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乡饭店（71）

鹤壁淇水

扫黑除恶小说
第71集
    市政府院，一队队妇女雄纠纠，气昂昂，排着方队进入。市政府大楼前的平台上，前面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话筒，左凯站在平台上。
    林志霞看着左凯，有些惊讶：“哎，怎么换了一个小屁孩儿，穿的很拽呀！”
    李喜的老婆说：“瞧这小子怪漂亮，咋舍得往他脸上扔皮球？”
    林志霞哼一声：“他们公安局的要耍弄咱们，咱们就不能客气，让他们知道耍弄咱们的代价。”
    李守义带着便衣刑警上台，左凯吩咐道：“李队，你带他们到下面维持秩序，不管这些妇女对我干啥，你只能劝说，不能逮人。”
    李守义说：“左局，您可小心点，这些妇女不好对付。”
    李守义带人下，乱哄哄的人群向前涌，左凯拿起话筒：“各位乡亲们，我代表市公安局领导向你们大家问个好！昨天贾局长答应今天上午给大家一个答复，你们放心，我们市局经过开会研究，会采取一定措施保障人民居住安全。”
    林志霞喊：“让顾市长出来，你的话俺信不过。”
    左凯说：“顾市长身体不好，他住院了。”
    林志霞说：“会说赶不上会听，就是不想解决问题，快让顾市长出来，别躲着啦！”
    众妇女呼：“顾市长出来！”
    左凯提高了嗓门：“顾市长真住院了，他来不了。
    林志霞扬手甩皮球：“不出来就砸你。”
    左凯举球拍挡皮球，田军急赶来：“林志霞，你住手！”
    田军的声音被渲闹声掩盖住。林志霞说：“哎，这小子还给咱打乒乓球哩，咱一起砸他！”
    小球飞扬，左凯举球拍啪啪接球，啪啪声似雨落梧桐。田军跑上台挡在左凯面前，手指林志霞：“志霞，别扔了别扔了。”
    林志霞止众人：“田军，福生在俺房子底下放炮挖煤，顾市长躲着不见俺，俺不闹他还不出来哩！”
    左凯放下球拍：“顾市长确实生病来不了，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大姐，你要还有气就接着扔，我接着给大家打乒乓球。要是不扔了，咱就说事儿。”
    田军劝道：“林志霞，你别胡闹，国家有治安处罚法和刑法，聚众闹事轻者拘留，重则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左凯忙摆手道：“这不是聚众闹事，是大家一起打打乒乓球，田军，你别吓着大家。”
    李喜的老婆松了口气：“是呀，是打乒乓球不是闹事，啥拘留啥判刑，八竿子打不着。”
    林志霞说：“”哎，小屁孩儿，那你说，福生在俺房子下放炮采煤，你能咋办？”
    左凯拿起话筒：“福生在你们房子下放炮采煤，马书记不在，我可以让福生矿停止放炮，维持现状，等待市委市政府拿出处理方法再说。”
    林志霞一脸不信：“你能管住福生，不让他放炮？”
    左凯郑重其事地说：“明天我就派人到福生矿，让他们暂停放炮开采，维持现状。我知道你们坐不住，但这事需要一个过程，明天，我一定办到，请大家相信我。”
    林志霞加了一句：“你要办不到，就爬到地上学小狗叫。”
    田军手指林志霞：“行了，林志霞，你别欺人太甚了。”
    左凯忙说：“好，我答应。我要办不到我学狗叫。不过”
    左凯手指地面：“你们得打扫打扫战场吧？这地上也太不雅观了。”
    林志霞笑了：“行，我们打扫，你去忙你的。”
    众妇女去捡地上的球和纸屑，打扫地上的狼籍。左凯和田军上车离去。市政府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和几个副市长在一起坐着。某副市长问：“这人是谁呀？”
    办公室主任说：“他说代表的顾市长，难道是新调来的市局一把手？看年龄也不像呀！”
