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边躺着你

呢喃的火花

　　午夜的时候，我突然间感到有一个白影一直站在我的身边，盯着我。我全身无法动弹，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我开始感到恐惧，想尖叫，却又什么也叫不出来，声音好像被扼在喉咙间，连自己也听不见，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那个白影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我似乎看得更清楚了，她一动不动，眼光却越逼越进，就要摄走我的灵魂，而我还是无法动弹……
　　我猛地坐了起来，没有叫喊，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打开了床头的灯，房间里空空荡荡，窗户半开着，夜风不时卷起窗帘，外面漆黑一片。我把手按在枕头上，发现已经湿了一大片，而身上也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我颤抖着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着，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我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两个月了，可是还是无法逃避这个噩梦。
　　在第三个月后，我为自己找了一个伴，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我找她并不是贪恋她什么，只想在晚上的时候，能够搂着一个人睡觉，这样我就有安全感，就能好好地睡觉，能够一觉睡到天然醒，已经是我最大的奢望了，别无他求。
　　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塌实，我心里有鬼。
　　我和这个女孩子还是有感情的，但是我总是无法摆脱一个影子，不过这个影子现在也只是存在于我偶尔的想念之中，并不会在我的睡梦中出现。我这段时间和她生活得很安稳。
　　后来她跟我说，她怀孕了，她说自己怀孕了的时候，我看到了那熟悉的目光，充满期待，我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可是我是一个流落在异乡的打工仔，更不能带她回家，我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选择。
　　我们开始进入冷战状态，她睡在床的左边，我睡在床的右边，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半夜的时候，我有看到那个白影了，就站在我的身边，我发现她离我更近了，我能够感受到她的冰冷。我不知道自己该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她一动不动，而我也不能动荡，我发现这个白影的肚子已经微微地鼓起。
    我慢慢地扭过头去看躺在我身边的她，我发现她正面朝着我，眼睛盯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我看到她白色的睡裙下面，肚子已经微微鼓起。
    后来她跟我说，她最近每个晚上都会看到一个白影一直站在我的身边，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跟我说她好怕好怕，有人要抢走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跟她说，不怕，那只是你在做梦，怀孕的女人总是容易做一些灵异的梦，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抢走我们的孩子。
    她抬起头看着我，那就是说，你要我生下我们的孩子。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她微微鼓起的肚皮，我看到那个白影慢慢地转身，慢慢地离去。
    我不能告诉那件事的，不能。
    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再不离开那里，我真的会发疯。
    那时候我正念高三，我有一个女朋友，叫荷，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那时候学习压力大，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更多，为的是能够一起分担。可是我们都是处于青春冲动期的男女，在热血充溢头脑的情况下，我们没有任何理智地偷尝了禁果，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我们根本不懂得任何的避孕措施，全部都是凭感觉来，终于在快高考的时候，荷跟我说，她怀孕了，而且已经快三个月了，肚子已经鼓了起来，眼看就要被人知道了。她一直问我怎么办，而我也早失去了主意，手足无措。
    她怀孕的事终于被他爸爸发现了，怎么逼问她，她也不肯说出是我干的好事，那时候我学习好，她怕影响到我，所以想一个人承当，她天真的以为只要我高考完了，她就可以生下那个孩子，不管我能不能考上大学，她都会带着孩子等我娶她。
    她没有想到，她的爸爸会那么大发雷霆，狠狠的打骂她，并要她打掉那个孩子。她找了个机会跑出来找我，可是我那时好害怕好害怕，不敢出去见她，我怕被人知道是我做的好事，他们一家都不会放过我。着的，我只是怕。
    第二天，她没有来上课，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噩耗终于在课间操的时候传来，她喝敌敌畏自杀在宿舍里。她的手里是一封信，上面没有写给谁，她只是说，她想告诉他，不管怎么样，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她只想能够一直躺在他的身边。
    在法医鉴定她为自杀身亡后，学校叫我和另外三个男生把她的尸体从宿舍里抬出来，我一直看到她的眼睛没有闭上，穿着白色的裙子，躺在床板上，肚子微微地鼓起。
    我开始无休止地做噩梦，她每个晚上都睡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我无法动弹，我不敢尖叫，每次起来，都是一身的冷汗。
    高考我自然落榜，然后我找借口离开了那个充满噩梦的地方。我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
    但是我无法逃离这个噩梦，直到我遇到了现在的她，一个和荷有几分相似的女孩。
    到了她临盆的时候，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徘徊不安，在我疲倦万分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白影从我面前走过，直走到她的产房里去。然后护士出来跟我说，恭喜你，母女平安。
    现在我再也没有梦见过荷，我把我的女儿放在我和她的中间，睡得很好。
    女儿的小脸渐渐和荷有几分相似，而她也是这样一直躺在我的身边。老婆开始后悔生了她，让我如此偏心。
    她说她开始吃女儿的醋了，我给女儿起名叫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