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
关于西湖的由来，有一个传说。相传天上的玉龙、金凤在银河边找到了一块白玉，他们将其磨成了一颗明珠，明珠照到哪里，哪里就树木常青、百花盛开，后来，王母娘娘发现了宝珠，就来争抢。宝珠落到人间，变成了西湖，玉龙和金凤也随之下凡，变成了玉皇山和凤凰山。
“西湖和水文五家有什么关系吗？”任劫问许诗妧。
“据说，在秦朝的时候，西湖还是和钱塘江相连的海湾，但是由于潮汐的冲击，泥沙渐渐地变成了沙洲，日积月累，成了冲积平原，将海湾和钱塘江分开了。所以，有一个传说讲的是西湖里有龙王留下的宝藏。于是，水文五家就相约寻宝，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西湖就那么一点大，这都没有找到？”任劫不可置信地说。
“或许，里头根本就没有宝藏啊，那哪里能找到呢？后来，水文五家就形成了一个传统，每年都要在固定的日子，来西湖比试一番。也不知道，他们今年是不是会来。”
西湖人潮如织，根本就没有清净的地方，若说在这里有人比试水性，任劫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不过幸运的是，许诗妧是社交小达人，只是半天的功夫，就套来了不少八卦。午饭的时候，她绘声绘色地给任劫讲述奇闻异事。
“你知道吗？这西湖周边啊，全部都是人，但是唯有一个地方，很少有人去，你知道是哪里吗？”
任劫摇摇头，根据他浅薄的认识，在西湖周边没有一处不是人头攒动。
“那个地方就是茅家埠。根据《武林旧事》记载，以前生活在那里的人都是姓茅的，以养蚕采桑为生。当时，那里有很多去灵隐寺上香的香客，都在这里下船，所以这里茶楼林立，十分繁华。但是现在，茅家埠反而成了难得的悠闲之地。”
“茅家埠这个地方我知道，虽然比较冷门，但是也不能说没有人去吧。”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在这里，有一条上香古道，游人所走的，都是正常规划的古道，而实际上，这条古道还有一条岔道。这条岔道，一天之内经过的人不会超过十个，大多都是住在这里的人。还有，只有白天，才会有人选择走这条路，到了晚上，就再也没有人走这条路了。”
任劫有点感兴趣了，问：“哦，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有很多人都听见，在那里，有鬼声。”
“鬼声？什么意思？”
“这是西湖为数不多的都市传说之一。大概是在一年前兴起的吧，据说，那里就是SCI-1219所在地，有一种特殊的哨声，它的声音会以一种不规则的形式变响，直到所有在这个区域里的人都听见，但是其他地方的人却听不见。如果有人模仿了它的声音，那么，那个人就会被哨声切成碎片，没有任何模仿者能抵挡SCI-1219的攻击。”
“SCI？”任劫警惕了起来。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兴趣了吧。”许诗妧兴奋地说：“我怀疑，又是SCI那些别有所图的人搞的鬼，目的是让更多好事者探索这个地方。”
任劫点点头，这的确有可能。
“我已经将这个消息告诉丁昊了。他说，会小心的。夸我！”许诗妧已经全然将丁昊当成了自己人，也将任劫和自己当成了七夜的编外人员。
任劫突然问道：“那么，真的有人被哨声切成碎片？”
许诗妧哼了一声说：“当然，而且，就在今天早上。你知道我的习惯的，我若是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是一定会去探访的。我昨天晚上，去了SCI-1219，等了一晚上，在快天亮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声哨声。那声音似乎是芦苇荡里传来的，我就走过去，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在装神弄鬼。我当然就质问他了，但是就在这时候，他的身体，就在我的面前，被分裂成了若干碎片。”
许诗妧说到这里捂住胸口，心有余悸。
“虽然我当时还没有听到SCI-1219的声音，但是他却模仿了，我听到的其实是他模仿的声音。而且，他还被哨声撕成了碎片。我立刻打电话，报告了陈队，陈队带人来了，还在那边检查尸体呢。他们觉得，我这么一个柔弱女子，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可怕的杀人行径，所以问了情况后，就放我回来了。”
她说着拍了拍任劫的肩膀说：“怎么样？我够意思吧，我午饭都吃不下，还过来告诉你这个事情，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因为你最近一直都在打听，西湖旁有什么奇闻异事。”
任劫点点头，他的确感兴趣，这个死者和水文五家是否有关系呢？他决定去看一看。
任劫在许诗妧的伴随下，来到了杀人现场，碎肉已经被清理掉了，唐法医带着碎片回去玩拼图游戏，估计一整夜都别想睡觉了。鉴证科的人还在孜孜不倦地寻找杀人机关。
“陈队，你看，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SCI的人做的。”任劫问：“方便告诉我死者是谁吗？”
陈队犹豫了一下，又打了个电话，似乎在向谁请示，放下电话后，点头说：“既然丁昊说，可以告诉你，那我就说了，你脑子好使，也帮我想一下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诗妧指着前方说：“就是那片芦苇地，当时，天还没亮，我就听见了哨声，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个人被切碎。就像电影里那种红色激光那样，人被切成了碎片。但是，我当时并没有看见任何光。”
