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小花落我家

文/九满 · 发表于 2025-6-27 02:31

   那天晚上，妻子告诉我：“我有了。”
   当我得知孩子已经在悄悄孕育的时候，一种作为“父亲”的亲情便在我的心里萌发，一股神圣的感觉迅速在我的心头涌动。
   从此，我就成了一“暖男”。陪妻子去医院做检查，忙前跑后照应。妻子怀孕后嗅觉特灵敏，自称是警犬的鼻子，在家感觉有什么异味，我就得翻箱倒柜地去排查，忙着消除。妻子摇身一变娇贵百倍，有了提不完的要求：“九满，我想吃桔子，记得是四会小蜜桔。”“九满，给我揉揉腰……你往哪里使劲呢！好好帮我揉揉。”家务活，我包干了，做饭带搞卫生，妻子则上升为统治阶级了，除了动嘴，就只需用手比划。作为准父亲的我，倒也识时务，四处打听有利胎儿健康的食物及相关呵护胎儿经验，像核桃能补脑、龙眼可明目、鸡蛋有润白皮肤的功效等等，一确定就买回家。
   胎教音乐，妻子百听不厌，甚至会跟着节奏轻轻哼唱，于是，我会选购一些有关胎教的书籍或影碟给妻子。每次回家，我把耳朵贴在妻子隆起的肚腹上听胎儿在里面的动静——肢体、心脏的活动，然后，给胎儿听音乐，朗诵诗歌。有时候胎儿闹，我打开音乐，胎儿便安静了，我想，胎儿一定在听，也一定听懂了。渐渐的，胎儿对音乐的节拍有了强烈的反应，会跟随音乐的响起而频频抖动，那种快乐啊，甭提有多醉！
   随着日子的推移，妻子的肚子逐渐变大，肚子里的小生命，仿佛也憋得很不耐烦，时不时伸手张腿戳弄妻子的肚皮，俨然要破肚而出似的。每当胎动时分，妻子就会拉着我的手，轻轻贴近她的肚腹，让我感受胎儿不断变换位置抖动的乐趣，童心未泯的我，还会侧耳贴近妻子肚皮，细心聆听胎儿在羊水中舞动的美妙节拍……
      “五一”节前，妻子的肚兜初具雏形，人也瘦了一圈，脸色也有些憔悴。正因如此，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多些关爱、呵护妻子。五一假期那几天，我留在家里悉心照顾妻子，补偿平日不在她身边欠下的温柔，于是，五一假期，便成了名符其实的“劳动节”。妻子那时还在上班，一回到家，她累得一动都不想动，头一挨枕就睡着了，有时半夜醒来，我听到妻子在呻吟，忙问原因，她说“腿抽筋了”。听医生说，孕妇要多活动，从此，我又多了饭后陪妻子散步消食的任务。
      妻子怀孕七八个月之后，我们在欣喜之余，也在马不停蹄地为孩子降生做准备。妻子一有空，就要我陪着她逛超市选购婴儿用品：尿布、枕头、毛巾、衣服，一买就是一大袋。“孕妇在七八个月以后最好少出门、少走动，”医生说。可挺着大肚子的妻子，不听医生的忠告，只要是为孩子办事，她总会执拗地身体力行，用妻子自己的话说，干些活分娩时更利索。此刻，我能说什么好呢？我只能从妻子的执拗中体味到她即将成为母亲的那份喜悦、兴奋与强烈的责任感。
      胎儿在妻子的腹中一天天长大，妻子的肚子便一天天雄壮起来，看着她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却又不得不大大咧咧地进进出出，我很是担心。而我却经常要出差，帮不了她什么忙，心里很是愧疚。但我一回到广州，就坚持把所有的家务活全揽过来。每天晚上，先帮妻子备好洗澡水，然后，骑着单车到妻子下公交车的地方去接她。
      在我的担忧、渴望与期待中，预产期终于到了。
      为了保险起见，提前一个星期，我就领着妻子住进了医院。
      那天早上，当妻子被推进手术室，我的心如提在手上，那种紧张与纠结，那种矛盾与无奈，只有做过父亲的人才会懂得。我不停地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动，脑子里却在琢磨着：妻子平安不？孩子缺什么不？多什么不？……
   手术后，当我来到妻子的身边，面容苍白的她显得特别憔悴，头发都湿透了。一见到我，妻子便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小声地对我说：“千金，你不会不高兴吧？”我看着女儿圆润的脸，明亮的眼，粉红的唇，尤如天使，和她妈一个模样，令我惊奇的是，她居然睁着眼睛，两颗黑色的眼珠慢慢地转动着，多聪明的孩子！当时的我，也不在乎她是男孩抑或女孩了，我什么也不能在乎了，我只希望她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能快乐并幸福地成长，将来能自食其力就行了。当然，我心里冰雪般清楚：在妻子的心里，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爱她胜过她自己的生命。于是，我告诉妻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对我来说，男孩女孩同样珍贵！”为了展示我的心意，我学着煨排骨汤给妻子养身。这是我第一次给妻子煨汤喝。那些排骨汤，妻子喝得一滴不剩。
   孩子的出生，让初为人父的我，高兴之余又多了一份责任。我知道，无邪的小生命今后的人生如何，很可能就决定于抱着她的人是谁！等她长大，她将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不同的人生轨迹。或许还需要别人的帮助，但如何得到幸福是别人帮不来的，即使你帮了她一时，也帮不了她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