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樱花谷（20）

鹤壁淇水 · 发表于 2025-7-21 09:32

瑾以此献给抗日战争胜利八十周年
二十.孝子不孝
郭傻的和玉兰面对面坐着，几年不见，俩人都不知道说啥。郭小四抱起他俩的孩子，出去了。玉兰流泪：“傻的，二爷欺负俺，俺想寻死，可俺怀了你的孩子，俺舍不下孩子。俺给二爷睡了，俺不干净了。”
郭傻的看着几年不见的老婆，她还像过去一样漂亮，只是眼里有了一些抑郁。如果自己在她身边，如果她不是被拐卖，她会抑郁吗？她跟那个唐二爷是睡了，可她心里跟本没有那个男人呵！他扑上去，用舌头堵住了她的哽咽述说，搂住她，热吻着。久违的身体的快感让玉兰浑身一下子酥软。郭傻的一面流泪一面和玉兰欢爱着，两人很快找到了新婚时的感觉。郭傻的腰不停挺动，玉兰不住地呓语：“噢嗅，傻的，俺的傻的。
躺在丈夫的臂弯里，玉兰又哼起了她娘教她的小曲儿：“春天里一个个的花骨朵，等着那蜂儿来采密也……”
郭傻的蒜锤子孔武有力，持久坚挺，让玉兰相信，丈夫没有嫌弃她，还和以前一样爱她。虽然丈夫当了排长，成了帶兵的人，他还是她的傻的。
几天以后，郭傻的要去前线打仗了，玉兰准备带孩子回鹤壁。她是唐二爷的姨太太，在这里，她怕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一家人。分开一段时间，就没人再议论这件事了。再说，她娘瘫在床上好几年，现在咋样了呢？
郭小四帶着玉兰母子，从人头山下地下巷道，到了姬家山煤窑。郭大个子老婆一看到小四和玉兰，就憋不住裂嘴哭：“小四，玉兰，恁俩从哪儿冒出来了呀？”
李文魁说：“娘，这是好事你哭啥哩？嫂子，你不认识俺？俺是文魁，和傻的是兄弟，俺俩同岁。”
要是李文魁还留着以前的锅盖头，玉兰可能记起闹洞房时唱淫词烂调的他。现在幸子给他理了洋气的头型，玉兰可认不出来。玉兰对孩子说：“宝儿，叫叔，叫奶奶。”
宝儿奶声奶气的叫叔，叫奶奶。郭大个子老婆又喜又悲：“哎，恁爹要知道，他有了大孙子，那该多高兴啊！”
玉兰看着一旁的刘红，刘红笑：“嫂子，我是文魁家的，走走，咱去屋里吃饭。”
隔天，玉兰带着儿子坐着马车回娘家。车子进了沙锅窑，停在家门口，玉兰拉着儿子，提着两盒糕饼，刚下车，就听到他哥的哭声：“娘，娘啊，你咋说走就走了，儿对不住你呀！”
玉兰一进院，就见他哥穿着孝衣，跪在两块门板拼成的草铺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玉兰手里的糕饼一下掉在地上，她哭喊着娘，跪倒在草铺前。街坊邻居忙动手挽扶她，她哭着不肯起来。他哥说：“玉兰，你要早回来两天，咱娘就不会死了。”
娘家穷，买不起棺材，准备用一领席子挖个坑软埋。玉兰拿金手镯换钱订了棺材，请了一班吹响器的，又做了一套寿衣。当她掀开盖在娘身上的白布时，却发现娘的黑青的脸，口鼻上尚有未擦净的黑血。她愤怒地指着哥：“哥，咱娘是咋死的？你说呀！”
玉兰哥痛哭流涕：“俺侍候咱娘五年，俺会害咱娘？咱娘害腰疼，俺给咱娘买了药。家里耗子多，也买了包耗子药，谁知道误把耗子药当腰疼药给咱娘吃了。娘啊，俺对不住娘啊！”
玉兰捶打她哥：“老鼠药和治腰疼的药能一样？是你害死了咱娘！
街坊邻居劝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你哥侍候了你娘五年，天天喂饭，翻身，擦屎刮尿的，连个替他的人都没有。这三里五村，谁不知道你哥是孝子？你哥就是不小心把老鼠药当治腰疼的药给你娘吃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哥捶胸顿足：“这五年，俺侍候咱娘，黑天白夜守着娘，吃得比猪食差，穿的跟要饭的一样，也没个女人，俺活的个啥劲儿……
看着哥骨瘦如柴的身体，单薄又破烂的衣裳，她怎么办？娘已经死了，难道让哥偿命？玉兰安葬了她娘，就回了郭家缸，回到了她和郭傻的住的院子。没几天，郭大个子老婆也回来了。东岗土窑已经坍塌了，她就搬过去，和玉兰母子作伴。
唐二爷恨郭小四恨得牙痒痒，郭小四弄走玉兰，让他心疼，又弄走他的儿子宝儿，更让他受不了。郭小四和春丫要不在场，春丫咋能知道帐本藏在驴槽下面？伤他蒜锤子的人，除了郭小四，没别人。他派人四处打听，终于知道玉兰带着宝儿回到了鹤壁。唐二爷携黄货到了鹤壁集，在这里，他当上了商会会长。李登科看着这个积极参加竞选的唐二爷，问他：“老弟，你咋从东姚跑到鹤壁集了？”
唐二爷说：“唉，共产党在东姚搞减租减息，推行土地改革，自己的家产要和穷棒子们均分，几个老婆也保不住了。共产党他娘的就是共产共妻呀！”
李登科吸了口凉气，他年龄大了，也不想三妻四妾的事了。可家产是他几辈人的心血，他得交给儿子，传承下去。以前光知道共产党抗日，没想到还要共他的产呀！上次杨振兰说，儿子窝藏一个女共匪，要不是碍着他的面子，早把他儿子抓了。他知道那个女共匪叫刘红，是他煤窑上厨子老刘的闺女。老刘很多年前就在他煤窑上干，当年他说是从东北逃难过来的，也没带妻儿老小。日本人占领了鹤壁以后，他突然就冒出来一个闺女，组织学生在家里上课，借机给学生家长宣传抗日，宣传打倒剥削，让耕者有其田。他指示李中举向仝桂林告密，抓了刘红，后来，又让李中举带日本宪兵队捉了老刘。老刘受尽酷刑，死在日本人的刑讯室，至死也没说刘红的一点线索。
梳着中分头，穿着黑绸缎裤褂的李中举匆匆跑进屋，兴奋地说：“哥，那个刘红，在姬家山煤窑的工棚里给工人做赤色宣传，咱抓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