“死者叫白靖平，是洞庭白家的人，擅长水下测量。”陈队解释说。
“水文五家？”任劫吃惊不已，许诗妧没有骗自己，在这里果然能看到水文五家的人。
“不错啊，你竟然还知道水文五家？”陈队说：“他随身带有一些水下测绘用具，所以，我初步认为，他是来这里探查的。”
“极有可能，是为了寻找我的踪迹。毕竟，我是西湖主。”丁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众人的身后。
“西湖主？”任劫问：“难道，你竟然是生活在西湖里的吗？”
“西湖主这个名字来自于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写的是一个人具有分身术，一半能在家中孝敬父母，另一半则和仙女在仙境逍遥快活。我这个人，也有两面性，在现实生活中，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在网络世界中，我无所不能。”
任劫揶揄地说：“在现实世界中，你也是无所不能，好吧。我甚至怀疑，就是你杀了这个人，引许诗妧报案，将我引进这个案子中来。”
“喂，你别乱咬人行吗？”丁昊说：“我住在西湖水下实验室，我并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这个地方，因为，那样，我的生命会受到威胁的。我为何要故意引你们来找这个地方呢？”
“这个？”任劫回答不出来，只好将注意力放在了死者身上：“现场有没有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呢？”
“有，现场发现了一些芦苇上，似乎曾经拴过什么东西，还有，有一些断裂的细线。在滩涂上，还有一些鞋印，和死者的鞋印类似，似乎是死者留下的。”陈队又指着证物袋里的衣服说：“这些是死者的衣物，你要看看吗？”
“好奇怪啊。”许诗妧的观察力还是不错的：“死者的脚底心都是污泥，但是，鞋子里倒是很干净。还有，这些衣物都是内层血污更多，外层比较少。除了这里……”
任劫好奇地翻看了一下衣物，突然语出惊人：“他不是被神秘力量杀死的，而是，有人故意利用这个死人，在许诗妧的面前演了一场戏。”
“此话怎讲？”陈队好奇地说。
“我们先说这双鞋子，你说鞋子是死者的，这我没有意见，但是，死者死的时候，却并没有穿这双鞋子。我猜是有人将他杀死后，穿着他的鞋子，搬运到这里来，然后又穿着鞋子离开，最后将鞋子扔了回来。”
“为什么呢？”
“因为死者的脚底都是污泥，而鞋子里却干干净净的。”
“可是，也有可能死者脚底的泥是身体崩飞后落地沾上的啊。”陈队问。
“不可能，这鞋子是系带的，而且，带子还系得很紧，所以，很难从脚上滑落下来。还有，我看过现场照片，死者双脚落地的地方，都是干的，不可能沾上污泥。还有，你们注意一下这双鞋子，这里留下了痕迹，这是系带留下的痕迹，死者的脚比较大，穿上鞋后，不可能将鞋带收那么紧的。我怀疑，杀他的人，有一双更小的脚。”
任劫说着又指着死者的衣服说：“死者的衣服为何内层沾血多，外层少呢？因为他是先被杀害，然后凶手脱掉他的衣服，切割尸体，再将尸体拼凑起来，给他穿上衣服。那时候，血基本已经流干，所以，只有包裹尸块的内侧留有血污，外侧却并没有。还有，如果真的是活着被切开，为何身体四分五裂，衣服却完好无损呢？”
他让大家看衣服上唯一的一处撕裂痕迹：“看，只有这里，里外都有血痕，周围还有一些喷溅的小血珠。这个部位正好是心脏。我怀疑，死者是被人一刀戳进心脏致死，然后，被人分尸，再拼起来，用细线固定起来。凶手就藏在附近，等许诗妧过来的时候，播放哨声吸引她，并当着她的面拉动细线，让尸体四分五裂。”
陈队点点头，他觉得任劫说得有道理，于是就让人检查附近的草垛，看看是否有痕迹。果然有警员来报：“在附近看到了有人蹲守过的痕迹，而且，也发现了残留的细线。现在我们扩大了搜索范围，看看能否找到凶手的指纹、脚印、丢弃物之类的。”
此时唐法医来电：“陈队，出鬼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前天晚上，死因是心脏破裂，怀疑是被利器刺中了胸口。那么，许诗妧早上看到的，难道是鬼吗？”
谁知道，陈队却十分冷静：“哦，没事，这个问题，我们已经破解了。你继续从死者的身上寻找线索吧。”
“弄清楚了？这人死了两遍，没人觉得很奇怪吗？”唐法医嘟嘟哝哝地挂断了电话。
丁昊说：“我们现在可以推测，死者是来这里寻找什么，但是途中被人杀死。那么，杀他的人又是谁呢？凶手整这一出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是这么想的。”许诗妧突然说道：“我怀疑，他已经找到了某个神秘地方，但是，这里虽然僻静，却距离七夜实验室太近，他担心动静太大，会被七夜的人看到。于是就利用这个死人，故意让路人看到死者，去报警，那么，警方一定会封锁现场，七夜的人，反而不能进去。”
“说不通，他怕被七夜的人发现，就不怕被警察发现吗？”
“我，我也只是猜测啊，如果说得不对，你们不要生气。”许诗妧小心翼翼地说：“他这次运气不好，遇到了我，我直接打电话给陈队了。但是，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杭城市民，会打电话给谁呢？如果……”
“怎么？你怀疑杭城警察中有SCI的卧底？你警匪片看多了吧。”任劫抱怨说。
丁昊却摇摇头说：“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啊。”
