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生命在孤独里走远

沉默的小提琴 · 发表于 2017-11-20 21:23

　　法兰西哲人卢梭说：社交场中的闲逸令人厌恶的，因为它是被迫的；孤独生活中的闲逸是愉快的，因为它是自由的、出于自愿的。是的，卢梭的这句话一直以来被我奉为孤独生活诠释的经典。也许我们有着一样的心情、一样的感受或者说一样的生命体验才让我口唱心和地予以认可。没错，多年来，我一直是他的信徒，追随他不仅让我看见了人的虚空和社会生活的虚伪，更让我明白生命在孤独背后所蕴含的真正价值和意义以及为孤独来换取自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当然由此与生命而言无疑是值得的。

　　其实，就生命的本质而言，孤独那只是给人一种象征或者说是一种形式抑或表象而已，它背后真正的含义不是寂寞和无聊，而是生命的一种选择和决绝：不和世俗妥协、不与媚俗为伍，宁可被孤独噬咬、宁可让孤独包围并且心甘情愿咀嚼其形其味还乐不思蜀，做自己想做的，想自己所想的，思自己所思的，不知不觉中让生命在孤独里忘却自己，从孤独里走向孤独。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说，就是躲进小楼成一统。毫无疑问，鲁迅先生的孤独是生活中无与伦比的。他对孤独的体验是深刻的，无疑也是最清醒、最痛苦的，正是因为如此，孤独让他生命走远。

　　走远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是脱离现实与生活和社会，而是刚好相反，这一点，卢梭也好、鲁迅也罢，他们留下的不朽文字可以作证。有谁能否认这两个生命不功德圆满，不灼灼其华而彪炳史册？所以，我要说，孤独不仅成就了伟大的思想，而且促就了他们的人格魅力。魅力来自于各个方面，但孤独所散发的魅力是无限的，尤其像那些等省著作的人而言，更是如青竹幽兰，历久弥新！老实说，我欣赏这样的孤独，这样的孤独于岁月而言是一种质量，于生命而言是一种舒展和惬意。

　　看看这些年来我所留下的文字而言，我不得不说，我的生命也是孤独的，这种孤独来自于一种生命的觉醒，同样也来自于对孤独的认知与追随。我不否认，开始的孤独源于一种对岁月的无奈和生命无聊空虚，但好在为梦较短，出梦较速，我没有像达夫一样沉醉在春风的夜晚，而是坐在老屋的一隅，开始燃烟煮字，孤独着我的孤独，寂寞着我的寂寞，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习惯，如此一来，心甘情愿地告别了过去，不再和以往斤斤计较，每当夜晚的星空照耀生命，我的心我的灵已经在孤独里渐行渐远。时间如白驹，往事如烟云，走过的昨天，早已是烟灰满面，让自己不认识自己，痛惜生命逝去了那么多孤独的生活于岁月上飘浮，所幸的是醒来的生命已被孤独拥抱，且分别为圣，且让生命在孤独里走远。

　　就当下的情形来看，孤独让岁月简洁、让生活和生命丰富而成熟。是的，自从与孤独为伍，我的生命就发生了裂变，不仅深居简出而且喜欢了深居简出的生活方式，两点一线是一种常态，留出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愿和孤独亲密地接触，一卷书、一杯茶，使得生命在岁月里怒放，如幽兰一朵，满室清香。生命尝到了这样的甜头和滋味，怎能不令自己兴高采烈而天地自宽呢？更何况还有贝多芬、才可夫斯基、梵高以及叔本华、尼采和魏晋文人相伴在侧，柳如是红袖添香，孤独何来！

　　如果说这样的孤独是苦、是茶、是咖啡，我愿意放弃窗外灿烂的风景，宁愿为此而沉醉不醒。我不希望自己成为蓝天下被人羡慕的雄鹰，而愿意成为一只低舞的彩蝶，为自己所倾心的花朵释放出生命的能量。尤其是当人们醉呼于声色和功利之间，我更愿意倾倒生命的所有，把心仪投掷在孤独里，嚼尽其味其意！

　　当然，孤独并非意味着一概排斥生命的结交和纯真的友谊，伟人是如此，凡人更是如此。回想尼采当年，在阿尔卑斯山上孤独了整整十年，莎乐美的到来还不照样令其手舞足蹈、并且对她喃喃私语。可见，孤独有时需要阳光、需要雨滴来照耀与滋润的。就拿前文提到的卢梭和鲁迅先生而言，孤独不是他们生活和心灵的全部，朋友的出现和结伴让他们孤独的天空升起月色，而他们看见的是星空和晨曦罢了。

　　孤独让生命走远，不是随着岁月和年轮，也非阅历和世故，而是善于阅读和思考，更有赖于守住心灵和诚实，还有赖于执著和不忘初心。所以，我想一个喜欢孤独的人，其背后必有强大的精神来支撑，才会将孤独当作一杯酒，在自斟自饮里对酒当歌，发出人生几何的生命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