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牛

清风 · 发表于 2015-11-24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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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牛老黄牛散文随笔 162110vc0a2a6fohcz266t

汉时代的二牛抬杠耕作方式，至今仍在黄土地上延续着，只不过有钱的农户用骡子代替了耕牛。李老汉仍旧吆喝着他的老
黄牛，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他喜欢自家的老黄牛，温顺听话，使唤起来得心应手。他对牛的呵护，远远胜过他对自己身体
的照顾。

李老汉和女儿相隔不远。每次他去女儿家串门，女儿总想挽留他多住几天，可他心里总惦记着他家的那头老黄牛。
每次匆匆吃完饭，便回去了。

　　李老汉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念过什么书，也没出过远门，常年伴随着他的老黄牛在黄土地上艰辛地耕耘着。立春后不久，
尽管田里的泥土还有些刺骨，但一大早，便能远远的听到李老汉田间的吆喝声了。他喝声远绵长，像是在和老黄牛促膝长谈，又像
是在相互勉励前行。夕阳西下，当田里那一道道被犁铧隆起的沟垄映着晚霞金色的余晖时，李老汉这才扛起犁铧拖着疲惫的步子踩
着月亮的影子回家。到家后，也顾不上喝一口水，就忙乎着为它他的老黄牛准备晚上的草料。他说：“牛无夜料不肥”。为此，李
老汉每晚要起床很多次，照顾他的老黄牛。
　　
　　李老汉那辈人，都是从饥寒窘迫的生活中一路走过来的。他们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他家拥有几十亩土地，按说日子过的应
该不错了。可在这黄土原上，家家户户都拥有着大量的土地，可就是广种薄收，只要老天不下雨，地里就没得收的。

种地就得有牛。李老汉知道，牛能在贫瘠的土地上给他创造出财富。所以，他宁愿自己辛苦些，说什么也不能亏了老黄牛。他
家的牛舍搭建在他家房屋西边的一棵大树下，地面上是夯实了的黄绵土，土砖砌就的墙身很是坚固。邻居们常说:“瞧那个李老汉，
他给牛搭建的牛舍，比他自己住的房屋还牢固！”李老汉听了笑眯眯的，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锅，眼睛望望牛舍，然后往地上磕了磕
烟灰，抬头自信地笑着说：“只要有了好耕牛，咱将来什么都会有！”

　　李老汉修牛舍的那年，一颗从錾子上打飞的铁销不幸溅入到他的左眼里。他以为没事，坚持到第二天，才肯去医院。动手术那
天，他还惦记着家里的那头老黄牛。医生从他左眼里取出了一粒米大的铁销。但从此，他那只左眼却再也看不见了。
　　
　　李老汉心疼牛，是全村众所周知的事。脾气再倔强再烈性的牛，经过李老汉的精心饲养，也会变得极其的温顺。他常说：“牛
虽然是畜生，但它也能通人性，只要你对它好，使唤起来才顺手”。无论春夏秋冬，还是严寒酷暑，都会看到李老汉弯着腰在田间
地头割草的身影。特别是秋冬季节，凋零枯萎的小草，已被裹在了霜雪中。能找到一背篓草，往往需要走出几里地，翻几道坎，但
他从不啃一声。犁田的时候，牛难免也会耍点性子。但李老汉从不呵斥打骂，只是象征性的用树条子在空中扬一扬，吆喝着它快点
走。他说，对待牲口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了解了它的秉性，和它就不难相处了。正因为这样，他家的老黄牛在李老汉面
前显得很亲昵。
　　
　　那一年，女婿出了车祸，看病需要一大笔钱。正当女儿一筹莫展时，李老汉把一沓钱放进了她的手心，心疼的对她说：“拿去
看病吧！”后来才知道，李老汉为了帮女儿筹款，把他最心爱的那头老黄牛卖了。谁也不知李老汉买牛时是啥心情？
　　
　　如今的李老汉，已经迈入花甲之年，但他仍然在土地上辛勤地耕耘着。其实，李老汉何尝不就是一头“老黄牛”呢。

——写在《我的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