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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灵蛇传说

已有 910 次阅读2014-1-18 17:36 |个人分类:小说|系统分类:小说| 传说, 白雪, 承担, 菊花, 南山

  一、 仲夏之雪
  所有人都以为仲夏之雪是一种美丽的传说。有时候当地的人甚至会幻想,烈日下雪花飘洒的神韵,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当仲夏之雪真的来临的时候,整个大陆陷入了一片混乱和狼狈。刚开始的时候只见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所有的人都跑到街市上,满眼的惊喜和欢乐,挥舞着手去抓空中的雪花。可是一年之后,这场雪依然在继续,而大陆上的人再也没有了兴奋,甚至也没有了悲伤的力气,因为在冰雪之中他们如同蝼蚁一般,相继死去。
  “孩子,你长大了。该去承担自己的使命了。”雪白的扶桑树下,王把象征国权和责任的手杖交到东篱的手里。东篱没有办法拒绝,只是伸手跪下,接过这沉甸甸的手杖。白雪簌簌地落在东篱的身上,把头发和眉毛都染白了,一夕忽老。
  东篱来到南山,看着一年之间,所有的菊花惨淡凋零,万物都陷入了一种死寂。东篱是一个骨子里带着软弱的人,他不想承担救国救命的大任,太重。他只想守着南山,种几株菊花,喝几杯小酒,赏几多落日,这么微小的愿望都被撕碎了,他只能一战。
  经过巫衣的夜观天象,发现此次冰灾乃是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因故吵架而大打出手,最后祝融打败了共工,水神共工因打输而羞愤地朝西方的不周山撞去,不周山崩裂了,撑支天地之间的大柱断折了,天倒下了半边,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所以导致气候异常,民不聊生。只能去寻找补天神器——七彩石。可是七彩石的所在就像一种幻境,都只是传说,却没有人见到过。
  金碧辉煌的宫殿,有的人跑了,有的人藏在地窖里,还有的人死了。曾经繁华之至的殿堂,一片空荡荡的,甚至可以听到夜晚的阴风,吹得烛火乱窜。宫殿的正中央站着几个人,面目沉静如水,仿佛在商量着重大的事情。
  “东篱,让玄霄跟你一起去。”说话的是一个玄衣长者,额心是火焰的印记,正是大陆上的火之一族的族长烈翼。
  “恩。”东篱的眼神依然沉静,只是点头。
  一身水蓝衣的清洛沉思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烈翼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请她出来?”言语之中带着一种无上的尊敬和敬畏。
  东篱不知道她们所说的“她”究竟是谁,但是看两人的言语,应该是个举足轻重的人。东篱沉声说道:“我愿意亲自去请她。”
  清洛和烈翼四目相对,然后对着东篱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第二日,东篱、清洛、玄霄和巫衣一行人准备前去镜湖。大雪封路,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可是一路向北,却发现气候渐渐回升。站在天山脚下,远远望去,只见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要翻过天山,才可以看到镜湖,而镜湖一直都是大陆最美丽的传奇。
  二、 灵蛇之舞
  刚刚越过银白的天山,还没等喘口气,就听玄霄兴奋地喊道:“大家快来看,下面好像有一面大镜子,好漂亮啊!”东篱没有说话,只是跟在玄霄的后面上去,只见泉水清澈,犹如刚打开的明镜,清冷的光亮从匣中闪出,打瞎人的眼。一行人正沉浸在这种湖光山色之中,只听巫衣粗沉的声音传来:大家快闭上眼睛,不然容易进入幻境。
  听完巫衣的话,大家都依行照做,从衣服扯出一方布条,蒙住眼睛。紧接着听巫衣说道:“手牵手,跟着清洛的方向走,就可以看到大陆的守护神。”清洛是水族圣女,自然与镜湖比较亲近。闭上眼,听从内心的呼唤,走着走着,感觉脚脖都湿了,然后是膝盖,直至淹没头顶。只是镜湖的水是温的,如同母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众人。
  镜湖的神奇在于凡人即使落入水中,也可以正常呼吸,如履平地。走着走着大家都停下来了,仿佛是听到了丝竹之声,虽然看不见,却觉得心在跳舞,有些把持不住的心动。东篱感到旋律有些熟悉,那是南山洞里石壁上刻着的乐谱。东篱扯下蒙眼的布条,拿出自己的玉箫,跟演奏之人应和了起来,箫声清雅,一吹一奏,如同高山流水般缓缓入人心,荡去所有的不安,只剩一份怡然静和。