    一女副市长笑：“像个电影明星。乒乓球打的真好。”
    市公安局会议室，众人议论纷纷，法制科科长说：“左局，福生煤矿开采煤田由煤管局负责，咱们不能参与经济纠纷呀！”
    左凯说：“东乡村民居下面一旦采煤，会引起地面沉陷，房倒屋塌，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制止福生矿放炮采煤，等待市政府对此事的处理，制止只是权宜之计，谈不上参与经济纠纷。”
    贾局长点头：“我同意左局的决定，支持向福生矿立即派遣警队，制止采煤队继续放炮开采。”
    左凯站起：“那就行动吧！”
    市局大院，一车车警队列队出发。
    局长办公室，办公室主任把文件放到左凯面前。办公室主任：“左局，一般像这样的事，集体决议更好些。”
    左凯笑：“这方面我确实要好好学学，孙主任，有啥不妥的你尽管说。另外，明天上午开个会，研究田军恢复工作，继续查郑兰兰一案的事。”
    一辆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停到矿区，福生迎上前，问李国辉：“国辉，这是咋回事？”
    李国辉说：“市局下来人，让我们配合，你赶紧停止放炮采煤，让井下人全上来，这几天不许让人下井。”
    福生对身边人安排一下，李国辉随福生进办公室。李国辉说：“顾市长退了，新来了一个年轻局长，这个局长可不一样，听说在新疆打过仗，打过仗的人软硬都不吃。”
    福生不屑：“王有良也参加过越战，不也那样？先下个钩子看他咬不咬。我有个外甥在市局给领导开车，让他试试。”
    福生在包间请张涛吃饭，张涛说：舅，我以前给王局长开车，谁想走门子都通过我，王局长一死，就没人找我了，我在市局也没啥意思，你知道刚来的局长是谁？是我同学，他叫左凯，当年咱到郑州打架就因为他。这人在新疆反过恐，打打杀杀啥都见过，这可是冤家对头呀！这个人用钱怕不行。”
    福生发愁：“哎呀，他到咱市当公安局长，那能有咱的好？”
    张涛说：“除非咱悄没声儿的弄死他。”
    张涛和福生放低了声音，商量着怎么对左凯下手。
    林志霞和林豹子在厨房说话，林志霞说：“叔，那个小屁孩儿真中，俺这边扔皮球，他那边拿乒乓球拍挡，劈劈叭叭玩的可带劲儿。”
    林豹子笑：“这个领导不摆官架子，人家要真治你们，你们都被关到拘留所了。福生不再放炮挖煤了，这是人家的功劳。”
    李银亮妻和李继云丈夫进厨房，李银亮妻说：“志霞，银亮 和李继云被公安局抓走了。”
    林志霞怒：“啥？那个小屁孩儿抓了咱的人？”
    一辆轿车停到东乡饭店门口，杜承志，李红庆进门。林志霞说：“老支书，红庆，恁俩回来的正好，咱咋办？明天咱去市局要人？“”
    杜承志劝道：“志霞，听说你带着人去市政府闹了两次？你可别耍人来疯，人家是领导，一回两回不恼，再登鼻子上脸，就不好了。政府有政府的形象，谁不满意就去闹能行？”
    李红庆说：明天咱最好文明上访，咱去市局信访科。志霞，你可冷静点。
  杜承志转移了话题：“这回去东北考察，人家那儿村里有工厂，农业现代化，还有直升机进行喷洒农药，这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榜样。小不忍则乱大谋，咱先研究兴修农田水利的事，我明天去乡里反映福生矿的问题，我相信政府不会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众人坐下，谈论起农田水利的事。现在的水利设施还是七十年代的产物，因年久失修，落后于时代，如果要保证基本农田收入稳定，兴修农田水利势在必行。
    第二天，市公安局信访科，左凯和市局领导坐在接访室，谈论林志霞的案子该不该立案。法制科长说：“一房二卖一般都是走民事。”