他一个眼色，陈队就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去调查的，只是，你也怀疑杭城警方……”
“这一切太巧了。”丁昊说：“我刚刚接到通知，说天照国红缨会图书管理员F要来我们这里，因为他在搜索史料的时候发现，在西湖有一个当年天照国的秘密军事基地。就在这地底下，紧挨着西湖，但是他不知道确切位置。我们得知消息后，就通知了杭城警方，让他们随时做好配合工作。所以，杭城警方应该知道秘密基地的事情，而就在这以后，白家的人就来这里探查，然后又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也太巧了吧。”
“你的意思是，杭城警方中有内鬼，将情报透露给了白家的人？”陈队皱眉说。“如果他们的人先控制现场，就会借口人命官司，让你们暂缓行动，目的就是给SCI的人制造机会？这也太可怕的了吧，我这就去查110的当班情况和当天的执勤警员。”
陈队说着就匆匆离开，只留下几个警察看守现场，他带来的人都属于特别工作人员，不属于杭城的任何一个警队。
丁昊对任劫说：“现在看来，这个天照国的秘密军事基地，就在这里附近，我们最好等F来之前就找到这个地方，你有什么头绪吗？”
“天才少年，你不是很聪明的吗？你自己找啊，别来问我。”任劫似乎还是不太喜欢丁昊，此时找了个土墩坐了下来，和许诗妧聊起天来。
看见他如此不合作，丁昊也无可奈何，毕竟，任劫并不是七夜的工作人员，他不能命令其做任何事情。
“好，那你就歇着呗，我自己来检查，我就不信找不出来。”他说着就专心投入到了检查中。
任劫看见，丁昊从怀里取出了几只机械甲虫，用电脑操纵它们前进，探查周围的情况。
突然，他咦了一声，原来在浅水处，甲壳虫发现了一个窨井盖，距离水面有两米左右。
“根据西湖历年水平面资料可以知道，在战争期间，水还没有到窨井盖的位置。还有，这种窨井盖的造型和材质，一看就是那个时代留下来的了。”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打电话通知了附近的七夜工作组。很快，工作人员就带着器械来了。
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后，窨井盖被打开了，工作人员设计了防水机关，避免水灌入地下空间，然后又放入鼓风机和空气检测器，等空气质量正常后，才报告丁昊。
“我可要下去了，当然，你可以继续留在上面。”丁昊的激将法还是有用的，许诗妧和任劫都想跟着下去。
丁昊劝说许诗妧留在上面，让她负责接待外宾，自己和任劫先下去看看。
二
钻进窨井盖后，里面是一架长长的铁梯，虽然有一些锈蚀，但是依然可以使用。所有工作人员谨慎地一步一探，终于来到了地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二十几平米的地下空间，四壁刷着白粉，只是已经长了不少霉斑，地上铺着榻榻米，还有天照式样的矮桌，有一个陈列架，但是上面空无一物。
“这里，看上去是一个客厅啊。”丁昊开口。
“你家客厅里放这么不友好的东西吗？”任劫冷笑着说：“也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用这东西招待我呢。”
丁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竟然是一张电椅，只是奇怪的是，电极部分是一些金针，而且，它们还很软。
“这是，赤金针？”丁昊惊愕地说：“这是神医门黄门独有的针灸用具，难道，黄门的人，竟然也参与到了其中。在我的印象中，黄门的人一直都是正义的。”
他又检查了一下操作板，说：“刑讯逼供一般使用低压电刑，它以人体作为电流回路，电压一般控制在200V以下，如果电压高于220V或者电流大于7A的话，人会立刻昏厥或者马上死亡。但是你看，这个控制板却超过了极限。”
任劫问：“那你对我用的是多大的电量？”
“严格按照《电休克治疗方法专家共识》的要求，电压在70到130V中间，时间为0.1到0.5秒，又或者电流强度在90到120mA中间，时间为1到3秒。据说，治疗失忆是很有效的，你看，你不是成功恢复记忆了吗？”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啊。我怎么记得，时间，不只是3秒啊。”
“时间方面，我略微调整了一下，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运用嘛。”
任劫摇摇头，手触摸电椅，突然，他的表情一变，目光变得呆滞了起来，旋即整个身体剧烈抽动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别开玩笑了，这里根本就没有电。”丁昊说着来拉任劫，但是任劫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冷，手碰过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片片伤痕。
“入境？”丁昊吃惊不已，连忙扶着任劫靠墙坐下。
任劫的身体还在不停抖动着，他肌肉抽搐，似乎异常痛苦，身上渐渐地出现了如鞭痕、烙伤等各种形态的痕迹。医务人员想要上前检查，但是却被丁昊阻止了。
“他入境了，不要打扰他，强行叫醒，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先在这里看着他，我上去看看福山来了没有，他也许有办法。”
一辆小轿车停了下来，一个身穿紧身衣的中年男子下车，怪异的是，他还随身带着一把武士刀。
“你把斩影也带来了？”丁昊说：“快下去看看吧，我们可能已经找到了你说的那个秘密基地了。还有，我们有人好像出事了。”
