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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黑除恶小说
第58集
雷军喜脸上坏笑:“凯子,你干脆租个房间,和志红洞房花烛算了。
左凯捣了雷军喜一下:“走你的吧!”
望着雷军喜进了军区大院,左凯看着林志红:“咱俩去哪儿?”
林志红依偎着他:“听你的”
左凯把车开到六中门口,慢慢停下车。林志红和左凯望着那熟悉的大门,熟悉的操场,相视一笑。左凯跳上围墙,把手伸给林志红,林志红一跃,两人跳下围墙,手拉手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林志红说:“小时候,我就喜欢看星星,你看,这颗是牛郎星,那一颗是织女星。”
左凯搂紧林志红:“哎,志红,东边那颗是什么星?”
雷震家,雷震在收拾儿子小时候的玩具。雷震说:“抽空把这些给咱孙子送去。”
雷军喜妈说:“这些老玩艺儿都不时毛了,你还当宝贝。你这几天老翻弄这些,是不是又想儿子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军喜妈开门,惊喜地说:“哎呀,军喜,你咋回来了?”
雷震抬头看见儿子,笑得眯起了眼:“军喜回来了,来,坐爸身边。”
雷军喜妈转身进厨房做饭,雷军喜坐到父亲身边。雷军喜说:“爸,我要去新疆了,凯子跟我都参加了反恐大队,明天就到新疆集训。”
雷震的手一哆嗦,拿着的玩具一下掉在地上。雷震低头从地上捡起玩具,抬起头时,神色巳恢复正常。雷震说:“你去新疆就行了,攀着凯子也去就不好了,他还没结婚,万一要遭遇你二爷那样的事咋办?”
雷军喜问:“我二爷?”
雷震说:“你二爷抗战时负了伤,在山西沂蒙山区一家姓魏的人家养伤,和那家的闺女好上了,办了婚事,你二爷又上了战场,在淮海战役中伤到了下身,为了不耽误你二奶奶,你二爷就改换了名字,赴朝作战,战后就回老家,以后就没和你二奶奶再见面。”
雷军喜脑瓜子一转:“爸,我二奶奶是不是叫魏兰兰?”
雷震:“你咋知道?听你二爷说的?”
雷军喜嗯了一声,去卫生间用盆接了热水,端到他爸面前:“爸,我给您洗洗脚。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洗过脚,雷震和儿子倚在一个被窝里。雷军喜抽出烟,递给父亲一支。又把烟灰缸放到俩人中间的被子上。
雷震抽着烟:“军喜,我不舍得你去打仗,可是我又不能拦着你不让你去。那些新疆恐怖分子猖狂,你得比他们更狠才行。啥也别怕,你越不怕死就越不容易死,人早晚都会死,就算子弹不长眼睛,你不管变成啥样,你也是我儿子,活着是,死了也是。你别在敌人面前尿裤子,你得让敌人看到你尿裤子。”
雷军喜问:“爸,听说您在战场上,肠子流出来了都没啍啍一声,我咋一疼就光想喊叫?”
雷震笑着弹了弹烟灰:“人又不是木头,受疼能不喊叫?我当时是好几天没水喝,嗓子哑了喊不出来。我住到医院,天天疼得喊叫,你妈那时候来慰问演出,她一唱,我就忘了疼。你妈就天天陪我,给我唱歌,我的伤好了,她也不走了。”
雷军喜笑着扭转身:“爸,您给我抓抓背,洗了澡也痒。”
雷震伸手给儿子抓痒:“这儿?还是这儿?”
雷军喜惬意地打着哈欠:“爸,往上…往左……真舒服……”
雷军喜很快打起了呼噜,雷震伸手拉灭了灯,给儿子掖好被角,双眼望着窗外,迟迟没有入睡。
早上,左凯拥着林志红来到军区家属院门口,听到一声呼唤,他抬头,看见父亲江正辉站在树下,手里提着他的背包。看儿子四下张望,江正辉说:“別怕,你妈没来。放心吧!”
