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雁阵

岛上 · 发表于 2014-4-2 02:20

本帖最后由雪薇姑娘于 2014-4-2 13:24 编辑

天涯雁阵

文/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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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城火车站的广场上，人山人海。车站广播反复播放着黄安的歌儿，“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对人牵肠挂肚，经过几番细思量，宁愿承受这痛苦……”
　　赖三带着他的几个猎物——三个女孩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火车站贵宾候车室，在这里只须花二十元，就可以在有空调的候车室看录相候车，并可以提前上车，免受挤车奔跑之苦，自从年初这个车站因南下的人潮拥挤踩死了一些人之后，车站的这个所谓的二十元的服务特别受到青睐，当然，肯花这个二十元的还是少数，一般打工的人，恨不得一个子儿扮成两瓣来用，水都不肯多喝一口，自是宁可挤着上车，反正有票的到时候坐位是在的，没票的还是没票。
　　赖三一头板寸，额前时尚地留有一小络长发斜垂着，精瘦身材，一身猎装，可惜眼睛生得三角形，左面颊上有一条长的刀疤，笑起来有些五官移位，有些凶狠。跟他的三个女孩子，一个是他的远房表姨的女儿红儿，身材苗条，也还清秀，在他姨家听他吹嘘南边的遍地钞票，自个儿又办着企业，对他已是十分崇拜。另一个玉枝是红儿的同学，没两天才到红儿家，说是想到南方找个工作的。还有一个叫玉儿的，是他到县城花柳街上过的一个熟女，那边的几个鸡头收水太凶，偷跑出来要跟他到南边闯世界的。这会儿一直吊在赖三手弯上，嗲声嗲气，赖三不时摸摸她那娇艳的脸，又摸摸屁股，旁边的红儿很是鄙视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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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车还有七八个小时，赖三安置好三个女孩子坐下，就开始盘算怎样以这三个女孩子下手，红儿好对付，玉儿是熟女，不太好对付，也不会开溜，等到自个儿的地盘，不怕她不就范，只那个玉枝，真他妈惹火呀，一头乌黑的自然卷头发，水灵灵的丹凤眼十分勾魂，身上的那个曲线玲珑，真他妈叫人受不了，特别是那皮肤，白羊脂似的，颤崴崴的吹弹得破。一开口那又糯又软的语调，简直能要了人的命。可就是有些不好对付，买东西都要自已付钱。挨近点都不行，她会拿那不怒而威的眼神看你，令你不能靠近。靠，这妞一定不能放过，凭直觉，这样的女孩子只能在把她的钱弄光了之后，再慢慢对付。
　　赖三稍一思索，决定从最好对付的红儿下手。
　　“玉儿，你和玉枝看着行李，我和红儿去买点东西，得玩会儿才回来。”赖三吩咐道。
　　狐眉狐眼的玉儿已经闻出味儿来了，这玩会儿决不是简单的溜达，到了红儿开苞的时候了，哼，这臭虫儿，真不是个东西。“哟，这是唱的哪一曲呀，只带红儿呀？”
　　“你留下来陪玉枝吧，玉枝这是头一次出门吧，别乱跑啊，小心丢了。”赖三这最后的一句小心丢了就是冲着玉儿的暗语，意思是不能让玉枝丢了。那意思是再明了不过的，这死流氓，吃着看着还……想着就噘了嘴有些不乐意，可也无可奈何，寻思着到了南边情况熟悉了再说。
　　“好了好了，别多话，待会买吃的给你。”赖三说着又给玉枝和玉儿买了午餐和一瓶水，玉儿照单全收，玉枝照例自已付钱。赖三也不跟她较真，由得她，他可不想太早惊动了这棵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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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儿，这儿可是省城呢，我陪你出去逛逛，买点东西。”说完就拉了红儿的手往外走，红儿有点脸红，回头看了一眼玉儿，还是很高兴地由着这个姨哥拉着手，一路出了车站，拐过几条街，就到批发衣服的商场，这赖三就给红儿挑了几身衣服，好几百块呢，红儿不要，赖三说别担心，我出钱呢，红儿还要让，赖三不管这些，就让红儿试衣服，从试衣间出来，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红儿就改了容颜，变得十分妩媚。