他的声音虽然轻，许诗妧却还是听见了：“任劫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这回，丁昊也不阻止她，几人一起下到地下空间。
许诗妧想要扑到任劫的身上，但是却被丁昊一把拦住。此时就见任劫从昏迷中缓缓醒来：“笔！”
丁昊连忙递上笔纸，就看见任劫深深吸了一口气，笔走龙蛇，竟然转瞬间就在纸上画下了地下空间的平面图。
“你在入境的过程中，看见了一些什么？”那是一个好听的男子声音，沉稳干练。
任劫抬起头来。一个中年男子正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来。
“啊！”任劫突然惊叫了起来，身子拼命地向后缩：“不，不要打我。”
许诗妧抱住了任劫，安抚道：“不害怕，不害怕，没人想打你。”
福山收回了手，迟疑道：“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丁昊问任劫。
“我是，张矣名！”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就连他自己也大吃一惊：“不，我不是张矣名，我不是，我是谁，我是谁？”
“你是任劫，棋圣任劫，八冠王任劫啊，你不记得了吗？”许诗妧摸摸他的额头，额头冰冷，似乎没有一点温度。
此时，任劫似乎冷静了一些：“对，我是任劫，现在是一百年后，我不可能看见一百年前的人，所以，你不是青木，不是！你是谁？”他猛地抬起头。
福山的声音十分温柔，似乎有安抚精神的力量：“我叫福山雅致，你也可以叫我F。”
“F？图书管理员F？”任劫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奋力想要站起来，却感到浑身剧痛，又坐回到原地：“我，我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
“你入境了，你被周围残留的精神力量控制，看到了一些东西，并画下了整个地下基地的平面图。”丁昊展示着任劫此前所绘地图。
“我，我看到，我变成了另一个人。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第三者视角，还是我变成了他。我看到，他被绑在这个电椅上，一个天照军官，问他准备好了没有，然后，就按动了开关。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那个天照军官一回头，我看清了他的脸。”他指了指福山：“和你一模一样。”
福山微微皱眉，拿出了一张照片：“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也很惊讶，很可能，青木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说，你看到了青木对张矣名用刑？青木想从张矣名的嘴里得到什么？”丁昊问。
“不，不一样，不是用刑。”任劫指着地图说：“在地下空间，有刑讯室，而这里，正如你所见的，这里是客厅，是会见朋友的地方。而且，青木对张矣名十分客气，还问他是否可以开始。张矣名似乎也并没有气愤、畏惧等任何一种负面情绪，似乎，很愿意接受。”
任劫拼命回忆：“我听到张矣名在清醒过来后说，我知道生命之书的位置了，它应该就在西湖附近。对了，张矣名是谁？”
丁昊摇头说：“不可能，你一定看错了。张矣名怎么可能和青木是一伙的？他是华夏国第一位图书管理员，代号A。你的孪生哥哥，就是继承了他的名字。”
福山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静下来：“可是，你也知道，入境和梦不一样，入境只能看到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加入想象成分的。更何况，任劫是万书之母。事实上，我也得到了情报，说青木是当年黑樱会的主人，他极有可能在这里关押了很多神的孩子，而且，还在做什么试验。我想，我们应该进入里面看看。”
“可是，这里看上去只有这么大啊。”许诗妧说。
任劫指着墙面上的巨大棋盘说：“我看见青木移动棋盘，打开密道，但是，我并没有看清楚。不过，我倒是可以试着破解一下。”
丁昊也在研究那棋谱，说：“这局棋，下一手是黑棋，下对了，黑棋必胜，下错了，白棋就能趁机鲸吞黑棋大龙，黑棋必败。究竟，青木是打算让黑棋赢还是输呢？”
“青木是黑樱会的人，我觉得，他应该会让黑棋赢。”福山说。
任劫点点头，见丁昊也没有什么意见，便按下了机关。
轰然巨响后，机关打开，露出了一条通道。
由于任劫身受重伤，所以大家商量后决定由丁昊和青木带人进去，而任劫和许诗妧留在外面。
大家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待，任劫问：“我看见照片上的青木胸口有一个胸章，那是什么？”
一个工作人员回答：“哦，那是伊贺派忍者的标志，福山是现任伊贺派掌门，我看过他的标志，纯白的。”
“徽章是白的？不应该是黑的吗？对了，刚刚我听福山说，青木是黑樱会的。”
“是他说错了，还是你听错了？黑樱会是后来分裂出来的。青木那时候只有红樱会，徽章就是白的。”
任劫一愣：“不好，我先入为主了。既然黑樱会是在红缨会之后成立的，所以，青木的徽章也是白色的，那么，他应该将机关定为白棋赢。不好，快叫他们出来。”
然而，一声轰然巨响，通道坍塌了，几人试图用无线电联络，也没有信息。
任劫万念俱灰，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这几个人。他下意识地将棋子拨到正确的位置，另一条通道打开了。
