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方式

你久久地凝视
激流奔腾的河水
设想
沉没其中的凄凉
要回味什么吗？你这一生
不正是以这样的片段上映吗
要走，还要重复这样的方式吗

你曾久久立于天地之间
身体深深地陷入地面
脚下已经盘根错节
要逃避什么吗？你这一生
可曾有片刻摆脱过绳索的束缚
离去了，也要保持这样的姿态吗

你也曾久久地
徘徊于棺木店的门外
设想
睡在里面的安详
要忘却什么吗？你这一生
哪一天自由舒畅地呼吸过
你这是怎么了
要死，也不该用这种方式

……

蓦然间，你看见了火葬场高耸入云的烟囱
是了，这正是你苦苦寻觅的
最好的方式
你甚至想象到
解放的灵魂
在青烟里唱歌
打口哨
也潇洒地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