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雨

小默 · 发表于 2021-5-28 15:37

文/小默

在大多数成人眼中，暴风骤雨只是常见的自然现象，任何的风云变幻，依然能够处变不惊。漫步在雨中，听细雨敲窗，诗人笔下的雨，多了几分忧愁与浪漫情怀。相同的雨，落在童年的时光里，激情，热烈，惊奇，充满了童趣!——题记

屋外电闪雷鸣，天黑压压的，怕是要下大雨了吧！
我站在自家门前，傻不愣登的看着风云变幻的天空。
“妮，快快快，要下雨了，赶紧收衣服，收稻子。”“妮”是母亲给我安的小名，在家里，母亲一直这么唤我。
看着母亲急匆匆地跑回来，嘴里还喘着粗气。我撒着丫子（光着脚）飞快的跑上楼，赶忙拿来簸箕和扫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欠收的稻子，可别再让老天给糟蹋了。”我拼了命的把晒在屋顶的稻子扫拢来，母亲快速的用簸箕将稻子装满，麻利的倒进饲料袋里，紧了紧，用力绑好。这样的情形，我们家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回，我和母亲早已经习惯了。
收完稻子，我和母亲都松了口气，然后慢悠悠地下了楼。
大雨说来就来，才一会儿功夫，便昏天黑地，狂风大作，雷声隆隆。我倚在门上，听见风在怒吼，伴着飞沙走石，顷刻间，天地一片混沌，骤雨从天而降。
突如其来的雨，把家里的狗吓得连声叫唤，笼子里的鸡也被惊得上蹿下跳。豆大的雨点，打在树叶上哗哗作响，门前几间瓦房，也被滂沱大雨敲打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这雨下得，恨不得把我家房子砸出个大窟窿来。
好大一场雨呀！刚落下，屋檐下的小沟渠顷刻就满了。远远的，几个戴着草帽的大人朝我家的方向跑了过来，他们浑身上下让雨给浇透了，都能拧得出水来。“小妹妹，到你家躲躲雨好不好呀？”还没等我回答，母亲连声招呼让他们进屋避雨，可他们却站在屋檐下怎么劝都不肯进到里屋。母亲搬来一条长凳，再次邀请他们在屋檐下坐下休息。
我傻呵呵的站在门口，看着地面的积水圈起一个个漩涡，几片叶子在里面打着旋划着圈，一只鸭子傲立在雨中，使劲儿的抖动着翅膀，嘎，嘎，嘎，高昂的叫声像是在说，雨再大些吧！它似乎很满意这场惊天的洗礼。
过了一会儿，小路上又有几个戴着草帽的大人朝我这边跑过来，母亲又再次邀请他们坐下。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到屋檐下躲雨，一会儿的功夫，我家屋檐下坐满了避雨的人。
大家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母亲也在一旁和他们说着，笑着，又指了指外面的天空，示意他们等雨停了再走。就这样，一群大人坐在雨天的屋檐下话起了家常，那谁家要抱孙子啦，谁谁家要娶媳妇啦，在我的记忆中，家里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骤雨真的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大人们一根烟的功夫，天放亮了，雨也停了，落日的余晖下，天空出现了一片晚霞。
大雨总算停了，避雨的人们连声向母亲道谢后，便四散离去，母亲目送他们离开，将长凳搬进了堂屋。一下子，屋檐下静悄悄的，只听见有雨滴落下的声音，滴——嗒，滴——嗒，我趴在长凳上听得出神。
安静的雨后，屋檐下滴嗒滴嗒的雨声，显得格外动听。长长的雨线从屋顶上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屋檐下的沟渠里。透明的雨滴，滴—嗒，滴—嗒，小雨滴落下的声音，仿若隔世清音，柔美动听。
绵绵的雨线，清凉的雨滴，优美的旋律，仿佛是在演奏夜的钢琴曲，多么优美动听的夜曲啊！真想再来一场这样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