任劫突然欣喜地说：“在地图上，我看到一条暗道，它应该是联通真假密道的，如果他们能找到那个位置，一定能出来。只是……”他坚定地说：“我要进去找他们。”
“不行，你身受重伤，而且，丁总说过，不让你进去。”工作人员拒绝说。
任劫摇摇头说：“我必须要进去，否则的话，你们丁总就死了。”
许诗妧说：“我和你一起进去吧，你身体这个样子，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我学过跆拳道，还有点功夫，我可以保护你的。”
工作人员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给任劫和许诗妧一人一套工作服，并给他们准备了必要用品。由于剩下的工作人员都是老弱病残，所以任劫就将他们留在了外面，让他们立刻联络挖掘机，必要的时候，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救出来。
三
任劫和许诗妧进入一条长长的甬道，进入不久，一声轰然巨响，他们的后路，也被堵住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看到了那个秘密通道，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开阔空间，门口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离魂道”三个字。
“天照鬼子装神弄鬼，搞的什么啊？”许诗妧发现这里四壁都画着神奇图案，看着让人头晕。
不过，任劫的反应却比许诗妧大很多，只见他抱着脑袋，猛地撞击地面，痛苦万分。
“你怎么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然而，回去的道路却已经被封堵住了。许诗妧不由得困惑：“这是怎么回事？任劫不是说这条通道是正确的吗？为什么……”
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壁的图案，任劫就是看到这种图案后发疯的，难道，这竟然是一种专门用来对付神的孩子的图案吗？许诗妧觉得，当务之急是快点将任劫拖离此处。
她看到旁边有一些烂木板，就将任劫拖到了上面，从背包里拿出了绳索，固定在木板上，拖拽前行。每走一步，木板都会飞出一些碎片，不过，她还是连拖带拽地将任劫拉到了通道的边缘。
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道深沟，上面铺着两道铁链，铁链上有锋利的倒刺，下面则竖立着锋利的刺刀，有一些白骨挂在上面，应该是当年有人坠落下去。
天照人怀疑谁是神的孩子，就将他们赶到这里，神的孩子就会被墙壁上的图案影响，昏厥过去，而顺利来到尽头的普通人，则有可能摔死在这深沟中，侥幸过去的人，在对岸等待他们的，也可能是天照人的子弹。
许诗妧一咬牙，做了一个决定，她用绳索将任劫牢牢地捆绑在自己的背上，然后以足代手，想要从锁链上爬过去。
她以为自己能巧妙地避过那些倒刺，但是，任劫实在太重了，她只能一点点向前挪，所以手臂和小腿上还是被倒刺刮伤，刺出了一个个小洞。
许诗妧咬牙坚持，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手，就会和任劫一起坠落下去，被下面的刺刀穿个透心凉。
短短的百米通道，她足足爬了十几分钟，到达对岸的时候，手脚上全是血污，许诗妧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她摸出背包里的药物和纱布，给自己处理伤口。
突然，她听到背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放我下来。”
“你醒了？”许诗妧惊喜万分：“我们已经到了丁昊他们走的那条路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在前面，还是后面。”
任劫趴在地上，检查地面，说：“他们应该已经过去了。你看，这里有喷溅的血迹，他们应该遇到了对手，还发生了交手。看，这里有刀割过的痕迹，还记得福山那把武士刀吗？应该是它留下的痕迹。”
许诗妧点头说：“好，那我们继续往前走，看看能不能赶上他们，只是，我们要小心那个潜在的敌人，他应该就是杀死白靖平的人。”
两人继续向前，前方来到刑讯室，各种刑具上带着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许诗妧指着前方，声音也在颤抖：“我在《四世同堂》里看过，天照人将一个犯人两脚十指都钉在木板上，用绳子拢着他的胸，不让他倒下去，还用枪把子像舂米似的砸他的脚，把那个人的脚都弄烂了。那个人死了，一个长得如同小老鼠般矮小的天照人还说，这个人不结实，穿木鞋不到三天就死了。我以前一直都以为，那是老舍先生虚构的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任劫拍了拍她的肩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想了。你不要说话，我似乎听到了一些打斗的声音。”
许诗妧也听到了，那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他们将手电熄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福山挥舞武士刀，正和一人激战呢。
