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的飞燕

倪曼

九城里那么高的红墙，锁住一场瑰丽的帝王梦

斑驳的高檐，成群的燕子在阴阳之间穿梭

宫门打开时，随拥挤的游客纷至踏来

青砖十五层的路面，走过无数人，手持摄魂掠魄的法器

谁惊吓了百年间的住客？将他们赶进燕子的巢里

燕子的啾啾声，在说：不怕！不怕！殿门还会关上

躲进燕子巢，听宫阙千重，几百年来角楼上的回声

住了几百年繁华与骚乱，又空了几十年的嘈杂与空寂

伴明月，和无价的清风，还需烫一壶酒

在燕子巢里一梦黄梁，梦里到处皆是金灿灿的琉璃瓦

只余燕子的啾啾，在说：除去身躯，你才获自由

人世间的伤心欲绝，不是凭空消失，而是无人思念

惟有燕子穿行于阴阳之间，它守住秘密只会啾啾

故宫里缺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寿终正寝

地上的青砖被踏碎，庸人挤来找寻什么？

没有真正的伟大，只看见浮光掠影

上演一出又一出，悲剧和阴谋

灵魂比木雕门柱更早地腐朽

伟岸者，还徘徊在决斗的紫禁之巅

寄身在燕子巢中，关于月亮的睡梦里

燕子无言，只会啾啾——

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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