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扫黑除恶小说
第二十集
赵卫国不高兴地说:“用你的砖能值多少钱?三里五村你打听打听,我赵卫国是不讲信用的人不是?”
福生说:“谁不知道你是个老抠门,娶媳妇儿就因为人家临时加了几千快钱,你扭头就让人抬着空花轿回去了。你把钱看得比碾盘还大,我能不防着你赖账?”
赵卫国一下红了脸:“福生,打人不打脸,你这人真不行。到底赊不赊说句话。”
玉清忙给赵卫国夹菜:“卫国,别急别急,咱好好商量商量。”
厨房里,林志红刷着碗,问她姐:“姐,赵卫国是支书家,娶媳妇儿出不起几千块钱?”
林志霞择着菜,说起了三里五村都知道的,赵卫国娶亲的故事。
在农村,有这样一个习惯,女方喜欢在典礼那天突然出个难题,再给男方要点钱。听说赵卫国典礼的时候,老丈人觉得他家是支书家,开口就要一万,他就急了,叫人抬着空轿子就走,新娘子跑出来撵上他,这桩婚事才没有黄了。”
林豹子:“赵卫国花钱不比福生,他是一分钱都不舍得乱花。你瞧吧,吃饭钱他肯定不算帐。”
最后,双方商量好,赵卫国用名下的门面房做扺押,砖厂的砖福生赊给他,欠多久也不给他要利息,吃完饭,赵卫国扒拉扒拉屁股就走了。
福生望着赵卫国走远,一脸不屑地:“我就看不起赵卫国这种抠屁股吮指头的人。”
玉清高兴地:“这俩月砖厂收入十来万,生意还真不错。”
福生不满:“咱挣这点钱,跟王生比起来,那真是葫芦孙子见了葫芦爷爷。听说王生又找了一个大闺女,那花钱就像决了口子的洪水,哗哗的。啥时候咱也弄个煤矿就好了。”
玉清:“挣钱得有那个财运,王生哥打出了煤,他赚了,还有好多人打了半天没打出煤,赔得哭了脸。咱这个砖厂旱涝保收,很稳当。”
福生:“我还是想干煤矿。玉清,一会儿咱去蓝湖耍吧!。”
玉清:“嫦娥在家等着我呢!”
福生:“妥了,你算让那个黑妮给栓住了,不行,我得睡她一回,瞧瞧她迷人的地方有啥不同。”
玉清有些生气:“福生,你说的是啥?再说我可跟你恼了。”
福生哈哈笑:“逗你呢!我能瞧上她?那嘴唇厚的,吓死人。”
城里某小区,王生家,凌晨。王生搂着新欢正睡得香甜。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王生摸索着拿起手机,对面传来安全矿长焦急的声音:“王生,矿上出事了。”
王生开着车,给福生打电话:“福生,矿上瓦斯爆炸了,听说死了十几个,你赶紧到矿上去,先陪领导说着话,我一会儿就到。”
福生又惊又喜,说:“哥,你先别露面,我怕公安先拘留你。这十几条人命,那肯定要控制负责人。”
王生踩住了刹车,车子停了下来。王生:“不会弄我吧?这是安全事故,也不是我杀了人。估计还是罚多少钱的事。”
福生说:“哥,这次是重大安全事故,那肯定要追责。您先别露面,我问问啥情况再说。别人给您打电话,您先别接。”
放下电话,福生激动得搓着双手。福生:“天天想弄个煤窑,矿上就出了大事!真是老天爷帮忙呀!”
王生煤矿,地上放着遇难矿工的遗体,矿工家属哭天嚎地,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安检局,煤管局和公安局的领导们都在。王有良:“福生,这出了恁大的事,王生咋还不露面?”
福生:“我也不知道。打他的电话打不通,凤梅嫂子在人民医院住院。有啥事先给我说好了。”
矿工家属们围住了福生。福生:“王生哥不在家住,找他爹他娘也解决不了问题。”
二青头李春国在遇难家属中煽动:“咱这边人都没了,他还搂着小娘们快活?走,咱去他城里的安乐窝闹去!”
众家属们跟随着二青头蜂涌而去,办公室只剩下福生和王有良。王有良望着福生:“福生,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福生:“哥,砖厂可没有煤矿来钱快。”
王有良翘起姆指:“有气魄,福生,需要帮忙你就直管说。”
城里王生家。女人正在试着一套套时毛的新装,王生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手机响了,里面传福生的声音:“哥,您赶紧出去躲躲,那些出事的矿工家属往您那儿去了,公安上也正在找您。”
王生慌忙对女人说:“先别试了,收拾东西跟我去宾馆。”
出租车载着王生和他的相好从小区里出门时,一群工人家属正涌进小区,王生低下头。车子离开了小区,王生长舒了一口气。
宾馆餐厅包间,福生和王生在吃饭。福生说:“哥,煤管局去井下调查,说巷道隔棚用的木料不合格,要咱停产,还要追究负责人造成重大安全事故罪。我找人问了,这么重大的事故,估计得判十来年。你说咋办?”
