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撑起一片朗朗的天

转载 · 发表于 2011-12-6 21:27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花季般的年龄，稚嫩的肩头似乎还扛不动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在她的梦想中，父母哥哥是她最温暖、最有力的避风港。然而，她却无法享受到生活给予她的馈赠。为了哥哥的绿军装，为了共和国的长城不再有被哭倒的悲剧。她默默地用十二岁的力量，撑起了一片朗朗的天，也为共和国的军人扬起了一面旗。
　　——题记
　　（一）
　　这是赣南山区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庄。
　　小小的村庄，坐落在一个大山谷下。村庄四面环山。远远地望去，颇有点像一只巨大的瓦盆，静静地伏在山谷的中间。
　　小小的村庄，有一个挺别致的名字，叫小柳庄。庄上只有零星的十几户人家。他们住的房子，也很别致，是古时的那种八卦房。
　　据说，很久以前，由于这里林深茂密，山上聚集了许多土匪，土匪经常下山袭扰当地的村民。于是，他们的祖先，便想到了一个共同抵御土匪的好办法，把自己住的房子连成了一大片，成八封的形状，十几户人家共一扇大门。
　　这样，只要晚上一有动静，全村男女老少拿着锄头，就冲了出来，大家共同守卫着自己的家园。
　　说起来，这个方法挺灵的。以后，这个村庄便渐渐地风平浪静，再也没有遭到土匪的袭扰。
　　八卦房已经有好几代了，墙壁上的青灰，已慢慢地脱落。虽说破旧不堪，但，仍然透出古色古香的味道。
　　这里有青青的山，绿绿的水，还有一颗古老的千年樟。樟树见证着村里的历史。村子里的人，都把它当成了心里的神。
　　据说，谁家的娃儿、老人，偶尔有个头痛脑热的，家里人就从那粗壮的树根，刮下一层树皮，放在锅里熬一会儿，喝下去以后，包管百病全消。
　　尽管外面的世界繁花似锦，但村庄的人们，依旧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虽清淡，但村民感到很知足。有饭吃，有活干，就是村民心中的小康。
　　这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受寒流的影响，早早地下起了大雪。满山遍野，白皑皑的一片。
　　尤其是落在那圆圆房顶的雪，一层覆盖一层，错落有致。天上的雪，还在不停地落，一阵密似一阵。
　　地上的树，田里的白菜，还有各家各户，垒起的稻草堆，披着厚厚的雪。满眼是一片田园式的雪中即景。
　　这时，山上的鸟儿，早已归窠。男人们大都围在炉火边，抽着旱烟，讨论着今年的收成。女人们喋喋不休地诅咒，这可恶的天气，偶尔，还夹有小孩的哭闹声。
　　
　　（二）
　　空旷的野外，北风呼啸着。十二岁的小姑娘柳水秀，刚放完学，手里拿着镰刀，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扒开厚厚的积雪，拾起干枯的树枝。不一会儿，她就捆好了两把，很吃力地放在肩膀上，挑着往家里赶。
　　小水秀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虽然有点瘦，但遮掩不住她的清秀妩媚，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洁白的雪，在她眼里，刹时失去了光彩。她的头上扎着两只漂亮的辫子，在风中一翘一翘的，像小鸟儿动人的歌。
　　她利用放学后的机会，为家里拾点柴火。小水秀在雪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就在进村的路上，几个刚出门去狩猎的大伯，高兴地告诉她:“水丫头，天这么冷，你还出来拾柴啊，小心，别冻着了。快回去吧，你哥哥要去参军了!”
　　水妹子心中一喜。接着，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大伯，是真的吗?”
　　“怎么，不相信啊，大伯几时骗你过你来着。”
　　水妹子的心，终于落了。她顾不得跟大伯道谢，迈开双脚，就急急地往家中跑。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父亲凶凶的声音传来:“我不让你走，你这一走，家里少了劳力。你奶奶眼睛瞎了，妈妈又常年病在床上，妹妹年纪小，又在读书，家里多么需要你。你走了，这日子咋过啊?”
