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二十九）

百水 · 发表于 2023-5-6 10:05

　　白文水的母亲在灶王爷面前跪了很久，看见福印、春香从屋里出来，也跪在自己的两旁，白文水的母亲没有吱声，把旧的灶王爷放在香炉上，点火烧了起来。那些纸屑飞上了天，面向苍天说：“上天言好事，保我的儿文水子回来，找妈妈来吧，你不回来，妈妈活不了了，你在哪里啊？”说完含泪俯在地上，很久才抬起头来满脸泪水，用手绢擦去眼泪说：“都起来吧，福印，春香咱们回屋去。”春香搀扶着母亲回到屋里，让母亲坐下春香说：“妈妈您休息吧，有事我来办，”文水的母亲说，都休息吧。我谢过老天了。心里好象踏实了一点，顺手关了灯。
　　
　　大街上传来了红卫兵的喊声，“扫掉四旧，破除迷信，赶走牛鬼蛇神！”王福印赶紧起来，收拾贡品，把灶王爷的像放进墙面的洞子里，又挂上一张年画，踪迹皆无。喊声过后，有咚咚的敲门声，王福印开了门，村革委会主任白洪山进来了，一进门就说：“老嫂子，我给您拜年了。拱起了手。文水的母亲说：“不用了。，做炕上呆一会吧。”红卫兵的头子四棱子匆匆的进来说：“白主任，我们抓住了四家搞迷信的坏分子，，烧香许愿，供财神。贴灶王爷，四旧抬头，押在大队办公室里，中午我们召开批斗会！破除迷信，树立新风。”白文水的母亲对四棱子说：“愣子，我劝你，不要开批斗会啊？年岁大了，在封建社会苦水里泡大的人都有些留念，开个学习班讲讲就行了。白主任说：”愣子，听见了没有？就按你二奶奶说的办。”白文水的母亲说：“愣子，别让我打你的屁股。愣子笑了，“我有不对的地方您就打，没得说，就按二奶奶说的办。”白主任劝白文水的母亲不要再哭了，白文水会回来的。安慰了白文水的母亲离开白文水的家。大年初一，全生产队的社员互相拜年。白文水的家里，人来人往，白文水不知去向，牵动人们的心。都来安慰白文水的母亲，有的还送来鸡蛋水果等。王春香代母亲都一一的谢过，人们都赞扬找王春香，多好的姑娘啊？和白文水很般配，白文水恐怕没有那福分。
　　
　　清晨，王福印老早的起来，对春香说：“春香啊？在家照顾好母亲，我到到县城看父亲的战友公安局局长周永忠，想想办法，找找白文水的下落，我们以束手无策啊？求助公安部门啊！”春香说：”好啊，去吧？”王福印来到公安局家属院，周局长看见福印说：“福印！你给叔叔磕头拜年来了！”拉着福印回到自己屋里。王福印给叔叔和婶子说了拜年的话，周局长乐着说：“好小子，当了教师，好好的干，有前途啊。别忘记来看你的叔叔啊？”福印说：“不会的”局长又问：“你为啥没去古青县家里去过年啊？王福印就把同学白文水失踪的事说了一遍，局长说：”我已靠边站了，在检查自己的问题。但我可以叫部下小杨带警犬和你去现场，有个初步结果家里好放心。周局长摇起了电话和小杨说明了情况。话筒里传来的是，好的，我开车去，按您说的办。周局长放下电话，福印，小杨同志一会就来。你和小杨到宽江扬水站看看现场，回来我和军代表说说，你叔叔在楼上接受教育，自己写检查，没有决定权，沉思片刻问福印：“白文水和你是同学。在古青县参加过四清教育。王福印说：”是啊，您咋知道的。周局长说：“你父亲在年前开会时告诉我说的。”在抽屉中拿出河北日报，头版头条大红字，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标题，放在福印面前，周局长说：“福印，你看看，是不是他叫白文水，。”指着报纸上的一张相片。福印看看说：“是他”周局长还说，你父亲还想把白文水调回到古青县去，他在菜园工作的太出色了，一年就改了菜园的面貌，叫他管理农业的生产。四清队撤出了，队员都回了家，就无人管了，可惜那些年轻人啊？是多好的苗子。”汽车在门前打喇叭，”周局长和王福印出来都钻进了汽车，福印说：“叔叔你也去，”周局长摘下眼镜，擦了眼泪说：“多好的人才啊？了解情况，好向你父亲做交代啊？”公安局二一二越野车离开了县城，颠簸在满是冰雪的公路上，三个人像皮球一样在车里摇晃着，周局长还不断地说：“福印要扶好。注意安全。”一个小时后来到宽江工地，小杨放开警犬，在桥下冰雪中转闻着带血的地方，就带警犬在工地转了一圈，没发现疑点，警犬跑在公路上乱叫起来，小杨站在公路上环视着说：”白文水没有死，有两个可能，一是去了外地，二是在桥下摔伤被人救走。周局长点了头说：“小杨开车我们回去，福印你回去告诉文水的母亲，放心吧，人还在，我要和军管会汇报采取行动，在省内查找白文水。”小杨驱车来到周局长的家，吃过午饭，福印掂记白文水的母亲，谢过周局长叔叔和婶婶，回到下营白文水的家，来见干娘，白文水的母亲在屋里思念儿子，那里呆的下去，盼儿子的心一直放不下，他一直眼巴巴的盼福印带来好消息。在公路旁等待王福印归来，王春香陪伴着母亲。在寒风中，吹乱了老人的白发，也撕碎了春香的心。
