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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爬满藤藤蔓蔓的夏天

晓醉 2015-8-6 21:40 3926
  蛰居多年的北方小城,有一条历经沧桑故事颇多的护城河。
  夏日,雨落黄昏。偶尔沿河信步,我总会不忘多看几眼身边静静流淌夏花照影的纤弱小河,岸边人家那些爬满郁郁葱葱藤蔓的院落,沿河内岸偶尔零星散落的种有各式各样时令蔬菜瓜果的小菜园。午夜梦回,这一幕幕常常会勾起我心底那些尘封已久爬满藤蔓的故里夏日美好记忆。
  依稀的童年印象中,夏天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和一群发小们手摇蒲扇,坐在家门前池塘边的槐树阴凉下,痴痴地看着远处山峦上空的天青色,等黄昏雨落。
  恍惚中总会有一场期盼数日的雷阵雨,最好是暴雨,轰轰烈烈稀里哗啦姗姗而至。短暂的风骤雨狂,电闪雷鸣之后,燥热的暑气渐行渐散,遗落一地折断的残枝落叶,空气中混合着不知名的青草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和泥土浓浓的腥味。
  不知何时,庄头村口,河边树下,三三两两聚拢的二大爷七大姑们开始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而一群不知羞臊的光屁股孩子们则争先恐后的爬到树上,扑嗵扑嗵跳入河中,溅起浊浪阵阵夹杂着笑骂声声。
  暮色渐浓,田野里忙碌的家人乡邻赤着脚,绾着裤子,吆喝着吃饱喝足的牛羊鹅鸭归栏。而此刻四围的村舍上空丝丝缕缕弥漫着袅袅的炊烟,更平添了一分散淡的人间烟火气息。
  故里河多。村庄的坐落大多不似北方平原的大开大合,因而临水而居的人家院子一似珍珠般散散落落星罗棋布。
  许是地处丘陵,难得一见大块的平地,更甭提各家各户种菜的自留地了。于是巧妇们都分外珍惜房前屋后的方寸之地,一如绣花般上心打理,精心伺候。每年春深夏浅抑或仲夏秋初,那爬满藤藤蔓蔓的一处处院落俨然成了江南农村的一幅幅经典田园画幕。当此时节,偶有从村庄走出去的城里亲戚来乡下小住,每每会一边品尝着时鲜的蔬菜瓜果,一边不忘拍下张张合影留住关于故里的最美记忆。
  记忆中,老宅的院子有两棵树龄比我大许多的花树。院西墙角的那棵是南方居家常见的栀子花,南面的那棵是比较罕见的金桂,而临近沿河的东面院墙则爬满了一架葱葱茏茏的金银花。每年母亲都会沿院墙脚下栽种一棵棵冬瓜,南瓜,丝瓜和瓠子。而当它们的藤藤蔓蔓一天天茁壮成长爬满院墙,草木之夏渐深暑假堪堪过半。
  世易时移,经年之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几经颠沛流离,最终尘埃落定,蛰居于如今的北方小城。偶尔夏日茶余饭后,我和妻儿谈起关于千里之外的故里老宅,关于我那光屁股的童年盛夏。而此时他乡小城护城河边,人家院落内外的那些藤藤蔓蔓常常一再疯长,总在不经意间就爬满了我的记忆院墙,绿绿的柔柔的日久弥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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