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才子佳人心腹事 不知何时定佳音 穷家度日无银钱, 今日大方为哪般。 感情也有强中手, 争得同心在眼前。 李玉娥见爸爸和刘盛的父亲聊起天来,此时天已近中午,便偷偷地溜出了病房。 姜小山见吊瓶的药已剩不多,找来护士。护士把吊瓶撤下说:“今天的药输完了,下午就没有药了。”护士走后,姜小山看走廊的人都去打饭,对刘盛说:“刘盛哥,从昨天来,打饭的事都是玉娥姐,现在玉娥姐不知去哪了,这回我去打饭,并且把他们爷俩的饭也买来。”刘盛说:“这么想就对了,无论做啥事,不能总是一头翻沫。”姜小山拿上钱,拉开了病房的门,正要去买饭,迎头遇见了李玉娥提着提兜从外面进来。李玉娥笑着说:“小山,你想去哪?”姜小山说:“去食堂买饭。”李玉娥说:“不用去了,我在外边买的馅饼,还有两样小菜,” 两个病床中间的床没有病人,也就没有行李。李玉娥出去找了一块纸壳,铺在床上,把菜饭放在上面,对刘庆生说:“大伯,我看您们老哥俩说得很投缘,就去买了饭,咱们今天中午吃饭两家合为一家,” 一边吃着饭,刘盛说:“爸爸,从昨天到现在,吃饭花的钱都是人家的。”刘庆生说:“他们爷俩有钱他们就花,把好事记下,反正离不远,以后回报也就是了。”姜小山说:“我跟着刘盛哥来,本来是来侍候哥哥的,可从昨天来了,一点事也没有,把一切事都叫玉娥姐干了,我却闲起来了。”李玉娥说:“小山,你别急,一会我回家看妈妈,我的病人要你照顾了。”姜小山说:“这还差不多,你在家多住几天才好,那我就能多侍候李叔几天。”李玉娥说:“刘盛哥,你要坐着不得劲,就躺着吃。”刘盛说:“今天比昨天来时强多了,昨天疼的不能动。”刘庆生说:“盛儿,这里有人侍候你我就放心了,一会我也回家,明天叫你妈妈来,瞒着她也不是事。” 两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午饭,李玉娥走了,刘庆生也走了,姜小山说:“刘盛哥,你的腿觉得咋样?”刘盛说:“比昨天强多了。”姜小山说:“下午不用药了,我想去街里转一转,这县城我还是第一次来。”刘盛拿出五元钱说:“拿着钱去,看啥好买点啥。”姜小山说:“哥哥,不拿钱,我啥也不买,就是去转一转,开开眼。”刘盛拿钱的手没有放下,姜小山只得接过钱,转身去了街里。 这个病房的护理人员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就剩下李宝珍和刘盛两个病人。其实李宝珍已经痊愈,昨天就应出院,可为了心中的小九九,不让女儿办出院手续,现在见屋里没有他人,凑到刘盛的床边,神秘地说:“小伙子,上午你爸和我说你没媳妇,可来看你的那姑娘和你很近,是你啥人?”刘盛说:“我根本不认识那姑娘。她说前年去我们赵家庄下过乡,那时我是放牛的,不愿和任何人交往,她说她认识我,记得我,那是她一厢情愿。我根本不知。听李叔说,她家的条件很好,并且她又有工作,和这样的人成就婚姻,那也是不牢固的婚姻,就算是牢固,我就成了傀儡,一辈子都的听人家的。再说,我家现在条件不好,不允许我考虑这些事,等我有了出身之地时,再想这些事也不迟。”李宝珍说:“那因为啥?”刘盛说:“因为我们家没钱,如人家要三百二百的彩礼钱,我们家没有,母亲有心脏病,爸爸前些年是大队干部,现在不当干部了,就在生产队干活。我是一个放牛的,想在水库干几天活,省下家里的一点粮食,这还把腿碰了。不怕叔叔见笑,我们家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生活。”李宝珍说:“小伙子,就冲你说的话,每句都有分量,每句都为父母着想,将来一定赖不了……。”李宝珍想说的话还没说完,这时姜小山回来。 天渐渐地黑下来,医院的食堂开饭了。姜小山说:“刘盛哥,看样子李玉娥一定是不回来了,我去买饭也把那边老人的饭买了吧?”刘盛说:“对!你去买吧!”姜小山拿钱买了三个人的饭,回来放到没有病号的床上,坐下正要吃,玉娥回来。李玉娥一看,是三个人的饭,就冲姜小山说:“小山,咋没我的份?”姜小山红着脸说:“玉娥姐,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才没买你的那份。”玉娥说:“我这里有病人。哪能不回来?”随即把小山的饭拿到自己面前。说:“我吃你的,你再去买。”这回把姜小山闹得十分尴尬,只得又去买饭。