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那道剪影

龙聪岩与文博 · 发表于 2017-1-8 19:03

         《雨中那道剪影》

               龙聪岩

      昨天整整下了一天的雨，无声无息的冬雨下个不停，冬天的细雨，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阴郁的云翳，冷冷地注视着我空空荡荡的眼睛。窗玻璃上的水珠，使窗外万象更加扑朔迷离。一只不知名的鸟，模糊在枝头，滴不出一粒鸟语。古老的雨声，淅沥着苍凉的韵味，凄清的寂寥。絮絮叨叨的房檐如老僧念经，单调而含糊。
      站在窗前，稀稀落落的雨扑打着玻璃，窗上的水珠像一个个冰上舞者的花样滑冰，滑出各种各样的图案，如独步，如双人舞、三人舞、群舞，如燕步、弯曲步、旋转步，有凝重沉稳，有轻松活泼，有泼辣洒脱。细看一滴水珠，靠近，勾肩搭背，甚至垒叠在一起变成了一滴，互相融合、纠合之后忽然彼此分开，各按自己的方向蹦了起来，落到地下跌个粉碎，岂不就是冰上舞者。
      其实，雨滴本没有美丽，并不值得欣赏，是因为自己有那份心和那份情，于是心绪与情丝随雨滴和风声自由自在的飘荡。那淅沥沥的雨滴就不再是雨滴，而是老天爷的热泪。
      雨中，打着伞的恋人在漫步，彼此述说着怎样的绵绵私语不免惹人羡慕。偶尔会看到一个不知是行吟诗人还是学生？？留着长发，在雨中徘徊。小巷拐弯处，一位少妇怀抱着外衣，只因那粗心的丈夫，焦急的等待，就算这阴雨天气，也同样温暖着人们的心。对着窗外的街道。暗红、深黄、黄绿各色的落叶被雨水沾在路面上，姹紫嫣红显得更鲜艳。
      楼下一位超老妇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打着一把灰布伞，小步细细地往前走着。她的衣服强烈地征服了我。那是一件消失了多少年的老式细布对襟长袍，灰灰的颜色，色泽十分清新，在肩部、腰部和下摆，有细致整齐的折叠痕迹。我诧异这是个怎样的妇人？是怀旧？还是不舍----？从她走路，皱纹密布的脸上无法猜测她的生活景况。可她用着怎样的细致保留着这件几十年前的服装呢？同时保留的又是一种怎样的回忆和心情？这服装平时一定舍不得穿，一定是仔细折叠后放在老式箱子里面收藏着，还要精心防潮防虫。这份细致已到极限，为城市人独有。
      当窗外的路灯熄了，夜色如墨，城寂如水。
      万家灯火阑珊。雨夜塔顶楼闪烁的星星柔光点缀着沉睡的暮城，明明灭灭似乎已融进了夜空。子夜已至，城中的灯光渐渐黯淡，只有塔顶的微光仍在夜风中摇曳。一抹暗黑出现在暮城外城的窄巷中，似乎是个纤细的身影，披着黑色斗篷，全身都掩盖在阴影里。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迷宫样的街巷，消失在清冷的夜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