左凯眼一红:“爸,我也想见我妈。”
左向辉抚着儿子的头:“你妈一来,你就走不了了。我会替你照顾好志红,你放心走吧!”
雷军喜背着包站在路边,拉开车门上了车,喊左凯:“走了,凯子。”
左凯接过背包,又深情地看了一眼林志红,转身上车。车子渐行渐远,拐过弯去,左凯才扭头向前。雷军喜看着精神焕发的左凯嬉笑:“舒服吧,凯子?”
左凯红着脸一笑:“军喜,你带的啥?包都撑破了。”
雷军喜拍着包:“我妈弄的吃的喝的,还有我爸的作战日记。”
雷军喜坐好,拿出手机,拔通了关英的电话:“关英,我要去新疆了。”
关英正在倒水冲豆奶粉,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搅着杯中液体,半天没吭。
雷军喜说:“关英,你知道,我不愿意像许小虎他们那样,我就想做一些对的事,我认准了这就是对的事。我得去做。”
关英低下头:“军喜,我不想我爸当英雄,我也不想你当英雄,军喜,我会担心你的,你知道不知道?”
雷军喜连声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福生在佛像前上香,保佑他平安无事。关英也破天荒走上前,烧了一柱香。
连生走进来,:“福生,有个化工厂想在咱村的西岭上建分厂,生产啥塑料添加剂。但污染可厉害,人家大城市搞环保,他们就相中咱这背地旮旯了。你说中不中,要中我就和他们谈。”
福生眉开眼笑:“谈,你抓紧谈,越污染才好,污染得东乡村沒法住人才好呐,我早想挖村子下面的煤田了。”
化工厂要在东乡村占地建厂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村里人来到杜承志家里,围拢在一起商量化工厂占用西岭荒地的事儿。
李计云愁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块荒地,一年也打不了多少粮食,人家一年出两万块钱,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美事呀!咋不中,我觉得中。”
另一村民:“是呀,俺儿子找对象,人家相不中农村的房子,非要城里的房,一年有这两万块钱,我就贷款给俺儿子买房。”
杜承志一面往杯子里放茶叶一面说:“听说这个是大城市撵出来的重污染企业,才找到咱这背地旮旯来生产,银亮,你啥看法?”
李银亮说:“这种重污染企业一来,就把咱村的青山绿水破坏了。我是坚决反对在咱村里建重污染企业。”
张保平吸着烟:“对,咱不能让这个毒虫在咱村生产。咱村的小三儿和鸽子就在这种化工厂打工,干了五六年都一成了矽肺病,这挣俩钱可不能拿命去换。”
某村民笑:“保平,你是觉得西岭没你家荒地,得不着这两万块钱吧?”
张保平生气地:“我是不想让咱全村人都吸污染空气。”
李计云叹气:“俺家有一个不透气儿,仨艾滋病,想以后总得顾眼前才中。这两万块钱对俺来说就是及时雨呀。说的不对的地方,恁都别跟俺计较。”
大家一下都不吭了。
杜承志端起水杯:“志霞,你说说。”
林志霞挺着肚子“要我说,咱光反对也不行,那些地有人肯出钱,咱也管不住谁签合同。除非咱们自己找个理由占,就出的钱少些,那咱自己村里人也得让咱们自己人占。”
李红庆站了起来:“志霞说的对,我有个想法。”
人们齐把目光投向了李红庆,李红庆说:“我认识一个广东的服装厂的老板,广东地皮和工人工资连年上涨,老板也想把厂子移到内地。我请老板来咱村建厂,把化工占地都占用了。行不行?”
李银亮问:“老板是哪的人?人家肯不肯来呀?”
李红庆笑:“这个老板也是咱东乡村的人,说出来大家都认识。”
众人齐声问:“谁呀?”
