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
2011年4月14日，走访高家沟村四组。四组原为老七组，山大林茂人稀，不通公路，出入皆山间小路，时小路沿江峭壁而行，宽仅一脚左右，稍不慎即有滚落之险。 四组原为一村，后并高为一组，组直径12公里左右。中有孤岛，上住20多户，不通水电，时村他组人谓“野人”者。 所访一户，土房塌落，库汊养鱼。半坡石块垒屋二间，中住三代六七人，鱼不喂料，二狗看门，狂吠不止，所撼访人而不遇。 时大旱，汉水缩，河底裸，淤泥龟裂。 下行几里，遇放牛妇，喊回。行湾处妇喊夫回。夫左眼红肿，昨被蜂蛰。 土屋土坪石厕石圈，石槽石阶，风车立于檐下，上搁杂物皆土色。篱中泡桐，高大笔立，花硕，粉艳甜腻。 妇言卖菜：前日晚送至梁坡密林处，折胡叶覆盖，次晨一点起身，寻前日藏匿之处，夫担妇随，天微亮而置于市，夫回，收拾明日之菜，妇仍于市卖菜，完而回天大黑，夫接几里，言河涨不过。妇言儿河北成家，有钱二年一回，无余则三五年不回，回则小住三五天，有子使然。又言野猪患惧，夜抱被卧地，撵猪护穑。 夫言有兄哑，五保，住一起，三人皆领社保。又言前日尖山打谷，肩挑背驮去来一天，实是不便。 夫妇言之移民，甚欣。忧者，新屋房价差额也。妇又絮絮：门前樱桃卡上未见，释之。起而行，夫立，妇勤勤嘱语：留，饭之！ 辞。又行。 至一家，土屋三间，有红衣女倚门而望，夹路有野香椿。 门前土场平旷，视野开朗，屋左蔷薇正浓，倾如瀑。上石阶进屋。近观女美，十七，初三。 父出，无右手，洁。仇官。再三释之。始言此小女，贫无力辍学。妇瘫床十载，去岁故。大子成家，十堰租房打工，妻无业，子小无奶，薪仅养子。大女携二子上海打工，无技出力，所获不多。又言去岁砍木种耳，林管罚三千，愤愤不已，有如此者多皆不罚，唯已被罚，不平。 小女初怕，未几欣然而语，言出挣钱，父严不允。三间土屋，七人居住。墙上多小洞，有蜂嗡嗡，盖土蜂也。 怜之，释之，抚之。行，女不舍。父送。女言：饭之，留！有香椿，带之！ 婉辞，上梁行。 极目远眺，群山连绵，汉水如烟。 又下，时香华正开，四野芳菲。绕山转，林荫幽幽，枯叶满径。踩踏索索。惊山上野鸡，一麻一红冠。闻猪哼哧，或急喊：“野猪至，走！”吓不言，飞奔。 回,腿软,定惊魂,汇报。后局极重视，资助女续学，后又扶持四组整迁至高窑场洼。 同行者：张、姜、王，共四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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