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爱看烟火的女孩续下集

康扬 · 发表于 2012-7-3 01:40

本帖最后由心有翅膀于 2012-7-3 12:23 编辑

　　（５）　　

　　一切比想象的都快，快得让大家难以相信，快得让少数人欣喜，快得让订婚的步骤都直接省略过去。这是一个好消息，她见过这个“上流人士”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没有交谈，但那已经够了，白色西装翩翩风度，他身后停着白色宝马。出于害羞心理，她拒绝了见面相谈，只由舅妈周旋。而那王子也没有勉强，真是翩翩君子。
　　就要嫁到上海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了，灯红酒绿，名车别墅，名贵首饰，享受她人羡慕目光——只是哥哥呢？一想到哥哥，格非就一阵烦乱。自从得到这个突兀的消息后就不见了哥哥的身影，他去哪了？
　　又是一天夜晚，火树银花不夜天。哦错了，这是格非的梦境。家还是那个家，人还是那些人。昏暗的灯光下，格父坐在床沿，烟雾缭绕让人看不见他的脸色，只是叹息。
　　“叹什么叹？那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许是去了外面打工也不一定。”格母的话让烟雾更加浓了些。“你别抽那么多烟，呛死人了；等这事过去了，他就想开了，会回来的；总不能叫女儿像我跟着你一样跟着柏美窝在乡下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吧！她可是上过大学的人……”
　　“哎……”只一声叹息，道尽言愁。

　　（６）　　

　　为什么要有夜晚？只为了美丽的烟火？看着上海这个大城市里偶然冒出的烟火，柏美迷茫。“很美吗？”没人回答。“确实很美啊。”又一声叹息，柏美茫然的走在这陌生的路上。
　　舅舅的谈话，上海希尔顿大酒店的婚礼，甩手的一叠钱。柏美只一声叹息，转身离去，这个荒芜的地方不再需要他，花已不在，情也不再。离开这荒芜的地方，这无花无情的地方山已死去，水已死去，留下了毫无留恋的绿色。
　　陌生人为何独自一人，你为何在这荒街上惆怅？是烟火的绚烂，是寂寞的使然，是那对牵手的情侣。你在等谁？你在等一个人，你在等一个故事。
　　我在等，我在等一场盛大的绚烂的烟火，那很美，很美……

　　（７）　　

　　上海希尔顿大酒店，热闹非凡，鲜花到处都是美丽的鲜花，彩色气球，还有排的老长的车队，它们被鲜花占满，鞭炮声，鼓乐声。
　　今天是名流“白云”大喜的日子，整个希尔顿大酒店都被包了下来。
　　一楼大厅，到处都是红色，还有悠扬的钢琴声。
　　“恭喜恭喜。”几个一身光鲜，胸前戴花的老头围在一起热闹非常。“白云兄，真是风流不减当年啊。”其中一个老头出口调笑。白云习惯性的捋捋头上顺畅的黑发，面带得意：“几位老弟觉得这首‘水边的阿狄丽娜’弹得如何？”
　　“怎地一个好字了得，此曲又名至爱丽丝，把爱情刻画的淋漓尽致，可见弹此声乐之人也是一雅号。”一个老头夸张的竖起大拇指。
　　“想见见这一雅号吗？”“还请引荐。”几个一身光鲜的老头朝里而去。
　　钢琴声停了下去。钢琴师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很礼貌的叫了一声“爸爸”。
　　白云一脸得意：“还不快快见过几位长辈？”中年男人很有礼貌的一一问候……

　　（８）　　

　　也许是路程的艰辛，鸟儿飞向城市也需很久，傍晚新娘子才姗姗来迟。真是美丽，美丽的婚纱，美丽的容颜，好一个美丽的新娘子，新郎的魂儿也被勾走了吧。
　　中西结合式酒店婚礼，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吃喝吃喝。恭喜恭喜，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喜庆的话儿可不要钱的，有多少说多少，渴了喝喝酒润润嗓子，接着说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为什么会这样？格非一脸的不相信，眼前这个老人会是她城堡里的王子。看着舅舅围着“老王子”不住谄媚的样子，一脸愕然，为什么会这样？
　　老王子冲着新娘子“腼腆”一笑，习惯性的捋捋头上顺畅的黑发。
　　见到这一状况，从头到尾一手包办的舅妈拉着新娘子走进房间继续她的工作……