许诗妧用强力手电照在那人的眼睛上，那人眼睛微闭，福山趁机挥刀，对方的反应也算迅猛，身子猛地向后倒飞出去，但是胸口还是被划出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
“被斩影砍出的伤口是很难痊愈的，你现在受了重伤，逃不掉的。”
任劫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受伤的人，正是芈小米。
芈小米冷笑一声，身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滑向了任劫，铁钳一般的手指，抓住了任劫的肩膀。
“都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你不会伤害他的，毕竟，这是万书之母的主人。”福山似乎十分自信。
丁昊突然出手，捡起地上的一根铁链，铁链如同利剑般，向着芈小米的胸膛刺去。
芈小米在任劫的耳边轻声说：“不要相信福山。”
然后就松开了他，身子斜飞出去，消失在了甬道里。
“追！”丁昊冲出去，手中的铁链如同长鞭一般向着甬道中的芈小米打去，可惜，只差一点，没有击中。
突然，他感到手掌一麻，福山的手指点击在他的手腕上，铁链也已经到了对方的手中。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铁链挥舞，拂中了所有人的胸口，大家都感到身体无力，倒了下来。
“福山？难道，你真的已经投奔了黑樱会？”一个七夜工作人员问。
福山丢掉了铁链，看向了远处，那里有一个木制十字架，上面还绑着一个穿着民国服饰的男子尸体。那尸体，竟然经历了百年风霜，依然没有腐烂。
福山撬开男子的嘴巴，竟然在里面拿出了一颗药丸，而就在药丸被取出的瞬间，那男子的尸体顿时腐朽，化成枯骨。
他又将任劫捆绑在一个十字架上，然后才缓缓说：“我知道在你们国家流传着我投靠黑樱会的故事，我想问，你们真的相信吗？”
“不，我是不会相信的，谁都可能背叛红缨会，但是你福山不会。”丁昊说：“因为，你小时候被黑樱会的人抓住，是深山红叶前辈救了你，所以，你恨黑樱会的人。”
“是，我当时作为犬奴的候选者被抓，犬奴训练的成功率很低，当时的我，多半会死掉的。所以，是师父救了我一命。在我成为天照国图书管理员后，每一次都尽量确保同行者安全，有我参与的行动，存活率是最高的。”
“所以，你现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究竟想干什么吗？”丁昊问。
“我只有在确认你一定会相信我的情况下，才能给你看下面的东西。”福山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胸针，任劫看到，那是一朵黑色的樱花。
“这是伊贺派忍者的标志，同时，也是联络工具，相当于你们的手镯。”
福山按动樱花上的一片花瓣，那花瓣上射出了一道光芒，一道光屏出现在空中，上面赫然写着：“图书馆联盟华夏国分部七夜S级密令”，其内容，更让任劫吃惊。
“主任要你在地下基地找到不死药，然后，给任劫服下？”丁昊吃惊不已。
“你，不会是想让我吃你刚刚从死人嘴里拿出的东西吧。”任劫觉得这事情不妙，他几乎立刻就要吐出来了。
“不愧是逻辑之书的主人，猜得一点不错。”
“傻子都猜得出，好吧。你，你别过来啊，你不会来真的吧。就算真的能不死，我也不会吃死人嘴里的东西的。”
“你想多了，这东西，不是让你不死。”福山解释说：“它能聚集一个已故之人的精神力量，让他和你共用一个身子。看你们主任的意思，应该是想让你和张矣名合二为一。其实，每一个神的孩子，都可以吃下这颗不死药，接受一种精神力量。但是，那张照片你也看到了，我和青木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你敢让我吃了它吗？我有可能，和青木合二为一。”
任劫想起了张矣名，他的精神力量曾经在自己的身上出现过一次，就是在零号监狱的时候，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果吃了这药，他真的能回来吗？
“福山，那你也用不着现在就逼他吃吧。我们可以先回七夜，慢慢商量，而且，这不死药究竟是真是假，我们还不知道呢。看上去，当年青木正想用这个人做实验，然后突然出事了，他匆匆离开，而这个人，没有将药吞下去，自己就死了，所以，这药是否安全，还有待研究。”丁昊说。
“如果带回去了，可能就会落在其他人的手中。”福山说：“知道我为什么先控制住你们吗？因为，待会儿，可能会出现很多变数，如果有人在那个时候偷袭，我很难确保任劫安全。”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中间有敌人的卧底？”丁昊问：“连我也瞒着？”
“是的。因为，卧底就在你身边，我如果通知你的话，也有可能被卧底知道。”福山指着许诗妧身上破烂的衣服说：“她穿的是你们七夜的工作服吧。天蚕247的质量，应该是这样的。”
他说着突然举刀，在丁昊的身上划了一刀，但是，衣服却安然无恙。
“斩影虽然厉害，却始终是冷兵器，它伤不了天蚕247。天蚕247连子弹都能挡。但是，七夜却有人给了她冒牌的衣服，是想弄死谁，不用我多说吧。”
许诗妧点点头，如果自己刚刚忍不住疼痛松手，那么，任劫也会和自己一起死的。
“我选择的这条路，应该是正确的，但是，进来之后，却出现了坍塌，大家被封在里面，你认为，这是偶然的吗？”福山说。
任劫连忙解释说：“不是的，你走的是错误的路线。先有红樱会，再有黑樱会，青木的徽章是白色的，所以应该是白棋赢。”
“谁告诉你的？当然应该是先有黑樱会，红樱会才是分裂出来的。我自己就是红樱会的人，我会不知道？”福山打断他的话。
任劫心中一震，难道那个工作人员有问题？他旋即又摇摇头说：“不，我走的才是正确的。我梦里的地图上……”