赖三就夸她漂亮。红儿就在心里猜这姨哥是不是看上自已了，这时赖三就拉了她的手，说他这些年忙着在外打拚，还没有女朋友呢，问红儿想不想做他的女朋友，红儿就红了脸低了头，赖三就乘机吻她，红儿的心快要跳出来了，脸发烧，没想到爱情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来了。真他妈的容易啊，赖三在心里骂着，身上的某个地方就变得有些坚挺。自我感觉良好。
　　接下来就是看录相，是在那个阴冷僻静的街道拐角，里面的光线很暗，他们就坐一个没人的角落，放的是那种很露骨的毛片，红儿一看那场面出来，吓得起身要走，赖三一把拉住了，搂到怀里，慌乱中红儿将脸埋到赖三怀里，不敢看，赖三就乘机又吻她，是那种很小心很温柔的长吻，红儿就软了，不去看画面，但那动作的声音是十分暧昧的，不断地刺激着红儿，赖三就拿手来高山平地摸她，说他爱她，手摸到红儿才突起的鸡头肉时，红儿就挣扎，赖三就叫她不要动，人家会看见的，红儿就不动了，赖三的手就又向下，深深地摸进去，红儿觉得有此痛，急得直流泪，赖三不管这些，只是一个劲地又吻又摸，直到红儿软得稀泥似的。
　　录相没看完，赖三就找录相厅的老板开了房间，在那间简陋的地下房间，赖三吊儿郎当地占有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并逞红儿昏乱不觉之际，取出照像机，拍了红儿一丝不挂、下身还带着血星儿的照片，还没收了她的身份证和身上所有的钱。亲爱的，你就是我的人了，还愁没钱用，只要跟着我，有得福享。红儿虽然有些狐疑，却也觉得身子已经是人家的了，还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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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宾候车室就在售票厅的二楼，玉枝坐在靠窗户边的座位上，可以看见整个车站场，黄安的歌儿很清楚地响在耳边，一颗泪珠儿不知不觉地流出来，慢慢地划过她那好看的脸颊，她只是向着窗外发呆，越过广场攒动的人头，可以看见远处的立交桥和桥上桥下密集的各种各样的车辆，以及远处的高楼和长的广告条幅，这一切都是陌生的，城市给她的第一感觉，便是拥挤，在以后的很多年里，这个感觉一直都没有改变。她始终不属于城市。
　　隔着玻璃，仰望蓝天，她看见有一群大雁排成人字，缓缓向南，象一场梦。
　　她又想起那个可恶的玉昆，他会不会到家里闹事呢，他主要是担心爹和弟弟，至于母亲，那个从没给她半点温馨的母亲，她是一丝半点的关心。她是无家可归了，或者说她再也没有打算回来，让那个该死的玉昆见鬼去吧。
　　“玉枝，你干吗不读书呢？”玉儿问。
　　“读书？”玉枝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停了一会儿，又说：“不想读了。”玉枝苦笑着，想起那些来劝她去读书的老师，她和母亲始终不发一言，家里本不宽裕，让弟弟读也许无法可说，但收那万家的一万元定亲礼，显然是为了哥结媳妇用了。那个嫂子才过门没一个月，已经有些嫌她不会做饭和做家务了。
　　“能读书真好。”玉儿说。她家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读书，父亲那年到山西挖煤窑，埋在窑里找不到，私人老板只陪了三万。母亲积劳成疾，早已丧失了劳动能力，全靠她到H县做这不要脸的营生来供一家人的生活和弟妹们的学费。能读书真好，这是她发自肺腑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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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不知道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了，现在做这个的也越来越多，那些鸡头又凶又狠，抽份太多，没有鸡头又怕道上的黑吃黑，哪一天自已的几个体已钱，会被那些鸡头们全抢了去，那叫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你是无法请公安同志来举持公道的。再说，这一行没人罩着，一个女人家生意很难红火。玉儿在H县已经觉得好难做，她想到南方后找个好点的位子，好好捞一把，等家里盖了房子，弟妹们大学毕业，再攒一笔就收山做生意。可是这个赖三看来也不是个好东西，红儿今天多半被开了苞，身边的这个玉枝看来也是他物色的猎物了。玉枝长得真漂亮，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个初出门的女孩子呢。做得太明显了，那赖三可能不会放过他的。