  曲完,声止。女子挥袖一扫,把七弦琴沉入水底。东篱也收起自己的玉箫。刚要发问,却见女子眼神示意,随即摇了摇头。只见巫衣几人也解下蒙在眼上的布,玄霄第一个拍手叫好道:“这一曲,真是美妙极了。”说完便回头瞪着巫衣喊道:“都是你,破巫衣,为什么不让看这位姑娘?多美的女子!”玄霄是火族几百年来悟性最好的,可是性子却极其调皮捣蛋,带着一种孩子心性。或许这就是有所长必有所短吧,但在东篱看来,这种孩子心性其实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你们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女子一袭丁香色长裙,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是人头蛇身。但是眉目之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风姿楚楚,气度高华。
  东篱和玄霄都属于年轻一辈,对于守护神并不知晓。只见巫衣和清洛向前,躬身一礼,说道:“烦请娘娘,拯救天下苍生。”
  女子听了,也是眉头一皱,脸上有些微怒,说道:“我不是娘娘,娘娘是婆婆。我是风希。”说完立刻白了巫衣一眼,说话之间,多了一种少女的刁蛮。她随即转到东篱的身边,拉起他的衣衫问道:“你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东篱心下了然,原来被大家无限尊敬和敬畏的守护神竟然是个未开化的女子,不禁有些哑然失笑。风希仿佛洞察了东篱内心的想法,有些赌气地瞪着东篱说道:“你可不要小看我,你们四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我。”说完便对着东篱狡黠地一笑。
  玄霄接着话说道:“姑娘说的是。所以我们才来找你啊!这里太闷了,我们带你出去玩。”
  风希一听,便拍手笑起来说道:“好啊,好啊!可是婆婆不让我出去啊!”
  只听清洛重复了一句:“婆婆?”继而走到风希面前柔声问道:“风希,婆婆在哪儿?”
  风希还未说话,只听到从镜湖深底传来一个声音:“风希,你是灵蛇,是整个大陆的守护神。走吧,去拯救你的子民。”
  清洛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有些哭音地喊道:“婆婆,你不记得洛儿了吗?我是清洛啊!”只听到湖水幽深处传来一声叹息,只是回荡着“走吧,走吧”。
  三、 开天之门
  离开镜湖之后,径直向西。清洛总有些落落寡欢,据巫衣解释原来灵蛇一出现,就会有相应的水族圣女前去守护,风希这一代,守护者正是传授清洛法术的婆婆。而清洛也会在千年之后,接下守护的法杖,那是水之一族最高的荣耀,也是禁锢。东篱知道之后,心里颇有些感触,她竟然和自己是一样的命运。在路上,最欢乐的人自然是玄霄和风希了。他们对于这次战争的危险性浑然不觉,只是一路走,一路看,大呼小叫,一派欣喜天真。
  西行至昆仑,却见这里的人均以黑布蒙头盖面,唯一可以看见他们的眼睛,而那双眼睛显然不是人的眼睛,是猫。如同蓝色琉璃一样,刹那暗淡,刹那光彩大放。东篱知道,这是古老的猫眼人,负责守护天之门。而眼球的一明一暗,正是他们交流的方式,不用说话,所有的消息和行动都被感知。要想打开天之门,必须找到神钥,而神钥谁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天已渐晚,东篱等人只能停下赶路,选择借宿在红尘客栈。客栈里有很多中州人,大多是避难到此,可是天亮就必须离开。
  “巫衣,你感知到神钥的存在了吗?”刚刚回到房间,东篱便问道。
  “什么神钥啊?是不是一种蓝蓝的,发光的东西?”东篱话音刚落,风希就兴致勃勃地抢先问道。
  “娘娘说的对。娘娘的感知应该比我强烈和准确得多。方向应该是西北方,猫眼人的祭祖圣地。”巫衣接下风希的话,沉声说道。
  风希扭过头来瞪着巫衣喊道:“不要喊我娘娘,好老。喊我风希,不然小心我揍你。”说完便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在巫衣眼前跃跃欲试。
  东篱看着这样无暇可爱的灵蛇,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或许只是潜意识里把灵蛇想得太过神圣了,所以心里难免有落差,不过很多的是喜欢。东篱摸了摸风希的头发说道:“乖,别闹。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
  说完几个人围在桌子四旁坐下,开始研究作战方案。
  正当几个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突然刮过一阵风,扑灭烛台上的火光。房间里顿时处在一片漆黑之中,开始出现蓝色的亮光,那正是猫眼人的眼睛。东篱几个人背靠背聚在一起,只见玄霄手一挥,红花火焰如影随形,照亮了隐匿在黑暗角落的猫眼人。清洛和东篱几乎也是在同一瞬间出手,一个水袖飞舞,直击猫眼人的命门,一个手持白银金剑,身影快如闪电,斩下猫眼人的头颅。风希自然不甘落后,也是以咒语驱动自己的袖珍响尾蛇,袖珍响尾蛇小如食指,通体银白,如同雨点一样劈劈啪啪落下来,纷纷咬住猫眼人的眼睛。
  “出来吧。”东篱对着幽远的星空,平静地说道。