刘盛心中暗想:这姑娘好厉害,要是被谁娶去,过日子可是好手,该大方时大方,该挑理时挑理,说话办事滴水不漏,真是女中强人。这样的人,很少见到。 且说刘庆生老伴,见刘庆生中午没回来吃饭,去生产队找,有人说:“一早,书记在半路就把刘庆生拉走了,说是叫他去大队接电话,不知啥事,去了再没回来。”刘庆生的老伴心中纳闷,只得回家等。 下午三点多,刘庆生回来,老伴说:“你去哪了,也不回来吱一声,叫我等的着急?”刘庆生说:“我去县城了,电话是李晓林给我打的,儿子在水库干活,腿受点伤,现在在县城医院。”老伴说:“伤的重不?”刘庆生说:“不重,重我能回来吗?虽然不重,但你是当妈的,理应去看看。孩子的衣服和日用品也带上点。再就是我心中有一件特殊的事正在琢磨。”老伴说:“有啥事你就明说,别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生气。”刘庆生说:“那病房有一姑娘,特懂事,如能说来咱家做儿媳……。”老伴说:“你别做梦,那是一厢情愿的事。”两个人没再说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去医院。 第二天一早,李玉娥出去,不一会拿着两套牙具回来,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刘盛的床头柜上。笑着说:“小山,从前天你们来,就没看你们刷过牙,咋就不知道讲卫生?你这个护理咋当的?”姜小山说:“我们的牙具都在水库宿舍,也许今天主任就拿来。”玉娥说:“主任管的都是大事,生活琐事他哪能想的周到?”小山低头不语,心想:这个不相干的人,管的还挺宽。该管的管,不该管的管那宽干啥? 走廊里有人去打饭,姜小山说:“玉娥姐,今早的饭你就不要管了,我去买。”玉娥说:“你去就你去,反正我不吃粥。”小山说:“食堂没有别的饭,去外面我找不着买饭的地方。”刘盛说:“你跟玉娥姐去,买饭咱们花钱,再去就知道了。”两个人正要走,护士来打针,姜小山走出病房只得回来,又是玉娥自己去买饭。 从打刘盛来检查伤腿,住上院,到此时,只是一天两夜的时间,本来是两家人,被这李玉娥闹得融为一体,刘盛心中不解?你说这姑娘是故意的,又不像,就拿昨晚,本来她没回来,姜小山没买她的饭,可端起碗来吃时她回来,不由分说的把姜小山的饭拿过去自己吃。又逼着姜小山去买,再说她爹,不管女儿干啥,他一声不吭,只是笑。如果这爷俩不是故意的,那这二十刚出头的女人可了不得,她的勤快,他的遇事反应能力,她的大方,还有……还有……要是能……。别胡思乱想了,在一起住几天院罢了。 吃完早饭,护士来给刘盛打上吊针,护士走后,护士长进来说:“阑尾炎手术的患者李宝珍,已经停药两天,今天必须出院,一会去办出院手续。” 护士长走后,李玉娥去找主治医生。笑着说:“医生,我父亲的刀口有疼痛感,再给开两天的药。”主治医生来病房看看刀口,又问问病情,回办公室开了两天的药。 护士拿药来给李宝珍打上吊针,走时和李玉娥说:“你们的押金已经超支,你去把这几天病房的押金交了。”李玉娥拿上钱,向医院的财务科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爸爸尽自作聪明,如果不成功,这钱可是白花。 李玉娥前脚刚走,刘庆生和老伴进了病房。刘庆生见李宝珍又打吊瓶,急忙坐在李宝珍床边说:“昨天不是好好的嘛?咋又打针?”李宝珍开玩笑的说:“没好彻底,再用两天药,后天出院回家。”刘庆生说:“这里是医院,不是我家,要是我家,非得叫你多住几天不可!因为咱们说话投缘。但这里可不是好地方,不能久留,越早离开越好。”李宝珍说:“我也想走,可这病非得逼着我再和你们相处几天。” 妈妈坐在儿子身边,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儿子说,抚摸着儿子的伤腿说:“盛儿!骨头没事吧?”刘盛说:“骨头没事。”妈妈说:“这大的事,咋还瞒着妈妈?”刘盛说:“不是故意的瞒着妈妈,是怕妈妈知道了着急。”妈妈说:“你瞒着妈妈,妈妈会更急。骨头没事就好,千万要在这里多住几天,还没说上媳妇,落下病根可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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