　　“想读有什么用呢，不是很富有的家，供不起呀，还有弟弟呢？”玉枝有点不太想和这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讲话，玉儿却被这个女孩子与自已相同的际遇深深地打动了，她决定在关键时候帮这个女孩子一把。
　　“你长得可真漂亮啊，何不好好嫁个人，不用自已到处跑啊？”玉儿又说。
　　“我自个儿有手有脚，干吗要靠人家，离了男人不能活的吗？”玉枝说，是的，她决定从此走自已的路，再也不去靠男人了。
　　“有志气，可是一个女孩子到处走，是很辛苦的啊？”玉儿想想自已刚出来的时候那些经历，很是心酸。
　　“你也可以嫁个好人家啊？”玉枝说。
　　于是两个女孩子都觉得想要的生活十分遥远，一时陷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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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广场上的噪杂声反而更清楚了，赖三拉着红儿回来的时候，已经快火车到站了。玉儿一眼就年看出红儿的眼有些红肿，走路也有些异样。这个畜生，玉儿在心里骂着赖三。现在的女孩子太容易那个了，玉儿在心叹息着，她可没想想她比红儿也就大四五岁呢。
　　说也奇怪，在外面进站还要检查管制刀具，这候车室里却有人兜售，三十元一把瑞士军刀，看的人多，议论的人多，买的人却不多，玉枝却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把。
　　“女孩子家买这个干啥？带在身边危险。还是别买了。”赖三有些皱眉头。卖主就拿眼来瞪他，有些不乐意了，敢在这里卖东西，可见也是在外久走的，赖三不敢吱声了。
　　玉枝展开刀锋，用手轻抚着刀口，很久，很久，说：“让它跟我做个伴吧，我决不容我再受到任何伤害。赖三就从她那勾人魂魄的眼里看到一缕寒光，不噤打了个哆嗦。红儿不由得有些狐疑地望了他们眼，赖三不去看玉枝，偷偷地在红儿颈后吻了一记，红儿便象有火灼着一样挪开了，她还不习惯在人多的场合和男人亲热，过一会儿，又偷看了一眼玉儿，见玉儿没啥动静，才放心地出了口气。
　　坐到车上去的时候人也不是很挤，这是初秋，南下和北上的人都不太多。玉儿和赖三坐一起，红儿和玉枝在一起，在两排背靠背的双排硬座上。红儿有些不愿意，但赖三安排了，也就没办法。
　　“你想和赖三坐一起是吧？”玉枝有些疑惑。
　　“没有呀，没有。”红儿有点急切地回答。玉枝也不再理她。
　　为车开动了，赖三就将玉儿揽在怀里，悄悄地乱摸，玉儿也不去理他，这在带班的鸡头来说，也不是新鲜事，包括上床都是可以的。“小心点，红儿看着呢”玉儿说。“你这个鬼精灵，骚狐狸，什么也瞒不过你。”赖三骂道，手上也就动作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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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里车过了湖南，玉儿就去上厕所，那时候过道本没有什么人。玉儿小便罢了，还没开开门，守在外面的赖三就挤进来。“干什么干什么？”玉儿吃了一惊。
　　赖三就捂住她的嘴，开始剥她的衣服，玉儿要反抗，赖三就骂她：“臭婊子，没干过是吧，喊呀，喊呀，让人来抓呀？”玉儿就不再反抗，赖三就从后面抬起她的下身，一下子就进去了。玉儿就默默的忍受着，泪流满面。
　　赖三发泄完了，就从玉儿的衣服里摸出身份证和两张现金卡，和几百块零钱，玉儿要抢钱，赖三就说抢啥呀抢，这些先保存在我这儿，到时候都是你的，你放心，别想跑，那卡里本没有多少钱，玉儿是上有防范的，也就不再抢，只威胁说别逼人太甚，逼急了我要报警。去报呀，去报吧，警察会将你的光荣史一点一点地扣出来的。玉儿就不再做声。默默地穿上衣服。赖三就又要她配合，将玉枝的钱偷过来，玉儿就答应了。