　　水妹子赶紧放下柴，轻轻地进了屋。看见父亲瞪着哥哥，嘴里不停地吼着。老实不太言辞的哥哥，没有吱声，急得在旁边直叹气。而母亲还躺在病床上抹眼泪。
　　水妹子走到父亲身边，柔声地说：“爹，哥能参军，这是咱家的光荣，就让哥去吧。”
　　“不行，他走了，你妈咋办?我们还要不要过日子”。
　　看着气头上的父亲，水妹子“扑嗵”一声，便跪在了母亲的病床前，坚决地说:“娘，你就说句话，让哥去吧!这学我不上了，我可以照顾你，还能帮家里多干些家务。”
　　“水妹子，你还小，不是爹不让你哥走，你的学习成绩这么好，马上就要升高中了，我不忍心让你辍学啊!”父亲看到水妹子跪在地下，心肠也软了。
　　“爹，你就让哥走吧。你放心，不上学，我可以边自学边干活，替哥为家里分忧。哥能在部队好好干，再苦再累，当妹的我也不在乎。你就答应让哥去当兵吧。要不，我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好，我的乖女儿，你快起来，爹答应就是了。”
　　水妹子顺从地站起来。哥哥的眼里闪着泪花，他一把抱住妹妹，却说不出话来。
　　水妹子安慰他:“哥，你就放心去吧，在部队干点样子出来，为父母争口气。”
　　“嗯!”哥使劲地点着头。
　　几天后，哥哥终于穿上了崭新的绿军装。临走那天，水妹子送了一程又一程，兄妹俩有说不完的话。
　　最后，水妹子流着泪说：“哥，你就安心地走吧，不要太挂念家里。到了部队，要经常写信回来，别让爹妈太惦记。”
　　“好妹子，我会的，哥一定会好好干的！”
　　
　　（三）
　　哥哥走了。水妹子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因为她知道，家里的一切重担，就要压在自己的肩上。父亲身体也不太好，奶奶和母亲更需要人照顾。做饭洗衣，下田耕种，种菜喂猪，水妹子用十二岁的肩膀，艰难地挑起来了。
　　日子过得很艰辛，但也很快乐。水妹子感到最高兴的事，就是收到哥哥的来信。只要有邮差路过，她会跑过去，亲切地喊着叔叔，然后问：“叔叔，有我的信吗？”
　　邮差有时也会开着玩笑，说：“没有没有。”当看到水妹子失望的眼神时，他便会从袋子里抽出一封信，放在水妹子的眼前。笑着说：“有罗，你哥哥的信。”
　　这时，水妹子会天真地笑着：“叔叔，你真坏，下次有好酒也不给你。”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自家酿的米酒，递给邮差。
　　邮差接过酒，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噢，真香，有这么好的酒，叫我多跑两趟都没关系。水丫头，谢谢了！”
　　“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水妹子一边举着信，一边满村地跑，兴奋地叫着：“我哥哥又来信了！……”水妹子笑声，惊飞了树上一群鸟。
　　回到家里，她把哥哥的来信，一字不漏地念给奶奶、父母听，和他们一起分享哥哥训练场上拿金牌、立功当班长的喜悦。
　　晚上，水妹子就着微弱的灯光，给哥哥回信。信里的开头，每次都是“家里一切平安，请勿挂念……。”
　　家中一切平安。然而不幸的家庭，太不幸了。老天似乎太残忍了，尤其是对待水妹子和她的家。
　　那年的夏天，对水妹子和她的家来说，就是一个无情而沉重的打击。
　　那天，父亲上山扛木头，由于山高路滑，一不小心就从山坡上摔了下来。死神夺走了父亲年轻的生命。