    左凯说：“如果伪造证书，采取诈骗手段，造成对方巨大经济损失，构不构成诈骗罪？我查阅了有关案例，重点在于是否有诈骗的故意。法制部门应该好好研究一下，做个定论。好了，让上访人进来吧！”
    一戴草帽农民进来，愣愣地望着满屋领导，手局促不安地抓着衣角。
     左凯和颜悦色地说：“大叔，您坐，有啥情况讲讲吧！”
     农民坐下，慢慢放松，讲起来：“俺是个种西瓜的，昨儿上午有个妇女骑着电动车到俺瓜地里偷瓜，俺看见了，就拽住她的车不让她走，她硬走，结果车子翻了，她磕住了腿。她报案了，派出所那个民警不知道给她是啥亲戚还是啥关系，让俺出300块医疗费，俺交了钱，俺老婆不愿意，给俺闹。俺就觉得冤。”
    法制科长笑：“也不是啥大事，跑过来跑过去够本不够？”
    农民认真地说：“俺老婆说，人家要开个宝马来偷瓜，咱就让人家随便偷，咱能赔起人家的车？俺的瓜就该让人家偷？偷瓜的沒事种瓜的罚钱，这瓜以后还咋种哩？”
    左凯不苟言笑：“偷瓜者有没有违法？”
    法制科长不笑了：“根据治安处罚法，可以拘留三到五天。罚款300元到500元。瓜农的钱，应该退给人家。处理此事的民警，要检讨，向瓜农道歉。”
    左凯说：“大叔，这样处理，您满意不满意？”
    瓜农裂开嘴笑了：“行行行，市公安局就是讲理。下回，我给恁带俩大西瓜，让恁尝尝。”
    瓜农笑着出去。
    林志霞和李银亮妻进信访大厅，大厅里已有好多上访人在等待，林志霞上前敲接待处的玻璃。
    接访室里，众人齐将目光投向左凯，左凯说：“让她进来，这一次她要是无理取闹，就按照治安处罚法处理她。”   
    林志霞进门，看桌上的牌子。林志霞发现了昨天在市政府和她们打乒乓球的人，笑着说：“噢，你就叫左凯？”
    左凯板起脸：“有事说事，你敲玻璃干啥？”
    林志霞说：“外面恁多人，我不敲玻璃，你会让我先进来？”
    左凯有点生气：“有啥事说罢！”
    林志霞说：“你一个小屁孩儿能管得了这事不能呀？”
    法制科长道：“左局是我们市局最高领导，你说罢！
    林志霞问：你们公安局的人，为啥抓俺上访的人？”
    左凯吃惊，转向贾局长，贾局长说：“我们是派特警队过去了，但左局不让抓人，我们没抓人。”
    林志霞冷笑：“别装了，人家都看到你们的车牌号了，3226，还穿着警服，不是警察会是谁？”
    贾局长说：“左局，我认为 是有人冒充咱们。”
    左凯沉吟一下，说：“这个事我们尽快查清，谁冒充警察谁担责任，大姐，您胆子真大。您怎么称呼？”
     “我叫林志霞。”
     左凯慌忙站起，左凯毕恭毕敬地说：“大姐，您快请坐。”
     小春修车部，林志霞和小春在吃饭。林志霞说：“那个小屁孩儿是公安局长，说话可好听了，问咱爸身体咋样，还问你的生意咋样。”
    小春说：“他问你恁多干啥？咱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你别说，这个左凯就像跟咱是亲戚一样，还说有空儿请咱全家吃饭。”
    小春笑：“他可能见个人就说请人家吃饭吧？这是当官的客套话，可别当真的。”
     林志霞收拾碗筷，说起志红，陪着一些外地人在东乡山上山下，田边河滩，庙里洞里四处看。说建啥影视剧外景地的事儿，还说要拍四姥爷抗日的故事。小春啍了一声，心说，拍电影是烧钱的事，可没那么容易。
    左凯打开车门，发现坐位上有个纸条，他打开看：到窟窿山顶见面，一个人来。
    左凯犹豫着去还是不去？他给田军打电话问路。田军看着手头的资料，说：“左局，窟窿山在红岩山西边，那儿的路很陡，我一会儿就弄完了，我陪您去。”
    左凯看看表，开车，出市区，向窟窿山上而去。左凯开车在仅有一车道的山道上行驶，倒车镜里出现一辆五零铲车，铲车轰着油门并举起铲斗，狠狠向他的车砸过来，左凯猛踩油门，进入窟窿山燧洞，铲车也轰叫着进入洞中。左凯加速飞驰，冲出燧洞口，却发现前面并没有路，而是一道陡直的悬崖，左凯来不及刹车，就冲向了悬崖下面。