“你梦里的地图，是谁画的？”
“是张矣名啊。”
“根据我在天照国查到的资料可知，当时张矣名投靠了青木，说可以帮助青木找到天书，他实际上是为了利用这个机会，得到秘密基地的地图，他后来策划了越狱，带领被困者逃出去。但是，青木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张矣名呢？他暗中透露给张矣名的地图信息自然是假的。所以，那次越狱，虽然有不少人逃出来了，但是，也有不少人被引到你经过的那个机关里。”
他走到许诗妧的身边，瞥眼看任劫：“如果没有这个小姑娘，你就和那些人一样，会死在那个机关里。”
他又看向了许诗妧身边的一个女子：“七夜道具组的姑娘，关于这件烂衣服，你有什么话想说呢？”
那女子脸色铁青，闭嘴一句话都不说。
福山叹息一声说：“幸好，这里本来就是刑讯室，有很多东西可以用，它们沉寂了百年，是不是也该恢复嗜血的本性了。我也不要求你说很多信息，告诉我你们的联络方式，就可以了。七夜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的组织，一定找不到你。”
那女子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水，她看向许诗妧，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害你的意思，我以为，你不会进来的。”
她说到这里，牙齿一用力，咬碎了毒囊，毒发身亡。
“这些人，都是怎么被训练出来的啊，宁愿死都不愿意背叛组织？”福山叹息道：“可惜了，多漂亮的姑娘啊。”
丁昊叹息说：“话说回来，我们不也是一样的吗？如果我们被其他组织的人抓住，多半也会和她做一样的选择。毕竟，所有的组织，都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现在，是不是应该放了我们，我们回去研究一下那药丸吧。”
“如果外面也有卧底呢？”福山淡淡地说：“我甚至怀疑，七夜还有更高层的领导，也是对方的人。”
“是的，我相信，外面应该还有卧底。”许诗妧说：“我们进来后，另一个通道也被封住了，我相信，是留在外面的卧底干的。”
任劫也补充说：“是，刚刚那个人说伊贺派的徽章是白色的，暗示我进入错误的道路。但是实际上，伊贺派的徽章是黑色的。”
福山解释说：“黑樱会认为他们才是伊贺派的正宗，他们就是根据伊贺派徽章的颜色取名的。”
丁昊低头说：“是我的失职，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但是，现在就给任劫吃药，真的很危险的，我们现在甚至一点医疗设备都没有。”
“就是因为你妇人之仁，所以，任劫才一直都不能成长起来。”福山厉声说：“他失忆的时候，你就不应该放他走，而应该继续给予电刺激，帮助他融合。还有，零号监狱那次，你派了多少人保护他？甚至还牺牲了海力布。”
“海力布，我是不想让他去的，我知道他会牺牲自己，帮助任劫取得骨笛。我将他关起来，但是，他自己偷偷跑出去了，我，我一直内疚到现在。”
任劫这才知道，并不是丁昊故意让海力布去死，看来，自己以前一直都误会他了，他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其实竟然一直都是为自己好。
“最离谱的就是沙子洞那次，你越俎代庖，帮助任劫设计，你就不能让他自己对付程兰吗？别忘了，他比你大多了，世上只有哥哥保护弟弟，哪里有弟弟保护哥哥的道理？”
“程兰太厉害了，任劫对付不了的。”丁昊说：“如果他死了，我们一切都要重来，他不能死啊。”
“可是，如果你一直好好地保护他，他得不到锻炼，将来，外星文明攻击地球的时候，他如何能带领我们抵御外敌？到时候，陪葬的就是整个地球72亿人。”福山冷笑了一声说：“看吧，这就是我要制服你的另一个原因，因为，如果你行动自如的话，待会儿一定会阻止我给任劫喂药，我们之间少不了一番交手。桃叶仙的后人，我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等等，你们说什么，外星人？”任劫这次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看来，他们还没有将信息告诉你啊。”福山说：“地球，最多还有十年时间，外星人就要攻打地球，而你，是我们存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他们会给我们带来降维打击，到时候，你的父母、你的爱人，都会死。所以，你现在是否愿意接受这颗药丸，获得张矣名的智慧，快速成长起来？”他看着手中的药丸说：“你如果无法和天书融合的话，很可能会像其他图书管理员一样死掉的。我认为，这颗药丸还具有一种功效，就是能帮你融合，让你快速成长起来。变成一个英雄，这或许是你能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我愿意。”任劫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当然愿意。因为，躲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不是！”
“看吧，他比你想象的，更坚强，更勇敢。”福山对丁昊说，同时，将药丸放入了任劫的口中。
