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不高兴的剑雨,跟着秋叶慢腾腾挪动着脚步,向原路折去。
“问你哪?剑雨,我们去哪里玩呀”?秋叶转过身子,接着问剑雨。
没等剑雨回话,秋叶接着说:“我知道你今天很不高兴,可庙碉解放军叔叔在搞训练,不让我们上去,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你快说我们到底去哪里玩呀,剑雨,问你哪?”
“秋叶,我俩今天不去卧虎山实在是遗憾呀,你可能不清楚,我爸爸当年曾经在庙碉和阎匪军打过仗,庙碉及周围的碉堡曾经是我爸和许许多多的革命先烈亲自攻克的,在解放太原的战斗中,是最难攻克的大碉堡,因此上我很向往去爸爸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去看看,这也是我答应你来卧虎山游玩的原因,可现在我俩不能上山看庙碉,真是太遗憾了”。剑雨一口气说了出来。
“奥,你爸参加过解放太原的战斗,我咋没听你和我说过呀?来,来,给我讲讲你爸打仗故事呀”?秋叶欣喜地拉起剑雨的手。
不知不觉中剑雨握住秋叶的手,两人结伴而行。只听见剑雨绘声绘色地和秋叶讲起了他父亲的人生经历。
“我父亲一落地,就被我奶奶送到“阳生堂”寄养,我曾祖母不让在我父亲被送养生堂三天后,又把他抱了回来,让我姑奶喂养。 父亲在姑奶家长到七八岁时,回来跟曾祖母一起生活。后来又过继我二祖父,就这样在二祖父家立根进驻,也顺理成章的就成了父亲的家。从小劳累艰苦,撵牛放羊,拾柴拣粪,无劳不作。受尽了苦难。好歹我祖父会手工缝纫,拉扯父亲上完了小学就去给刘地主家撵牛放羊,养家糊口了。四八年,我祖父祖母相继去世,父亲无依无靠,个子还没有三八枪高,就跟随解放大军去当兵吃粮了”。
剑雨接着话头继续说了下去,“父亲一当兵就参加了解放忻州的战斗。听父亲给我们讲,他先后参加了解放太原,西安,宝鸡,兰州,天水等战役。然后进四川剿匪数月后,于五0年,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参加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战争。在援朝期间,参加过数次大战役,四次战役时,被美国鬼子的飞机炸伤了腿,负伤住院。五五年,父亲回国到福州预备军官学校学习,后转业到上海警备区货轮运输部门,因自己文化低,不懂ABC,又退回部队,退伍回家乡。五六年回家探亲时,同我母亲结婚”。
秋叶插嘴问道:“那你爸怎么又来我们厂上班呀”?
“别打搅,听我慢慢讲给你听”。剑雨继续往下说。
“我爸在退伍返乡后,积极投身于家乡的建设,修过京原铁路,筑过繁代水库,西山煤矿当过掘进队长,干过街治安主任,当过全镇最大的民兵师长,法院当过陪审员,街道里还当过生产队长。这几年来,我们弟兄四人相继出世,家庭的沉重负担,压的我爸喘不过气来,六五年冬,我爸才来咱长当起了工人”。
“剑雨,那你爸可是位身经百战的老革命战士,怎么就没继续在部队干下去呢?如果现在还在部队,说不定也是解放军的大官了”。
“是呀,要是我爸不回来,我就不会见到你了,也不会认识你秋叶”。
“平时,我到你家找你的时候,总看到你爸一脸威严,剑雨,说实话我挺怕你爸的”!秋叶含羞地说着。
“是的,我从小就很怕我爸,如果要是犯了错,我经常被我爸打得鼻青脸肿的。对了,就那天,我们去动物园玩得那天,你也看见了,我爸把我骂得狗血喷头,平时,我都不敢大声对我爸说话。他总是以严格的管教来教育我们,一件件错误的小事他都不放过,他从小文化低,也不懂对我们教育的方法,如果是我们弟兄犯了错误,他总是以严厉的训辞把我们骂的狗血喷头,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小的时候,我是我们弟兄的老大,弟兄们捅了篓子,我总是第一个受到谴责和挨打的”。
“那你恨你爸吗”秋叶问道。
“恨呀,每次挨打之后,当时还就是挺恨我爸的,可本来都是自己犯错误”。
“这次你因为我挨了刀子,你爸打你没有”?秋叶接着问道。
“秋叶你说这次呀,没有,不光没挨打,我爸还表扬我呢”。
“是吗,那你爸是怎么表扬你的,你说给我听听”?秋叶双手拽着剑雨的手,撒娇地摇摆着的。
“这个吗,我不想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什么原因吗”?
“没什么原因,以后有机会,我告诉你,可以吗”?
说话间两人忘乎所以地转过了弯,向攀上去。不光没下山,反而翻上了另一个山丘。
远处,一辆“坦克”巍然不动停在那里。几条纵横的战壕在一片宽阔的平地中弯弯曲曲地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