王生惊惧不已地握住福生的手:“花钱,咱不怕花钱,你让他们吃,给他们送,我的钱多的是,只要有煤窑,那钱就像挡不住的水。”
福生说:“这回和以前不一样,听说这事儿已报到省里了。十几条人命,谁不要乌纱帽了?还是想法找法院,在判决上弄个三年最轻的。”
王生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福生,你不管想啥法,别让我住就行。”
福生吞吞吐吐:“我倒有个办法,就——就怕——咳,还是算了吧!”
王生急切地问:“啥办法,你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福生说:“你把法人代表改成我的名字,我替你去住几年。”
王生不敢相信地望着福生,福生抹了一把脸:“要不是哥,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打瞌睡,能有自己的砖厂?人,得讲良心,没良心不是和猪狗一样?”
王生激动地紧紧拉住福生的手:“我的亲兄弟,你替我住几年,我一年给你十万块钱,以后你啥时候用钱,我的就是你的。”
瘦得皮包骨的凤梅躺在病床上,她病了好长时间了,吃饭吃不下。王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想听听她的意见。凤梅说:“福生是啥人?他啥事干不出来?你把法人代表换成俺兄弟的名,让他替你住几年牢,给他弄些钱就行了。”
王生给福生说了凤梅的意思,福生说:“行呀,凤梅兄弟要愿意,我马上去办。”
王生:“好好,你可抓紧点。”
褔生送王生出宾馆门,王生开车离去。福生憋不住骂出声:“他娘的,凤梅这个欠操的货,得了病咋不快点死!”
骂罢,福生掏出手机:“哎,有良哥,我是福生……。”
宾馆门口。一辆警车悄悄停下。王生和相好从房间出来,几个警察迎了上去。王生的脸一下白了。
一星期之后,王生提着烧鸡和啤酒到看守所看乔王生。乔王生狼吞虎咽地吃着喝着福生带来的烧鸡啤酒。福生说:“哥,我问了,人家说,凤梅兄弟没有经济基础,不敢改成他的名字。”
王生头也不抬,说:“不行就改成你的,改成你的。”
福生嘴角浮出一丝抑制不住的狂喜。
钦州机场,王生和相好登机,福生向他俩摆手,飞机飞上蓝天。福生兴奋地一面往外走一面哼起了歌:“啊,朋友再见,再见吧!朋友。”
王生煤矿办公室,矿上领导挤在一起。福生说:“王生哥委托我暂时代管煤矿,接下来有个人事调整。”
人群中议论纷纷。福生:“谁不愿意干可以走,留下来的,工资统统涨一级。”
领导们都没有动。
遇难矿工家属坐在一起,福生说:“王生跑了,矿上也被勒令停产,要同意这个条件,就签字拿钱走人,不同意,大家可以向法院起诉王生,慢慢和他打官司。”
家属们一个个签字拿钱走人。 鞭炮声中,王生煤矿的牌子被摘下来,福生煤矿的牌子挂了上去。煤矿恢复了生产,一车车煤通过吊车从井下运上来,倾倒在煤堆上,来拉煤的货车排着队在等着拉煤。
人民医院病房。医生向凤梅:“款怎么还没到帐?你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凤梅拔王生的手机,无法接通。凤梅弟弟进来:“别打了,王生带着那个娘们儿跑了,现在矿上是福生说了算。”
福生,气肚脐,二青头和玉清在包间里喝酒。气肚脐竖起大姆指:“行啊,福生,我看过狸猫换太子,你这招更高,这叫偷天换日,高,实在是高。”
玉清说:“福生,你这可有点下作了。那王生哥要回来了,你咋说?”
福生嘿嘿笑:“生米煮成熟饭,他就回来又能咋的?大不了一年给他点钱。”
东乡饭店门口,一辆出租车停下,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帽子的女人下了车,向东乡饭店走去。正在算帐的林志霞看见进来的女人:“你找谁?”
那女人把纱巾揭下,露出腊黄干瘦脸:“志霞,福生在吗?”
林志霞惊讶:“凤梅嫂子?”
凤梅的到来,使桌上热闹的气氛一下冷了。凤梅摘下了帽子。她原来的满头秀发不见了,光秃秃的脑袋格外刺眼。凤梅说:“福生,我得做手术,做手术说不定还能活几年,如意还小,我舍不得他。”
玉清忙让坐:“嫂子,你坐。福生,做手术可不能耽误呀!”
福生拍着胸脯:“嫂,你放心,明天我就让会计给您送钱,我要不送钱,就是大闺女生的。”
凤梅走后,二青头在洗手:“福生哥,真给她打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