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的壁虎

流汗的公牛

    昨晚上在单位加完班后正准备离开，无意间瞥见办公室的玻璃窗外面爬着两只壁虎。它们的出现让我顿时来了精神，心里默念道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上演，遂满怀期待地端坐旁边当一个忠实的看客。

    透过玻璃，壁虎淡白色的腹面一览无余，那尖尖的脑袋，细长的尾巴，还有灵动的四肢，在灯光的映照下可以说毫无隐私而言。没想到，在这夜深人静的秋夜，它俩正在为生计而忙碌着，一场涉及壁虎与飞虫之间的生死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灯光下，两只壁虎在玻璃窗上各据一方，时而左右腾挪，时而纹丝不动，时而快速前进，时而扭头凝视，可以说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当然，它们的一举一动取决于眼前的猎物----小飞蛾。尽管小飞蛾有趋光性，因为有玻璃窗的阻隔，小家伙们无论如何也飞不进屋里来。于是乎，小飞蛾在黑夜里追逐光明的征程中，不幸成了壁虎的美餐。

    诚然，此刻不能说壁虎残忍，它们也是为了生存，对它们来说，活下来就是王道，动物之间的弱肉强食早已司空见惯。除了追逐捕食小飞蛾外，蚊子、苍蝇、瓢虫之类的小昆虫也是壁虎的最爱。有时，为了等待猎物，它们会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一种姿势甚至能保持八九分钟之久，像个凝固的雕塑。有人说，人活着，顶煎熬的一件事情就是等待。这话在壁虎身上也适用，天底下没有免费的晚餐，为了饱餐一顿，熬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但，壁虎这种执著的精神，这种忍耐的定力，委实令人肃然起敬。一旦飞蛾在它眼前晃过，它会猛地探头张嘴将其吞下，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对壁虎而言，拼的是速度，比的是定力，讲的是战术。如果飞蛾贴着玻璃飞得比较缓慢，壁虎会果断地追上去，闪电般地扑上去一口将其咬住，毕竟机遇转瞬即逝。在我看来，壁虎是懂兵法的，比如说：以静制动、快速出击、以逸待劳等，这些战术在它们身上无不体现得淋漓尽致。看到壁虎在玻璃上面敏捷地爬行，有点羡慕它们拥有飞檐走壁的本领了，大概这就是适者生存吧。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眼看得有点累了，可玻璃窗上的壁虎却没有丝毫倦怠和放松，依然严阵以待，始终如一在坚守阵地。望着它们专注地神情，我不禁心生疑问，如果没有灯光的话，壁虎们该如何在黑夜里捕食呢？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纯属杞人忧天。我猜测，它们如果在灯光下捕食的话成功率会更高些。只是不清楚，眼前的这俩壁虎是夫妻？父子？兄弟？我不得而知。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倒想它们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正在疑惑间，忽然发现从玻璃窗西侧又爬过来一只体型稍小的壁虎，看来今夜它们成了铿锵三人行了，有点意思！

    好像白天很少见到壁虎活动，想必它们是昼伏夜行的小精灵。隐隐觉得壁虎与童年记忆中的一种蜥蜴极为相似，老家人管壁虎叫蝎虎子，管那种蜥蜴叫地虫粒子，有的地方叫它马蛇。两者运动起来速度都是非常快，据说它们还是近亲呢。后来得知那种地虫粒子的学名叫中华石龙子。仔细想来，自己有好多年没见过那种出没在田间地头类似壁虎的石龙子了。

    夜已深，偶然近距离在灯下观看壁虎捕食的情形，惊心动魄之余也让我更清楚地意识到，生活鲜有恒等式，不可能人人都能做到衣食无忧。为了生存，必须努力付出，自食其力。记得清代书画家郑板桥说过：“吃自己的饭，淌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汉”。抱怨生活，放弃改变，永远不可能有尊严。当你想放弃的时候，看看无数个黑夜灯光下那些奔波的壁虎吧，在它们身上你或许能读懂什么是执著、坚守和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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