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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花,一绽放,一凋零

沫晨慧 2012-8-20 20:44 5953
  我有花一朵
  种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
  我切切地等候
  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
  花香满枝头
  谁来真心寻芳踪
  花开不多时
  啊堪折直须折
  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
  长在我心中
  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
  孤芳自赏最心痛
  ……
  
  一首好歌,需要生命去演绎,一如梅艳芳的这首《女人花》。唱得出情韵意境,唱不出孤苦寂寞。生,舞台上完美绽放,聚光灯下魅力无限。死,舞台上永不凋零,却在灯光暗淡下谢幕一生。如此匆匆、凄凉。
  
  【女人花,一生一绽放】
  青春,期限有多长,如何去丈量?我的理解是来不及丈量,便已匆匆逝去。那时候,她会抿抿嘴,捋捋发,不紧不慢地说道:“才多大点年纪,说话就老气横秋的。”是啊,不过才是中考失利的第一道坎,不过才十六岁而已,我就卖弄着如花的年纪。于她听来,多少有些讽刺吧,毕竟她是三十又六的妇人了,为人妻,为人母。
  
  按理说,两个相差二十岁的女人,是有代沟的,或者说鸿沟吧。都不为过。可是,出奇的,打我见她第一面起,对她的亲切感已然开始。即是亲姐姐,亦不外如是。
  
  我七岁那年,我们搬家了,确切说是分家了。这是风俗,老二结婚,老大就得腾出院子,分居他处。不得已,我们搬进了四面透风的新家,门窗还没来得及安装,小叔的婚期即到了。那时的新家,偏僻、简陋、风呼啸。无人登门问津。
  
  大概是数天后,简陋贫拮的新家走进来了第一个邻居,母亲很开心的迎了上去。她娇小玲珑,眉清目秀,嘴里客套着不标准的家乡话,与母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她和母亲的谈话得知,她是湖南人,六年前在北京打工时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明伟。当时,她的父母极力反对他们交往,是她一意孤行,执意要嫁他为妻,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她来到了丈夫的家乡,一眼望去,望不到边的贫瘠。
  
  两桌家常便饭,十来个亲朋好友的见证,他们结婚了。婚礼极仓促,极简单。没有娘家人的身影,也没有父母的祝福,她的心里五味翻滚,喜悲交替。路是她选的,人是她挑的,自然,跪着也要走,苦也要忍受着。谁让她爱上了他,认定了他。
  
  相处久了,对这位南方的漂亮媳妇,我更加的喜爱了。听她讲湖南的美景,听她讲湖南的特色,听她讲关于湖南的点点滴滴,我听得入神入味,她讲的动情动容。每每停顿,她的眼里涌动着流不出的泪,着实叫人心疼。她是思乡啊!思一砖一瓦,思一草一木,更思久别的父母亲。
  
  转眼,初中已近毕业,我的学业下滑的一踏糊涂。没有意外,高中的大门拒我之门外,顶着可怜巴巴的分数,接受着亲朋好友的逐一盘问“为什么没考上高中”。终于,最后一道的坚强防线被击破了,我哭了,哭的昏天暗地,恨自己,不停地恨自己。人人都在冷眼旁观,人人都在争先议论,一个全校的尖子生,怎会差得这么离谱?只有她,从不。有人闲话起,她还会据理力争,辩到闲话者哑口无言。
  
  湖南。一个遥远且又耳熟的地方,一直令我魂牵梦绕,因她。当我接到一纸技术院校的通知书,署名湖南衡阳时,我舒展了紧蹙的眉,她兴奋了足足一整天。因为,那个学校仅她的家十里路之隔,那么近,那么近。母亲不放心我一人远行,可我执意要去,她便充当起解说员规劝母亲,好说歹说,母亲才勉强同意,父亲也无奈的应同。
  
  起程回校了,一直都没有见她身影,莫名的一种落寞。母亲似乎看出了我左顾右盼的心思,便告诉我,她服了农药,幸好抢救及时,现在留院观察。她那么勇敢,那么坚强,是什么事能让她产生轻生的念头?莫非是他!母亲点点头。原来,明伟另结新欢,欲和她离婚,她便以死证明。糊涂啊,她真是糊涂,如此,不是正好称了他们的心。想是伤透了心,她才会走向极端吧。谁说不是呢,明伟可是她背亲弃义,挖心挖肺爱着的男人啊,可他……她的世界似乎坍塌了,愚蠢到用自己的生命去证明薄情寡义的男人,实在为她不值,不值!
  
  女人如花,一生一绽放,摇曳红尘中。
  
  一如她,绽放的苦,摇曳的累。
  
  【女人花,一生一凋零】
  花开不多时,花落有期限。女人花亦是。来不及为自己活过,就匆匆谢幕,凋零的凄凄然。
  
  寒暑假回家,有意无意的会捎些湖南特产带着,分一些给她,她会高兴上一大会儿。这时候,换我讲,她听。讲如今的衡阳,讲我所见,讲我所闻,她都是听得津津有味,恨不能即刻长出一双翅膀,好让她飞走。
  
  毕业了,我去到了更远的南方,遇见了现在的男朋友。当我说给她听时,她极力支持,极力赞成。原因很简单,和她一样,男朋友也是湖南人。
  
  去年,因故,取消回家的计划。从母亲的电话里得知,她去世了,胃出血抢救不及时,腊八节那天下葬了,冷凄凄的长眠黄土地。却是可怜了她的一双半大孩儿。亡妻尸骨未寒,他却急着迎娶那个小三女人进门,全然不顾及刚刚丧母的一对孩儿,他们的心,有多痛!后母,多冷峻的字眼,可想而知,她的孩儿往后的日子有多难。
  
  生,抬进门风光。死,抬出门凄凉。这是大凉山深处,女人的宿命。
  
  她亦难逃么?不是。若她的丈夫不苦逼,若她的丈夫及时送医院抢救,如今不会是这番场景。
  
  她亦难逃么?是的。从她错误的选择开始,从她触及大凉山的贫瘠开始,今天的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只是,她这朵女人花,凋零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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