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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以此献给抗日战争胜利八十周年
二十七.陷入温柔乡
姬家山煤窑又开始出煤了，李文魁懒洋洋地坐在树荫下，听树上的蝉鸣声。一场大雨缓解了旱情，地里的庄稼已长出了几片叶子。刘红和郭小四都搬到郭家缸村支部去了，玉兰忙着侍弄分到手的田地，郭大个子老婆带着宝儿在煤窑上做饭，照顾李文魁。
李文魁脸上的胡子很长，眼睛还红肿着，他该开车送煤的时候还开车送煤，没事的时候就坐下来发呆。日军和伪军，剿匪军到郭家缸进行扫荡，刘红带着乡亲们转移到五岩山，听说郭小四的民兵队伍吃了亏，死了好几个。李文魁不管不问，像是变成了哑巴。
郭大个子老婆把剥好的鸡蛋递向儿子，李文魁：“我不吃，给宝儿吧！”
“你一天就喝一碗饭，连个馍也不吃。这样下去，身体就垮了。”郭大个子老婆抹泪：“你大爷对你好，你爹对你不好？他都老长时候没消息了，俺听沙锅窑的匠人说，你爹的腿被石头砸折了，抬到啥友爱医院去了。”
李文魁听见友爱医院，黯淡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这时，身后传来幸子的柔声呼唤：“文魁，你还好吗？”
李文魁转身，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把淡粉色的纸伞，伞下面，是幸子笑成弯月亮的脸庞。李文魁想对她笑笑，嘴唇动了动，却笑不出来。
幸子打了热水，给李文魁洗头理发刮脸，催他换了衣服，又从帶来的篮子里拿出两碟精致的小菜和一瓶清酒：“文魁，心里难受，就喝酒吧！”
李文魁喝着酒，幸子在洗他换下来的衣服：“以后，下班我就过来。”
幸子下班后就骑车到姬家山煤窑。到天黑，李文魁再送幸子回友爱医院。
秋天到了，刘红回了姬家山煤窑一次。当她听到屋里又传出留声机里在播放日本民歌，看到幸子在院子里晾衣服时，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冬天过去，春天又来了。李文魁天天晚上去送幸子，幸子拽着他，不想让他走。李文魁说：“幸子，我已经有了老婆。我不想骗你。”
幸子说：“文魁，你爱你老婆吗？”
李文魁有些迷茫，他关心刘红的安危，像关心自己的亲人一样，这是爱情吗？刘红离开以后，他夜夜都想她，她不在，他就像一个没妈的孩子一样惶恐不安。可是刘红下令枪毙了他大爷，又让他很辛酸。
这天，李文魁坐上绞车，幸子也跳上了绞车。她手里抱着一些钢盔，戴上钢盔，在煤头上干活，就不怕顶上掉下来的煤块砸破头。她看着巷道，说：“文魁，井下有没有挖掘第二出口？”
“第二出口啊，那肯定得有。”李文魁话出口，突然想起了保密纪律，于是话锋一转：“吉田恒的煤矿下，有第二出口吗？”
幸子笑：“他们那里有两个通风井，一旦井下发生事故，就可以从通风井撤出井下工人。”
采煤队长听了李文魁的话，从采煤巷道对面开掘通风井，一炮崩下去，前面露出一条狭长的通道，因为潮湿，支撑的木架子巳经千疮百孔。/这个巷道低矮，只能容人弯下腰通过。里面放着锈烂的丁字开掘斧，还有沤得只剩轮廓的柳筐。这里估计是古人开采煤炭留下的巷道，顺着这条巷道行进百米，再往上挖到地面，就形成了通风井。李文魁戴上钢盔，对采煤队长说：“我去探探前面啥情况，你看着压缩机，要一直往里面送空气。”
李文魁前面钻进去，幸子后面就跟了进去。李文魁说：“幸子，你出去。”
幸子拉着李文魁的手：“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探险。好吗？”
李文魁只好让采煤队长再扔过来一个钢盔，给幸子戴上。俩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巷道尽头。这儿是个采煤坑。李文魁舒了口气，想拉着幸子出去，却被幸子紧紧搂住：“文魁，别走，出去，你就不是我的了。在这里，不用管你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我只知道，我爱你。”
李文魁呢喃：“幸子，我也爱你，可是，可是……”
幸子的舌头堵住了李文魁的嘴，李文魁和幸子热吻着，矿灯闪着微弱的光，可以看见彼此炽热的眼睛，这就够了！幸子浑身颤栗：“文魁，你爱我吗？让我快乐，让你也快乐吧！”
一对恋人无禁忌地在地下狂吻着，他俩甚至都希望，这里就是他俩的墓穴，让欢爱陪伴直到死亡来临。
远在巷道里守着的采煤队队长很久不见李文魁和幸子出来，向着深深的巷道喊了一嗓子。只听巷道里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紧接着。竖起的木架子倒下去。巷道轰然一声倒塌了。
刘红回到五岩山，正好闻允志来了。她把枪毙李登科，与李文魁产生矛盾的情况讲了讲，闻允志语重心长地说：“表妹，枪毙李登科没错，文魁给他大爷送殡也没错。有原则咱也得讲情理，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把文魁推出去，就是把他推到那个幸子怀里。我得到的情报，幸子和高桥是同学，幸子的父亲是日军前线指挥官，她的医院，决不是单为了治病救人。你回去，别和文魁呕气，马上回去。”
刘红从五岩山上下来，钻村里地下巷道到姬家山煤窑，发现采煤队长和下窑工人正在挖倒塌的巷道。刘红问：“出啥事了？”
采煤队长说：“文魁埋到里面了！”
刘红差点晕倒，矿工急忙扶住了她。风镐不停，终于挖通坍塌的巷道。幸子跪在地上，抱着李文魁哭喊着：“文魁，你醒醒，你醒醒呀！
采煤坑里的木柱粗壮，并没有倒塌，只是坍塌震动了顶上的矿石，李文魁及时抓住钢盔，扣在了幸子头上，-而自己却被掉落的矿石砸晕了。幸亏压缩机里的空气通过气绳输入，两个人才活下来。
卡车载着李文魁和幸子到了友爱医院，幸子顾不上洗脸换装，就加入了抢救李文魁的行动中。 苏醒过来的李文魁，被送到了樱花谷。这里筑起了高高的围墙，扯上了电网，还有日本兵巡逻站岗，刘红一时也无法靠近。
经过扫荡的郭家缸，到处是断壁残垣，玉兰带着宝儿，在收拾凌乱的院子。唐二爷躲在树后，看着这娘俩。共产党的势力日渐强大，他怕玉兰哪一天被丈夫带走，他不能失去宝儿，宝儿不能离开娘。走之前，他要让郭小四付出代价。
玉兰哥抱着刚生下来的儿子，亲个不够。寡妇头叹气：“跟着你这个穷鬼，想吃个鸡蛋也吃不上，还不如俺去日本慰安所应召，还能吃点好的。”
玉兰哥说：“真不行，俺去偷大铁。”
寡妇头点着玉兰哥的鼻子：“你呀，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
大门哗拉一下被推开，唐二爷提着一篮鸡蛋进来。寡妇头喜笑颜开：“大姐夫，来就来呗，还提鸡蛋干啥？”
唐二爷把鸡蛋放到桌上，说：“大舅子，玉兰她婆婆上树扒树头菜，从树上掉下来，快不行了。她想她家小四，你去找找小四中不中？”
看着桌上满满一篮子鸡蛋，寡妇头抬腿在桌下踢了丈夫一脚，玉兰哥只好应承下来：“那，俺明天上五岩山找找小四，看能找到他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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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28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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