福生和连生在说化工厂占地的事儿。连生说:“杜承志写了个报告,说要占西岭的地扩大山鸡养殖规模。明摆着是捣乱。李红庆也说广东服装公司要在东乡村建厂,胡咧咧哩!”
福生:“你别管他,抓紧和有地的村民签合同,不行往上抬地价。”
玉清走进院子。
福生笑着走出来:“玉清,你好几天没来,我还怪想你哩!上午在这儿给我擀面条吃。”
连生忙起身:“福生,我先走了。”
福生点头,连生出去。玉清说:“福生,化工厂的事儿,村里人都反对。咱别跟人家对着干不中?那污染听说可厉害了,咱也都是东乡村的人呀!”
福生拉住玉清的手:“污染怕啥?城里恁多房子咱想住哪儿就住哪儿。玉清,你放心,有我住的就有你住的。”
玉清抽回手:“给你说正事儿,你知道不知道,小凤回来了。”
福生吃惊地问:“你说谁?小凤回来了?”
唐河市区的街道上,一辆白色宝马车在街道上行驶。李红庆开着车,一旁坐着穿蓝色套裙,白色高跟鞋,挽着高发髻,耳垂上戴珍珠耳坠的小凤。后面坐着穿校服的小凤的女儿豆豆。小凤看着热闹的街市,感慨着:“唐河市这十几年的变化可真大呀!”
李红庆说:“嫂子,咱先去沃尔玛,给豆豆买了衣服,再送豆豆回学校,行不行?”
小凤笑笑:“行,我听你的。这十来年我要不是听你的,学服装设计,做时装生意,也走不到的今天的规模。”
豆豆高兴地:“妈,你回来,咱一家就团圆了,太好了。”
小凤看着红庆,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她望着窗外繁华的街道,不由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刚到广东打工的小凤吃不了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之苦,离开了工厂,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活儿,一个人在街上转悠,被治安大队的人带进了东莞派出所。小凤他们被关在一间拥挤的房间,男人女人混合在一起。男人在地上小便,女人憋得难受,也没办法,只好蹲下小便,忍受男人色色的目光。好容易熬到天明,一个民警挨个叫人出去,交三百元钱的就放行,没钱的人被戴上手铐,赶上一辆密封的车里,往收容所里送。
车上,有人说进了收容所,没钱上供要挨打,前天里面就打死一个人。小凤吓得浑身哆嗦,一个男人说,点火吧!失了火兴许能跑出去。有人点燃了车角的被褥,浓烟滚滚中,人们敲打着车皮,车门打开时,别人都跑了,小凤却被烟呛晕过去了。等她醒来,已在医院里了。一个女民警问她,广东有沒有什么熟人?沒熟人只好谴送她回原籍。她眼睛一亮,想起了她的小叔子李红庆,李红庆在广东政法大学读书。
李红庆从学校赶到收容所,小凤穿着邋遢的工作服,抱住李红庆就嚎啕大哭:“红庆,你救救我,我不想回老家,你救救我。”
小凤那哀哀凄凄的哭声一下子打动了李红庆,办好手续,李红庆带她到饭店,她低着头流泪吃着饭。
李红庆说:“嫂,我给校长说说,你到我们学校食堂上班吧!那儿活儿不累。”
小凤放下碗,说:“红庆,我想学服装设计,我从小就喜欢穿时毛衣服,来到广东,这儿的人穿的衣裳真时毛,我学会服装设计,我自己开服装店挣钱。”
李红庆笑了:“嫂,学校星期六星期天没事,你去学服装设计,学费咱俩一起挣,我也勤工俭学。”
从此以后,小凤在学校食堂打工,闲瑕去学服装设计。三年的时光一转眼过去了,小凤在街上开了个服装店,生意很清淡。小凤熬得吃不住了,晚上开始涂脂抹粉出去跳舞。李红庆说她她也不听,红庆就抱来了豆豆,甩给小凤,气愤地说:“嫂,这是你女儿,你不养活让谁养活?你知道享受,那俺爹俺娘都是傻子?”
