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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一声,手中杯子猝然坠落,水汁流了一地,还有一只嘴儿被掐断不再像逗号的石榴在地上滚动。
刘莹大叫一声:“谁呀?谁断我的天堂路呀?”说着朝石榴“飞弹”投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高瘦男人的身影,活生生却也伤痕累累地站在离她十步开外的地方,脖子上缠着厚厚的土制绷带,渗透出草药的黄黑色。好陌生,却又好熟悉呀!对了,眼前这张脸,是渗透到心窝里骨髓里的熟悉,敷了二十多年时光造就的陌生感,二者有机糅合兼容而成的一张面庞。是一张用沧桑和坎坷写满爱的面庞……
刘莹,张开嘴,却半晌无声。
只见一瘸一拐朝她走来的这个人,左手拄着一根柘木拐杖,却灵活自如地甩了甩右胳膊,咧着带有血痂的嘴朝她傻乎乎的笑……是陈晨,活生生却也伤痕累累地站在离她十步开外的地方。
刘莹身轻如燕,瞬间扑上去抱住了这个二十年未见却几乎天天见的男人。俄而,意识到什么似的,松开了手,轻轻抚mo着他绑满绷带的患处,一叠声地问:“还疼不疼?当时你被洪水冲到哪了?谁救的你?怎么获救的?怎么一直没你的消息……”
陈晨竭力牵动伤痕犹在的嘴角笑了笑,说:“这些,对于你来说,不算悬疑吧?稍稍动用一点脑细胞,不难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吧?再说,此时此刻,这些还重要么?你不觉得重要的是标点符号,心的符号打好了吗?”
“不错。重要的是你我两个逗号——曾经是那么吻合的逗号——二十年来不断行走,今儿个终于走到一块再度吻合成一个句号。不比啥都更重要更值得庆贺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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