　　再回到座位，赖三就和红儿坐在一起，玉儿和玉枝在一起，玉儿就悄悄地告诉玉枝，赖三不是个好东西，要玉枝把钱收紧些。玉枝就把钱都放到鞋帮子里，那钱就是玉昆给她买衣服的钱，那把瑞士军刀就插在旁边。玉枝上厕所时，玉儿和赖三将玉枝的小包翻了个遍，找不到钱，赖三想重施故技到厕所里去对玉枝下手，又想起那把瑞士军刀，也就悻悻地作罢。
　　玉枝回到座位的时候，天快亮了，火车已进入广东地界，她一看包，是被翻动了的，不动声色地继续和玉儿闲聊，玉儿又悄悄地告诉她要在出车站的时候离开赖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玉枝也就思索着怎样逃过赖三的魔掌。
　　车到站的时候，赖三走在后面，四个人一溜地出了地道，赖三老早就打了手机联系了他那一帮人，到了检票口，要检票的时候，玉枝连车票带那把军刀一起掏了出来，有几个警察模样的人过来请她到车站派出所一下。就这样，玉枝和赖三举手再见，赖三目瞪口呆。
　　广州火车站的广播也同样播放着那首黄安的歌，“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对你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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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三一起来的又来了三个不三不四的家伙，这些人眼睁地看着玉枝进了派出所，感觉气氛不对，一起挤着玉儿和红儿，拎上东西往停车区赶，走到广场的边沿，走过来一溜四个戴钢盔，穿防弹服，持冲锋枪的巡逻武警，从身边过时，玉儿突然拉着其中一个叫道：“表哥，原来你在这儿值班啊！”那武警就愣住了，他觉得不认识这个女子。但本能觉得情况有异，没有回答。
　　玉儿又拉信赖三的胳膊，说：“三哥呀，那就不麻烦你了，这是我表哥呢，你把身份证给我吧，我表哥会照顾我的。”那几个武警就狐疑地望着赖三那几具不三不四的家伙。
　　赖三灵机一动，赶紧把身份证和钱，以及银行卡都给了玉儿。
　　“表哥，总听说你在这儿当兵，可没想到你在这儿，你可有帮我找工作呀。”玉儿亲热地拉着那武警的手。那武警觉察情况不太寻常。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一个武警威严地问。
　　“嘿嘿，我们是打要的。”一个人回答。
　　“我们是一起的。”红儿有些不解，也有点害怕，就接过来回答。
　　“是吗？”那个武警问玉儿。
　　“是的。”玉儿犹豫了一下，说。
　　“可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个武警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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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话间，赖三一行赶紧开溜，坐车离开了广场。
　　这玉儿就一口咬定那武警是她二哥，那武警战士没办法，只好答应先带她到支队办公室再说。
　　到了办公室，一个穿军装的威严的中年人开始问话，另外几个人到广场继续跟踪那几个可疑的人。中年人看了玉儿的身份证，问玉儿的表哥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当兵，玉儿就掩口不答。中年人就问她是不是受到了威胁，玉儿就点头。旁边的战士就叹息不止，说她刚才怎么不举报那些人呢，叫他们溜了。
　　跟踪的战士回来报告说那是一辆银灰色奥迪，车号是粤******，已经开走了，中年人就叫查，又报告说根本没这个号……
　　中年人又叫玉儿说了些情况，玉儿只来回说赖三拉她来广东，说是介绍工作，却没收了她的钱和身份证，她觉得害怕。然后说了赖三的家庭住址。做了记录，中年人又问她是不是有钱住旅社和回家，玉儿说有，中年人就派几个武警送她到车站旅社。告诉她有什么事马上报警。
　　在去车站旅社的路上，玉儿就又碰到了玉枝。
　　“那些警察叫我住这儿呢！”玉枝说，两个饱受惊吓的女子又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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