  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哈哈哈”的笑声,笑声充满了狂傲,说道:“游戏才刚刚开始,等你找到神钥再会。”话音刚落,那人身形如云鹤一般闪过,消失在黑暗之中。
  东篱觉得此人身形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只见巫衣示意他过来看,便索性放了他去。回身走到中间,蹲下去去看那些猫眼人。由于刚才在激战之中,所以没有留意,猫眼人一死,眼睛立马就消失了,只剩下两个大洞。东篱看着看着不由眉头皱得紧紧的,巫衣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风希看着他们发楞的样子,不由得奇怪,也学着东篱的样子俯身去看,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喊道:“东篱,他们要跑了,快抓住他们啊!”
  东篱几人听到风希的话,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全部把目光集中在风希身上。只听风希用一种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他们哭了,他们想要回家。”
  东篱走到风希身边,对着风希投去安慰的笑容说道:“那我们送他们回家。”
  风希一路上一直用手捧着所谓的“猫眼”,一脸认真的模样。他们的家竟然在昆仑脚下,东篱等人等于又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只见风希和那些“猫眼”挥手致意,说着再见。
  玄霄终于憋不住了问道:“我们为什么又回来了啊?”东篱走在前面说道:“我知道了,跟我来!”
  东篱如同走迷宫一样,在偌大的昆仑山上飞奔,其他几人也是紧随其后。终于走到一个洞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哈哈,很好,你们终于来了。”山谷空旷,到处都回荡着笑声。
  东篱并不出声,只是看了一眼清洛。两个人同时飞出,各取黑衣人的一侧,目的就是要挖出黑衣人的猫眼。本来东篱和清洛不可能一击得胜,但是最后一刻黑衣人放弃了反抗,一贯阴鸷的脸上抹了一层温暖的笑意。东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银剑来不及收回,只是大喊道:“王,是你。”
  黑衣人也就是王。王的猫眼已经滚落在地,脸上是黑乎乎的大洞,流着血。只听那血污之中发出声音:“不错,是我。东篱,我没有看错你。我想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说完嘴角带着一丝平静地笑容,一动不动,死了。
  是的,东篱一早就猜到神钥就是猫眼石,而且清晨第一眼看到昆仑山的时候,顺光看去就会发现昆仑山酷似人像,只要找到天之眼的所在必然就可以打开天之门。从最初的地方启程,就可以到达远方。而很多人都以为神钥在城内,却忘记了自己原来的路,只能沉迷红尘客栈,不复回头。
  清洛以水之魔法净化猫眼的灵体,然后交到东篱的手里。东篱刚刚接触猫眼,仿佛感知一种能量的激发,在体内乱窜。东篱仿佛看到王的身影,重复着一句话:孩子,顺其自然。一如那个宫殿里垂老的慈祥的老人。东篱点点头,吸收猫眼石带来的能量,感觉自身越发神清气爽。他赐予王死亡和平静,王还了他力量和生命。
  四、青松巫林
  天门一开,尘世的所有都与之隔绝。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青松,葱郁劲拔。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是东篱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方圆几里之内没有人的踪影,树林里很安静,清晰可闻彼此细碎的脚步声。
  随着越来越深入树林深处,青松的形态开始出现了变化,如同阵法一样的诡异。巫衣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青松,神色里露出一种恐怖,失声道:“是盘古古阵。”不等其他人发问,巫衣继续解释道:“我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过,此时看这些青松的形态有些类似盘古古阵的五行之一,却也不能确定。”
  巫衣话一落,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沉默。因为盘古古阵在大陆人的心里是一种不可企及的神话,是必死无疑的诅咒。东篱来不及多想,只简单地嘱咐大家小心。随即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边轻摇一边信步走了过来,说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们擅闯我的青松林,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自行了断。”说完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带着一种不屑的神气。他是青松林的主人——苏七。
