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你亲手植入园中的那株菊

流萤小梦 · 发表于 2013-2-6 20:51

　　　　　　　　　　我是被你亲手植入园中的
　　　　　　　　　　那一株菊
　　　　　　　　　　在这黄叶纷纷飘落的季节
　　　　　　　　　　拼却最后气力
　　　　　　　　　　绽放我的热烈

一

　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因为沉默的状态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一种很适意的自由。这样的自由，像是独自踏着绿茸的草坪，仰望蓝天白云时的那种惬意。风轻，云淡，南飞雁，空气中宛若有花儿草儿的芳翠气息，薄薄的、凉凉的一层，从树的枝枝叶叶间筛将下来。伫立久了，就会觉得那种气息粘在衣上、脸上、发尖上，身子也如草儿的汁液一般透明流动起来。
　　一直觉得自己站在文字中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的周围，那些黑白方块，叽叽喳喳挤在一处，晃着小小脑袋，眨着灵性的黑眼睛。我们对视着，有着散淡的默契。
　　指尖轻轻抚弄，感受着它们在状态里的悲乐愁喜，脑子里就会出现最美好最沉静的幻觉，接近梦想的天空。
　　迫于现实的逼仄，个体在人为的枷锁里常觉活得烦累琐碎，没有缝隙可以躲避覆压在身上的沉重。而平淡无奇的生活，也似一面平静的湖水，渐渐淹没了向往的眸，泯却了期求的心。文字，恰似给灵魂张开一双翅膀,使它得以超离肉身跋涉一种高度，抵达一种辽阔和梦想。所以亦可以这样说，撇了生计需要，文字对于写手来说似乎就是一个自圆的梦。梦，一般遵从内心，一笔一画，纡徐柔婉，意境都有先天的美好、奇特和异彩。
　　这个梦，可天真可理性，可积极可颓废，可张扬亦可沉静。清明飘逸如雨后云霁，华丽幽怨如天街霓虹，锋芒历练似壮士仗剑，庄谐厚重若千年酵醇。无论篇幅，不言深浅。“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反正好恶都是自己的事，由着自己的喜欢，由着自己的性情，去栽植，浇注，删减，期望这些心情的小花朵都能开成自己希望的样子，在阳光下随意摇曳小小的叶片，留一笼淡色、纯然的影。
　　沉浸于这样的状态是不是一种舒畅的快乐？
　　人生苦旅。纵一身疲惫，亦不能挽救一个个沉溺漩涡里的希望和光亮，独留失望和失落细密地隐藏。久而久之，这些沉积就会崩溃成流年的缺口，大张嘴巴要将你吞噬，让你在疼痛的深渊里沉沦、深陷，万劫不复。而在疼痛的时候灵魂是需要纵情恣意的。因为快乐可以分享，痛楚却没有声音，它会渗到你的骨隙血脉里摧残。你必须声嘶力竭地揭示它，才能使它无处藏身。文字，有时就使成析肉剖骨的那把刀。
　更多的时候，生命需要一种化解，得以拯救，得以坚持。而文字的虚构，为人生的不满足做了有益的补偿。那些在真实中得不到的，可由一些遐想去编辑圆满。在对方感觉不到的，乃由自己出面解说。在光明中看不到的，在黑暗中去寻找。排解前嫌，释放旧怨。文字终究留住了瞬间的隽永，记忆在它的襟袖上由无而有，又由有而无。我们一直想给灵魂找一条出路，只是路太远，没有归宿，所以只能前往。有了文字的陪伴，这一路，可以不孤单。
　　尊前一曲歌，歌里千重意。一支笔，神采飞扬，一个香的曲径在心头，一个雪的铺张在笔下。愿所有听到听不到的倾诉，触到触不到的温情，得到得不到的渴望，此刻都能在笔端倾吐，延展，铺叙成感人的情节，忧伤的故事，悦人的风景。
　　文字中这样的行走，怎不是一种惬意的自由？
　　当我站立在这种舒畅的自由中时，就会嗅到文字花心里储着的那一缕淡淡的清幽。
二

　落花在指尖轻笑，我的歌唱似乎不为喝彩。
　我不珍视自己，但是珍视这些文字，因为我太喜欢这种妄自沉浸的感觉了。
　文字中孤独的舞者，指尖做了我的眼睛，我的思想，我的心灵凭它指点，泣、喜、怅、叹，铺展成文字的花束、梵唱、云烟，而我抑或是那陇上的拈花人，在幽幽桂魄里，一笑淡然。
　文字呈现了我的心意，性格姿势，或者说是希望的生活状态，常常也做了自我倾诉的知己。若这种诉说若这种诉说有人读懂，则必眼神剔透，不胜怔忡。
　而我遇你的文字，触感到你来自文字的遥远而亲近的气息，那种心意、性格、状态，并觉得这种气息默默感染着自己，不由得喜欢，沉浸。欲罢不能。
　也许我不能真正领受到你在书写时自我期许的初衷和构意意象之间的关联，不能深切体会到那些语句中有所作为和有所不为的深意，但是阅读就是走近，我予你一言欣赏，一语共鸣，怎不是一份难得的珍贵？

　不禁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首诗：
　　写文其实就是码字
　　就是自言自语或者对人说话
　　我有时属于前者
　　有时属于后者
　　我倾吐的对象
　　就是我的好友亲朋
　　
　　我会抒那么一点点人之常情
　　画那么一点点人之常性
　　但绝不手舞足蹈
　　只希望能不动声色地在朋友眼底
　　催开一朵　最多两朵相契而喜的小花
　　
　　峰回路转时我也许缄口不言
　　和他们一起沉思或者惊诧
　　朋友的表情会验证我的笔力
　　我愿我真诚朴素的语汇还不灰色和油滑
　　我想因为亲近和平等
　　我的朋友不会计较　也没人在乎
　　我文字的潦草嗓音的沙哑

　　呵呵，我与文字......这种深厚真的说不清。朋友说：岁月如纸，书写成记，岁月如石，会读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