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的独白
| 【一】 小艾拉着厚重的行李箱，失魂落魄的敲开了我的房门时，我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遇到了糟心事：要不然被别人甩了，要不然别人把她踹了。 她坐在我的床上，毫不避讳的抽泣。哭花了一脸的妆容，哭尽了我新买的一抽纸。我默默地立在门后，或许是司空见惯的原因，我并没有多少安慰的话要说。只等她死皮赖脸得在我这混吃混喝几天后又兴高采烈地出门约会了。 她问我要烟，可转瞬就收回去。并尴尬得向我道歉：“对不起，我忘记你已经很长时间不抽烟了。” 我笑了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下楼给你买一盒。”她哀怨的眼神望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屋子里好久没有出现这烟雾缭绕般地景象，我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轻咳两声。 小艾满足的吞了一口，随后落寞地叹口气：“七七，我爱上了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我在心里苦笑着“小艾，你太容易爱上一个人又太容易忘记一个人，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倒是一直很羡慕。” 【二】 我坐在小艾的身旁，抽出一根烟静默点燃。好久不再触碰大抵忘了要如何吸入，呛了一阵猛咳。小艾笑得花枝乱颤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说：“七七，你不行了。” 我无奈地把烟掐灭，总以为戒不掉地嗜好却也是戒了，总以为戒不掉的人却也是忘了。 沉默好一会，小艾仰脸问道：“七七，田风走了以后一次没回来看过你？” 我摇摇头，剥了一块糖在嘴巴，嚼得嘎嘣嘎嘣响：“没有，走了就走了。又何必回来。” “你当真能忘记他？你们俩那么相爱，我一直以为…” 我猛地站起来，给她一个打住得手势：“谁说相爱的两个人就必须永远在一起，哪条法律规定得？”随后披一件外套，头也不回道：“饿了吧，你吃什么？我给你买。” 我沿着一条小路慢腾腾地走着。昏暗地路灯散发着橘黄色地光芒，一对对手挽手地小情侣依偎拥走。我突然想到我和田风以前也是这样，一起来来回回地晃着。 小饭馆地老板娘还是那么地漂亮热情，大老远就认出我：“姑娘，最近怎么只见你一人？你家那位大帅哥呢？” 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他去度蜜月了。” 看她一脸地迷茫，我忍不住想笑，心里却有一股股痛楚时不时涌现。是的，田风结婚了而且是实至名归地闪婚。我曾经边看他们的婚纱照边流眼泪边咒骂：“田风，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老娘陪了你七八年你都没说娶我，这个女人你才认识一个月就以身相许了!” 【三】 小艾无论心情好坏总有理由给她的胃塞很多东西。我很担心，照她这么吃下去她会变胖以至于没有帅哥勾搭就一直粘着我。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四根鸡腿、两根鸡翅以囫囵吞枣地方式结束了这场饭局。 晚上，她抱着我的手臂，摸了摸我的玉肩。然后突然像个哲人似的思索起来：”七七，你说人在死的那一霎那是什么感觉？” 我翻了几页书，慢条斯理的转过脸：“我怎么知道？要不然什么时候等你快死了，你告诉我，我记下来。” 她瞪大眼睛，狠狠地在我手上掐了一个青印。疼得我立刻欲撵她滚，但看她眼泪婆娑、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过了许久，我自言自语着：“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但我觉得有得时候活着比死了还它妈得累! 小艾闭上眼睛，懒洋洋得嗯了一声就开始做她的春秋大梦了。而我也会关上灯，与黑漆漆的夜静然对视。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陪伴到天明。 【四】 田风回来了，领子竖在风中依旧迷人。我故意咳了一声：“那个，先生，你找谁？”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我，伸长的手臂停留在空中。 我们就这样彼此注视，终于他率先开了口：“七七，你还好吗？” “我挺好，能吃能喝能睡。”我晃了晃手中一大袋零食轻松道：“没有你，我照样活得安康。” 他好像有些尴尬，不停的喃喃着：“那就好，那就好。但是记得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戒了。” “什么？”他颇为惊讶，在那过去的七八年他想了无数的办法劝我戒烟却都以失败告终。未曾想在他离开后的一个月，我就彻底把烟戒了。 “七七，我……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停顿了下，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只想说那过去的几年，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我希望你好好的，而且一定要比我过得好。” “我会的。”我淡然的笑着，目送他的背影一点点逃脱我的视线，眼泪一颗颗落下：“田风，有你的日子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糟践自己的身体，因为无论我怎样身边都有个你。但你走了，我必须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小艾拖着行李箱又要出门远赴一场她已经无数次假想的约会。尽管我已不再抱任何希望，而且又做好了再次听她哭诉的准备。但我依然在心里祝福她，万一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呢？ 而关于我，依旧忙碌的工作、生活。再从朋友那听闻田风家族破产，被迫联姻的实情后，我倒是释然很多。世事难料，走完这一步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但我也期待下一个路口，会遇见最美丽的意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