  东篱看着此人并不讨厌,淡淡施礼以示敬重,说道:“前辈,我们只想要去瑶池,拿到七彩石,以救苍生。”
  风希也抢着争辩道:“喂,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才是坏人。”风希身穿一袭淡紫色的轻纱,宛如风中可人的紫丁香,很是动人。
  苏七一把收起折扇,笑道:“这个小姑娘,我喜欢。你与瑶池倒有些渊源,可是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
  风希一听苏七不让自己去,立马一脸委屈地看着东篱。东篱拍拍风希的头,对苏七说道:“此行,我们非去不可。”语气坚定,不容旁人质疑。
  苏七眼里的玩意更盛,动了动手上的木环说道:“那就试试看吧。”
  说完木环就开始转动,青松始肆意伸长,枝干从四面八方纷涌而至,形成密不透风的大网,把五个人围在中间团团困住。青松处在一种无尽生长的状态,五个人战到最后也只能气衰力竭,体力不支。
  东篱看着这些无穷无尽的枝条,如同天罗大网一样,想要抽身简直是天方夜谭。东篱只能用内息去探测周围的能量,周围的能量并不多,可是这些树枝却可以源源不断的生长。东篱心里越发疑惑,看着地上并无散落的残枝。东篱刹那明白过来,原来这片树林遵循着能量守恒的定理,所有的能量都处于一种循环之中,所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东篱靠近正在苦战的几人,简单地传达自己的看法。同时几个人联手对付其中力量最薄弱的区域,可是清洛的水之魔法不仅对青松没有影响,反而使青松更加茂密,风希和巫衣也是一样,有些束手无策。东篱的上古银剑带着凛然正气,可以暂时逼退青松的进攻,玄霄借用这些空隙时间,调动身体内最强盛的三昧真火,集于指尖,所指之处皆是疯狂的火焰,整个青松林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风希站在玄霄身边,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蹦又跳。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能这样淡定快乐的人估计只能是她了。火势越来越大,苏七的身影在火焰之中更显出尘,只听他淡淡说道:“小朋友们,好自为之,后会有期。”声音里依然带着一种波澜不惊的平静,话未落,人已逝。
  巫衣看着苏七消失的方向,说道:“这应该就是金木水火土中的木,因为木性温暖,火隐伏其中,钻木而生火,所以玄霄的法术才会更加如虎添翼。”说完他回头看了眼东篱,继续说道:“我只能陪你们走到这里了,后会有期。”
  东篱来不及挽留,巫衣就遁地消失了。这一切很奇怪,但是东篱知道,巫衣一定不会害自己。
  五、绿竹神界
  青松林的一把火,把所有的绿意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黑色的狼藉。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不可预料,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向前走。巫衣的离开,给几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一层感伤。不过只是一时而已,不出几日,风希和玄霄又开始兴致勃勃地猜测下面会遇见什么,听着他们唧唧喳喳的吵闹,东篱和清洛也是会心一笑。这段旅途或许很残酷,但是也很美好。
  走到此处,已是另一番风景,路边是一个接着一个竹轩,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东篱不禁有些疑惑,五行之中木阵已破,那绿竹究竟是五行之中的哪个。东篱仔细听那管乐,心里已有了计较。走到第一个竹轩门口,轻叩竹门说道:“前辈,可否出来一见?”
  东篱手上用了三分力,去猛推竹门,竹门纹丝不动。只听竹轩内传出“这是第二关,比琴技。规则很简单,赢了,过去,输了,回去。”声音有些沧桑,但中气十足,听来却也是铿锵有力。
  “好。”东篱也不废话,只是应道。
  东篱走到风希身边问道:“风希,你的七弦琴可在身边?”
  风希的眉头蹙到了一起,说道:“七弦琴被沉入了镜湖,并没有带来。”
  清洛看了一眼东篱,然后走到风希身边说:“风希,婆婆可曾告诉过你水族的最高秘术?”
  风希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一阵,随即拍着手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清洛,谢谢你。”
  玄霄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几人,瞪着眼睛好奇地问道:“到底怎么办啊?”
