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然不同的春节体验

谢陈 · 发表于 2025-9-7 08:11

腊月初七这天，南昌的天气小雨连绵，带着几分初春的寒气。我本打算再次去母亲那陪陪她。不想突然接到学生小楼的电话，说要和父亲一道上门给老师拜年。这让我感到喜出望外！　　

今年是我和儿孙第一次在上海新家过年。早在年前已告知亲朋好友和学生，并做好了在上海与岳父母家人欢度春节的活动计划。由于惦记南昌年老体弱的母亲，看望精心照料母亲而辛苦了的弟妹。于是除夕后我就告别家人，独自一人大年初二晚乘卧铺车返昌。临时决定返昌除了弟妹外，我没有告知其他人。其用意是不愿惊扰同学、朋友，特别是昔日的学生。因此，除夕晚上，很多学生已经在网上给我拜过年了。小楼的电话，让我有些意外和诧异？　　

小楼是我的关门弟子，在我这里学画不到三年，从一个没有拿过画笔的高一女生到成绩优异的大学生。目前已进入大四，年年过年，都要上门给我拜年，有一年还全家出动，而且大包小包送上年货，让我很不好意思。据小楼父亲说：“上大学后，每当年节，她都会提醒我们，该去看望老师。不忘老师当年在已宣布不再带学生后，在我们执意请求下老师接纳了她，感谢您严历认真负责的指导，使她能在短时间内全面掌握美术高考技巧，考上大学”。　　

是呀，在近20年辅导美术高考时间里，我有一个基本原则，不办班也不外出兼课，每年只接受几个愿意学画的学生。并声明，学画必须要有吃苦的思想准备、必须经得起批评和委屈，必须遵守严格的作息时间和纪律。

在我这里学画的学生百分之八十是没有基础，百分之九十都是外校的高中艺考生，百分之百的考取大学，学生遍布中国美院、湖北美院、陕西美院和全国各地大学美术专业院校。据大多数学生反馈来的信息反映。她们之所以投奔我，看重的除了人少，就是谢老师的艺高和人品。不但能学到本领，老师还教会我们如何做人。因此学生跟我都很有感情，每一年的春节，她们都会不约而同的上门看望老师。　　

不出所料，小楼和父亲又是带着丰盛的各式年货而来，她们来时，我正在厨房掌勺，我招呼她们坐下，泡好茶水，稍等片刻，几个拿手的小菜端上餐桌，我们边吃边聊。我特别仔细地打听了小楼的大学学习及生活情况。知道她即将毕业，想考研，我支持和鼓励她继续深造。并给了她一些方法和建议。　　

席间，气氛融洽，无拘无束。在吃喝聊天的过程中，小楼的言谈举止引起了我的关注：一是劝阻父亲不要向我敬烟，说老师早就戒烟了；二是劝我不要让父亲喝太多的酒；三是我分别拿了王老吉和酸奶，要她全喝了，可她只喝了一种饮料；四是主动为父亲和老师盛饭，饭后主动收拾碗筷并清洗干净，整齐摆放在碗柜中；五是把饭厅、客厅的地拖得一尘不染；六是我赠给她一本新出的个人散文集后，想再拿一本送给她父亲，她抢着说：“有一本就够了，我和父亲轮流看，省下一本老师可以多送一位朋友。” 　　

我与她父亲由于都好一口小酒而成为朋友。她父亲虽为个体户，但谈吐不凡，气质高雅。退休前在生活上没少帮助过我。我与父女俩多次在家用餐，所以双方的家庭情况彼此都了解，但这次却让我真切看到了一位不一样的小楼。成熟稳重，活泼大方、举止得体、体贴他人、懂得感恩。反映出这位学生良好的家教和内心修养。我以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这种人格魅力比她的学业进步更让我高兴和感动。因为当下的年轻人太需要这样有良好的习惯和修养了。　　

与此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初二晚，在上海回南昌卧铺车厢里，我却经历了一次让人不悦的小插曲。我是从松江站上车的，每一节车厢里都只有6-7位乘客，随着站点的增加虽然后来陆陆续续上了不少人，但感觉是难得的轻松和惬意。我庆幸买了这趟车次，晚上可以安静睡觉了。然而后半夜不到4点，我就被隔壁母女俩的聊天声惊醒，同时被吵醒的还有周围不少乘客，看得出，大家碍于过年没有阻止。但心里面肯定在说，这个年轻人这么这样没有教养和素质。　　

由此让我联想到前些年热议的中国游客在国外留下不好的印象的报道：个别人公共场所喧哗、随地吐痰、乱扔果皮纸屑、乱插队等等这些现象，严重损害了我们的国家形象。经过这几年的整改、宣传教育，已有较大进步。但个别人特别是年轻人积习难改，总是认为不过是一些不拘小节的小事而嗤之以鼻。　　

有关学者和专家指出“替别人着想、顾及和尊重别人，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修养，而修养正是体现在小事上。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这些本应在我们少年时代就该完成的课程。却迟迟难以完成，不良习气在如今某些青年人、甚至是大学生身上还屡见不鲜。难道不值得我们好好反思吗？”她们呼吁：我们的教育，应该加大力度，赶紧弥补这个缺失和遗憾！　　

一个真正的文化人，应具备那些素养，作家梁晓声的四句话概括最为恰当：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别人着想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