　　突如其来的灾难，使全家陷入了一片混乱。奶奶、母亲哭得天昏地暗，水妹子也伤心欲绝，她真不知道如何去收拾这混乱的局面。
　　这时，一位年老的族长，提醒水妹子的母亲：大妹子，赶快叫水丫头上一趟邮局，拍封电报叫山伢子回来，得赶紧把后事处理好。
　　母亲和乡亲们都同意了。这时的水妹子，真的很希望哥哥在身边。毕竟，家中就只有这么一个男丁，于情于理做儿子的，都应该回来尽孝。
　　自古忠孝两难全。小妹子清楚地知道，此时的哥哥远在千里之外，正带着全班在海边搞海训。这个关键时刻，她又怎么好意思叫哥哥回来呢？更何况，家事再大，也是小事，千万不能拖哥哥的后腿啊。
　　“不能啊！再大的苦，再大的痛，就让我一人来承担吧。”想到这，水妹子把刚写好的电报，又悄悄地藏进了口袋。
　　她对母亲和奶奶说：“哥哥训练太忙，我看，还是别让他回来，就让女儿尽儿子的孝吧。相信，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原谅他的不孝。”
　　母亲看到女儿这么坚决，也就点头同意了。在乡亲们的照顾下，父亲总算安然入土了。
　　水妹子长跪在父亲的坟前，默默地祷告:“爹，请原谅哥哥的不孝，家中的一切，女儿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料理好，你安息吧!”
　　一个柔弱的女子，竟如此识大体，顾大局，一颗柔弱的心，蕴藏着男儿的刚强和博大。
　　处理好父亲的后事，水妹子硬是把眼泪打住了。十二岁的少女，为了哥哥能安心部队工作训练，她默默地把家中的苦和难，一肩挑起了起来。
　　水妹子一心一意地操持着这个破碎的家。她想让奶奶和母亲过得更好一些，想让哥哥安心服役，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她都心甘情愿啊。
　　
　　（四）
　　但是，不幸就像一根恶毒的鞭子，还是狠狠地抽打在水妹子稚嫩的肩上。
　　过了不久，奶奶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也悄悄地走了。原本就经常犯病的母亲，病情也不断加重了。
　　这时，水妹子真想大声地哭一场。她太小了，他不应该去承受这么多沉重的打击。
　　可是，水妹子清楚，她不能哭啊！如今，她就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他不能倒啊！她这一倒，谁来支撑这支离破碎的家?
　　乡亲们实在看不过去了，大家纷纷要求水妹子，赶紧到邮局拍电报，让哥哥回来一趟。一个族伯硬是骑车，带着水妹子到了乡里的邮局。
　　水妹子刚写好电报，突然想起，上次哥哥来信说，最近连队正在进行军事大比武，训练非常紧张，连写家信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如果这个时候拍电报，哥哥怎么能安心呢？
　　“即使哥哥回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不能影响哥哥的训练。再怎么样，我都要撑下去!”
　　水妹子没有犹豫，随手便把电报撕碎了。
　　“唉，你这傻丫头”。族伯看到水妹子把电报撕碎，无奈地摇着头说。
　　日子更艰难了。水妹子一次又一次地把泪水压进了心底。家里发生的所有一切，她在信中从未向哥哥透露。每次给哥哥的回信，依然是“家中一切平安!”