  只听风希故作神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清洛是水族圣女,可以幻化为水的的形态,我可以以水为琴来比赛。”
  风希刚刚说完,玄霄立马白了风希一眼,不相信地说道:“水上弹琴,你是在说梦话吧?”
  风希一看被人质疑,心下不高兴,“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玄霄。
  “好了,别闹了。我相信风希。”东篱此时插话道。
  风希一看东篱相信自己,连忙跑到东篱身边,扯着东篱的衣衫不放,只是开心地笑个不停,故意气玄霄。
  “开始吧。”竹轩里的人颇有威严地说道。
  清洛已经幻化为水琴,风希也是严阵以待。风希玉指如葱,在水上或挑,或拨,或抖,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动人。东篱记得这个曲子,那是第一次看见风希的时候她弹的,只不过这次风希仿佛多了些情意,音如泣血,声声扰人心魂。
  竹轩内的人以竹为器,或敲,或吹,或打,无一不动人。竹本身就是雅物,在他的手中更加被发挥到了极致,声音清脆之中带着淡淡的哀愁,会将人带入往事的回忆,不可自拔。
  整场比赛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不仅拼琴技,更重要的是内力。到第三天的时候,东篱开始担心风希和清洛会有所不支,所以更加小心翼翼。只到第四天黎明破晓的时候,只听竹轩内传出一声叹息“我输了。”
  风希立刻高兴地跳起来,喊道:“我赢了!”全然没有一丝疲惫的姿态,东篱都自叹不如。东篱对风希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是侥幸以水克金,却并没有制住前辈。前辈并没有输。”
  竹轩内没有声音,时间都被静止,陷入了一种悲伤的氛围。玄霄扶着清洛到一旁休息,风希对着竹轩,有些担心地说道:“你别伤心了。”
  竹轩内的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连竹门都被震得四分五裂,东篱和风希才看到那人的模样。如墨的黑袍,头发遮着半个脸,但是竹子上沾满了点点血迹。他抬头看了一眼东篱,说道:“我死了,请你带我去见一个人。”
  东篱此时也正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应道:“好。”
  原来这个男子是绿竹神界的守护者——夜阑。他除非死了,否则永远都踏不出绿竹神界。一曲《长相思》,唤起了在心里翻腾不息的情感,导致气血攻心,所以五脏俱破。而这一死,正好可以圆了多年的夙愿,即使死了,也是见到了。
  夜阑临死之时留下一面神镜,东篱以《长相思》曲谱为引,打开神镜,看到夜阑的过去。镜中的夜阑年轻潇洒,还有一个红衣女子巧笑嫣然,每一段情都是如此美好的开头,结局却各有各的悲伤。夜阑在最后说:“我爱她,却再也没有见过他。”
  六、红莲幽域
  东篱把夜阑的身体安置在自己的乾坤球里,一路上沉默无语。一直向西走,天气越来越热,仿佛是要把人烤焦了,尤其是清洛和风希,神色倦怠,脸色苍白,有些脱水的现象。东篱只能不停地为二人注入能量,以调和她们的身心。
  行至半路,清洛因为缺水,晕倒了。东篱刚刚扶起清洛,为其输入能量,却见周围开出了大片大片火红的花,如同烈焰一样的花朵,妖异地绽放,给人一种灼烧的胆怯。玄霄的红花火焰此时完全失去了功能,只是不断被红莲吞噬。
  东篱把清洛交给玄霄,回头看了眼风希,仿佛在问你还好嘛,风希的脸色略显苍白却还是灿然一笑,想要告诉东篱自己还撑得住。
  “欢迎来到红莲幽域,这里是你们的归宿。”一个红衣女子,画着极其妖冶的妆容,眼神凌厉美艳,站在盛开的红莲之上。
  东篱看着眼前的女子,隐隐有些熟悉,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是碎颜?”