   铲车停下，张涛从车上下来，走到崖边，看着崖下摔得面目全非的轿车，掏出手机拔电话，张涛：“舅，事办妥了。”
    电话那头传来福生哈哈笑声：“好，我让国辉准备给他送花圈。”
    夜幕降临的山林里，响起咕咕瞄的叫声，田军和张安涛开着车，小心地在山路上行走。田军在悬崖前停住车，喊叫左局，张安涛用灯照见崖底的轿车，田军急得哭出声来：“左局，你为啥不等我？”
    一旁响起左凯的声音：“田军，我没事儿！”
    田军回头，看见左凯衣衫不整，狼狈地爬上崖头，赶紧的跑过去，和张安涛扶着他上了车。
    第二天早上，市公安局。张涛哼着歌进入市公安局大楼，到局长办公室门口，停住，侧耳细听，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立时吓得瘫软在地上。
    左凯笑容可掬：“老同学，你好呀！进来坐吧！”
    张涛神经兮兮：“左凯，不是我要害你，是我舅，是我舅。是他让我开铲车撞你，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张涛跪在地上磕头，扇自己耳光。办公室主任叫来保安，办公室主任说：“你们送他到医院看看。”
    刚把张涛弄出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身响起，左凯抓起电话：“叔，我是凯子。”
    吕勇在办公室发脾气：“你别叫我叔，叫我吕厅长！”
    左凯忙恭恭敬敬地说：“吕厅长，左凯听您指示。”
    吕勇说：“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呆在办公室面壁思过，不许吃饭，不许出去。”
    左凯辩解：“吕厅长，我没事，我一点也没伤着。车冲下悬崖前我就跳出来了，我没事。我还想今天到分局看看。”
   吕勇厉声说：“凯子，你要不听话，我马上让人把你带回钦州！”
    左凯忙不迭地：“好好，吕厅长，我闭门思过，我写检讨。”
    猫赛虎和调料陈与一小吃店老板谈生意，他们把刚加工好的婴粟壳粉交给小吃店老板，双方签订了利益分成的协议。 唐河市小吃一条街乾隆包子店开业了，装修豪华的大厅里摆着蒸熟的包子。门口帖着庆祝开业，免费送的帖子，门口涌着大群的人在领免费的包子。林洪刚也挤进人群中，领了两个免费包子啃着。
    对面老包子铺老板：“免费有人吃，他能免费几天？走着瞧！
    左凯在写检讨，办公室主任起身：“左局，我给您打一份饭吧！”
    左凯摆手：“不用不用，你去吃饭吧！”
    办公室主任出去，田军进来，把资料给左凯。田军说：“左局，张涛是福生的外甥，原来给王局长开车。要不要对他立案调查？”
    左凯说：“窟隆山这个事，不要张扬。张涛神智不清，辞退即可。”
    田军刚离开，左向标进来了。左向标结巴着说起了他的事儿。那还是周市长在唐河市当一把手的时候，正好唐河市成立国家安全局，他和几个科级干部都成为局长侯选人。左向标听老婆的唠叨，给周市长送了礼，结果局长仍然没当上。后来周市长把他调到交通局当局长，他干了一年不适应，又回到了市局当支队长。周市长被查，他也怕这事露出来，他觉得自己瞎折腾一圈，啥好处没捞光弄的沾了一身泥。
    左凯问他：“你送给周市长多少？”
    左向标说：“十五万吧！”
    左凯吃惊：“十五万？那你赶紧向纪委交代，别等纪委找你，你快去吧！”
    左向标乞求：“凯子，你帮帮我，我可不想坐牢。”
    左凯说：“二叔，自首比揭发量刑要轻。要不，我给纪委打个电话？”
   

安珂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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