　　一方有难，四方来帮。重重灾难，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总算顺利度过。这时候，乡亲们都在责怪哥哥山青。
　　“这做哥哥的，太没良心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回家一趟。可真难为水丫头了……”
　　水妹子连忙替哥哥圆场：“各位大伯大婶，不是哥哥不尽孝，他实在太忙，回不来，我这个做妹妹的，就多替他尽点孝心吧。”
　　“多好的丫头啊！”乡亲们纷纷竖起大拇指，不停地称赞水妹子。
　　也许，许多人都难以想象，这么大的灾难，就是压在一个成年男人的肩上，也是无法承受的，更何况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
　　在这么多危难时刻，难道水妹子就不想有人帮一把、拉一把吗？说实在的，水妹子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她也多么盼望哥哥能回家，把自己肩上的重担卸下一半。
　　但，水妹子硬是用中国少女，最坚强的毅力和崇高的品质，一次又一次地收回了早就拟好的电报。为了哥哥的绿军装，为了共和国的军人，她自己默默地奉献，承担着一切的不幸。
　　这是哥哥山青的幸运，也是共和国军人的幸运。正因为有水妹子这样的好姑娘，才撑起了共和国长城上空一片朗朗的天。
　　
　　（五）
　　然而，这一切的灾难，做哥哥依然蒙在鼓里。每次训练之余，哥哥青山都会捧着“家中一切平安”的家书，思念着家中的亲人，想象妹妹长得比过去更漂亮了。
　　每一次，他都会把妹妹的来信，当作自己精神上的寄托，当作工作训练中的动力。他尽心尽责，履行一个士兵的义务，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当兵习武、爱军精武上。
　　两年多来，哥哥一直干得很棒，很快就入了党立了功，带的班集体年年被评为先进。就在奶奶走的那天，他带领全班参加集团军的军事大比武，拿了八个第一，荣立了二等功，为此，师里专门为他开了庆功会。今年，根据他的德才表现，又被团里保送进军校深造。
　　这一切，哥哥在信里都告诉过水妹子。每天忙完之后，水妹子都要捧出哥哥的来信，一遍一遍地读。看着天边的鸿雁传来哥哥立功的喜讯，水妹子的心甜甜的。
　　她在想：为了哥哥，为了绿军装，哪怕吃最多的苦，受最大的委屈，也是值得。
　　那天晚上，水妹子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哥哥，穿着毕挺的军官服，既潇洒又英俊，正向她轻轻走来……
　　幸福的笑，洒在了水妹子憔悴的脸上……
　　第二天，水妹子早早地就起床了。院子里的公鸡“咯咯……”，欢快地叫着。当水妹子把柴火塞进炉灶时，火苗“啪啪……”地作响。水妹子心中一喜，大声叫道：“娘，今天咱家莫非有大喜事啊！”
　　“傻丫头，能有什么喜事啊。别忙了，坐下歇会吧。”娘心疼地看着水妹子。
　　“不，肯定有。”水妹子自言自语地说着，又开始忙碌起来。
　　“爹、娘、奶奶、妹妹，我回来了！”突然一阵欢快的声音，传进了院子。
　　“娘，是哥哥回来了！”水妹子飞快地打开门。
　　果然是哥哥，一身军装，英气逼人。兄妹俩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哥，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可想死你了。”水妹子喃喃地说着，幸福溢在脸上。
　　“妹子，可辛苦你了！”哥哥抚摸着水妹子的脸。
　　“妹子，你瘦多了！”哥哥怜惜地说。
　　“哥，咱快进屋说话吧！”
　　“嗯”。
　　兄妹俩高兴地进了屋。
　　哥哥一进屋，急忙跪在娘的床前：“娘，您的儿回来了。”
　　“山儿，回来就好”。娘眼里不停地抹着泪花。
　　“妹妹，咱爹是不是出去干活了，还有奶奶，到哪儿去了？”哥哥连忙问。
　　“哥，咱爹，还有奶奶，没了……”水妹子哭着告诉哥哥。
　　啊！仿佛是晴天一声惊雷。哥哥彻底被震晕了。
　　“妹子，你说说这到底中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在信中说，家里一切都平安吗？，你快告诉我呀！”
　　哥哥真的无法相信，自己才离家两年多，家中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身为长子的他，却一无所知。
　　哥哥长久地跪在亲人的坟墓前，撕心裂肺地痛哭着。他恨自己不孝，他骂自己不忠，他感到对不起父亲的在天之灵，更对不起妹妹。这原本由自己来承担的灾难，却被自己无情地抛给了不懂事的妹妹。
　　水妹子伏在哥哥宽厚的肩膀上，放声地大哭起来。说真的，当水妹子艰难地背着父母四处求医时，她没哭；当她为了生活日夜劳作时，她没哭；当她顶着烈日，挑着百来斤的担子时，她没哭；当她清秀的脸，被岁月的冷风吹痛时，她还是没哭。此刻，她却哭了。
　　哥哥紧紧地抱住水妹子，怜惜地说:“好妹妹，想哭，你就哭吧!”