  女子的神情明显愣了一愣,但立马恢复了一脸傲气,说道:“我也该想到,你们过了绿竹神境,见过了夜阑。只是没想到,夜阑竟然告诉你们这么多。”
  东篱在碎颜说话中间,便拿出自己的乾坤球,把夜阑的身体和那面神镜拿出来,说道:“夜阑请我带他来见你,如今他可以瞑目了。神镜,他让交给你。”说完便随手一掷,神镜便稳稳地落入了碎颜的手里。
  碎颜看着夜阑的身体,有些恍惚,刚才的戾气立刻消散。碎颜仰头,说道:“谢谢你把他带来,但是这一战,依然要战。”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眼泪就会流下来。
  东篱看着这个女子,突然心中升起一种感伤,再强大再坚强的人,心依然会痛。东篱有些同情她,却也不争辩说道:“好,一切悉听尊便。”
  只是一瞬,所处的环境就开始发生变化,一片黑暗。只听到碎颜最后说道:“只要你们活着出来,我便不难为你们。”东篱找到风希等人的位置,轻轻安慰了几句让他们安心。
  东篱开始尝试着寻找出路,伸手在黑暗中摸去,每一面墙壁都一模一样,墙面是湿冷的,镌刻着繁复的花纹,每一次触摸,都会窜起一串妖红的火。五行的顺序已改,到底是火旺得水成相济之势还是众胜寡故水胜火。东篱脑子里有些乱乱的,忽然想起了王临死时说的话“顺其自然”。东篱细细揣摩这四个字,心里顿时想明白了。
  东篱走到风希身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风希一听,也是强自支撑起自己,召唤自己最初的力量,来自自然的神力。风希眼角开始淌出一滴泪,落在地面上便开始繁衍,一滴泪变成一池水,一池水变成小溪,变成江河,越变越大,越来越汹涌。虽说五行相克,但是那是在力量相当的时候,只要当一方的力量以绝对优势出现,那么五行就依然会被反克。
  湖水波光粼粼,开满了死灵化成的红莲,清澈中闪动着邪气。东篱提着银白色的剑,眉目依然清朗平和,剑在微微跳跃,发出低沉的鸣动。东篱一击得手,斩断红莲,红莲的妖火在水中得到净化,一点点沉浸,如此反复,坚固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东篱的剑势更加迅速猛烈,只听“轰隆”一声爆炸,这座红莲幽域便被瓦解,东篱一抬头,便看到了朗朗的天。
  东篱和风希扶起清洛,却不见了玄霄。只见远处的碎颜轻移莲步,神色中少了刚才的飞扬跋扈,想必她已经看了神镜里面的内容。只见她眉头轻蹙,说道:“这就是代价,当你消灭红莲幽域的时候,属于火族的玄霄就会随之灭亡。你们可以走了。”
  风希一听说玄霄死了,便哭了起来,轻轻地啜泣着。清洛神色清淡,但心里也是十分悲伤。东篱此时心中也多了几分无奈和伤感。
  七、白石圣界
  这一次,三个人走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大家心里都开始有些浮躁着急,东篱也只能以言语宽慰两女。东篱第一次心里开始有了恐慌,面对过那么多高手,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东篱开始疑惑这次究竟会遇见怎样的人物。可是既然找不到,东篱几人索性原地停下来,等待。
  该来的终究会来,就在东篱等得有些泄气的时候,却接到了白石信物。石头娇小通亮,在月光下一映照,便可以现出文字。次日,东篱带着清洛和风希前往白石圣界。白石圣界并没有石头,除了东篱手里作为信物的白石。这里空无一物,没有青松,没有绿竹,更没有红莲。这种空旷和安静让人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彻骨的凉意,风希和清洛紧紧地靠在东篱的身边。
  “很好,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明明空无一人,却听到有人的声音清晰传入三人的脑海里。
  东篱心下一念,便想起初见风希的场景,便闭上眼用心四处探索,却发现原来白石主人就在他们眼前不远处静立,看不清面容,却依稀是在得意的笑着。东篱顿了一顿,说道:“你掩饰得很好,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只听白石主人说道:“你很聪明,一直都很聪明。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东篱叹了一口气,说道:“巫衣,别闹了。你骗了我们所有人。”
  东篱睁开眼,因为他已经感应到了白石主人出现了。她身穿宽大的白袍,罩住单薄的身体,更显得清瘦孤单。她的脸被白纱挡着,可是东篱知道,这就是曾经和自己一起奋战的朋友——巫衣。
  自她走出来,就一直盯着东篱,过了顷刻说道:“我以男子模样混入你身边,并未露出马脚,你如何猜到的?”
  东篱看了眼巫衣,说道:“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你和巫衣身上,有相同的东西。你会让我们过去吗?”
  风吹过,巫衣的白袍在风中飘舞,更显巫衣的清丽娇美,只听巫衣说道:“我可曾伤害过你?”