小凤搂着豆豆,叹气:“红庆,开店还不够交房租,我陪男人跳跳舞吃吃饭,来钱还快些。”
红庆耐心劝说:“头三脚难踢,烙饼也得等鳖子热了才中,你三个月都守不住,一开门就顾客踢破你的门?你要不想吃苦,就回老家带豆豆,我毕业了参加工作我养恁俩。你要想留在花花梢梢的城里,你就脚踏实地干,我支持你。”
小凤想了想,说:“那我熬半年试试吧!”
没过半年,小凤的服装店就红火了起来。小凤爱美,自己看电影里少男少女的时装花样,就做了各种样品出来,进店的顾客一看就相中了。小凤忙得顾不过来,就招了俩女学徒,生意越来越旺,别的服装店都偷偷看她店里的服装样子做衣服。
红庆带小凤去看电影巜打工妹》,看到打工妹最后成了富翁,小凤激动地抓着红庆的手:“红庆,我也想成为富翁,我也要开好车,买好房子,让豆豆和咱爹咱娘都过好日子。”
红庆说:“嫂,这样,你做时装,我往卖时装的店里送吧!”
小凤兴奋地说:“红庆,我现在觉得浑身是劲儿,走走,我回店里干活。”
红庆拽住小凤:“嫂,我带你去吃肯德鸡和汉堡包。吃了饭咱再干活。”
小凤羞红了脸:“那里都是年轻人谈恋爱去的地方,我不去。”
红庆笑了:“嫂,你比那些大闺女穿的还时毛,打扮的还好瞧呢!走,我挽着你的胳膊,咱俩也装成谈恋爱的就行了。”
两人手挽着手向肯德基店里走去。
小凤的时装在服装界打开了名气,收入滚滚而来。红庆帮她成立了服装公司,她兴致勃勃地干了起来。金钱让小凤有了自信,金钱也让小凤变得自尊自爱了。红庆回到家乡进入机关,小凤的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那天,红庆带着恋人来到广东,三人一齐逛街,吃饭。小凤表面上欢笑,心里却像被谁拽走心头肉似的,她发现,经过四年的同甘共苦,她已经离不开红庆了,但她希望红庆幸福。
小凤的生意在一帆风顺时遇到了挫折,她的服装因和天堂鸟公司的新款型类似而被起诉,仓库的货被扣押,法院罚单也送上门来。小凤一下子瘫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红庆和恋人来看她,红庆一看她咳嗽不止的恹恹样子,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医院送。那天天下着大雨,他不顾一切地背着她在马路上疯跑,到医院,又不顾恋人的阻挡,把兜里的所有钱都交了住院费。恋人愤而离去,他守在小凤的病床前,却没有去追恋人。他帮小凤打官司,调查天堂鸟公司高薪聘用小凤服装公司员工的情况,帮小凤和天堂鸟公司谈判,成功以小凤的服装公司入股天堂鸟公司的结局止损赢利。
红庆和谈了两年的恋人和平分手了。恋人平心静气地说:“红庆,你嫂子和你侄女儿在你心中才是最重要的人。为了她俩,你可以什么也不顾。”
小凤痊愈出院的那天,红庆捧着玫瑰花来接她,向她求婚。红庆郑重其事地说:“小凤,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和豆豆。”
小凤捧着玫瑰笑了。
红庆和小凤的事遭到家里人的强烈反对,红庆默默地和家人对抗着,他们没办婚事,却像夫妇一样相处着。
小凤从回忆中走出来,车子已停到沃尔玛前面。
小凤和豆豆买衣服。李红庆在一边提着大包小包往车上送。
福生和新相好一起走出沃尔玛大门,向停车场走。他看见小凤和豆豆站在停车场口,一时呆住。
福生欣喜万分:“小凤?你啥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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