　　（９）　　

　　这是传说中水晶鞋的故事吗？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或许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来结束这场结局。
　　二十点半的时候，司仪在站台上肆意调侃着这对天造地设的新人。端着红酒杯的新娘一脸茫然。新郎一脸淡然，显然久经沙场，很有大将之风，真乃我辈楷模。
　　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冲上了站台。
　　“看来有人要抢美丽的新娘咯，新郎你怕不怕。”司仪下意识的调笑，台下轰然大笑。
　　格非认识这个他，小时候的邻居，长大后一直在上海打工，算是许久不见。
　　年轻人淡淡的说：“去看看窗外吧，外面有你哥哥柏美送给你的礼物，说是你最喜欢的礼物。”
　　格非快速的走近窗口。
　　就在这时“咻咻咻咻”“嘣嘣嘣嘣”无数美丽的烟火升空，然后绽放盛开，无数美丽的烟火遮住了星空，璀璨绚烂无比，这是为了妹妹而放，这无数美丽的烟火，城市里的烟火只为了那个傻瓜一样的妹妹，温柔的有些天真的妹妹而绽放——然后消失。
　　你有一个“哥哥”吧，哥哥是多么的疼爱你，那个傻瓜一样的哥哥，温柔的愚蠢的哥哥。是的，格非有一个哥哥，那个傻瓜一样的哥哥，他叫柏美，温柔的愚蠢的哥哥。
　　这场盛大的绚烂的烟火消失了。这时，格非想起了哥哥问过她的话“很美有多美？”一场盛大的绚烂的烟火很美，很美有多美，多美是美，很美究竟有多美？
　　一滴两滴滴在了手中的红酒杯里。“啪”酒杯碎了，真的碎了，一种无法言语的东西它碎了。
　　“想知道他去哪了吗？”年轻人问她。
　　格非紧紧的抿住嘴，努力不让一些奇怪的东西落下，狠狠的点着头。
　　“几天前他找到我，问我哪可以很快赚到钱，我要借给他钱，可是他却不要。”缓了缓，年轻人面露嘲讽：“这场城市里的盛大的礼物美丽的烟火是不是很美？”
　　格非狠狠点着头。
　　“嘿嘿。”年轻人脸上带上一丝玩味，一丝快慰：“当然美丽了，因为这是鲜血换来的，最美丽的那一束烟火是鲜血染红的，知道什么来钱快吗？连我也是刚刚知道，原来只要卖血可以很快拥有啊。”
　　“你是不是常说他是一个傻瓜一样的哥哥，温柔愚蠢的哥哥？你说的太对了，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他真的是太愚蠢了，天下第一字号大傻瓜啊！哈哈！”年轻人蹲了下去，仿佛连肚子都笑痛了：“哈哈，哦对了，你不用找他了，他去远行了，没有联系号码，因为这样的大傻瓜应该根本不会使用那种高级货吧？”
　　再也忍不住了，格非无声的痛哭起来，泪水而下，无声的从指缝流下。
　　“保安！保安！给我把这个捣乱的市井之徒乡下土鳖赶走，立刻！”白云咆哮着，猛烈喘息着。
　　几个老头连忙过来安慰抚胸拍背顺气，其中就有舅舅一家，混乱中白云那还算顺畅的黑发竟然不见了，露出了地中海，地中海中间还有三根白色的毛发，也许是四根也不一定。
　　形象，最注重的形象！白云差点抽过去……
　　二十一点二十七分，重现戴上他那宝贝假发的白云挽着美丽的新娘子出现在无人的地方，新娘子满脸的茫然，苍白。
　　看看手中的表，白云伸出鸡爪抓住她的手单膝跪在地板上深情不已：“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我水边的阿狄丽娜，请你嫁给我吧，在这个重要的时刻，爱你，爱妻，在此情此景下，我们已是神仙眷侣。”
　　“爸爸，他们在做什么啊。”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不远处。
　　天真小女孩的声音叫白云猛地站了起来，身手矫捷一脸坦然。
　　是美丽的吸引吗？小女孩欢快的跑了过去，抓住美丽新娘的手摇晃着：“姐姐，你好漂亮啊！我以后也要和你一样漂亮。”
　　仿佛才发现旁边的老头，小女孩歪着小脑袋：“这位爷爷是姐姐的爷爷吗？”
　　白云脸上顿时铁青一片。
　　中年男人连忙跑了过来，拉住小女孩，他满脸的紧张：“白老爷子，实在对不起，慢妞太不懂事了，请不要见怪。”
　　白老爷子？！白云本来铁青的脸变得更青了，有转白的迹象，也不知道日渐商业化的医院还没有床位，总是姗姗来迟的救护车能不能来得及。
　　过了一会，慢妞小脑袋又是一歪：“啊，我知道了，这位爷爷一定是姐姐的父亲，这下对了吧。因为妈妈告诉过我，不可以把别人的年纪说得太大，他们会不高兴的。”
　　“……”中年男子连忙捂住慢妞的嘴巴，诚惶诚恐：“白老爷子，慢妞她太不懂事了。”
　　“滚！！”白云终于爆发！
　　格非笑了，笑惨了，真是太好笑了，爷爷？爸爸？真是太好笑了，真是叫人眼泪都能笑出来了。
　　在慢妞和中年男子走了之后，白云猛烈的喘息着，过了好一会，他才缓了过来，真是幸运，没有抽过去。
　　缓过来的白云再次抓住新娘子的手，凝视她的眼睛深情一片：“我水边的阿狄仁丽娜，虽然我一生中有过好几个女人，可是你才是我最爱的，自从见到你的照片起，我就知道原来这才是爱情，柏拉图式的爱情。”
　　格非笑得花枝乱颤，抽出手来指着他继续笑着：“你？哈哈，一生中经过几个女人？都不是最爱的？那你为什么要和她们结婚？为了传宗接代？就算传宗接代一个也就够了吧！还是说你有种马癖好？神仙眷侣？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格非蹲了下去，继续笑着，她的胃都笑痛了，眼泪都笑出来了，真是太好笑了。
　　这笑声，这奇怪的询问声和世界的洪流混在一起，不住的责问着白云的灵魂！
　　一场盛大的绚烂的烟火很美，很美有多美，多美是美，很美究竟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