  东篱的眼睛直视着巫衣,仿佛发现了什么,只是应道:“不曾。”
  巫衣的眼睛如同夜空的星子,闪动着如水的波光,说道:“那你会杀我吗?”东篱没有说话,巫衣笑了,有些花枝乱颤的妖娆,她扯掉脸上的白纱,在场的人都“啊”的一声,尤其风希的惊讶更甚。只听巫衣笑着说道:“我不叫巫衣,我是妃舞。我是风希的孪生姐姐。只是为什么,一出生就是不同的命运?”是的,妃舞和风希拥有一模一样的身体,只是风希眼睛里更多的是清澈灵动,而妃舞眼里此时充满了一种积怨和戾气,即使是圣洁的白色,依然挡不住那一股气势。
  风希柔声问道:“你是被囚禁在这里吗?”
  妃舞笑得更加疯狂了,声音震得人心惊,说道:“我没得选择,我只想活下来。”
  原来灵蛇出生,只能是独一无二。一旦是孪生,灵蛇父母便会于襁褓之中杀死一个,留下另一个成为大陆的守护者。而妃舞就是那个被抛弃的一个,只是机缘巧合,她没有死,反而成为了白石圣界的守护者。
  妃舞此时收起自己的笑容说道:“动手吧。这是我的宿命,我不后悔。”
  妃舞挥动白色的丝带,一出手,便陡然变直,如同坚挺的宝剑,带着刺破一切的凌厉杀意。东篱也不敢松懈,白银剑的光芒大涨,如同月光的流动,充盈整个区域,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宁静摄人的光华,剑在半空中回翔。清洛足尖一点地面,倏尔飞出。只见蓝影晃动,水袖如利剑般瞬间弹出,温柔之中带着无比刚强的劲道。
  风希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急得只跺脚,只是大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风希见自己的喊声并没有起到作用,索性着急地插到几人中间。妃舞的挥出的掌风已经收不回去,只见东篱拦腰抱起风希,旋转了几个圈,在空中缓缓落地,只听白银剑也是铿然坠地。东篱看着风希毫发无伤,才略微安心下来,斥责了风希几句。
  东篱赶紧拾起自己的白银剑,却见清洛如同静止了一样,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只听妃舞“喝”的一声收回自己的白色丝带,清洛便从半空中摔落下来。东篱一个飞跃,稳稳地把清洛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开始急剧地流血,蓝色的衣衫都被染得透透的,东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清洛的生命能量在飞速地消失。只听到清洛嘴里微弱地重复着一句话:“真可惜,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东篱看着清洛,这个内敛明净的女子,沉静如水,只是坚强而默默地生长,就如同盛开在天空之外的雏菊。可是这样美丽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
  东篱大吼一声,心中充满了激愤,那枚白石信物在手中被攥成了粉末,却见妃舞“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自己的白袍,带着刺目的惊心。她无限凄凉地看了东篱一眼,说道:“三生石上,我与风希都与你有缘,可是为什么你不选择我?我把心给你,你却不珍惜。”
  东篱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粉末,这才明白原来白石圣界就是妃舞的心脏,白石一毁,圣界消失,妃舞也会随之灰飞烟灭。妃舞的身体开始幻为片片白瓣,在空中毁灭,如同纸扎的白蝴蝶一样,悲凉安静。东篱此时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一种痛痛的麻木,压得心里紧紧地,仿佛稍一留神,就会爆炸。
  风希走到东篱身边,握着他的手说道:“东篱,等拿到七彩石。我们就回家,好不好?”东篱用力地把风希抱在怀里,风希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想要给他安慰和温暖。
  八、瑶池宝殿
  白石圣界的幻灭,周围的一切开始瓦解,就如镜子被打破一样,碎了一地。东篱和风希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一场战役已经有太多的人牺牲了。东篱和风希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只能继续向西。只见绝岩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溯其间,清荣峻茂,几多险秀。
  风希握着东篱的手开始微微的有些颤抖,东篱拍了拍风希的头,以示安慰。风希靠在东篱的身边,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别紧张,有我在。”东篱凑近风希的耳朵,说道。
  看着素湍绿潭,回清倒影,一派自然风光,东篱和风希都略略把心放宽,不论前路是怎样的,都有把握当下的时光。想通了,风希就自然而然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蹦蹦跳跳的,一路欢声笑语。
