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遐想

流汗的公牛 · 发表于 2023-9-14 14:54

这个周末一连下了两天的雨，有点秋雨绵绵的感觉。
常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寒，一点也不假。听着窗外风携着雨声，在被窝里似乎感到了凉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冷战。
雨从周六早起开始下的，大概四五点钟，在睡梦中被雨吵醒了，没了睡意，又不想起来，遂躺在床上发癔症。半夜灯前十年事，一时和雨到心头。隐隐记起来昨夜里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以前的徐姓同事，叫建东还是振东的，十六七年不联系有点模糊了。梦里发生的事统统没印象了，只记得做了个梦，只记得姓徐的那个同事。为何会梦见他？近期又没有跟他交集，也不曾与老朋友谈起那些陈年往事，真是不可思议。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感觉梦很奇怪，好多是没有预兆和来头的事情，却在梦里出现，实在让人想不通。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明明自己白天里没有思索了。读过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也多少知道点《周公解梦》，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奇怪怪的梦，最终还是莫名其妙。
胡思乱想了半个多小时，单调的雨声让人心神不定，遂决定起床。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密密的，窗外平台上的花草在雨雾中舒展，不同色调的绿格外的清亮。淡蓝色的牵牛花和紫红色的夜来香在雨中依然绽放，楚楚动人，别有一番情趣。太阳花因为没有了阳光关爱，紧闭着花苞，似乎在等待雨过天晴，重新绽放。
穿过走廊，看到地板上赫然爬着几条蚯蚓，可能是从旁边花圃里出来的。还有几条扭曲着的蚯蚓，显然已经僵硬，像一截截形状各异的铁条，估计是因身体缺水而死去。蚯蚓是靠皮肤呼吸的，这两天连续下雨，身在泥土里的它们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这个冒险活动却成了它们的生死劫。
眼下，刚过处暑，按理说现在不需要连阴雨天气，毕竟晴好天对地里的秋庄稼生长更为有利。期盼老天能长长眼，别再下了，否则会造成今年的秋粮减产。人有善愿，天必佑之，但愿吧。
第二天吃过早饭，雨还在不住点地下。闲着没事做，坐在门前望着雨幕感慨，这天不会是漏了吧？忽地想起多年前的往事来。记忆中的农村老家，遇到下雨天，家里的大人不能下地干活，但也很少闲着的。母亲多在下雨天做些针线活，缝缝补补的。左邻右舍有的家庭主妇却喜欢串门找人拉呱，东家长李家短的，净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男人们要么去打牌，要么去喝个小酒，这些在我家是看不到的。父亲是个乡村教师，不热打牌，也不喜欢喝酒，雨天如果赶上周末，他会在家里备课。教了几十年初三语文的他，虽说那几本教科书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但备起课来依旧一丝不苟，每节课的教案写得工工整整。我曾见过父亲的备课本，有一大摞规规矩矩地放在他的办公室桌上。有时，父亲也会将学生的作文本带回家中批改。父亲对工作极其认真，批改学生作文也是，他给学生作文的评语不像有的老师那样要么一个大大的“阅”字，要么一两句话打发完事。父亲在教学上始终心存敬畏，从不敷衍了事，他批改学生作文时写的评语多较长，有的甚至写上将近一页纸。在父亲的指点启迪下，他带的学生语文通常都很好，有几个学生还走上了文学的道路。记得那些年，常有人托关系慕名把孩子送到父亲班里，可能看中父亲严格认真的教学态度吧。父亲时常教育我们不能贪玩，要珍惜时间，多用功。至今还记得父亲讲的三余读书故事，对“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印象深刻。尤其是“阴雨者时之余”，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感悟颇深。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不紧不慢，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我想，这场不期而遇的秋雨，或许是赠予那些庄稼收获前的一个洗礼。由此看来，也是一场喜悦的前奏。秋雨飘然至，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