　　
　　茫茫苍天飞云渡，母亲不畏一身苦。
　　
　　春蚕到死丝方尽，愿为儿女献忠骨。
　　
　　寒风凛凛路边站，盼儿归来泪水出。
　　
　　王福印由县城回来，看见路旁的干娘和春香，被寒风吹乱的头发，散乱的头发盖住焦碎的脸，福印心痛的下了车，含泪叫着：“干娘啊？、、、、、，回家啊，儿子来了。白文水的母亲拉住福印，春香的手说：“跟娘回家吧！”回家的路上王福印就把去宽江的事和周局长的话一五一十的讲给母亲听，白文水的母亲点着头说：“那么多贵人帮忙，文水一定回来。”
　　
　　在深山的军队医院，焦凤英守在白文水的身边，都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焦凤英惦记自己的儿子，白文水还没有回复记忆，范医生告诉她，各项指标都已正常，在观察一阵子，就可以出院。怕会永远失去记忆，终身残废，是一个植物人。焦凤英脑子里回想着。手不停抚摸白文水的头，看着英俊的小伙子。又像自己的丈夫，她下定决心要守护他一辈子。缘分在，就会感动天和地，就会成全我。焦凤英来到护理室，找到范医生说：“春节到了，我要回家安排一下，托您给照顾一下，范医生干脆的回答，可以啊？小焦我有话和你说，拉着焦凤英的手来到办公室坐下，办公室里没有人，范医生说：”凤英啊，你为啥这样执着，交给公安局就算了。何必自多情啊！焦凤英说：“我也想过，我救了他，是我们有了缘分，把他送进公安局里，我真的不忍心。怕他生命出了问题，我也不知怎的，一见钟情啊。说完掉起泪来。范医生递过去一条毛巾说：”多情的小焦啊，你好好的想想吧，你太善良了，女人的心纯净的水，一条道跑到底，不行啊？受伤的是女人。焦凤英说：“我在一军二干三工人的婚姻关中，走错了路，被骗到包头钢厂和一个大我十五岁的男人结了婚，开始泪水洗面，后来在情感上有了变化，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大办农业，清除盲目流入城市的人，他离开了钢厂回了陕西，说是么也不带我去，说家穷，养不起我们娘俩，把钱全给了我，含泪在火车站分手，从那时起，我时时刻刻在想他，年岁大，可真心爱我，我很后悔，看见我的儿子，没有父亲心就轰轰的向外跳，家乡孩子说是野种，我就像一滩泥，软在地上，看着孩子我不想再嫁人，我要和孩子走下去，看见这个男青年，和孩子的父亲一样，我就爱上了他，我救活他，一年二年十年我都在照顾她，让孩子有个父亲，心里就舒服。我就是贤妻良母。让家乡人不在说三到四。用悲痛眼神看范医生，范医生含泪点头说：“我们会哭，但不会输，做女人难啊，我也是和你一样带孩子向前奔。”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在楼道上响，进来了俩个红卫兵说：“你是九号病床的护理范医生。范医生说：“是”红卫兵问：“病人是本县人，还是外地人？”“我的妹夫，外地人。”范医生干脆回答。红卫兵说：“既然是这样，范医生您就担保签字，我去交差，”范医生说：“你那么认真，非签字不行！”红卫兵说：“是啊？那些走资派，地富分子，四处逃窜，搞一次全国性的大清查，你一定签字我好交差啊！”范医生签了字，红卫兵走了，范医生说：“你这次回家，搞一个证明来，春节会查的厉害，”焦凤英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出来，拿出在包头钢厂的结婚登记证说：“你看结婚证可以吗？”范医生接过来细看着发黄的合影像说：“好帅啊？和病人是一个模子了刻的。好，姐姐就成全你，过去有柜中缘，今天就来一个医院屋中缘，从今天起，病人就叫吴峰，”焦凤英拥抱着范医生，不停的说谢谢姐姐。司机小王进来说：“范阿姨，那个人乘车回家！”范医生说：“就是她焦凤英，今天上午拉去明天下午一定送回来。”小王笑着说：“一定，保您满意”焦凤英坐上汽车，在焦庄下了车，谢过司机小王，告诉小王明天就在这里等。小王说：“不用，这里冷，我去家里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