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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澎湖湾”之三
忆外婆,最忆是那片用土坯搭建的老房子。
那个时候的农村,房屋基本上都是土坯建成的,费力又费工,不外乎有两种方式建。一是用麦秸和成泥坯,晾干后垒成;二是直接和成粘土、愚公移山似的垒成,同时还需要反复不断的用一种建房的泥叉子刷墙。那时候,只要谁家房基是砖头砌出来,哪怕才三尺高,那几乎就是这个村的富裕户。不像现在,城市楼房越建越高,农村也跟着错落有致地起来建起了三层、四层的楼房。如今我记忆中的一些平整肥沃的耕地,早已被烧砖窑的吃土机,弄的沟渠纵横……
不是我个人思想传统、保守,这样无节制的烧下去,不仅土质得不到还原,我们的生存环境也会越来越恶劣。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爬高上下低了,无论村中多大的树,我几乎都征服过,或登高望远;或看鸟巢里的鸟儿长大没有?由于那时的农家房舍都比较低矮,只要登到最高处,几乎可以鸟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时环境污染几乎没有,湛蓝湛蓝的天空,蓝天上飘荡的白云,就像我们孩子喜欢吃的棉花糖。
外婆家的房舍正靠近西边的环乡村河边,正房是四间低矮的土坯茅草屋,面南背北方向,紧挨着正房的西边是一个小厨房。关于建这个房子,我感觉应有一定的来历,要知道这四间大房子,可以相当于现在的一套上等的别墅。
等我记事时,这个老房子应有二十年的房龄了,房屋虽低矮但很温馨和经久耐用,即农村所谓的土房子冬暖夏凉。由于那时我有三个小姨和两个舅舅,每天入睡时每人只要说上几句,唧唧喳喳的讲个没完,几乎每天都是伴着这原生态的乡村故事才会入睡的;更甚者,那时夜里有皎洁的月光,总会从窗户里泻透过来,也会让我很有诗意的醒来,再无法入眠,蒙蒙胧胧的感觉,那时的月光与现在的不一样,可能是一种心情的感觉吧?所谓的秦时明月汉时关……
在这样的土坯屋中我生活了几年,给我记忆最深的有几件事。
一是曾有数次,在靠近窗户的那张土坯床铺上,出现了一条很大的赤练蛇,并盘旋在小舅的床头,夏季还曾与小舅亲密的接触过呢,虽然那时侯小孩子在泥巴里玩习惯了,对于这样的不速之客还是有几分敬畏的。而外婆是一个很迷信的人,总认为那是一条保家护院的所谓“屋龙”。而外婆数次警告家人,不要主动招惹它,碰见了,要么轻轻的劝走;要么用棍子挑到隐秘的地方去。尚好的是:那条蛇从没有主动咬过人,我曾亲自见过两次,又长又粗的身段,颜色黑底红花的,所以至今还记忆犹新。
二是那时的臭虫比较多,大都躲在土墙的缝隙中,夜里出来活动,每天睡觉前,外婆都会趁着煤油灯的烛光挑出许多臭虫来,然后在煤油灯上嗤嗤的烧掉。我还记得对农村对臭虫有句顺口溜:“老扁头,生臭虱,一天一夜生八百”。虽然那时,我们身上总会有被臭虫咬过的伤痕,但我们仿佛都习惯了那样生活,把臭虫当成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所以那时也没有多少人在意过。
三是那时外婆家为了减轻负担,总是想办法搞点副业。正好那个时候盛行养兔子剪毛买,外婆家于是就养了很多的西德兔品种,白白的长毛,大大的红眼睛,有的甚至长到六七斤重,赶到重要的节假日,外公还亲自杀兔子改善生活呢。为了剪兔毛,我曾数次听见小姨被外婆打骂过,原因是:技术不到位,总是把个别的兔子连皮毛一起剪下来。
最有趣的一个故事是:曾有一个很厉害的母兔子,在房角的旮旯里,掏了一个很深的洞穴,并把自己的一窝仔下到里边,等我们大家都知道时,一堆可爱的小兔仔仿佛一下子从地下冒出来,那种喜悦的心情不亚于是现在的孩子过生日。由于兔子爱生病,那时又没有什么养兔子的技术,我记得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几十只兔子在当院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已经死掉了;几只没死的,也是奄奄一息的。一家人都束手无策,外婆、外公神情黯然失色,那可是我们的一笔很大的财富呀!以后我记得:外婆再也不养兔子了。兔子也永远在我心中成为一个阴影,还不如那条赤练蛇记忆深刻!
【简介】杨民超,军人出身,曾在四川武警五支队服役。安徽省临泉县人,如今在邮政局工作。曾用秋叶梧桐、矿石等不同名字在《中国邮政报》、《安徽邮政报》《阜阳日报》等报刊发表各类作品,喜欢文学,潜修文心,心田澄澈。以随笔、散文、诗歌见长。以作家拉马丁的一段话做为人生座右铭:人世浮华,你的的奢侈是你的,我只要一屋一烛、还有一只秃笔,书写性情;人群穿梭,你的忙碌时你的,我只要一空一静、还有一方蓝天,畅想桃源;前路苍苍,你的风光时你的,我只要一饭一浆,还有一寸光阴,感受春花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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