝一脸冰霜地靠在窑门上,没好气道:“姑爷,孙女,把饭端进来,大家一起吃吧。”
      
      第二天早上,我吧吴晓梅托付给了上县城给村上机房修理磨面机的宝山和老村长,让老村长怀揣我给红妹子姑父写的一封信。我叮咛完后,又和村上的几个小伙子帮他俩把那台硕大沉重的磨面机装上拖拉机,让打扮一新的吴晓梅跟着他们一起上县城了。
      送走了吴晓梅,下午放学后,我对红妹子苦口婆心地说了一个晚上,总算谈妥让她再缓两个月结婚。临末了,苗桂芝对我警告道:“你要是再无缘无故地给我拖延下去,编着各种理由不和我女子结婚,我就上镇派出所告你强奸罪。”
      我无言地点点头,算是作了回答。
   
长篇小说连载《烟雨人生》第三十章 长篇小说,小说连载,人生,第三,三十 小说故事

一支秃笔写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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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才华  小说故事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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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新人原创之星驻站作家彩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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