  “我等你们很久了。”瑶池中间坐着一个白眉老者,眼睛微闭,说道。
  “我好像来过这里。”风希搔了搔头发,满眼迷惑地对着东篱说道。
  “娲,古之神圣女,化万物者也。乃蛇纹之姬,圣灵之身。女娲,你身体有着仙灵的血液和记忆,现在该是复苏的时候了。”白眉老者微微睁眼,看着风希说道。
  风希不说话,周身围绕着一种极其圣白的光芒。风希好像很吃力的样子,神色异常,仿佛在经历着极其疲惫的事情。片刻之后,风希虽然样貌无异,但是东篱知道此时的风希,已经不再是片刻前的她了。此时的风希,眼睛里少了那股懵懂的天真,更添了一种坚毅和祥和。
  风希走过去,缓缓躬身对白眉老者施礼,沉声说道:“白眉仙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眉老者挥挥手中的拂尘,说道:“女娲,去吧。”
  白眉老者的坐下莲花,此时开始幻化成七彩石,开始与风希进行一种互动,像在说着私房话,亲密无间。风希的身体开始随着七彩石迅速地旋转起来,直到完全与七彩石合二为一,七彩石开始缓缓上升,一直升到不周山的上面,填补因为祝融和共工造成的天之洞。七彩石不大不小,正好给天空一个完整。
  东篱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表示自己的震惊,更多的是一种疼,是那种肉体剥离骨头的痛。此时,东篱才明白,原来这个天真快乐的少女已经深入自己的心里了。可是,好像一切都晚了,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结束了。
  白眉老者看着东篱一脸惘然的表情,不由心生戚戚,说道:“这是她留给你的。”
  东篱接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块通灵宝玉,正是七彩石补天遗落的一块,上面依然留有风希的气息,温柔的少女味道。东篱把通灵宝玉放在心口,他听到风希甜美清脆的声音嗔怪道:“东篱,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可是你总是喜欢看着清洛。我要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想我,不要想别人。”风希的声音带着她惯有的可爱和娇柔,东篱听着听着,明明很幸福的感觉,眼泪却悄然滑落。
  白眉老者甩了甩拂尘,说道:“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一切都会重新开始。”说完白眉老者便消失在瑶池之上。
  东篱反复咀嚼着白眉老者的话,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九、万物重生
  东篱回到了自己的南山,雪已经化了,扶桑树也绿了,菊花也在风中摇曳着开放。万物重生,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一种生气勃勃的力量。东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想起了在战争中失去的朋友、爱人,心里面充满了一种失落和无助。众民皆欢,可是你们呢?你们在哪里?
  传说的最后往往会褪去神奇的色彩,回归到平常。整个大陆上只剩下流传着女娲娘娘为救万民,炼石补天的故事。花开的日子,东篱看见了清洛和玄霄,他们依然好好活着,只是丧失了那场战役的记忆。可是他们的生活如常,修习法术,继续守护大陆的四方。只是,与东篱再无交集。
  看着玄霄走在阳光下欢快的样子,东篱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她。大家都回来了,你在哪里?东篱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问了几遍,不由得苦笑了,自嘲道:“即使回来,应该也不记得我了。但是请你记得,我有想你,很想你。”东篱拿着自己的酒又往嘴里灌,无尽的落寞和伤悲。
  “东篱。”
  东篱醉酒之中仿佛看见了风希的样子,微笑妍妍,如春风一样,醉了东篱的心。东篱伸手去抓,只抓到一手虚空。却见浅紫色衣服的女子轻轻走过来,拍了拍东篱的头说:“原来你也会这样啊!”满脸心疼地抚摸着东篱的胡茬。
  东篱醉眼朦胧地问道:“是你吗?”
  女子有些生气撅起樱桃小嘴,狠狠地说道:“坏蛋,你竟然不记得我。”
  东篱“嘿”的 一声自顾地笑了说道:“我记得,你是女娲。”
  女子扭过头,羞涩地笑了,环着东篱的胳膊说道:“女娲为了补天,已经死了。我是风希,是你的妻子。”说完樱桃小嘴,偷偷印在东篱的脸上。
  东篱这下真是酒醒了,仔细看眼前的女子,不敢相信地打量着。只是一刹那,东篱一把拦腰抱起女子,在大街上转起圈来,一圈又一圈,树上的花都被摇落了一地,纷纷扬扬。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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