　　水妹子哭了，两年多来的辛苦委屈，她今天要全部释放出来。在哥哥面前，她永远是个不懂事又爱哭的女孩子。水妹子的哭声，感动了哥哥，感动了我，也感动了所有与水妹子一样大的少男少女。
　　同时，水妹子也太高兴了。哥哥干得这么出色，家里出了个未来的军官，这是多么令人自豪的大事啊!
　　想到这，水妹子流着泪告诉父亲：“爹，哥他有出息了，可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了。”
　　哥哥告诉水妹子，这次是团里领导特批他休假，一来自己当兵快三年了，还没休过假；二来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到军校读书；三来自己也应该回家一趟，向父母妹妹报告自己要上军校的喜讯。可是敬爱的父亲，却再也听不到这个消息了。
　　哥哥在家里，也就呆了10天左右，又急着要回部队。他说部队里的事挺多，马上就要开学了，不能再耽搁了。何况，自己能被报送上军校，多亏组织的培养，要多想想部队的事，千万不能忘本啊。
　　水妹子非常理解哥哥的心情，她为哥哥感到骄傲。
　　说实在，她也很希望哥哥能多留几天，帮家里一把。水妹子淡淡一笑：“哥，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六）
　　哥哥走了。生活的担子，依然沉重地压在水妹子的肩上。
　　山青到另外一个城市，上军校了。后来，水妹子的事迹，还是通过山青的战友，反映到了连队。
　　当连队领导了解到山青家里的情况时，立即向营、团首长作了汇报。从团首长到每一个战士，都被水妹子的深深的爱所感动。团里号召全团的干部战士，为水妹子捐款。
　　团首长在全团军人大会上，动情地说：“我们的军人，有这样的好妹子，我感到自豪。她是军人的骄傲，也是部队的光荣。我们绝对不能让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失学啊！”
　　于是，全团干部战士积极行动起来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捐集到了2万元钱。然后，以团里的名义，寄给了水妹子。
　　水妹子捧着这张汇款单，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她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点小事，部队首长和哥哥的战友，却对她如此关怀，她又怎么能不流泪啊！
　　后来，乡里、县里也相继知道了水妹子的事迹。有位大记者，还热情洋溢地写出了一篇报道，题目就叫《妹妹，你想哭就哭吧》，在全社会引起很大的反响。那一年的“三八”妇女节，县里召开了隆重的表彰会，授予水妹子“三八红旗手”荣誉称号。
　　县里的领导当场拍板，要让水妹子进县里最好的高中，她母亲的病，请县里最好的医生，前去诊断。
　　水妹子终于能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享受书香的温暖。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梦想，如今，她却能真切地感觉到。
　　水妹子并没有陶醉在鲜花之中。她对学校领导说：“是党和政府给了我重新上学的机会，我一定要努力读书，早日成才，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回报祖国和人民！”
　　在另外一个城市，哥哥山青仍然不知道这件事。当他坐在军校的教室里，他的脑海时时会浮起这样一幅画面:风雨中，水妹子弯着腰，娴熟地插着秧苗；烈日下，水妹子挑着担子，一步步地跋涉在蜿蜒的山间小道上；灯光下，水妹子专注地捧着她心爱的课本……
　　哥哥知道，此生他欠妹妹的太多太多，也许，今生今世都无法偿返。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哥哥接到了水妹子的来信。
　　他急忙展开信，细细地读着：“哥，在地方领导、部队首长和你的战友帮助下，妈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我又重新回到了课堂，能够读书，真幸福。你就别挂念了，家中一切平安……”
　　“家中一切平安！”哥哥一遍又一遍地读着水妹子的来信。他的眼里有亮晶晶的液体滚落。他知道，这是男儿最珍贵的泪，也是他唯一能报答妹妹的……

　　文 / 梦韵思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