想起那是死人嘴里的东西，任劫有些想呕吐，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努力吞下去。原本他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是谁知道，这药丸竟然很温和，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许，是药物过了保质期，失效了。”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利用这个机会，告诉你很多秘密，让你不要蒙在鼓里。”福山放开了众人：“我们出去吧。”
“可是，退路都已经被封死了啊。”许诗妧焦急地说：“对了，芈小米呢？他是怎么进来的呢？”
“他多半是另外挖了地道吧。不过，现在他估计已经出去，并将地道封死了。”福山说：“不用担心，主任已经派最高级的盾构机来，会帮我们挖出一条通道的，而且他说，这里会被整体挖出来，作为一个爱国教育基地。”
四
众人安全地来到地面后，任劫突然严肃地对丁昊说：“丁昊，我，我想加入七夜。”
丁昊闻言吃了一惊：“什么？你想加入七夜？”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却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我选择加入七夜，并不是因为我生来就是万书之母的主人，而是因为，我想尽我所能，让所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平安顺遂。”
“你知道加入七夜意味着什么吗？”丁昊说：“首先，你会回到地狱，也就是无尽之路地下，接受特殊的训练。你还不知道那一扇扇门背后是什么吧。”
“我不怕。”
“其次，你要接受天书的辐射，促使所有的天书都在你的身上融合。我不骗你，那非常痛苦。一般的神的孩子，只能接受一本天书，如果要接受其他天书，就要接受辐射。比如福山，他最多只能接受两本天书，但是你有万书之母，所以，按理说，你能接受所有天书。但是，此前所有拥有万书之母的人，都没有成功。”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比如古励。如果没有接受天书辐射，他至少还能在棋坛称霸十年。但是……他还是幸运的，至少，他还活着。但是，其他人就……所以，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第三，你也是知道的，会有很多人，追杀你。”
“关于第三点，我想，我现在也没多好受啊，就算我不加入七夜，依然有很多人，想要打我的主意，活死人、SCI、黑樱会，可能还有些别的。如果我能多学点本事，我想，反而会更安全的。”
丁昊吃惊于任劫的改变。
“现在再说第二点。我发现了一个好办法，我们可以试一下。”任劫看向了那个电椅：“它，不会无缘无故存在的，不是吗？既然当年张矣名选择它，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选择呢？”
福山插嘴道：“按照子午流注的法则，在特定时间让电流冲入穴位，或许的确会有特殊的功效。这个赤金针，我看就是用来刺入穴位的，当然，我们可以用菟管技术代替，会更方便。这个世上有的人对针灸敏感，而有的人不敏感，原因就是因为，穴位，本来就是神的孩子特有的。”
“所以，你认为可以试一下？”丁昊说：“华夏国历史上有记载，有人被雷击后成仙得道，我相信，这应该是某些神的孩子在得到了电击后，融合了天书。毕竟，古代，电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得到的，所以，只有借助天雷。因此才有了渡劫的说法。”
“可以。但是，哪个时辰，冲击哪条经络，经络和天书种类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些都还需要研究。”福山说：“我们没有别的人可以用来做实验，只有直接在你身上先小剂量试水，这可能会让你长时间陷入痛苦，但是却没有研究所得……”
“我不在乎，你可以慢慢试。”
福山点点头：“很好，我回去后也会及时和寒剑堂的人联系的，希望尽快给你拟定一个计划。另外，主任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会让道具组加紧设计一款更好的电椅。因为，我们不能确保七夜工作人员都是清白的，如果他们在你接受电击的时候出手，你只能任人宰割。所以，主任说会设计一个你的专属空间，取名地狱的第十九层，只有你一个人能进入。电椅的所有操作，也都必须由你亲自控制，因此它会被设计出用脑电波直接控制。”
丁昊递给任劫一个手镯：“这是进入七夜的通行证，等你转正后，会给你设计一个更好的。”
终于走进了地狱的小房间，让任劫吃惊的是，屋子里的陈设竟然如此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套盥洗卫浴设备。另外，还有两个取物口，一个用来收放餐盘，而另一个用来收放衣物。
其实，地狱里所有的房间，其实都是一模一样的，而所谓的地狱的第几层，指的是一套脑机设备。将电极接在头部，可以进入虚拟空间，而所有的训练，都在虚拟空间进行。
任劫在心中默默地想：张矣名？你在吗？不管你是否回答，我都知道，你的精神，与我同在。
就好像西湖之水，千年万载永不干涸一样。坚定不移的精神力量，也能世代相传。
|
TA收到的鲜花和鸡蛋未初 在2024-6-5 09:56 送朵鲜花 并说：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
雷达卡
鲜花(
鸡蛋(
发表于 2024-6-4 08:40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千斤顶
显身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